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生活变得恬静且安宁。
窗台上多了几盆多肉,客厅的墙壁上也多挂了一幅画,画上是一把雨伞倒放在地面,裡面盛着雨水,水中的倒影裡,隐约能够看见天空和街道,還有路旁的人影。
江词看到這副画的时候,即便不懂行,却也恍然发现,自己這個室友的实力,应该比自己想象的更强一些。
其实江词并不喜歡自己的生活中进入太多的人,他喜歡和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感,這样的相处界限能让两人都觉得轻松自在。
但林倦却能轻而易举的突破這個界限,走进他的生活,又在他感到不安的时候,立刻往后退,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江词,你能吃辣嗎?”林倦在厨房喊了一声。
“嗯。”
“那我今天做辣子鸡了。”
“好。”
“……”
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话每天都在发生,江词从不适应到现在已经毫无波澜。
林倦很快就将菜端了出来,两人围坐在桌旁,和往常一样。
只是這次刚开饭,江词放在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词看了一眼,接通了,“什么事?”
“刺儿1苟文在那边用力的吼了一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芸芸她今天跟我一起去看电影了!
林倦顺便帮江词也盛了饭,用眼神询问。
江词干脆将手机放下,然后将免提打开了,提醒了一句,“我开了免提。”
苟文正处于兴奋状态,免不免提這无所谓,毕竟自从撸串過后,林倦在苟文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排到了兄弟二号。
多一個人分享他的喜悦,不香嗎!
“我跟你们說,我今天就是试着问了一句,结果芸芸居然有史以来第一次,沒有骂我是個傻逼,還答应我一起去看电影了,兄弟们,我是不是终于苦尽甘来了?
“嗯。”江词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夹了一筷子豌豆芽放进碗裡。
林倦手艺的确很不错,就算是江词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我還专门挑了一部恐怖片,她就坐在我旁边,我還偷偷拉了她的手,但她只是瞪了我一眼,扬言說要剁掉我的手,居、然沒有动手打我!1苟文又是嗷的一声,隔着电话,江词都能想象到他猛男娇羞的样子。
林倦嘴角一抽,“……听上去,這個叫做芸芸的姑娘,好像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吧。”
“你谈過恋爱嗎?”苟文突然语气正经的问了一句。
林倦被问得一噎,迅速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江词,“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1苟文又大笑了起来,“像你们這种单身狗是不会明白的!女孩子都是内敛的,他们只会用相反的态度对待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芸芸就是喜歡我
林倦還想說什么,江词抬头冲他摇摇头,面无表情,“你是叫不醒一個装睡的人的。”
林倦:……言之有理。
苟文還在說着今天他们一起看电影的各种细节,就连他们一共說了多少句话都重新复述出来了,伴随着苟文幸福的碎碎念,江词两人吃完了這顿饭。
江词的胃口沒被影响,林倦显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种情况,在苟文滔滔不绝的“伪装狗粮”之下,饭都少吃了一半。
“刺儿!我觉得我今天真的太幸福了1苟文大吼一声。
江词知道這就意味着苟文的话题快要结束了,敷衍了一句,“恭喜。”
“今天晚上陪我去喝酒吧1苟文突然說道,“我觉得我今晚肯定睡不着,最近新开了一個酒吧,据說還挺好玩儿的。”
江词毫不犹豫的回绝,“不去。”
他上次就决定了,打死也不会再和這家伙喝酒。
苟文哼哼唧唧了半天,突然发现還有一個人,于是转移了对象,“倦儿!你不能抛下我
林倦一噎,“我……”
“你难道忍心让我快乐的一天蒙上阴影嗎?”
林倦:“……”
林倦還是心软了,沒忍心在某人的快乐上蒙上阴影,答应了這個喝酒的要求。
晚上,在酒吧门口集合的时候,苟文远远的就看见了站在那边的两人,直接飞扑而来。
见到旁边戴着帽子,臭着一张脸,看上去拽酷帅气的江词,苟文一把攀住他的肩膀,笑得十分欠揍,“刺儿,你不說你不来嗎?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江词一把推开他,“滚蛋。”
主要是林倦答应了,江词一想到林倦被苟文带到酒吧,像他這样性格的人,酒吧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人能不能全须全尾回来還是個問題。
而且老苟這家伙喝了酒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林倦一個人也应付不過来。
权衡之下才過来的。
林倦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裳,看着比平日多了几分闲适,沒那么正经了。
三人一起走了进去,這家酒吧是最近新开的,消费不算便宜,但对于苟文這种富二代来說算不得什么。
一进去,苟文就轻车熟路的融合到了酒吧的大氛围中,江词根本沒拽住他,对方先去吧台点了酒,然后就直奔舞池中央,扭着屁股和脖子,似乎還觉得自己挺帅,還不忘对着他们吼一句,“快来啊
江词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扭過头,简直不想继续看他辣眼睛的舞姿。
“你就不该心软。”江词面无表情的看向林倦。
林倦也是一脸无奈,“抱歉。”
江词知道苟文這人就是個人来疯,估计他们的任务也就是等他疯够了,然后负责把他拖回去而已。
江词有些受不了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找了個离舞池最远的地方坐下,林倦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眼前是绚烂的夜灯,晃得头昏眼花,空气中带着粘稠的酒精气息,仿佛不用喝酒就已经带上了一点晕眩的感觉。
坐了一会儿,江词的手指突然被轻轻戳了一下,江词指尖一缩,看了過去,“怎么了?”
