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沈餘舟:“……”
……怎麼搞得她跟洪水猛獸一樣。
沈餘舟看着林江嶼緊閉的雙眼:“我睡覺,胳膊得放外面。”
“……不然睡不着。”
說完,林江嶼就鬆開手,讓她能從被子裏出來,重新回到他懷裏。
“不許再亂動。”
“再亂動打你屁|||股。”
沈餘舟:“……”
第二天一大早,她還沒醒,就感覺不太對勁。努力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對方拉着自己的手。
“爲什麼,早上也會……”
沈餘舟有些錯愕。
“你在這兒,隨時都有可能會。”
想起昨晚的事情,沈餘舟有些慚愧,這次就盡力地主動幫忙,沒想到反而幫了倒忙。這一次,明顯比以前的時間還要久……
“你頭一次這麼主動,”林江嶼收拾好以後,整理好自己,“捨不得鬆手。”
沈餘舟:“……”
喫過早飯,林江嶼去公司,她則抽空去了趟單位。
之前有關這一系列事情的稿子,她已經寫好交了,是有一些細節需要改動,時間上又比較着急,在電話裏多少說不清。
儘管在放假,主編那邊還是把沈餘舟找來了。
在單位將稿子改好發出,沈餘舟看着網絡上越來越多的討論,沒多停留,又去了警察局。
上一次給她線索的警察,見她面色如常的工作,關心地:“你好些了嗎?”
沈餘舟點點頭:“好了,謝謝。”
警察看着她,若有所思地:“上次那個,是你男朋友吧?”
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沈餘舟怔了怔,有點害羞,又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怪不得。”警察感慨,“我就說嘛,真的是空手奪白刃了。”
“那顧盡勤是拼了命去的,不是力量壓制,他肯定不會收手,你男朋友要是弱一點,不但救不了你,自己都得搭上。”
沈餘舟心一抽。
這些她都知道,只是聽到別人敘述,她心裏還是更加難受了。
她是一個,很鈍感,反應很慢的人。也是最近,她才真正開始接受外婆已經不在的現實,心裏時不時地滋生出難過。
而對於林江嶼,她只希望,自己能更早地,感受到對林江嶼強烈的喜歡,能多爲他做一些事情,不要讓他們的關係,再有陷入僵局的可能。
收回情緒,專注到工作中,拿到了第一手的資料,沈餘舟立刻回單位寫稿。
這件案子的調查,基本已經進入尾聲。
儘管沈餘舟知道大部分的事情,但還是對真相十分驚訝。
她其實沒想過,顧盡勤,會是顧純和顧鬱復的兒子。
顧純從小和顧鬱復一起長大,也一直默默暗戀顧鬱復,他們是如何走到一起,對於這一點,兩個人都緘口不言,便無從考證。
顧純二十一歲的時候,顧盡勤出生了,先天殘疾。因爲不想顧鬱復的人生被她耽誤,從那開始,顧純就開始了漫長的單獨照顧兒子的生涯。
她退了學,搬到了離家很遠的地方,靠打工給兒子看病。不僅僅是身體的殘疾,顧盡勤還有一些其他比較少見的疾病,十幾年的照看,顧純心力憔悴。
回到老家,看到顧鬱覆成了那麼一位遠近都很有名聲的老師,顧純心裏不是沒有悔恨的。作爲鎮子裏的第一批大學生,她本來可以擁有,比顧鬱復更好的人生。
攪合黃了顧鬱復和相親對象的見面,顧純要顧鬱復發誓不會再找別人,還要他照顧孩子,不然就去他的學校揭發。
兩個人是怎麼商定好,要幫顧盡勤找一個人將來能照顧他的這件事,沈餘舟也不知道。
總之,她是顧純的第一個目標。
“她媽媽是個只會生悶氣,把自己氣出病的傻子。爸爸則是知道妻子生病,就開始在外面亂搞,時刻尋覓下一個結婚對象的廢物。而她,年齡和顧盡勤相當,身體不錯,長得漂亮,性格懦弱。除了太瘦可能不好生養,其他問題都不大。”
這是顧純的原話。在這兩個人眼裏,她是非常合適的一個對象。
所以顧純纔會見了一面,就和沈國勇搞到一起,然後在她母親去世後,就什麼都不管的和沈國勇結婚。
