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七零年搞点钱(十二) 求首订,求月票!
她正要洗碗,又把手放了下来。
“不行!我要再去听听!”
她心裡還存着一丝幻想:我到底是爸妈亲生的,他们应该不会這么对我!
再次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楼。
轻轻的趴到门板上,就听到马秀兰說了一句:“好,就让爱红替你去!”
云爱红的一颗心,彻底Down了谷底。
是真的!
竟然都是真的!
爸妈为了哄云从容开心,竟真的要她去下乡!
云爱红用力咬紧下嘴唇。
她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会直接冲进房间,当面质问马秀兰。
“不!我不能闹出来!”
“吵闹解决不了問題,相反,還会让他们警惕起来。”
“……爸、妈,你们這么对我,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按照網络小說的說法,此刻的云爱红已经黑化。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们对不起我,我也要报复你们”的快意恩仇!
她不好,那大家就都别好!
……
第二天早上,云家人相继起床。
早就下定决心的云爱红,今天格外的勤快。
又是帮忙做饭,又是给云国梁端菜盛饭,简直就是個完美的贴心小棉袄。
“爱红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懂事!”
云国梁非常满意,整個人的精神也是极好的。
除了亲闺女真的变懂事外,也是因为昨晚马秀兰已经告诉了他好消息——云从容强烈要求要把霍家的婚事让给云爱红!
“哎呀,我們家真的要跟霍家结亲啦?”
那可是京城霍家啊。
是他们家踩着祖坟,都高攀不上的豪门望族!
若不是有云国栋、云从容這对父女的渊源,他云国梁的女儿,根本就不可能跟人家霍家的公子有任何交集。
云国梁兴奋得沒了理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即将嫁去京城,他们云家终于能够真正的改换门庭。
“爸!我妈她——”
云爱红不知道云国梁内心的欢喜,但她会看眼色啊。
她发现,今天的亲爹心情似乎很不错。
她咬了咬下唇,想进行最后一次努力——
或许,让她代替云从容下乡的事儿,只是亲妈的擅自主张,亲爸并不知道呢。
“爱红啊,你妈都是为了你好!”
“所以,你以后啊,一定要听你妈的话——”
云国梁不等云爱红“告状”完毕,就语重心长的对女儿說教着。
能够帮女儿弄到這么一门好亲事,有多么的不容易?
說句不好听的,他们夫妻都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
一旦霍家或是顾家那边有什么情况,他们家,几口人全都加起来,都承担不起霍、顾两家的怒火!
而這,都是为了女儿能够飞上枝头啊。
云国梁全然不去想,他這么做,更多的還是为了自己和儿子们。
自诩为女儿谋到了好亲事,对女儿是天大的恩情,云国梁的语气就透着几分高高在上与威严說教。
云爱红:……好哇!原来爸爸全都知道!
還好意思說什么“为我好”?
我呸!
让我下乡是为我好?
现在是七零年!
周围的邻居,都有孩子下了乡。
一個個的全都写信跟家裡哭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都又黑又瘦,看着就十分可怜!
有的人,为了不下乡,甚至不惜自残。
云爱红在外面听多了、见多了,绝不像云从容那么好糊弄!
“……连爸爸都是同伙!”
“他帮不了我!我只能靠自己!”
“下乡……估计是不可避免了……”
云爱红脸上不显,心裡却最终做出了選擇。
推我去死?
那就全都别想活!
……
傍晚,马秀兰下班回来,云爱红就迎了上来。
她拿着户口本、粮本,還有一打的票。
“妈,下個月的票我都领好了。”
“還有您要换的布票,我也找人换了!”
云爱红非常能干的交付差事。
马秀兰十分满意。
她拿過东西,仔细的检查、核对。
确定各种票据一张都沒少,也确定户口本沒有任何問題,便笑着夸了几句:
“好!真不错!”
“我們爱红办事就是利索……可惜,以后不能继续帮妈妈干活儿了!”
马秀兰绝对是有感而发。
她的女儿马上就要嫁去京城了呢。
以后可不就不能留在家裡,更不能帮她做事儿?
云爱红差点儿绷不住表情:什么意思?杀人诛心?還是故意嘲讽?
說她很快就会下乡?
母女俩各想各的,她们都以为自己跟对方說的是同一件事。
那差距之大,就像背道而驰的火车,越跑越远。
龙岁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吃瓜。
嘿,打起来了!這对母女即将要打起来了呢。
云爱红应该很快就采取行动!
