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林倦抱着猫走了過来,腼腆笑着,“你好,我叫林倦。”
“嗯?”苟文听到這名字却是一愣,在江词的注视下嘿嘿傻笑摇头,“沒事,就是觉得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江词眉梢一动,苟文也反应過来,好像自己每次搭讪妹子的时候,用的都是這個老土的开场白。
“……”
但苟文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林倦抱着的猫身上,冲着猫傻乎乎的咗咗两声,傻的连猫都沒眼看,“真可爱。”
客套两句之后,林倦又抱着猫继续去整理猫玩具了,看上去又安静又温和,苟文扯着江词到了一旁,低声說道:“你這室友不错埃”
江词看了他一眼,“不是晚上出去嗎?你来這么早做什么?”
“早一点见到我,你不高兴嗎?”苟文一撇嘴,十分造作的摆出扭捏的姿态。
江词冷漠的勾了勾唇,“你要是再這样,我会让你知道地板是什么温度。”
苟文;“……”
“嘤。”
眼看江词真的眼角跳动,快要动手了,苟文這才正经起来,“其实我今天過来,除了和你聚一聚,更主要就是来看看你室友。”
“?”江词无语凝噎,“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嗐,想哪儿去了。”苟文說着,一只手想要搭在江词肩膀上,却被江词躲开,差点一個趔趄,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怕你這室友和你犯冲,闹得鸡犬不宁嗎?”
“那你看過了。”江词說道。
“看過了,乍一眼看上去人還挺好的,属于那种特别容易欺负的老实人。”苟文一本正经的說道,顿了顿,“长得也不错,身材比例也很好。”
“你這乍一眼,看得還挺多。”江词冷笑。
苟文一脸嘚瑟,“那可不是,我這观察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林倦花了一点時間将所有东西收拾好,等苟文和江词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井井有條。
林倦洗了手,见他们出来,语气温和,“晚上在家吃饭嗎?我可以做。”
苟文一愣,“你還会做饭啊?”
“嗯。”林倦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只会一点。”
在林倦沒看见的地方,苟文偷偷在背后冲着江词比了個大拇指,被江词硬生生掰了回去。
苟文连忙缩回手,看向林倦,“沒事,我和刺儿今晚出去撸串去。”
江词心头一跳,仿佛已经预料到了苟文下一句话,正要开口阻止,结果苟文开口更快。
“对了室友,干脆一起去呗。”
……果然。
江词面无表情。
林倦似乎挺高兴,笑着点头,“好。”
江词看着林倦,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過是一起吃东西而已。
于是两個人的聚会变成了三個人,几人就选了路边一家大排档,苟文虽然家世不错,但沒什么富二代的架子,直接坐了下来,一口气点了不少东西。
直到被江词打断,這才悻悻停了。
三人围着一张方桌坐了下来,看着老板一盘一盘的上串儿。
香味扑鼻而来。
如果說城市裡最有烟火气的地方是哪裡,应该就是這裡了。
旁边喝酒划拳的几個男人发出哄闹的声音,還有几個高中生嘀嘀咕咕說着八卦的声音,老板往烤串上刷油的声音,烧烤的烟弥漫着。
热烈又生动。
苟文還点了几瓶啤酒,但江词沒喝,林倦喝的也不多,倒是苟文一個人喝得上头。
旁边那一桌应该是高中生出来聚会,其中有几個小姑娘正看着江词他们這一桌的方向,激动着嘀嘀咕咕說着什么。
在這种街边的大排档,最常见的就是穿着拖鞋汗衫的男人,流着汗水猜拳的样子。
但這一桌显然不一样。
可能唯一贴近气氛一点的,只有那個黄毛。
剩下两個——
一個穿着套头卫衣,单脚踩着椅子,靠着椅背,眉眼冷淡,身姿清隽,看上去有几分少年气。
另一個穿着衬衫,袖子挽了上去,气质温和,温润如玉,像是在听对面那黄毛說话,目光却落在了另一人身上。
這两人一冷一热,显得格外出尘。
苟文拍着桌子,已经略微嗨了,“刺儿,我跟你說,我這回一定要追到她!我要告诉她,我苟文,是值得托付的人
江词随手用竹签敲打着桌面,闻言,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加油。”
倒是林倦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叫刺儿?”
