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瓦特阿爾海姆 【第三更】
厚實枯黃的雲層牢牢鎖死在天空，無論是白日裏溫暖生命的陽光，還是夜晚被詩人所讚頌的星光，從來都未曾照耀到過這片土地。
貧瘠的泥土遍佈，怪石嶙峋，無論是天空還是大地，都散發着讓生靈絕望的荒蕪氣息。
遠處，一個巨大高聳的影像直入天際，突兀的好似所視者精神紊亂後的幻覺。
“卡瑞萊拉”，黑暗精靈共同尊奉的祖樹。
在黑暗精靈語當中，“卡瑞萊拉”的意思是“永遠也無法觸及的幻影”，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卡瑞萊拉”的地上部分，是瓦特阿爾海姆的奇觀，一種類似海市蜃樓的影像。
它的本體在地下，那也正是黑暗精靈所居住的地方。
穿過感官絕對算不上好的石隘，“冰霜巨人王庭”的侍衛長向着地腹進發。
黑暗的隧道異常曲折，中途還得通過衆多高高低低的巖窟。
外來者很容易迷失在這複雜的地形裏，但柯維魯並不在此列。
他順着枝椏更正着前進的方向，不時低頭蜷軀，或避開無法容納他通過的窄小洞穴。
“卡瑞萊拉”是向着地腹倒長的古樹，也是黑暗精靈能生活在地巖之下的根基所在……
隨着柯維魯越發地靠近地心，視線的余光中漸漸出現了黑暗精靈的身影。
他們身形飄忽，神情麻木，狀若幢幢的鬼影。
侍衛長沒有理會他們，他們同樣也沒有關注柯維魯的打算。
就在這時，前方有着一個相對而行的黑暗精靈衝着柯維魯走來，侍衛長暗罵了一聲晦氣，轉身走向了另一條路。
“卡瑞萊拉”籠罩下的地域極其怪異，這裏禁止外來探查、禁止空間侵變、禁止能量衍生、甚至禁止死亡！
藉助祖樹的詭異，黑暗精靈發展出了獨特的科技，尤其是“黑洞手雷”，也只有這獨特的環境才能研發和製造出來。
曾經有不少文明想要仿製這一技術，可最終，不受抑制的衍生黑洞都將他們推向了滅亡的深淵。
常年生活在此地的黑暗精靈們，不虞有壽命的擔憂，因爲活不到壽終正寢，他們可能就已經在日積月累的影響下和祖樹融爲了一體。
所以，在瓦特阿爾海姆的外來者必須足夠小心，因爲你並不能確定所遇到的究竟是真正的黑暗精靈，還是已經和“祖樹”相容的鬼影。
至於其中的區別，沒有人能夠了解。
……
不知過了多久，柯維魯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個寬四十里、高數千尺的洞***裏聳立着一個巨大的城市。
洞穴外依舊是黑暗中夾雜着瑩苔的昏光，但城市裏卻有着魔能燈盞照亮。
侍衛長靜靜的看着在魔能的照耀下發散着優雅氣質的城市，沒有貿然闖入。
“跟我來——”
一個鼻樑挺聳、兩耳高尖的黑暗精靈出現在了柯維魯的面前，領着他向着首領府前去。
從街道走過時所遇到的黑暗精靈們一個個都對二人視而不見，漠然的如同在洞窟棧道內所遇見的鬼影。
據說，弒父上位的瑪勒基斯統治瓦特阿爾海姆的方式及其另類，單看這些人鬼難分的子民和冰霜巨人般的生活建築，柯維魯就對此有了瞭解。
要知道，黑暗精靈並非是天生擁有類法術和強大軀體的冰霜巨人，他們比阿斯加德還要更偏重科技側一些。
可眼前的城市與巨人王庭的所見所聞沒有太大不同，全然看不出對方那超絕武備下所蘊含的科技水平。
……
黑暗精靈的首領身處於懸崖般的高臺之上，一般的覲見者別說擡頭，就是躺在地上也不可能窺到真容。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身爲冰霜巨人的柯維魯，尤其是在他徹底解放了用以縮小軀體的法術之後，目光已然和峭壁上瑪勒基斯的膝蓋齊平。
如炬的視線讓黑暗精靈的首領感到了極大的冒犯，示意手下接過柯維魯手中的冰球之後，就驅散般的命人帶他離開。
柯維魯也沒有犯倔，他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也瞭解“卡瑞萊拉”的詭異，對留在這裏化作未知的鬼魂毫無興趣。
眼見完成了王的囑託，他絲毫都不打算停留的快步離開了此地。
……
“又見面了，瑪勒基斯！”
在黑暗精靈的首領捏碎了冰球以後，絲絲縷縷的白色寒流在空中攏聚，最終化作了勞菲的虛幻身影。
“你找我不是敘舊吧？”
瑪勒基斯的聲音乾澀沙啞，伴有着些許從氣管裏傳出來的哨鳴。
“我是來找你合作的！”
勞菲沒有繞彎子，徑直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阿斯加德？”
“對！”
“我們？”
“對！”
瑪勒基斯不再說話，皺着眉頭思索。
勞菲也沒有催促，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對方，神情平淡。
“你有把握對付奧丁了？”
片刻後，黑暗精靈的首領擡頭，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無論是“冰霜巨人”還是“黑暗精靈”，都不止一次的和阿斯加德發生過戰爭，但戰爭並非兒戲，總要有理由和利益在其中。
“你知道‘奧丁之眠’嗎？”
勞菲緩緩的開口，把他所瞭解的關於“奧丁之眠”的信息毫無隱瞞的講述了出來。
“呵，”瑪勒基斯嗤笑着搖了搖頭，“你不會把希望放在了這虛無縹緲的傳聞上了吧？”
“有可能那只是奧丁苦心設計出來的謊言呢？阿斯加德的神王可沒這麼簡單！”
“是謊言，又能怎麼樣？”
赤紅的眼瞳平靜的與瑪勒基斯對視，勞菲開口反問，彷彿自己是真的不解。
“是謊言……”
嘲諷的笑容凝在了臉上，瑪勒基斯神色嚴肅，整個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沉默。
冰霜巨人之王說的沒錯，是謊言又能如何。
他們準備的是戰爭，並非什麼需要先決條件的詭計陰謀。
黑暗精靈與冰霜巨人聯手，自然不會怕了仙宮。
至於奧丁，如果他真的受限於“奧丁之眠”最好，如果不，有他和勞菲聯手，也未必不能讓其陷入永眠。
更何況，作爲戰爭的主導者和強勢的一方，達成了戰術目的、得到了既得利益的他們，可以及時根據局勢的導向來判斷戰爭的後續，遠不像阿斯加德那麼被動。
“可以！”
瑪勒基斯緩緩的點頭，應許了勞菲結盟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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