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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父子之战

作者:未知
第70章 父子之战 御书房内。 景龙帝站于书案前,正在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一幅字画。 君夜凉坐在轮椅中,清冷而孤傲的一言不发。 不知道過了多久,景龙帝终于昂头看了眼君夜凉,“金淄国公主,原本朕是想赐婚给老二或老四的。” “嗯!”君夜凉淡淡应了一声。 “那星月公主瞧上了你,朕也有成人之美的心思,只是,你为何就是容不下一個青稚呢?” “父皇向来都知道,儿臣不喜女人靠近,除了星月公主,儿臣容不下其余女人。” “可青稚是不同的。”景龙帝将手中的毛笔掷下,愠怒渐渐在犀利的眸中显现,“你少年称战神,受各方百姓拥戴,统领三军,若不是你的腿残了,武功内力也都废了,這商罗王朝,朕最想立你为太子。” “儿臣不敢,也对太子之位并无窥视之心。”君夜凉话中藏话,是示弱,更是一种不屑。 “你从三军统帅之位退下来后,柳将军接手了守护商罗王朝的职责,只是,你也知道,三军中人人都敬你亲你,柳将军虽有能力,却仍盖不住你年少时建下的功业风头,若青稚那孩子成了凉王妃,三军中人自会军心稳固,同心协力。” 君夜凉蹙了下眉,静默不语。 “为了商罗王朝,你也该将青稚迎入府。” “父皇,儿臣为商罗王朝已经做了太多,如今,累了。”君夜凉冰冷开口,并沒有被所谓的大义所感化。 “你答不答应?”被拂了面子,景龙帝勃然大怒,眸子中越来越凌厉,眉头越锁越紧。 “如果父皇是不放心儿臣,往常一年一次的御医诊脉,可变成一月一次。” “你......” “可派信得過的太监公公常驻凉王府,记录儿臣的一言一行。”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景龙帝一拍书案,墨水顿时溅出来了一些,将方才才作好的字画染上了几個污点。 “父皇除了怀疑儿臣在军中還有人外,還怀疑儿臣府中有勾当。”君夜凉平静开口,像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柳青稚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她入凉王府,是眼线,也是儿臣的软肋。這些儿臣都明白,所以,儿臣不愿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景龙帝像被戳中了秘密,整张脸极为难堪的涨红了片刻。 “你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朕這些年,从未断過要为你寻良医将腿治好的决心。” “今年的碧兰果,還会赐下么?” “碧兰果?你還知道向朕要碧兰果?”景龙帝冷笑,“你如果不喜歡青稚,大可把她娶回王府好生照顾着,朕又并非是要你跟她做夫妻。朕已答应了柳将军,你這样一拒绝,要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恕儿臣难以从命。” “既然如此,今年的碧兰果,朕留着自己服用。” 君夜凉紧攥了下手,眸子深处划過抹痛苦之色,只是,那痛苦之色一瞬即逝,独留清冷与冰寒。 世人皆知,他最受宠,呵,最受宠! “苏远胜!”景龙帝开口。 苏远胜躬着身推门而入,“奴才在。” “吩咐下去,凉王要在御书房内替朕想决策,三日内,无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踏入御书房一步。” “那吃穿用度呢?”苏远胜小心着发问。 “凉王不能分心,這三日,算是他在替朕解忧受罪,三日后,朕自当差人好生送他回府。” “是,奴才知道该如何做了。” 景龙帝与苏远胜离开了诺大的御书房,有殿门落锁的声音传了进来。 君夜凉伸手揉了下眉心,眸底全是嘲弄讥讽之色。 就算是要软禁他,逼他就范,景龙帝对外的說词還是宠信他。 每年万寿节的三日后,即是他身上火毒的发作日,只有碧兰果能将火毒压制一年。 只是,四個王朝,只有一株碧兰果树,而唯一一株碧兰果树,就掌控在景龙帝的手中。 另一边。 