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科爾森的教導
平和的誇讚傳入耳畔，可在洛基聽來，無異於是一種諷刺。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予以還擊，但想起自己剛纔所經歷的一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嚥了回去。
遲鈍的思緒、渾然不覺的得意，那位盛名在外的“至尊法師”輕巧的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直到現在，他甚至連自己的巫術是什麼時候、以何種手段被對方反制的都沒想明白。
深深的看了對面那個光頭女人一眼，洛基的身影由凝實變爲虛幻，最終消失不見……
古一平靜的看着洛基離去，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大師——”
古一微微轉頭，正對上尼克•弗瑞冷峻的面容。
恢復如初的雙眼中醞釀着怒火，很顯然，“詭計之神”剛纔的行爲給這位神盾局局長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
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古一直接給出了答案：“他叫洛基！”
“洛基？”
身爲資深特工，此時的尼克•弗瑞已然從剛纔被人操縱意識的惱怒中清醒了過來，敏銳的思緒迴歸，讓他只是片刻的思索就想起了這個名字的出處：“北歐神話裏的洛基？雷神托爾的叔叔？”
“弟弟！”
古一語氣平和的糾正：“神話的記載有很多都有失偏頗。”
“可剛纔他的表現，似乎證明了神話中對他的描述沒錯！”
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尼克•弗瑞不免有些後怕。
他是在古一出手攻擊對方後才突然清醒過來的，在那之前，他的腦子裏從來沒有深入的思考過對方的身份、言語的正確性、以及身爲神盾局局長的自己又能被誰如此輕而易舉的命令。
如果今天“至尊法師”不在……
“要是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製作一個能抵抗心靈巫術的魔法器物，或者以刺青的方式給你添加防護。”
“謝謝大師的好意，如果需要，我是不會和您客氣的！”
尼克非常自然的笑笑，婉拒了古一的幫助。
就像對那個什麼神極其戒備一樣，來自特工的本能讓他對擁有同樣手段的法師也頗爲抗拒。
“關於阿斯加德的事情，大師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尼克•弗瑞不着痕跡的轉移了話題，但對仙宮的應對也的確是令他非常頭痛的一件事。
一方面，仙宮實力強大，身爲九域之一的地球名義上隸屬於對方的統治。
另一方面，阿斯加德人的壽命實在太長，那些最初前來探索地球的阿斯加德人有不少還都健在，鬼知道當初那些茹毛飲血的祖先們都答應過人傢什麼。
無論是實力還是道義，地球在面對仙宮時總是有些底氣不足。
“地球和仙宮並非敵人，自然以和平友好爲主。”
古一笑着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就見尼克•弗瑞爲難的皺起了眉頭。
所謂的友好，如果不能寄託於兩方的品德之上，那就只能寄託於彼此的忌憚或者某一方識趣的退讓。
地球作爲弱勢的一方，退讓些並無不可，但尼克•弗瑞就怕對方得寸進尺，到最後連基本的自我主權都遺失殆盡了。
“不過，友好並非懦弱！”
“大師？”
“只要我還活着，地球永遠是地球人的地球，輪不到外來者寸許的插手！”
古一的語氣既不慷慨，也不激昂，平淡的彷彿正闡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的確是事實，她的肩膀已然抗過了很多，還能抗下更多！
尼克•弗瑞愣了一下，雙眼微微眯起。
他看着那位儀態謙和的女法師，第一次感覺到“至尊法師”的稱謂下所包含的決心與血腥。
……
菲爾•科爾森走在天空監獄之內，溫和的和過往的同僚們點頭示意，瑪麗亞•希爾和他並肩走着，語速頗快的向他描述着需要他完成的工作。
“希爾，我纔剛回來！”
科爾森開玩笑一般的抱怨道。
“沒辦法，”瑪麗亞•希爾渾不在意的聳聳肩，“我也想讓你休息幾天，可誰讓局裏人手不足呢！”
“例行審訊已經是相對輕鬆的工作了，如果你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沒有忘掉太多職業知識的話。”
“別把我說的跟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一樣！”
科爾森衝調侃自己的希爾擺了擺手，走去了天空監獄的上一層。
……
“BHZE-7……”
拿着記錄文件的科爾森對照着屋外的標識牌，確認無誤後，驗證身份走了進去。
屋裏的空間很大，佈局看起來比四星酒店的高檔套間還要精緻，在靠近門三分之一的位置，一道像液體般流動的透明牆壁把關押者和來訪者間隔成了裏外兩面。
“守護壁壘”，格雷澤工業專供神盾局的奇特發明。
它不影響壁壘兩側進行正常環境間的交互，如氣體流通、聲音傳遞等，但卻能將把自身變爲風沙、乃至純氣體的變種人牢牢隔絕在壁壘的另一側，阻礙他們的通過。