起初,顧純本來是想引導沈餘舟,多對一些顧盡勤這樣的人羣產生奉獻精神,然後多去幫助那些人,沈餘舟也照做了。
顧純心下得意,就給沈餘舟看了很多殘缺的肢體的照片,包括一些男人獨有的,沒想到沈餘舟會當着她的面吐出來。
那天,顧純忍住了想甩她巴掌的念頭,只當是她媽沒有把她教育得善解人意。
後來,意外出現了。
彼時,她剛讀大學的時候,認識了林江嶼的媽媽。儘管身份地位的發展越來越懸殊,但是她們也一直保持着聯繫。而那時林江嶼正在和家裏鬧彆扭,江雲一就提議,讓林江嶼到她家來住一陣子。
並且,還着重強調,是林江嶼主動要來她家。
顧純心裏是有些莫名,也有些擔心,但是卻不敢問,也不敢不答應。
一個是,江雲一家大業大,今天她出手幫忙,明日如果顧盡勤出了什麼事,她也能去要這個人情。尤其是,他們家還是從事醫藥行業的,或許有一天就能派上用場。
另一個是,她和林江嶼只見過一面,對方卻一定要來她家,如果她拒絕,還不知道會在什麼事情,什麼程度上惹到人家。
而後,她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爲了確定自己猜想的事情是真的,顧純偷看了沈餘舟的日記,知道她對林江嶼有意思。而從顧純的觀察來看,林江嶼並非無動於衷。
兩個人恨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這讓她懷疑,林江嶼來的目的,究竟是不是爲了沈餘舟。
然後,顧純就起了送走林江嶼的念頭,好讓沈餘舟重新回到她的掌控之下。
但是,這個時候發生了意外。
沈國勇發現她過度關注這兩個孩子,就多問了幾句。
顧純心裏打鼓,怕被沈國勇懷疑,便扯了個謊,表示自己沒有孩子,想收養林江嶼,又怕林江嶼會和沈餘舟產生感情,到時候成了不|||論戀。
沈國勇的愚蠢證明她的擔心很多餘,只是她隨口說的理由,沈國勇竟然真的全都信了。
完全不會去認真想想,林江嶼有父有母,只是寄住在他家,憑什麼會被他們收養。
總之,消息還是遞到了學校,林江嶼果然爲沈餘舟打了架。
只是事態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想。
林江嶼把人打傷,還差點給人打死。
要賠很多錢,對方纔願意私了。
也是這個時候,顧純才知道,林江嶼那些懂禮貌,有修養,都是到她家以後裝的。
像他這種有人生養沒人管教的孩子,就是一個十足的街頭混混,打架鬥毆無所不能。
甚至,那天開始,顧純看向沈餘舟的眼神,都帶了一些同情。
同情她真的很倒黴,自以爲攀上了什麼高枝,其實可能比顧盡勤都不如。
打人事件越鬧越大,實在沒辦法再瞞下去,她只能告訴江雲一。最後,林江嶼的爸爸找了他們兩個談話,林江嶼的舅舅更是直接把人帶走。
對於她照顧林江嶼這麼久的事情,江雲一不但沒感激,還斥責她差點害死她兒子。
顧純氣得要命,但好在,林江嶼終歸是離開了。
……
沈餘舟從回憶中收回神,她告誡自己,不要再陷入那些不幸的記憶中。幸好,她現在可以在感受到這段記憶的痛苦時,及時停止。
回到單位,寫完了最後一版的稿子,沈餘舟鬆了口氣,給林江嶼發信息。
處理好公司的事情,林江嶼也去了警察局。
那天的事情,他和顧盡勤的口供不一,還要接受調查。
也是當天,林江嶼見到了因爲患癌,申請取保候審的顧純。
顧純沒了往日的神氣,只剩幾月的生命,破碎的婚姻,兒子面臨指控,自身聲名狼藉,江雲一那邊知道林江嶼受傷,也不會善罷甘休。
林江嶼並不想和她談論任何事,也懶得聽她說話,只是在警局時,顧純一直在他旁邊自顧自地說着。
一切的事情,都從他離開沈餘舟家開始。
那時,顧純受到江雲一的痛斥,已經無比煩躁,加上顧盡勤年紀越來越大,不能像其他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讓他充滿戾氣,總是提出各種各樣讓人爲難的要求。爲了滿足他,顧純簡直焦頭爛額。
她上哪裏去找一個願意跟他在一起的女孩子?