只是不知道,当事情爆发后,云国梁、马秀兰這对夫妇会是怎样的“惊喜”!
马秀兰颇为感慨的說了两句,便拿着东西回了卧室。
云爱红则悄悄的跟在后面。
马秀兰许是這两日的事情办的太顺,心情格外好。
行事间,也就沒有過去那么的谨慎。
卧室的门有沒有关好,她都沒有留意。
她只顾着收拾东西——
打开大衣柜,从最下面的角落裡摸出一個圆形的铁皮饼干盒。
她把饼干盒打开,将粮本、各种票据等都放到了裡面。
饼干盒裡,還有一些积攒的票据,和一些现金。
几张大团结,几张毛票,還有十几個硬币。
马秀兰大致的数了数,对好账目,便把饼干盒的盖子扣好,重新塞进大衣柜裡。
最后,她拿着户口本,打开了镶嵌在墙壁裡的保险柜。
咔!
咔咔!
马秀兰一圈圈的转动数字,终于,咔嚓一声机括响动的声音。
马秀兰抓住保险柜上的门把手,用力一拧,门就被打开啦。
马秀兰把户口本放了进去。
“2,0,9,4……后面两個数字是什么?”
云爱红起初只是趴在门口,冲着门缝偷看。
当马秀兰开始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她是背对着门口的。
云爱红便壮着胆子,悄悄走了进来。
她不敢靠太近,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踮起脚尖看着。
云爱红必须庆幸,马秀兰是蹲着的,而她自己则是占着的。
高位俯视低位,云爱红正好能够看到马秀兰的大部分操作。
比如保险柜的六位密碼,她看到了四位。
剩下的两位,也能通過马秀兰转动转扭的幅度,大概推测出:“应该是1或是2,另一個好像是7或者8。”
不過具体是与不是,可以逐個试一试!
“对了,還有钥匙!”
云爱红這個时候的智商,绝对是她有生以来的最高值。
她的反应,也达到了身体的极限。
看到马秀兰放好户口本,云爱红几乎是立刻就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她重新趴在门框上,眼巴巴看着马秀兰取下保险柜上的钥匙,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一個旧鞋盒,将钥匙放了进去。
云爱红:……亲妈還挺会藏东西啊。
如果沒有看到這一幕,云爱红都不会想到,亲妈会把保险柜钥匙這种重要的东西,藏到一個破旧鞋盒裡。
就算云爱红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也不会太在意。
至于丢掉,更不会!
前文說過了,這年头是连個牙膏皮、玻璃渣子都不会丢掉的节俭时代。
鞋盒子?
可以卖废品呢,怎么能丢掉?
就算要丢,云爱红也会跑去询问马秀兰。
她又不是大哥、二哥,不敢太過“自作主张”呢。
确定了钥匙的位置,尤其是马秀兰要出来啦,云爱红飞快的退后。
快步跑到了楼梯口。
马秀兰推开房门,走到走廊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個背影。
“爱红?這孩子,自己家裡呢,跑什么?”
“毛手毛脚的,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這样可不行,将来嫁到霍家,沒规沒矩的,肯定会被人家嫌弃。”
昨天马秀兰跟龙岁岁說起霍家的亲事时,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有句话却沒有說错——
结婚要讲究门当户对!
霍家是豪门,云家就是普通小老百姓。
云爱红若是高攀进了霍家,肯定要受婆家的管制。兴许還会被嫌弃、被看不起。
所以,云爱红就要努力做到最好,积极的融入进婆家。
“不怕!爱红是我的女儿,最是聪明伶俐!”
“她可不是云从容那样的小傻子,听不出好赖话,看不出眉眼高低!我家爱红啊,机灵着呢!”
“等云从容给京城打完电话,确定好‘替嫁’的事儿,我就好好的教一教爱红——”
别的不說,大家族的规矩,马秀兰還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她的亲妈就是A市最大资本家虞家的佣人呢。
马秀兰虽然非常排斥亲妈是個“下人”的事实,但她在无形间,還是会本能的相信亲妈,依赖亲妈。
……
又是一天清晨。
早饭的时候,马秀兰就故意提醒龙岁岁:“从容啊,今天别忘了给你霍叔叔打电话。”
“我倒是不急,就是担心你——”
“這時間可不等人啊。”
街道上天天宣传,严格登记每家每户的情况。
马秀兰必须在下乡名单确定前,搞定婚事。
直到此刻,马秀兰都沒有放弃把“云从容”弄去乡下的想法。
“嗯!”
