第032章 陆铮出手了! 作者:未知 张敬发火了,他敬二爷的身份在扬州地面上的确有几分面子。可是胡八這种经营妓院画舫的主儿,又哪裡是善男信女? 胡八就是无赖泼皮出身,還怕张敬和他撒泼耍赖?要翻脸都翻脸,胡八将画舫上的打手全叫上来,眼看张敬就要被扔下去了,恰在這时候,隔壁那個声音又响起来: “隔壁可是张家的二爷?” “是,是!我就是张敬!”张敬大声道。 “胡老板,且慢动手。为這一点小事,何必大动干戈?二爷欠你多少银子,算我账上,今天的饭食酒钱你只管好酒好菜的上,一并都算我账上!” 胡八一听這话,脸色立刻变得缓和,脸上笑开了花,他摆摆手,示意让打手们都退下。 “好咧,還是公子爷豪气,二爷,刚才对不住了,胡八给您磕头道歉。二爷的朋友遍天下,有人帮您给了银子,算我狗眼看人低了,您大人不记小人過!”胡八笑呵呵的道: “紫嫣,好好伺候二爷,千万别怠慢了哦!” 胡八說完,屁颠屁颠的出门,张敬铁青着脸吐了一口吐沫“呸!”。 事儿是摆平了,可是這么一闹,张敬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又想着紫嫣赎身的事儿,又想着自己這般偷偷摸摸一旦被老婆花寒筠察觉,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這日子沒法過了!别人看我這敬二爷家财万贯,风风光光,可是谁知道我這心裡的苦哦!”张敬心情糟糕透顶。 他站起身来,对紫嫣道:“嫣儿,你且稍坐,我去隔壁走一走,看看是谁替我付了银子……” 张敬无精打采的走向隔壁包房,在外面便听到裡面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又有姑娘弹琴,又有唱曲儿。听這琴音,和紫嫣不相上下,应该是清倌人晓月的琴技,這曲儿歌喉缥缈婉转,更应该是清倌人覆雪的歌喉。 他心中不由得嘀咕:“這是哪家少爷?這么阔绰?” 他又想放眼整個扬州,世家公子像他這般窝囊窘迫的恐怕還真绝无仅有了。 “外头可是敬二哥?哎呀,站在外面干什么?倘若不嫌弃小弟這裡的酒菜粗鄙,還請過来我們共酌一杯如何?”屋裡传来刚才那熟悉的声音。 张敬推门进去,看到好大一间包房。 房裡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摆着一桌子大菜,其中有张敬最喜歡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猪蹄儿,松花鳜鱼等等,這一桌子大菜,少說也得十几两银子。 大桌子后面,端坐着一白衣公子,公子年龄不過十几岁光景,仪容不俗,一看便出身不凡。再看他左右,赫然是松竹居的头牌姑娘梦羽姑娘和紫竹姑娘。 看這两個姑娘,笑靥如花,竟然似乎和這公子熟络得很,這不由得让张敬大为震惊。 在扬州地面上,哪裡有张敬不认识的世家公子?可眼前這少年,他实在面生得很,真的从未见過。 松竹居的梦羽和紫竹的脾气可是傲得很呢,但看人家這气场,左拥右抱,两女对他服帖得很,這足可证明此人出身不凡。 “這位公子請了?鄙人张敬,還未請教……” “二哥,酸死了!你我兄弟,何需這般客套?今日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你,梦羽姑娘,你去請嫣儿姑娘也一并過来,敬二哥,来,来,你我兄弟碰上了就是有缘,今日我們得喝几杯!” 白衣公子自然是陆铮,他招呼张敬落座,梦羽又請了紫嫣過来,陆铮又让丫鬟重新上了两坛状元红好酒,屋裡的气氛便热络了,陆铮对身边的两女道: “我這敬二哥,什么都好,就是自从娶了二奶奶,被管得二门不让出,大门不让迈,实在是给憋得够呛!所以我說,咱们爷们娶老婆,可万万不能娶那种泼辣厉害的,像咱们梦羽,紫竹姑娘,尤其是紫嫣姑娘,這等贤惠温柔的女孩儿,才该是我們爷们儿首选呢!” “轰!”陆铮這一說,梦羽和紫竹都笑起来,两人咯咯的笑,喜上眉梢,看向张敬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梦羽道:“我說敬二爷咋就不给嫣儿妹子赎身呢,原来不是不能,敢情是不敢呢!” 紫嫣眉头蹙起来,转過头去又抹泪了。 张敬指着陆铮道:“哥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看……” “哎呦,嫣儿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你放心,敬二爷给你赎身的事儿那不是個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我和敬二爷是一個灶台上吃饭的兄弟,這点事儿算個什么?”陆铮道。 