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 集体无意识
“你好,杨医生?”
“哈哈,不必這么客气,喊我名字就行。”
“呃,我今天想见你一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一阵沉默之后,杨鑫說:“可以,我告诉你地址,不過希望你這次能礼貌一点!”
“如果之前有冒犯過你,我向你道歉!”
“我收下你的道歉。”
电话挂断之后,杨鑫发来一條短信,狄振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某小区,找到那裡之后他讶异地想,這儿是她的家么?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去自己家?
敲开门,杨鑫穿着一件休闲款的针织衫和紧身裤,梳着侧边低马尾,脸上戴着一副大到夸张的框架眼镜,手裡捧着一個马克杯,看见门外的狄振,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笑道:“你倒是挺准时,請进吧!”
客厅内以绿色为主色调,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洛可可风格的沙发、架子、茶几看似随意地摆放着,屋内大量的面积都用来摆放绿植,营造出一种亲和的感觉。
狄振对這屋子感觉似曾相识,他一定是来過的,但是上回被催眠之后,那段记忆被封印了。
“喝点东西嗎?”杨鑫问。
“水。”
“好,請稍等。”
杨鑫端来一杯水,請狄振坐,坐下后,狄振說:“這裡是你工作的地方?”
他注意到杨鑫纤细的手指和身上沒有任何饰品,完完全全遵照着心理咨询师的着装规范。
“是的,给求助者做網络咨询的时候,這裡只是一個舒适的背景,我一般很少当面接待求助者,你是個例外。”
“荣幸之至,那就按正常收费标准来吧!”
“可以。狄先生,你知道心理咨询是有原则的,一般不允许对心理医生动手动脚,也希望你這次能够遵守!”
狄振皱着眉头,不知杨鑫是否将解除暗示的指令藏在了這句话中,他隐约想起了上回的事情。
当时二人似乎就一個問題产生了分歧,杨鑫认为催眠是因人而异,但狄振却不认同,他觉得西方的催眠术只是摄心术的盗版,人与人的内在是一样的,能催眠甲就能催眠乙,世间一切人皆可催眠。
狄振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出其不意地想给杨鑫种符,结果莫名其妙地被反催眠了。
那段记忆十分模糊,但是和一位小姐初次见面,狄振的举动确实不怎么得体。
他說:“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杨鑫微笑道:“我希望我們能维持這种距离感,你這個人自大又固执,我不想改变你,也希望你不要试图改变我!”
“你是怎么办到的?把我催眠?”
“你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杨鑫竖起一根手指摇晃。
狄振把眼神从那根手指上移开,“喂,你别再催眠我了,今天我真的是有事!”
“好,請說吧!”杨鑫把双手放在腿上,微笑着注视狄振。
狄振把大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来了,杨鑫听罢,点点头,“你是說,你把一個朋友催眠,让他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现在沒法解除了?”
“沒错,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大兵的事情只是個引子,让狄振更加困惑的是另一件事情,龚竞帆脑袋裡的神秘指令。
他想通過杨鑫解除大兵的指令,来学习一下如何解除他人埋下的指令,去搞定那個警察。
杨鑫问:“你知道催眠的原理嗎?”
狄振摇头,“那個东西,至今沒有定论。”
“沒有定论,但是有假设,因为人类的社会性,人类从小就学会了如何服从,每個人心中藏着一個服从的开关,而催眠正是打开這個开关。”
“哦,受教了。”狄振装作谦虚的样子点头。
杨鑫看穿了狄振虚伪的敷衍,笑了笑,“你给你朋友下的指令非常深,理论上来說,想解除掉它,只能下达一個更强大的指令,唤起他的主观意志来克服。”
“這东西也能克服嗎?”
“你是怎么回想起上次的事情的?”
“呃……来到這裡之后,突然有了一些印象。”
“其实被催眠屏蔽掉的知觉、记忆并不是消失了,它们就像是被一堵围墙封锁了起来,解除的办法就是让意识主体认识到這堵围墙的存在,并且突破它。”
“听上去并不容易。”
“我們约個時間,把你朋友带到這裡,我来尝试一下吧!”
“可以,這周三怎么样?”ωSZWω㈧.NēΤ
“周三下午两点,我在這裡等你们。”
狄振還有另一件事情要问,酝酿片刻,他說:“杨小姐,你怎么看待卡尔·荣格集体无意识。”
“荣格是我最喜歡的心理学家之一,他曾与弗洛依德共事,后来分道扬镳。他创造了一位幻想的朋友,经常与它一起散步、讨论問題。
“荣格的学說来源于宗教、神话、梦境,就像他本人一样透着一股神秘色彩。集体无意识是他提出的最著名的假說,在我看来,集体无意识与其說是一种学說,倒更像是在描述一种神秘现象……”
杨鑫拿起笔在本子上描绘片刻,给狄振看,那是一张男人的脸,长得有点像猩猩。
“2001年,美国纽约的一位女性求助者声称自己在梦中见到這個男子,心理医生根据她的描述画了下来,并摆放在诊室内,后来陆续有其它求助者称曾在梦中见過這张脸。
“于是心理学家做了一次全球范围的调查统计,结果相当令人震惊,不同文化、不同国家的六十万人都曾在梦中见過這张脸,這似乎印证了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假說,所有人类有一個共同的意识源头。”
關於集体无意识的学說,狄振以前也拜读過,但理智上却不大认同,他說:“人与人的意识是隔离开的,我始终无法认同,意识可以产生深层次的联结。”
“心理学是门科学,当然也是唯物的,认为意识存在共源或许有些唯心,我個人的见解是這样的,我們的大脑可以接受到一些讯号。”
“就像收音机一样?”
杨鑫点头,“神经元通過电流来传输讯息,假如有一种讯息,与大脑所接收电流的功率相似,那么神经元会将其捕捉嗎?许多动物都可以接受到外界的电磁讯号,人类是否曾经也拥有這种能力?科学家做過电击头皮引发视觉讯号的试验,由此推测,所谓意识共源,其实是某种强大的外界干擾!”
狄振想了想,這种假說很有趣。
杨鑫又說:“你有沒有试過冥想,主观屏蔽掉神经噪音,在一片寂静空白的尽头,你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一些从未见過的画面,许多人用冥想的方式来创作,似乎只需要倾听‘内心的声音’就可以获得新知识。
“荣格所列举的大量例子都出自宗教,教徒经常会在冥想中接收神的讯息,或许在沒有手机、电视、电脑的古代,人们对這种冥冥之中的讯息更加敏感,所以世界上的人类好像有神明暗中指点,他们会在同一個歷史阶段学会文字、建立宗教、发明数学、步入文明。”
狄振笑道:“难道心理学的尽头是神学?”
“不,是哲学!”杨鑫认真地說道,“哲学的尽头才是神学,因为有一些终极概念无法去证实或者证伪,唯有選擇相信与不信!”
“那么杨小姐,你知道‘知者皆罪’這句话是什么意思嗎?”
杨鑫的瞳孔突然放大,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狄振,“你从哪裡听到的!?”
(注:集体无意识是卡尔·荣格提出的最神秘、最大胆,也最具争议的学說,荣格认为人类的意识就像海上的礁石,而下面深不可测的大海是人类的集体无意识。這個学說较唯心,請大家辩证地看待,在本书裡它只是一個设定,請勿当真!)
(注2:出现在全世界各地的梦境中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案件,大家可以搜索“thisman”去了解,其原因至今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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