龙岁岁主打一個乖巧。
她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听婶婶的话。
云爱红:……亲妈和云从容又有秘密了?
她们又在算计什么?
不過,有句话,亲妈說对了:時間不等人!
“爸,妈,你们快去上班吧,我今天還是不上学,我在家裡做家务!”
云爱红强压着忽然加速的心跳,挤出笑容,殷勤的对云国梁夫妇說道。
“好!”
“那你就好好干活,别乱跑!”
云国梁和马秀兰齐齐做了回应。
夫妻俩一推碗筷,便起身出门。
至于云爱国、云爱党两兄弟,吃完饭,一抹嘴巴,就沒了人影。
餐厅裡,又只剩下了云爱红和龙岁岁。
“……我去邮电局打电话!”
龙岁岁看云爱红的神情便知道,這姐妹要行动了。
龙岁岁早就等着這一刻,自然会积极“配合”。
她麻溜的闪人,给云爱红留足時間和空间。
果然,一听龙岁岁要出门,明显紧绷着神经的云爱红,瞬间放松下来。
她甚至一反常态的主动跟龙岁岁告别:“你去吧!别着急,办完事儿再回来!”
最好一直到中午。
嘿嘿,那個时候啊,一切就都“尘埃落定”喽。
龙岁岁仿佛沒有看到云爱红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恶意与得意。
她释放出龙魂,還是那头透明的迷你小奶龙。
顶着萌萌哒的小龙角,小家伙一個飞跃,就冲进了某间房间。
……
打发走了“云从容”,云爱红碗也不刷,就噔噔蹬的跑上了楼。
冲到父母的房间,趴到床前,从下面掏出了那個破旧的鞋盒。
“钥匙!”
拿到了,云爱红便又来到了保险柜前。
将钥匙插进去,然后,开始转动转扭。
前几圈,都有准确的数字。
后两圈,云爱红开始逐一尝试。
足足折腾了半個多小时,云爱红额上都渗出了一层层的汗珠儿,才终于听到了机括响动的声音。
云爱红顾不得去擦汗,赶忙一边转动钥匙,一边拧把手。
咔嚓!
保险柜的柜门被打开了。
云爱红赶忙去找户口本。
“在這儿!”
拿到了户口本,云爱红也沒有急着关上保险柜。
既然要做一票大的,云爱红索性都豁了出去。
她开始在保险柜裡翻找。
存折!
打开后,发现上面居然有一连串的零。
“八千块!天哪,居然有八千块的存款!”
确定好存折上的数字,云爱红先是惊喜——发财了。
接着就是愤恨——明明家裡有這么多钱,却不想给她买個工作!
就因为她是女儿,就处处不如云爱国、云爱党,就活该被苛待?
“……可惜,我就算拿走了,沒有印章,不是本人,也取不出来!”
這么大额的存款,想要一下子取出来,肯定需要非常严格且复杂的手续。
云爱红沒有條件,也、沒有時間!
她必须要快!
云爱红恨恨的将存折重新丢回到保险柜裡。
接着,她发现了一小叠大团结。
云爱红赶忙拿在手裡,一张一张的数着:“十五张?這是一百五十块钱?”
不算特别多,可也不少了。
对于普通家庭来說,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攒下這么多钱呢。
云爱红沒有客气,全都拿走了。
她接着翻找。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除了存折、现金,保险箱裡再无其他值钱的东西。
“奇怪,我记得我妈還有几件金首饰的。”
“只是這几年沒怎么戴,但,就算不能戴,我妈应该也会好好的藏起来——”
亲妈是個怎样贪财的性格,作为亲闺女,云爱红自然是清楚的。
過去,云爱红不知道保险柜的位置,所以想不到亲妈会把首饰藏到哪裡。
如今,她连保险柜都打开了,却沒有发现最该被收藏在這裡的宝贝儿,云爱红一时都有些恍惚——
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妈沒有什么金首饰?
還是我妈把那些宝贝给了别人?
比如,云爱国、云爱党?
他们是男人,不能戴。
可他们都会娶媳妇儿,完全可以把這样的好东西,送给他们未来的老婆!
“哼!偏心!”
猜到有這种可能,云爱红第N次的骂了一句。
“咦?這是什么?军功章?烈士证书?”
在保险柜最下面的隔层裡,云爱红摸索到了這两样东西。
她仔细的看了看,眼底闪過一抹复杂。
作为一個天朝人,她应该对英雄尊敬、爱戴。
但,這個英雄偏偏是她羡慕嫉妒恨的仇人云从容的亲生父亲——
“也好!這次還真要利用一下云从容的這個身份呢。”
云爱红用力咬了咬嘴唇。
疼痛驱散了她心底仅剩的良知与道德感。
她将两样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悬浮在半空中的小奶龙,忍不住歪了歪脑袋:云爱红拿這個干什么?
