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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作者:七杯酒
第42章

  四宝說的兴起,自顾自地抒情:“奴才虽然是個太监,但是奴才也有自己的坚持,在心裡我是把自己当男人的,既然是男人,总不能雌伏在别人身下,那多沒节操啊,再說我好歹也是司礼监的人,总不能给您丢人啊,您說……”

  這事儿都能扯到司礼监和督主的颜面上头,沈宁简直佩服死她了,难怪督主喜歡她呢,這拍马的功夫修炼十重了吧?

  !

  她說着說着发现陆缜脸已经黑了,而且是彻彻底底地黑了,說了一半就忙闭上了嘴,缩手缩脚地不敢再說话。

  陆缜這些日子光琢磨男女問題了,从来沒想過……上下這一点,好吧這么一想确实是個問題,就算是断袖,也有哪個进出哪個受着的区别,但是四宝……瞧她那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個能在上头的!再說她那点子力气,他一個手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摁住,下面那东西也早就沒了,在上头她也得有哪個能耐啊!也不知道她哪裡冒出来的雄心壮志!

  四宝给他的冷脸先吓得抖了三抖,小心觑了他一眼:“督主……奴才又說错话了?”

  陆缜漠然不语,再想的深入点,四宝不愿意在底下,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去碰别人,难道让他在下……混账!這小东西好大的狗胆!他越想脸越难看……

  四宝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在上头這件事儿怎么就招到他了,不過她对陆缜的表情還是很了解的,一般他面带笑容的时候不代表他沒生气,但他一张脸彻底冷下来的时候,心裡肯定是狂风過境了。

  她慌忙跪下請罪:“奴才知罪,說這等腌臜事儿污了您的耳朵,還請您恕罪。”

  陆缜心裡的狂风還在扫荡,面上勉强能控制住了,抬了抬手让她起来,也沒多說话,负手回了自己屋。

  四宝心裡正七上八下,陆缜那边已经公布了处罚措施——让她守夜,传话的人還格外說了句:“督主让你在夜裡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儿了。”

  四宝:“……”TAT想在上面也有错嗎?

  守夜一向是個苦差事,往常陆缜怕她累着,一般都不让她干這等活儿的,這回显然是动了火了——虽然這火气让四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還是得认命地去外间守夜。

  陆缜晚上沒有起夜的习惯,也就偶尔要個茶水什么的,一般沒什么劳累活,四宝只用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着裡间的动静,忽然听到裡间轻轻一声咳嗽,她打了個激灵坐起来,倒了盏温温的蜜水递进去:“督主,您要用水嗎?”

  陆缜的表情比昨儿下午的时候好了不少,上下打量她几眼才接過温水,浅浅啜了两口,目光格外在她眼底下两抹青黛处多停了会儿,和声问道:“难为你白天忙活一天,晚上還要来守夜,怕是辛苦的紧了吧?”

  四宝困的脑子发蒙,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陆缜抖了抖中衣,撑起身子盘膝坐在床上,和颜悦色地道:“跟我說实话,若真的累了,我就让你去睡。”

  四宝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子,讷讷点头道:“是有点累了。”

  陆缜的笑意越深:“守個夜都累成這样,你還想在上面,不是要活活累掉半條命?

  恩?”

  四宝:“……”==這他妈是一回事嗎!哪裡来的神逻辑,司礼监的小伙伴们,快来围观咱们的奇葩督主!再說太监反正都是用道具,她能累着什么!

  陆缜见她一脸被堵住的衰样,心情终于平复了些,决定暂且放過她,以后慢慢地把她的想法扭转過来不迟,于是大度地摆摆手,让她去睡觉了。

  四宝一边想着为何我的老板如此奇葩,一边栽进了床褥裡,倒头就睡。

  幸好第二天就是四皇子设宴的日子,陆缜沒腾出功夫来咱跟她夹缠,只是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马车刚好路過长风街,正好街上在办庙会,四宝听见锣鼓喧天的声音就忍不住撩起了帘子往外张望,见两边摆了一串儿的各样小吃,街中间還有舞龙舞狮的,陆缜不大喜歡闹哄哄的地方,吵得他脑仁疼,不過见四宝一脸艳羡,也起了几分兴致,便问道:“外面怎么了?

  今天是什么节?”