陆铮這么一說,紫嫣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张敬却是更迷糊了,听陆铮的言辞,对他是了若指掌,可是他真的觉得陆铮面生得紧呢! 他心头转過很多念头,凑到陆铮身边道:“好哥儿,你就别蒙哥哥我了,哥哥我還真不识得你呢!” 陆铮哈哈大笑,道:“敬二哥真是贵人哦,我說咱们是一個灶台上吃饭的你還不信么?我叫陆铮,江宁陆家铮哥儿,就在你们西园子住着呢!咋了?敬哥儿偏偏就不认得我?” “啊……” 张敬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瞪大眼睛盯着陆铮,用手指着他道:“你……你……你……”他一连說三個你,后面的话怎么也說不出来了。 陆铮他沒见過面,可是哪裡会不知道? 這小子是江宁姑奶奶给打发過来的,张家上下都說這小子是個腌臜货,在张敬想象中,這应该就是個落魄的可怜虫,一個穷困潦倒的小王八蛋。 至于样貌嘛,让姑奶奶嫌弃的主儿,那自然是尖嘴猴腮,形容猥琐。不夸张的說,张敬在张家,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敬二爷,而陆铮恐怕连丫鬟婆子都能给他脸子看呢! 然而,张敬现在看到陆铮,一個人包着松竹居最大的包房,左拥右抱着两大头牌,這排场气度比他這個正派二爷可阔气多了,两人這么一比,完全是颠倒了個儿了。 “二爷?我說咱们在一個灶台吃饭,這是也不是?行了,别站着了,坐!” 陆铮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二爷瞧不上我,觉得我是被母亲发配到你们张家的,你们张家对我也不冷不热,嘿,我无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呗! 只是有一件事我沒搞明白,江宁陆家瞧不起生意人,扬州张家也瞧不起生意人么?” 张敬愣了好一会儿,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不由得想:“這铮哥儿的生母家族莫非是做生意的?要不然這小子哪裡這么多钱?” 一念及此,他心中便活分了起来,他再听之前别人议论江宁陆家,說那是国公府上,是世袭爵位,天子近臣之家,听上去他们的确比张家要尊贵很多。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陆家瞧不上商人那是肯定的,這么一想,他心中豁然。 “铮哥儿,别提那些瞧得起瞧不起,正如你所說,今日你我兄弟二人有缘,碰上了!咱们就该乐呵乐呵,我們走一個先?”张敬道。 两人举杯碰了一個,一饮而尽,接下来大家唱曲儿,抚琴,行酒令屋子裡便热闹起来。 陆铮出手大方,但凡是行酒令,唱曲儿,胜者都有赏,紫嫣先前還有些拘谨,后面渐渐的开始投入。 她虽然不是花魁,可是抚琴技艺高超,再加上陆铮的刻意照拂,一時間,她得到了赏赐竟然是最多的,硬是把两大花魁都压下去了。 女人骨子裡都有攀比的心思,紫嫣就算性子柔一些也不能免俗,再說陆铮给的赏赐都是真金白银,哪裡有姐儿不爱钞的? 紫嫣心情大好,自然对张敬便是百般温存讨好,张敬心情也彻底的放开,只觉得這几年都沒有像今天這么舒坦過,爽快過。 包房裡的气氛愈发热烈了,张敬和陆铮已然熟络无比,陆铮凑到张敬耳边,道: “二哥,紫嫣姑娘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您倘若有意,为何不给她赎身?” 张敬微微愣了一下,涩然一笑,陆铮道:“莫非二哥真怕二奶奶打翻醋坛子么?” 张敬脸上挂不住,道:“我怕她個鸟,這年头,哪有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的?我讨两個小的,那算什么事儿?” 他顿了顿,道:“铮哥儿不知,自从大哥去了之后,父亲对我的态度便不比从前,尤其是吃穿用度上面,卡得紧得很,我也想在外面置一处宅子,然后把嫣儿给接出去,可是……” “哈哈!”陆铮哈哈大笑,道:“二哥,我当是什么事儿?敢情是银子的事儿,這算個什么事儿?” 陆铮看着张敬,道:“二哥,倘若我直接给你這笔银子,那是我瞧不起你這爷们儿。但是,咱们一起去挣银子,我给你介绍几個老板,一起找個路子,保管你能挣到钱。 爷们儿哪裡能让别人卡住脖子?你說是不是?” 张敬睁大眼睛,脱口道:“挣银子?” “铮哥儿,你有门路?”說话间,他的眼珠子就锃亮了。 陆铮哈哈一笑,冲着外面道:“齐大爷,快去跑一趟,把衡芜书坊的顾老板给叫過来,就說我請他来松竹居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