於是,她所有的怨恨,都落到了沈餘舟身上。
有時,她照顧顧盡勤不順心時,也會回來打沈餘舟。
隨便找個理由就好,反正,沈國勇又不會管。反正,沈餘舟被她養得那麼瘦弱,又反抗不了。反正,這個女孩子那麼倔強,不會求饒,讓她更有理由變本加厲。
那麼羸弱的一個女孩子,一個巴掌,臉上就能泛起五道指痕,讓她看了痛快。
原先的策略不行,顧純又想到了另外一個。
通過打壓沈餘舟,讓她對自己失去信心,讓她對社會恐懼,縮小她的社交圈,總有一天,她能選擇的人,就只有顧盡勤。
可是,沈餘舟太受歡迎,即便她已經變得越來越膽小怕事,依然不斷有人來找她,帶她到正常的社會生活中去。
她只能另想辦法。
很快,一次顧鬱復提議去看沈餘舟的外婆,顧純就知道,機會來了。
她回想,自己的人生是怎樣被毀掉的?不就是因爲年紀輕輕,還未結婚,就先有了孩子?已經有了模板,再想辦法複製一個,不就得了?
她跟着顧鬱復一起去,讓顧盡勤裝成來找餘盛的同學,早早地讓顧盡勤藏在沈餘舟房間的衣櫃裏。
怕事情不夠順利,顧純又給沈餘舟和她外婆,拿了兩瓶有藥的牛奶。然後等着沈餘舟和餘盛去睡午覺以後,把餘盛騙了出去。最初顧純的想法是,最好一次就讓沈餘舟有了孩子。
這樣,她肯定無法參加高考。終止了學業,人生也就停滯不前,可以安心在家照顧顧盡勤和孩子。
可是沒想到的是,沈餘舟並未睡得很熟。
顧盡勤剛走到牀邊,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沈餘舟就翻了個身,像是馬上要醒過來。
等顧純去查看那杯牛奶時,才知道,沈餘舟一口沒喝,大約是因爲對她心懷戒備。
顧純有些擔心這麼久的鋪墊會功虧一簣,但顧盡勤已經忍不了,不停眼神哀求地詢問她可不可以繼續。
讓顧純及時收手的是,沈餘舟在夢裏喊了句“哥哥”。
顧純以爲林江嶼找到這裏了,畢竟那段時間,林江嶼總是出現在她視線內的各個地方,會找來也不是不可能。恐懼於得罪那個混混,恐懼於他家背後的力量,顧純便趕忙拉起顧盡勤,讓他重新藏回去,自己則走到門外去檢查。
確認林江嶼不在,再回來時,她已經看到沈餘舟悠悠轉醒。怕被察覺出異樣,便拿起菸灰缸裏,顧盡勤抽到一半的菸頭,燙傷了沈餘舟。
準備這麼久的事情,因爲一杯牛奶、一句夢話而功虧一簣,顧純一股火氣上來,又揮手,牟足力氣扇了沈餘舟一個巴掌。
然後威脅面前並不屈服的沈餘舟,她外婆那樣病着,如果她去告狀,很可能外婆就會被氣死。
而她的舅舅舅媽,根本不會管這些,他們巴不得沈餘舟趕緊出事,好徹底離開這個家。
爲什麼會選中這個女孩子?