  四宝先是摇摇头,又啧啧羡慕道:“這是民间的庙会,一般一年才办一回,家家户户都跟着热闹,這些舞龙舞狮队都是各家凑钱請的,去年奴才本想着出宫来凑個热闹呢,结果宫裡刚好有事儿给耽搁了,沒想到今年又沒赶上。

  “

  陆缜笑了笑;“這有什么,你若是想瞧瞧现在就下去吧,反正离开宴的時間還有一阵,别太晚就是了。”

  四宝摇头正色道:“這怎么能行,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陆缜已经撩起帘子下了马车:“赴宴也算不得正事。”

  四宝只得跟着下去,小心别让人挤着他,不過說来也怪,大街上本来是摩肩接踵的,但是摄于他的风采气度,他走到哪裡,人群自然而然就让出一條道来,她跟在后面也沾了光,兴冲冲地在后面嚷嚷道:“督主您瞧瞧這边,這边全是买小吃的,宫裡一般可吃不到這些。”

  陆缜好笑看她一眼:“真真是吃货。”

  四宝半点沒觉着不好意思,腆着脸笑道:“能吃是福啊。”

  她又解释道:“再說您等会儿要去赴宴,您這些上等人在宴会上肯定是要谈正事的,都不好放开吃喝,几個时辰下来還是饿着肚子,還不如先吃点小吃点补点补呢。”

  她說着就看到一個买炸豆腐干的摊子,一串串豆干炸的金黄酥脆,上面沾了酱料洒了辣椒面,闻着香气就让人垂涎三尺,四宝忙掏出铜钱来买了几串,分出一半来递给他。

  两人拿着豆腐干串边吃边逛,沒注意到几個言官的轿子也从长风街经過,看到陆缜如此,彼此交换了個眼神,放下轿帘走了。

  两人吃了半饱才重新启程,等到了四皇子设宴的画舫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所幸沒有迟到太多,四皇子也沒计较,从画舫裡走出来迎人:“厂公。”

  陆缜拱了拱手,眸光被船头的宫灯映照的越发潋滟,顾盼生情:“劳殿下久等了,陆某不慎来迟,愿意先自罚三杯。”

  四皇子一個纯直男瞧得都不由怔了怔,哈哈笑着比了個請的手势:“酒是自然要喝的,不過厂公說這话就是外道了,咱们先进去再說。”

  他說着抬了抬手,船家便解开船绳,荡着画舫往湖中心划了過去。

  陆缜跟着走了进去,四宝自然也要跟在后面伺候,画舫裡面极为宽敞,布置的也十分雅致,放置了两排黄花梨木案几,裡面铺了厚厚的鱼戏莲叶绒毯,最中间挂着硕大的六角琉璃灯,两边挂了一串琉璃灯,满室灯辉盈盈如新雪,有技艺高超的乐师弹琴吹箫,更有肤白胜雪的美人随着乐声翩跹而动。

  陆缜目不斜视,跟着四皇子在上面的位置落座。

  四宝低着头的时候悄咪咪打量周遭,发现不光到了最近朝内炙手可热的几個文臣武将,竟然连四皇子最大的竞争对手三皇子也到了,不過见到陆缜,神色多少有些不快,显然是還记着上回被算计了一把。

  华夏人自古对座次都有個讲究,陆缜這個座位是除了主座和三皇子的位置之外最高的,而且文官和内宦的嫌隙早已有之,几個年轻的文臣见他這個阉人径直在上首落座,竟连推让也不推让一下,他们却要屈居下座,面上不由得露出些不忿。

  四宝把這一幕尽收眼底,心裡暗暗鄙视,酸什么酸,他们督主不坐這位置难道让你们坐?

  這些酸儒就是再混几十年,也坐不到這個位置来!

  众人依次落座,四皇子多跟陆缜寒暄了几句,难免就对旁人有些疏漏,几個年轻气盛的文官更加忿然,当中有一個言官起身大声问道:“陆都督,下官方才在路上见到一事,想要請教您,不知都督能否回答?”

  陆缜捻着酒杯,目光散漫地看向他,既不同意也不否认,言官的脸有些胀红,声调不自觉扬高:“方才下官在岸边见有人跟山野乡民混在一起,不修风仪,不顾朝廷体面,在路边随意吃喝嬉戏,下官细瞧了发现那人竟和陆都督有些相似,敢问是您嗎?”

  四宝见他說的慷慨激昂吐沫横飞,還以为是有多大事儿呢,沒想到就是這芝麻大点的事儿,谁還不能吃個路边摊咋地?

  這都要拿出来說一通,有毛病吧這是!

  她是想的太简单了,這帮言官最擅长的就是上纲上线,曾经有個武官早上赶着上朝沒来得及吃饭,就在摊上买了煎饼吃,沒留神被這帮货瞧见了,逮住就是一顿好喷,說什么仪态不整不修边幅有失体统之类的话,硬生生地靠着一根笔杆子把人贬了三级,谁都知道這帮人最爱小题大做,可也无可奈何,人家干的就是小题大做的差事。

  陆缜知道這帮人不過是耍耍嘴皮子,漫应了声:“是又如何?”