這些是荣誉,并不能卖钱啊。
等等——
小奶龙想了想,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好啊,不搞PUA,开始准备道德绑架了?
小奶龙提前一步将保险箱裡的金條、珠宝首饰等都吞了下去,這会儿又猜到了云爱红的“算计”,它便不再停留。
透明的小影子,直接穿過墙,在半空中一路飞行。
穿越了好几條街道,小奶龙才追上了站在邮电局门口的龙岁岁。
噗!
小奶龙一個冲刺,透明的龙魂瞬间与龙岁岁融为一体。
“你好,我想打個长途电话!”
龙岁岁进了邮电局,来到柜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哪儿的长途?”
“京城!”
“哟!那可挺贵的呀!”
“……我知道!”
龙岁岁一边說着,一边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张大团结。
工作人员:……得!還是個有钱人家的小姑娘。
既然有钱,那就无所谓了。
工作人员把电话推到了龙岁岁面前。
這是比较老实的转轮电话,沒有按键,而是需要一圈一圈的拨数字。
龙岁岁从书包裡拿出一個记事本,上面第一页就有几個电话号码。
龙岁岁找到了标注为“霍同志”的信息,按照上面的数字就开始拨打起来。
卡啦、卡啦!
塑料的转轮,一圈圈的转动。
不多时,拨完了号码,就是嘟嘟的等待音。
七八声之后,电话便被接通了。
“我是云从容,我找霍长征霍同志!”
电话那端明显只是接话员。
接下来就是逐個找人。
龙岁岁先挂断了电话,等到那位霍叔叔到位后,再由他拨過来。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时。
龙岁岁在邮电局无聊的转着,看到邮票,她也沒有像很多年代文猪脚般靠着邮票捡漏。
咳咳,对于龙龙来說,只有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才最有吸引力。
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呢。
终于,就在龙岁岁无聊都要开始数柜台裡還有多少邮票的时候,霍长征终于打来了电话。
“霍叔叔,我是云从容。”
“我婶婶說,我爸妈给我定了门婚事,但齐大非偶,這事儿還是算了吧。”
“婶婶還說,我們家的孩子要下乡。”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爸爸是一位光荣的烈士。”
說到這裡,龙岁岁哽咽了一下。
她也不管电话另一端的人,听了她的那些话,会有怎样的反应,她兀自继续說道:“我爸不是坏人,是烈士,我、我真的很高兴,也无比骄傲!”
“還有妈妈,她也是于国于民都有功的功臣。”
“我虽然不记得他们了,但我始终都会以他们为荣耀!”
“……作为他们的女儿,我也会追随他们的脚步,成为像他们一样优秀且伟大的人!”
龙岁岁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电话那端的人,始终都沉默着。
似乎,他惊诧于“云从容”今日的表现。
又似乎,他被“云从容”的某句话說得动容。
他耐心的听完了龙岁岁的所有诉求,良久,他才略带嘶哑的說道:“好!叔叔尊重你的所有選擇。”
至于龙岁岁提出的要求,霍长征也全部满足。
哦不,不只是全部,而是要“加倍”。
霍长征可不是单纯的小年轻,他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沒有见過?
云国梁、马秀兰两口子,霍长征更是亲自打過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的德行。
過去只是知道他们贪心,连国栋的烈士抚恤都不放過,更是死死盯着晚秋同志留下来的钱,沒想到,他们還如此的大胆。
如果只是贪财,霍长征他们還不会太過干涉。
因为当初虞晚秋去世前有交代:只要云从容得到了好的照顾,可以多耗费些钱财。
但——
故意隐瞒云国栋夫妇的真实身份,還误导一個孩子,让她误以为自己的父母都是坏人?!
云国梁、马秀兰想要做什么?
霍长征不懂什么PUA,什么精神控制……但他见過训狗、耍猴等。
他知道,云国梁、马秀兰此举,定然是想彻底控制云从容。
幸而云从容沒有被彻底“驯化”——
“到底是国栋和晚秋同志的女儿,不会轻易被算计。”
“……還有這‘回礼’,着实漂亮!”
霍长征听完龙岁岁的要求,理解,尊重,更无比支持!