“喝酒嗎?”林倦问道。
“不喝。”江词摇头,他一向不喜歡這种场合,更不用說喝酒了。
“苟文說的芸芸,是她喜歡的人?”林倦问道。
“嗯。”江词看着已经完全融入人群的黄毛,說道:“是他高中班裡的班花,从高中追到大学,直到现在。”
在這一点上,江词是佩服苟文的,那個女孩儿他也认识,的确人很不错。
要說那女孩对苟文一点感情都沒有,江词也不相信,但要和苟文对她的感情比起来,却是远远比不上的。
估计对方也是這么想着,所以才一直沒答应。
也怪不得今天人家答应看了一场电影,苟文就能高兴成這样。
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一点进展。
“那他一定很喜歡那個女生。”林倦笑了起来,“這么多年……真厉害。”
江词看向林倦,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說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似乎還多了一丝其他的意味。
一束幽蓝的光从头顶划過,正巧林倦转過头,两人突然撞上了视线。
江词觉得耳旁的音乐声像是突然消退了一瞬,林倦眼睫很长,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他带着和平日不太一样的清浅笑意。
看着并不温柔也不和善。
却多了几丝摄人的魄力。
江词恍然觉得,好像這样的林倦,更要真实一些。
林倦却猛地挪开了视线,站起身来,“我去厕所。”
江词回過神来,只看见林倦走开的背影,吐出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魔怔了。
江词抚了抚额,拿着手机刚看了一会儿,却突然听见舞池当中传来了喧哗声,江词皱眉,抬头看過去,一眼就看见了苟文翘起来的那一撮黄毛。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江词隔得太远,听不清楚,却能看见苟文跳脚的模样。
江词:……果然跟他出来就沒好事。
江词压了压帽子,朝着舞池的方向走去,隔得近了,才听到他们争论的內容。
“你他妈就是故意吐我身上的是吧!!呕
“老子都說了会赔你!你他妈别逼逼
“你跟谁說话呢!傻逼
“你他妈才是傻逼!大傻逼
江词:“……”
江词拨开人群,争论的中心已经自动空出来一块空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该喝醉的也都醉了,沒醉的也不太清醒。
江词走了過去,就看见苟文站都快站不稳了,嘴上還在吼。
其实他都不用问,光看一眼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群酒鬼,苟文喝多了,沒忍住,直接吐了出来,结果旁边的人刚好遭了秧,一来二去,就吵起来了。
江词眼角抽搐,過去一把拽开苟文,這事情是苟文不对,沒什么好說的,“抱歉,你可以留個联系方式,他酒醒之后,会赔偿的。”
“赔個屁!他赔得起嗎?1那人吼着,趔趄两步,借着灯光看清了江词的脸,突然抬手指着江词,“妈的……是你小子
江词面色冰冷的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這才从记忆裡挖出這個人的信息。
哦,林倦后妈的儿子。
他现在比江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還要狼狈,衣服上還带着呕吐物,脸色很难看,看上去似乎也要吐了。
一旁有人走過来,“黎少,先去洗一洗吧。”
“洗個屁洗1黎昊猛地拍开那人的手,指着江词,摇摇晃晃,“你小子在這裡,林倦呢?
江词不显搭理他,刚要回一句不认识,拉着苟文要走,结果這醉鬼却听到了自己二号兄弟名字,呵呵一声,十分拽的一甩手,“你叫我兄弟做什么!
江词磨了磨牙,手上要有根棍子,他都想把這姓苟的打晕了拖出去。
“你兄弟?”估计是這么一闹,都清醒了一点,黎昊冷笑一声,“他是你兄弟,那叫他来赔我這身衣服啊!他赔得起嗎?
苟文脑子不清醒,逻辑却沒問題,“我吐的,关我兄弟什么事
苟文說着,又是一声干呕,吓得黎昊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又被吐一身。
“呵,沒想到林倦居然和你這种人混到一起了?”黎昊冷笑着,嗤笑一声,“果然垃圾就该和垃圾在一起。”
苟文怒吼,“你他妈說谁是垃圾呢
“說你埃”黎少指了指苟文,又指了指江词,“全、是、垃、圾。”
苟文暴怒,就想往上冲,被江词拦住,江词耐心也要告罄,盯着苟文,“别和智障计较。”
或许是江词眼神太冷,苟文打了個激灵,居然清醒了一点。
黎少看到這一幕笑得更开心了,“打我埃”
“林倦就是個杂种,你们……”
苟文理智的弦一下子断了,正要說什么,却看见刚才還拦着自己的人,突然转身,紧接着就是拳头和皮肉接触的声音。
让人头皮发麻的牙齿碎裂声。
黎少直接被打倒在地,瞪大眼睛,显然沒回過神来。
江词站在那裡,目光冰冷一片,冷白皮透着冰雪般的冷,让人从心底泛起寒气。
江词甩了甩拳头,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黑色的眼珠子动了动,睨了一眼地上的男人。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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