  几個年轻气盛的文官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批判起来,最先开口的那货格外会拿腔拿调,高声道:“陆都督,你既是堂堂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又是天子近臣,怎能不顾朝廷体面,不管天家威严,分毫不讲礼数地在路边就开始吃喝了?

  這与不堪教化的野人何异?

  让百姓瞧见了该怎么想,会不会以为朝中上下都是這般不知规矩沒有风仪的官员?”

  陆缜朝上常与這些人打交道,一直知道這帮人什么德行,因此面上不见分毫怒色,四宝却气的连青筋都快蹦出来了,這帮奇葩是哪裡找来的,逮着個破事說個沒完了還!虽然她也经常把自家督主气的火冒三丈来着,但這也不代表她就乐意看自家督主被别人挤兑!

  而且她炸毛之余還格外愧疚,要不是她拉着督主吃路边摊,督主也不至于在這帮人這裡落下话柄受這种闲气。

  四皇子身为主家,见状就要上前打圆场,三皇子今儿带了一班文官過来就是想存心搅了這场宴席,忙把他拽到一边說话去了,坚决不给他插嘴的机会。

  陆缜挑了挑眉,面色淡然,起了個看似无关的话头:“圣上每年都会在年三十的时候登上皇城城墙放烟火,你知道這是为何?”

  他不等那人发问就悠然道:“圣上以江山万民为重,此意便是要与民同乐,让万民都感受到天家恩泽,我不過是上行下效罢了,圣上乐于放下身份,与百姓尚且不分彼此,你一口一個朝廷命官山野乡民,莫非是对圣上心存不满?

  還是觉着穿上這身官服,竟比圣上還贵重了?”

  四宝:为督主疯狂打电话!

  言官被噎了個倒回气儿,有人忙打圆场道:“陈大人也是性子耿直,說话难免重了些,并沒有旁的意思,更不敢不尊圣上,還望陆都督不要见怪。”

  陆缜一哂,這人忙转了话头,笑道:“承蒙殿下盛情,既然有好酒好景,静坐独酌未免无趣,不如咱们每人赋诗一首,以助酒兴,如何?”

  這话明显也是拉偏架了,谁不知道满朝上下就属他们文臣最会吟诗作对,四宝低头撇了撇嘴,陆缜来自有目的,也不想跟几個酸儒嚼舌根,堵住了他们的嘴之后便低头自斟自饮。

  他不想多說,沒想到那几人却又不消停起来,反正朝中有不杀言官的定律,几個人便可着劲作死。

  還是方才那言官以正在歌舞的一舞姬赋诗一首之后,微微昂起下巴看着陆缜:“陆都督怎么還在自斟自饮,难道不觉着无趣嗎?

  不如与我等对答唱和一番,也能助酒兴。”

  他說着又把方才的诗作重新念了一遍:“請陆都督指点一二。”

  陆缜淡然一笑:“尚可,不過雕琢痕迹太重,想必是三番四次改過的旧作了吧。”

  他脸色一红,這诗确实不是他当场做的,而是早都做好特特拿来嘚瑟,毕竟不是哪個人都有曹植七步成诗的能耐,他于是硬撑着道:“下官才疏学浅,既然陆都督這样說,可见也是懂诗之人,還請您赋诗一首,让我也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好诗。”

  武将们撇撇嘴,好些文官都抻着脖子看了過来,一脸等着陆缜出丑的表情,陆缜名声在外不假,但說到底不過一介阉人,朝上的事儿暂且不论,吟诗作对的本事肯定跟他们這些通過科举正儿八经选上来的才子沒法比,想到此处,众儒生的心裡不由得生出几分微妙优越感来,似乎觉着血淋淋的东厂也沒那么可怕了。

  他们挨個挺直了脊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似乎认定了陆缜做不出来。

  四皇子被搅和的头大,偏偏吟诗作赋是风雅事,宴会上赋诗助兴也是常事,三皇子倒是一幅饶有兴致地表情看着热闹。

  四宝又是恼怒又是担心,她恨不得自己冲上去给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展现一下穿越者光环,陆缜做事周全,虽然不好诗词,他平时也准备了几首,专门用来应付這种场合,他正准备念出来,不過大概是真的跟四宝有了些心灵感应,听到她用脚搓地面的声音,转過头看了她一眼。

  四宝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陆缜奇迹般的了然了,随意笑了笑:“就让我身边人念一首来助兴吧。”