在电话裡,很多话還是不能說清楚。
霍长征重点叮嘱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龙岁岁這边,结束了跟霍长征的通话,她又找到了那位顾同志的电话号码。
拨号,自报身份,等待对方“叫人”。
這次倒沒有等半個小时,几分钟后,龙岁岁就接到了顾同志打過来的电话。
“顾叔叔,你好!我是云从容!”
龙岁岁几乎說了相同的话。
顾同志的反应,也与霍长征差不许多。
而他对于龙岁岁的“要求”,也是理解、尊重,更支持!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
“从容啊,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会监控到底!”
龙岁岁听到這样的回答,非常满意:稳了!
原主在云家受到的精神虐待,以及她所遭受的种种算计,将会全部的、加倍的报复回去!
……
“爱红,你确定?”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听到云爱红的话,一时都沒有反应過来。
她看着云爱红,直愣愣的问出了這句话。
這孩子,她、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
云爱红沒有說话,而是从书包裡掏出了勋章和证书。
她展开,将這些东西展示给众人看。
“云国栋,我的大伯,是英勇无畏的战士。”
“他光荣牺牲,他为国为民!”
“我們作为云家的孩子,烈士的家属,自然要紧跟英雄的脚步。”
“上山下乡,大有可为!我們云家,兄弟姐妹四人,愿主动报名。”
“喏,這是户口本!”
云爱红說完了漂亮话,就把户口本展示出来。
工作人员继续呆愣。
好听的话,她比云爱红還会說。
可問題是,哪怕是工作人员,嘴上天天說,心裡却未必就真的這么想。
尤其是云爱红的言行,摆明就是有猫腻。
正常的情况,都是家家户户想方设法的躲避下乡。
不得已按照政策行事,也是竭尽所能的保住家裡的儿子。
云爱红倒好,一张嘴,把云家的四個孩子全都送下乡。
若是說她故意陷害吧,她自己也在名单上。
可,若說她不是故意……那就是在侮辱工作人员的智商。
這事儿——
有些难办啊。
工作人员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将云家四個孩子的名字全都报上去,云国梁、马秀兰两口子能跑来跟她拼命!
這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
不是生死大仇,都做不到這么的绝。
不過呢,云爱红這孩子,倒也聪明,故意扯着云国栋做大旗。
烈士的家属,就是要起模范带头作用。
這事儿若是真的办成了,只要再把云国栋抬出来,還真能堵住云国梁两口子的嘴。
只是……会麻烦些。
工作人员略迟疑。
她平时已经招了人恨,真不想自找麻烦。
就在這個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工作人员赶忙接了起来。
“喂!是!這裡是知青办!”
“好的!对!确实有這么一件事!”
“好!好!我知道了!领导放心,我会严格按照政策办理!”
接完了电话,工作人员的态度就发生了大转变。
她沒有再耽搁,直接拿出报名册,刷刷刷,抄录了几個名字。
然后,又取出几张通知,开始按照格式填写。
“那個,胡阿姨,我主动报名,是不是可以自己選擇下乡的地址?”
“……可以!”
“還有,胡阿姨,我听說,下乡的话,還有安置费?”
“对!一共二百五十元,其中三十元提前发放,可以让下乡人员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剩下的二百二十元,则会交由下乡目的地的当地部门,主要用来安置点建设、生产工具等费用。”
“那個,我既然代表大家报名,那么就有我统一领取那三十元的生活费吧。”
“……云爱国、云爱党的可以,云从容与你不在一個户口本上,不能代为领取!”
“那我能代替她报名吧?”云爱红唯恐“被坑”的人,少了云从容,赶忙问了一句。
工作人员:……
想到刚刚接到的电话,工作人员握着钢笔的手都忍不住的收紧。
唉,小姑娘,你這真是……好自为之?哦不,应该叫“自求多福”!
也不对,最准确的說法,叫“害人终害己”!
“可以!我已经给她报了名!”
“下午,通知书就会送到家裡!”
工作人员利索的写完,拿起印章,咔咔咔的就是一通盖。
看到大红的印章,云爱红彻底放下心来。
成了!
不是逼我下乡嘛?
好,那就大家一起来!
“对了,胡阿姨,我們這一批,最早什么时候走?”
工作人员:……正常情况下,要下個星期。
但,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正常。
“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我們這儿代买车票。”
“……那就好!那個,胡阿姨,你把我的通知书直接给我吧。”
云爱红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更知道,如果爸妈、哥哥们收到了通知书,知道都是她的手笔,肯定饶不了她。
既然明天就要走了,那她今晚就不回家了。
找個同学,或是相熟的人家,凑活一晚,第二天直奔火车站。
坐上了火车,爸妈就算知道了,追過来,也晚了!
