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哥哥与阿敬明争暗斗第一弹
“你——哎!我知道你跟二房不对付,但這毕竟是我們钟家的脸面!你也太胡来了!”
钟奕站得笔直,不卑不亢:“爷爷,他们不该打钟冉的主意。”
如果被大半個上流社会欣赏活春宫的人是钟冉,钟家难道就面上有光嗎?钟家二房谋划這一切的时候可沒想過钟家,沒想過老爷子,更沒想到他们死去的伯父在天有灵,会怎样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遭人暗算,身败名裂。钟家老爷子在商场沉浮一生,又怎么会想不透這一层。他长长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秉性手段都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孙子,不动声色地压下微笑,依旧板着脸:“钟家最后到底要靠你。這些年,你在国外干得不错。你既然疼钟冉,就更应该把钟家生意做好,给她挣一分厚厚的嫁妆。女儿嘛,到底是别人家的……”
钟奕内心深处不悦,面上却分毫不显,一板一眼地低声应是。钟老爷子训了话,又說了几句钟琳跟李三大婚的事,紧接着又說:“沉家丫头也回来了。你们一东一西,学成归来,现在刚好可以交流交流。”
钟老爷子对钟冉漠不关心,放任自流不假,但对這個孙子是沒得說,给他挑的姻缘也是最顶级的世家裡出来的最优秀的姑娘。他讲话点到为止,钟奕也沒有表示同意還是反对,假装沒听出他话裡的言外之意,只点了点头应是,话裡话外仍是惦记着钟冉:“等三堂姐完婚后,我会带冉冉去度個假,散散心。在那之后我应该能抽出半天空来。”
好嘛,带妹妹度假有時間,留给沉家小姐的就是“半天”。钟老爷子摇着头,一脸“拿他沒办法”的笑眯眯样子,心裡直說這孙子還沒开窍,少不得他多操点心。
大概是急于把酒会上发生的丑事压下去,李三和钟琳的婚礼办得仓促,就连婚纱也是买了成品而非订做。钟琳踏上高跟鞋,比旁边的李三還高一個头;她挂着勉强的笑容,刚向婆婆敬了茶,就被那個面相刻薄的李太太不动声色地暗示了一番,被几個妯娌簇拥押解着去换鞋。
“那是JimmyChoo耶。”钟冉心在滴血,“三堂姐真可怜。”
钟奕和周敬时对望一眼,默契地闭紧了嘴,沒有告诉钟冉只差一点点,這個被硬生生扒下JimmyChoo的人就是她了。
钟冉在婚礼上很无聊,因为這裡完全沒有她认识的人。堂嫂俞婉书父亲被纪委查出腐败,她家中一团糟,故而沒有出席;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钟家二房的那些人。钟钰灰头土脸,戴着小礼帽,遮住半张脸,怨恨地望向钟奕。钟钰的婆家,傅氏一家,在婚礼上躲得离钟钰远远的,不知道的人還以为他们是两家人。傅先生身边跟着他的秘书,妖妖娇娇,顾盼生姿,俨然已是以二姨太自居了。
把小情人带到這种正式场合来,是摆明了扫钟钰颜面。下钟钰的面子,更是下钟家的面子。钟老太爷面色不虞,尚未开口,钟奕立刻抢先說:“爷爷,我会处理。”
钟老太爷威严地点了点头,沒有多說什么。
钟冉看得心裡很难過。她望着傅先生带着秘书离去,又望着钟钰落寞的身影,悠悠叹了口气:“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笨小姐居然能說出這样深沉的话,倒叫钟奕和周敬时哭笑不得。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暗道:要是她们对付钟冉的时候懂得這個道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钟奕与周敬时跟在钟冉身后,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让钟冉可以自由活动,又不至于离得太远,无法及时给她收拾烂摊子。趁四下无人注意,钟奕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又拿酒杯挡着嘴唇,不动声色地冲周敬时說:“我倒是觉得钟钰欠你一句感谢。”
“哦?”周敬时摆出惊讶的神情,把装傻充愣发挥到了极致。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钟钰和李三凑到了一起。”钟奕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三小姐钟琳,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李三的床上呢?你知道,如果沒有钟琳打岔,這件事就会被定性为‘傅家少奶奶钟钰偷情’,這会儿說不定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我不懂大少爷在說什么。”周敬时露出无辜的笑容,“堂三小姐与李三公子两情相悦,情不自禁,這才有了這场婚礼,不是嗎?至于其他的,不是我一個下人该置喙的。”
钟奕精明,周敬时也不差。說起“下人”两個字时,他把那股刻毒藏得很好,就连钟奕都沒听出来。钟奕又笑了笑,沒再深究,只拿起酒杯跟周敬时碰杯。
“阿敬,我不在這些年,你把冉冉照顾得很好。”他真心实意地說,“這次跟你配合得很默契。希望以后你也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他想得简单。周敬时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几乎亲如手足。以后不管是在钟家還是在集团,周敬时总归是心腹,是巨大的帮手。周敬时闻言轻笑,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碰。酒杯撞出声响,与之同步响起的還有周敬时轻巧的回应:“好的,大少爷。从今往后,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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