因爲她身邊,沒有任何能保護她的力量,而她,還有外婆這個軟肋。
“我們並沒有傷害到沈餘舟,只是看了幾眼,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你聽到了麼?”
顧純見林江嶼無動於衷,痛苦而卑微地:“救救我兒子,行麼?我們只想要一個諒解書。”
“你們已經什麼都有了,不要對我們這種普通人家趕盡殺絕,好麼?”
林江嶼看向她。
只是看了?
只是?
只是看了也不行。
看了,他都恨不能對他們趕盡殺絕。
“顧純,你不是說早就做好家破人亡的準備了麼。”
“現在,它們不就來了?”
……
中午林江嶼回了家,才發現沈餘舟還沒有回來,把飯做好以後,他正準備出門,又在門口瞧見沈餘舟拎着兩大桶冰淇淋,蹦蹦跳跳地準備進門。
兩人見面,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沈餘舟把冰淇淋藏在身後,訥訥地:“你不是說,今天一整天,都很忙麼?”
林江嶼抱着手臂:“你不是說,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門麼?”
沈餘舟抿着嘴,眼睛不敢正視對方:“……單位要交稿子,我就臨時出去了一下,忘記跟你說了而已。”
“你們單位,加班還送冰淇淋?”林江嶼並不輕易放過她。
沈餘舟只能繼續嘴硬:“……這是我爲今晚的聚餐買的,我不能喫,還不讓別人喫麼?”
她嗓子還沒好全,還不能喫生冷辛辣。
可是最近因爲天氣緣故,她總感覺燥||熱,就想喫點涼的解解渴。
“過來。”
林江嶼喊她。
“別沒收行麼?”沈餘舟做最後的掙扎,“我真的,我發誓我今天絕對不喫。”
說着,沈餘舟走到林江嶼身邊,討好地蹭了蹭。
林江嶼無奈地拉着她進門,把冰淇淋放進冰箱後,又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
“幹嘛……”
大中午的。
抱着她吻了好一會兒,吻到沈餘舟不停地推開他,林江嶼才鬆開。
“你很好……”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在壞人身邊,時刻警惕,保留實力,不卑不亢,尋找機會,徹底離開。
他怎麼會擁有這麼好的一個人?
“……你做飯了麼?我餓了。”
沈餘舟知道,他要是突然說這種好話,後面一定沒跟着好事。
可是林江嶼偏偏不讓她走。
“再抱一下,”林江嶼蹭着她,“……不真實。”
警察說的那些話,在沈餘舟腦內不停地重複着,她心一軟再軟,低頭,輕輕吻了吻林江嶼的臉頰。
“這樣,真實了麼?”
“不真實。”
“那……”沈餘舟又吻了吻他的嘴角,“現在呢?”
“不夠。”
“可是現在還是中午,而且不是早上才……”
“初五,我們去雪鄉,好不好?”
“……好。”
初五的話,她所有關於這件事的報道,應該都結束,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林江嶼。”沈餘舟喊他的名字。
“嗯?”
“……喝雞湯好像有變胖。”
前幾天她在醫院養身體,幾乎每天都在喝雞湯。回來以後,她稱了稱體重,才發現儘管每天喫的都不多,但卻並沒有更瘦。
“發現了。”
沈餘舟:“……”
“所以中午特意回來,燉了一鍋。”
沈餘舟:“……”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胖一些的?”
其實,如果林江嶼主動提及她太瘦,她應該會努力、儘快地喫胖。可是他沒有,就這樣默默的,毫不催促地餵養她。
“不是。”林江嶼又開始親她,“是胖是瘦,都無所謂,反正都抱得起來。”
“我只是喜歡看你喫東西。”
“等你嗓子好了,帶你喫點別的。”
“什麼?”