神盾局的科研人員也深入研究過“守護壁壘”中所涉及到的技術手段，但內裏蘊含的、極其成熟的、意識識別方面的技術應用讓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此時，“BHZE-7”房間的內的關押者正在靠近“守護壁壘”的位置坐着，百無聊賴的伸手在流狀體的牆面上摸索着。
“托爾先生，對吧？”
聲音讓出神的托爾擡頭，正對上科爾森滿是笑容的臉龐。
他沒有理會對方，把目光偏向了一旁。
“你這裏是我這次例行查閱的最後一站了，希望我們彼此間都能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最近感覺怎麼樣？”
“很不好，”托爾不滿的看向對方，語氣惱怒的說道：“我像個猴子一樣被關在這裏，還有着許多像你一樣的凡人來來回回的衝我指指點點！”
“凡人？”
“你面前的，是阿斯加德的神！”
托爾按着座椅的扶手半起身，怒火中燒的聲音如同戰場上的咆哮。
“阿斯加德是什麼？你想建立的新世界的名字？”
科爾森皺着眉頭反問，對方的表現讓他想起了曾遇到過的偏激狂熱的變種人。
他們自喻新人類，要建立新世界，更有甚者自封爲神，認爲所有的普通人都是沒有進化完全的凡人。
“呼——”
狠狠的吐了一口氣，心累的托爾坐回椅子上，無奈的跟自己生着悶氣。
這種事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了，沒有人相信他這個凡人一樣的傢伙是什麼神話傳說裏的神。
如果換種說法，他可能也不會被關在這裏了。
但是，身爲仙宮的神王之子，身爲一個勇武堅毅的阿斯加德人，他不允許自己像弟弟那樣滿嘴謊言。
“好吧，托爾先生，”科爾森把記錄檔案放到一邊，雙手虛按、示意對方冷靜下來：“我見過很多像你一樣自稱爲神的人，也親眼見證過他們身亡於自己的瘋狂之下。”
“我……”
“我知道你和他們不同，”科爾森打斷了托爾的辯解，“呆在B字母這一層已經說明你並不是一個瘋狂暴虐的人。”
“那樣的人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條件。”
科爾森指了指屋內的佈局，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是，”沒在意對方明顯不想理會自己的表現，科爾森接續說道：“你仍然需要糾正你的觀念。”
“區分人和動物的是獨立性的智慧，覺醒或是沒覺醒超能力並不能成爲低等高等的劃分。”
“你不是神，托爾先生，你只是有了特殊能力的人。”
“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並沒有大到物種隔離的程度，僅僅只是像有的人能心算宇宙速度，有的人藉助手指還算不清‘九加三’一樣。”
“托爾先生？”
已經死心的托爾毫無反應。
“我和你一樣，我也有着特殊能力，但我沒覺得我比其他人高等到哪兒去，我依舊是人，不是神！”
說着，科爾森伸出食指，指尖冒出了橙色的火苗。
“就這個？”
托爾擡頭瞥了一眼，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
“仔細看！”
見托爾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科爾森伸出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的放置在了指尖的火焰上面。
令人驚奇的是，火焰的灼燒沒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抗性皮膚？免疫火焰？”
釋放火焰和不受火焰傷害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就像是能噴吐龍息的巨龍，自身也無法抵抗被反射鏡折返回來的龍息傷害。
托爾雖然失去了神力感應，但眼界還在。
他能確定對方沒用任何能量隔絕，也沒做任何防護手段，就這麼大刺刺的把手指放在了火焰上面。
這種全然無視火焰的表現讓他想起了阿斯加德人的老對頭——冰霜巨人。
他們對於寒冷與冰霜有着極其強大的抗性，展現出了一種近乎免疫的效果。
即使是阿斯加德人也要依靠魔法裝備、或是運轉氣血、或是裹挾神力才能抵抗的低溫，對於冰霜巨人來說溫暖的就好似夏天。
“不，是幻術！”
“這並不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一種以火焰的形式攏聚在一起的幻術能量。”
科爾森非常大度的解釋了自己能力的特性，可惜並沒有從對方的面孔中發現驚歎，反而是一種想罵人的嘴臉。
“呼——呼——”
托爾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強壓下胸口的憋悶感。
他緩緩的起身，把椅子向後一轉，又坐回了椅子上。
“托爾先生？”
科爾森看着變爲背對自己而坐的托爾，不解的問了一句。
但對方絲毫沒有迴應他的意思，就那麼默默的坐在着，安靜的好似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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