  众人本来也沒在意他身边的一個小太监,這时候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觉着這小太监相貌出奇标致,都不由得怔了怔,怔過之后面上更有几分不屑,只当陆缜黔驴技穷,随便拉出身边人来当挡箭牌,就算念不出来也能给自己捞回点面子。

  四宝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沒想到陆缜竟然這么信任她,也不怕她搞砸了丢人,她忍不住暗暗捏了捏拳头给自己鼓劲,往前踏了一步团团作揖,笑的十分讨喜:“我們督主素来是不爱张扬的性子,诗作从来沒传出来過,他原来作了一首诗,奴才无意中听见便记下了,既然诸位大人都要吟诗助兴,那奴才就念出来了。”

  四宝心裡鄙视了自己沒节操的行为,原来看小說遇到這种情节都要吐槽的,沒想到也轮到自己這么掉节操了。

  但她真的不想让督主丢人啊!

  她深吸了口气:“一山飞峙大江边,跃上葱茏四百旋;冷眼向洋看世界,热风吹雨洒江天。

  云横九派浮黄鹤,浪下三吴起白烟;陶令不知何处去?

  桃花源裡可耕田。”

  陆缜不觉怔了怔,难得诧异地看了這小东西一眼,想了想自发给她找了注解,昔年沈夙才名在外,想必這是他昔年旧作,被四宝无意中听到了。

  倒是那帮文官都一個個目瞪口呆,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巴掌在他们脸上啪啪啪抽打着,其实這首诗用词并沒有多么高雅精细,也沒有用多少晦涩的典故,但读起来朗朗上口大气磅礴,那股登高望远的豪迈意境,就足以把他们那些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虐爆了。

  那言官也是张口结舌地說不出话来,他也是有真材实料的,绞尽脑汁想想出一首诗来压這首诗一头,可是头皮都快抓破了就是想不出来,暗暗恼恨自己连几個阉人都比不過。

  四宝原来在宫裡要一直保持低调不敢作死,她都不知道她穿越這個设定到底有毛用==,难得能展现穿越者光环爽一把,她舒畅地出了口气,不過她還知道分寸,念完之后恭敬地欠了欠身退下了,重新把自己藏在陆缜身后。

  四皇子目光炯炯,对着陆缜不吝称赞:“想不到陆厂公不仅能把朝堂上下料理的仅仅有條,還有如此高才,竟写出這样的上佳之作,平时厂公可真是谦虚太過了。”

  陆缜不动声色地瞧了四宝一眼,淡然笑道:“這首诗不是臣做的。”

  四皇子只哈哈一笑,连称谦虚,显然沒信這句话。

  不光他沒信,其他人也沒信,不是他做的难道是那個小太监做的不成?

  四宝本来以为他会就势承认,不觉有些诧异,不過想转之后却暗道一声高明,這话等于给自己留了個台阶,以后就算被人发现了也不怕,反正他老人家澄清過了,只不過沒人信而已。

  ╮(╯_╰)╭

  文官最引以为傲的能耐被狠狠地打击了一把,一時間偃旗息鼓,只闷头安静喝酒,陆缜自不会轻饶了這些沒事找事的货色,目光在几個起哄架秧子的身上兜转了一圈,挑唇讥诮地笑了笑,這才收回目光,预备着秋后算账。

  她又转向四宝,轻笑了声:“沒想到你還有這样的能耐。”

  四宝既然敢說,心裡当然想好怎么解释,面上只唯唯诺诺地道:“哪裡哪裡,都是您平时教导的好。”

  陆缜眯了眯眼,决定回去慢慢收拾這小东西。

  接下来的气氛和谐许多,众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转眼宴席到了尾声,四皇子亲自带着众人到船头看夜景,沒想到才到船头還沒站稳,船身突然重重地震了一下,好些下盘不稳的都被震得跌倒在地,還有些靠近栏杆的下人,已经纷纷落入水裡。

  画舫本来就是用来招待宾客的,建造的时候自然不比楼船商船结实,底下估摸着已经受了重创,整個画舫的身子已经向一侧倾斜,一片突如其来的混乱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有刺客!’,让众人彻底惊慌起来,几十個蒙面的黑衣人从水中窜出,直奔船上的宾客而来,侍卫们数量虽少,但也丝毫不敢推却,拔出狭刀就迎了上去。

  四宝本来跟在陆缜身后的,混乱之中不知道被谁给推了一下,身子一個不稳就直接向着栏杆外跌了出去,也沒人有功夫理会一個小太监是死是活,就這么任由她落到水裡。

  陆缜轻巧一個侧身,凌厉地踹开一個纠缠他的刺客,眼见着四宝落水,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众人這才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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