突然碰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沈餘舟快速收回手,而後輕輕捶了捶林江嶼的肩膀。
“下午我要去公司,有些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林江嶼鬆開她,“晚上他們七點左右過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沈餘舟想起來,今天下午,專業課老師讓她聽學術會議,做會議記錄來的。
“五點左右,等我到家,我們去趟超市。”
“那我們超市門口見。”沈餘舟計算着時間,“可以讓你早點回來休息。”
“不用。”林江嶼吻了吻她的臉頰,“在家等我,我回來接你。”
“記得出門帶圍巾。”
沈餘舟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跡:“……嗯。”
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摘過圍脖了。
現在她還記得,在醫院時,醫生看到那個,並非顧盡勤掐出的深深的痕跡時,難言的表情。
也記得,今天在單位寫稿時,同事以爲她冷,特意調高了空調的溫度,眼看着她已經有些出汗,卻就是不摘掉圍巾時,不解的表情。
也不知道,林江嶼究竟什麼時候能厭倦,然後徹底放棄這項活動,還她一個清爽的脖頸。
等林江嶼走了以後,沈餘舟把保溫箱裏的飯拿出來,坐到電腦前,準備開始聽講座。
這次的講座,還是院裏面關於開設健康傳播專業的座談會。
主持人介紹參會人員的時候,沈餘舟起身去把熱好的菜端到了桌子前。
匆匆喫過了飯,沈餘舟將電腦音量放大,不錯過任何一個關鍵詞。
上次聽了林江嶼的講座,加上平時偶爾聽到他講電話,那些和醫藥有關的名詞,對她來說,多少沒有那麼晦澀難懂了。
喫過飯,在兩個主講人交換的間歇,沈餘舟趕忙起身去把碗洗了。
回來時,她忽然聽見了林江嶼說話的聲音。
定睛一看,視頻裏的人,確實就是林江嶼本人。
她都不知道,林江嶼今天要參會,還是主講人之一。
不過,第一次在視頻裏看到對方,就……即便是在鏡頭裏,依然十分矜貴好看,和其他人的畫風完全不一樣。
截了幾張圖,又定睛看了幾秒,她才收回目光,仔細認真地記錄下他所說的每個重要議題。
大約講了快二十分鐘,林江嶼才關掉共享ppt,看着參會人員名單:“負責會議記錄的同學,跟上了麼?”
沈餘舟手上的動作一頓。
然後,她就聽見林江嶼喊她的名字。
“沈餘舟同學,開下麥。”
沈餘舟:“……”
今天可是參會人員快破千的學術會議……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林江嶼的聲音很溫柔:“沈餘舟同學,開小差去了?”
沈餘舟趕忙打開話筒,小聲地:“……老師,我跟上了。”
“都聽懂了?”
她莫名地感覺,林江嶼跟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裏帶着笑意。
“聽懂了,林老師。”沈餘舟着重強調了後面兩個字。
“有問題的地方,隨時打斷我。”
“……好。”
“那,其他同學還有什麼問題麼?”
見林江嶼不再捉着她問下去,沈餘舟鬆了口氣。
結束和林江嶼的對話以後,她忽然想到,學術會議結束的話,林江嶼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留給她喫冰淇淋的時間不多了。
想着,沈餘舟立刻站起身,蹲到冰箱前面,拉開冰箱門,拿出買二送一的那個小盒冰淇淋,然後回到電腦前,輕輕撕開,準備一邊喫,一邊記錄接下來的講座內容。
挺奇怪的,她回來以後,發現林江嶼完全都不說話了。
“誒?”
就在她以爲是網卡了,準備檢查到底是什麼緣故的時候,忽然聽到林江嶼說話。
“沈餘舟同學,你怎麼能趁我不在,偷喫冰淇淋。”
她手裏的木勺子都舀斷了:“……?”
……她怎麼會忘記關話筒?
這不是大型被捉現場麼?
還被將近一千人察覺到,林江嶼和她現在的關係和進度。
“不是說好,等身體好了再喫麼?”
“不是發誓,今天絕對不喫麼?”
沈餘舟趕忙關閉話筒,然後就聽見林江嶼和旁邊的人說:“我家有小偷,我得立刻回去一趟。”
“怎麼進了小偷,是不是丟什麼東西了?”一旁有人在關切地問。
“丟了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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