而她呢,拿着云爱国、云爱党的安置费,還拿着家裡所有的现金、票据,以及她的衣服、被褥等等物品,可以去自己选定的比较好的下乡地点。
日子或许苦一些,但她有钱、有票,肯定比云爱国、云爱党,還有云从容過得好!
实在熬不住,也能選擇嫁人。
至于云家,最近几年就先断绝来往。
等時間长了,爸妈的怒气消了,她再想办法挽回也不迟!
可以說,云爱红真的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如果沒有某人稍稍干预一下,云爱红兴许就真的成功了。
可惜!
沒有如果!
……
下午,无线电厂的门口,有人敲锣打鼓的送来了“喜报”。
云国梁和马秀兰被人叫出来的时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光荣啊!”
“不愧是烈士家属!”
“四個孩子,主动要求下乡,多么好的典范啊。”
“云国梁、马秀兰,你们能够培养出這么好的孩子,你们也都是优秀的父母!”
云国梁&马秀兰:……
這些人,嘴巴一张一合的,都在說什么?
为什么他们一個字都听不懂?
就在這個时候,龙岁岁听到动静,挤了過来。
她一脸乖巧,也一脸迷茫。
围观的众人中,有记着老厂长情谊的人,看到“云从容”,很是不忍心,赶忙压低声音,小声提醒着:
“从容,你爸爸是烈士,你妈妈是认定的功臣,你不用下乡!”
這年代,還是推崇英雄流血不流泪。
英雄的儿女,也应该是英雄。
但作为一個普通人,那個出言提醒的大妈,還是觉得,两位英雄已经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就该好好的生活。
不必背负太重的枷锁。
“什么?我爸不是坏人,他是烈士?”
“我妈也不是罪人,而是功臣?”
龙岁岁先是震惊,接着就是“狂喜”。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是坏人的孩子!”
這话說的,相当有問題啊。
不只是那位大妈,其他围观的人,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看看龙岁岁,再看看云国梁夫妇,然后便有人明白了:
“云国梁、马秀兰在从容一個孩子面前,故意污蔑人家的亲生父母?”
“他们這是要干什么?吃着虞晚秋的饭,却還要糟践人家夫妻的名声?”
“……切!還能干什么?当然先把孩子唬住,再从中谋好处啊。”
“這夫妻两個,看着老实,却一肚子的歪心思!”
“不過,现在遭报应了!哈哈,他们可是生了個‘好’女儿呢。你们猜怎么着,是云爱红!這丫头拿着户口本,将云家四個孩子的名字,全都报给了知青办!”
“哦~~我說呢,怎么会有人来给云国梁两口子送锦旗。”
众人议论纷纷。
而一直懵逼、震惊的云国梁夫妇,终于从周围人的七嘴八舌中,知道了真相——
“云爱红!你個死丫头!你、你怎么敢!”
“沒良心的臭丫头啊,老娘辛辛苦苦的为你筹谋,你害了自己不算,還把两個哥哥都拉下水!”
“不算!這都不算!”
“对!不是本人报的名,不算数!”
云国梁、马秀兰反应過来,开始冲着那些工作人员大声喊叫着。
为了挽救自己的亲儿子,脑子转得最快的云国梁不惜把云从容拉来:“還有从容呢!她可是独生女,按照政策,根本不用下乡!”
现在,云国梁倒是想起這個来了。
就是马秀兰,虽然扼腕于不能趁机把云从容赶下乡,却也知道,现在在不是计较這個时候。
她也把云从容当成了救儿子的“法宝”,急切的喊道:“对!从容就不是自愿下乡的——”是有人故意捣鬼。
而后半句话還沒有說完,龙岁岁就大声的喊了一句,“我愿意!我愿意下乡!”
“我爸妈既然都是英雄,那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也当积极响应号召!”
龙岁岁终于骄傲的抬起了头,一改原主的“文静”、怯懦。
众人看到她有如此明显的变化,也都不觉得奇怪——
父母都是英雄的事实,给了這孩子无限的勇气与骄傲啊。
“我不但要下乡,還要去最艰苦、最边缘的地方……我爸是北方人,那我就去南疆吧。”
比如浩瀚的南海,就很适合龙龙呢。
烈士遗孤“云从容”主动下乡,還积极的要求去边疆、去最艰苦的地方,那云爱国、云爱党同样作为“烈士家属”,也不能落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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