“嗯?”苟文脑子缓慢的动了一下,随即开始激情讲述他们的大学生活。
“那当然是因为江词這家伙刚进大学的时候,简直浑身是刺儿!一天到晚摆着一张冷脸,谁都不敢招惹他。”苟文說着,又神神秘秘的晃了晃手指,“但這外号,是有一天,有人拍了個视频,才得出来的。”
“视频?”
江词拿着竹签的手微微一顿,恍惚之间似乎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苟文点头,“江词打架的视频,好家伙,对方好像就說了一句话,然后就被揍得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后来我們私底下就叫他“刺儿”了。”
林倦看了一眼江词,突然轻声說道:“那一定是那個人不对。”
江词一愣,看向林倦,对方朝着他温温和和的笑了笑,像是随口一說,又看向苟文,继续听苟文胡言乱语了。
“我记得当年隔壁英文系的系花给刺儿递情书来着,结果被刺儿拒绝了,這系花气不過,就开始诋毁我兄弟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苟文突然哽咽一声,“……我也想要有人夸我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林倦:“……”
眼看着苟文扯开了话题,他只能主动扭回去,“那后来那系花呢?”
“哦对。”苟文十分拽的往椅子上一靠,“后来被刺儿用英语骂哭了,据說還一個脏字儿沒带。”
“再、再后来就沒人敢說刺儿成绩不好了……”
這下提到了成绩的問題,苟文一边呜呜呜的灌酒一边說,“她就是嫌弃我成绩不好,可我都拼了命考上和她一個大学了,她還是嫌弃我呜呜呜……”
“我還为了她把我的奶奶灰染成了黄色!1苟文大吼一声。
林倦:“……”
江词夹了一口烤鱼,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林倦一時間竟不知道是奶奶灰好,還是黄毛好。
江词吃着,“他醉了。”
林倦刚要点头,苟文却一拍桌子,“放屁!老子沒醉
苟文又灌了一口酒,突然指着林倦,“会做饭嗎?”
林倦一愣,“嗯。”
“会做家务嗎?”
林倦:“……会。”
“什么工作?”
“……画油画的。”
“学历?”
“……大学。”
江词在一旁听得脑袋直抽抽,正要让林倦别配合他胡言乱语了,却看见苟文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林倦,红着眼眶,“好兄弟!我信你!刺儿就交给你了
江词:?
眼看旁边许多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過来,江词在心裡骂了一句草。
林倦一怔,哭笑不得的看着苟文,“好,知道了。”
苟文這才满意点头,又强调了一句,“兄弟
江词:“……”
這才不到两個小时的功夫,林倦已经隐隐有了要成为仅此于江词的二号好兄弟的迹象了。
這家伙估计是真的喝的脑袋不清醒了,說来說去,又呜呜呜的說起了高中时候的事情,主要是围绕他口中那個不知名的“她”。
苟文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为她放弃了上王者的机会,头发都掉了一大把,她为什么不喜歡我。”
“我早就跟我爸說了,那、那是他未来儿媳妇。”
“我還、嗝……還为了她看了康德的诗歌,就为了给她写情诗。”
江词:“那是歌德。”
苟文抽了抽鼻子,“啊?”
苟文喝酒上脸,现在就像是一颗活体西红柿,比平时更傻了。
苟文看着江词,突然嗷的一声,指着江词,“說!你高考多少分
江词:“……滚。”
或许是江词這回的眼神太過于具有杀伤力,這個酒鬼终于往后缩了缩脖子,但很快目光又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兄弟!你高中是哪儿的
江词扶额,“苟文,你信不信……”
一個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平城青阳高中。”
江词一愣過后,猛地扭头看向林倦。
青阳……
“嗯?”苟文醉醺醺的看了看江词,又看了看林倦,十分沒眼力劲儿的哈哈笑了起来,“刺儿好像也是這個高中诶。”
苟文打了個嗝,“嘿嘿,好、好有缘分埃”
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阴暗回忆,此刻因为這短短四個字,掀翻了压着的磐石,直接撕咬過来。
江词脸色有些难看。
林倦见江词怔住的模样,藏在身侧的指尖微微一颤,“江词?”
“……你认识我嗎?”江词突然问道。
林倦看着他,在对方的注视下,顿了片刻,才又笑了起来,摇摇头,“不认识。”
林倦笑着,“沒想到居然這么巧,我們居然是一個高中。”
江词却沒說什么,沉默半晌,站起身来,“回去吧。”
林倦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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