九月主仆四人随着芳芝去了椒房殿,洗了個热水澡,换好衣服,九月将面瘫王给的药吞下,沒片刻功夫,顿时觉得胸口发闷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到大殿时,凤妃已经好端端的坐在大殿内,桌上摆着各种吃食,以及一壶烫在沸水裡的酒。 “哇,好多好吃的,我都能吃嗎?”陇月一见吃的,眼睛瞬间瞪圆。 “嗯,過来坐,你小肚子若是能装得下,這些都是你的。”凤妃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然后挑了抹笑,将酒樽捏在指尖,“本宫只要有酒便好。” 九月与陇月坐下,子樱子箩站在身后服侍。 陇月小嘴忙個不停,将桌上大半点心扫下肚后,這才心满意足的表示饱了,也困了,想要睡了。 子箩挽住自家陇月公主,在芳芝的带领下去了偏殿。 “好了,该走的都走了,有什么想說的便說吧。”凤妃饮着酒,语调有些懒洋洋的,却透着股令人心悸的高贵。 “奴婢子樱拜见凤妃娘娘,我家夫人說,若是见到了凤妃娘娘,代她向娘娘问好。”子樱跪伏在地上,行了個大礼。 “行了,起来吧。”凤妃笑了笑,美得令人窒息,“二十多年了,本宫总算知晓了点她的消息。她一切都好?” “回娘娘,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惦记娘娘,惦记凉国。”子樱回道 “凉国?呵,凉国。”凤妃又是一阵发笑,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凄凉而悲切。 “那個......凤姨,方才在宫宴上就见你一直在喝酒,如今回了自己宫殿,也還继续喝酒,這酒莫不是白水兑的?”九月被宫殿裡的气氛酸得心肝疼,赶紧转移话题。 “凤姨?”凤妃深深望了眼九月,“這個称呼真不错,终于有了点家的感觉。這酒嘛,喝了十几年,天天喝,时时喝,再烈的酒,也醉不倒我了,還真是怀念以前一杯即倒的日子,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用记得。” “凤姨,你......” 凤妃伸手制止住九月的话,“不用管我,我就這德性。方才在御花园,凉儿对我說過了,他要你做他的凉王妃。” “嗯!” “甚好,当年与南宫结金兰时就有约,若我們诞下的是一男一女,必结亲家,想不到隔了二十多年,当年的约定总算要兑现了。” 九月红了下脸,不是害羞,而是觉得抱歉。 她根本不是前世,也不是要真的做凉王妃,一切都是演戏、演戏! “以后,我把凉儿托付给你了。”凤妃饮下一杯酒,将杯子递到九月面前示意她倒酒,“凉儿变成這样,皆是我害的,我欠他太多太多,却沒办法弥补一二,你嫁入了凉王府,对他,好一些。” 九月替凤妃倒了杯酒,被酒香呛得脸色一阵潮红,哇靠,這么烈的酒,這美妇人居然醉不倒?果然牛逼。 “凤姨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哎!”凤妃长叹了口气,狭长的凤眼眯了眯,“我十六岁被送来商罗王朝和亲,十八岁生下凉儿,七年后不小心将金淄国的秘密透露给了景龙帝,同年,凉国被亡。凉儿很优秀,做什么都是极好的,我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期盼着他能建功立业,能求得景龙帝饶了凉国百姓......” 說到此,凤妃停了一下,“凉国被亡皆因我,你们,以及南宫,都不怨我么?” “夫人說的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谁。”子樱开口回道。 “你呢?”凤妃又将目光落到九月身上。 九月听故事听得正起劲,被突然问這么一個問題,下意识随口道,“我从来不去为那些无法改变的事烦恼,而且,生亦死时死亦生,死亦生时生亦死,世人都觉得凉国亡了,难道,凉国就真的亡了嗎?就算是真的亡了,也不是還有我們這些人在惦记着嘛。” “你倒是看得开。”凤妃难得的露出了抹真心实意的笑弧,“凉儿很孝顺我,知我心思,也照着我的心思去做了,拼死拼活地挣来了尊敬与战神称号,呵,却不料,总会有人不想他如此张扬。” “是景龙帝?”九月一猜即中。 凤妃点头,“他以为他做得密不透风,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他派人制造了一场假瘟疫病人的暴乱,又在凉儿出发前喝的御酒中下了慢性毒,到了暴乱点,毒性发作,凉儿被人生生击碎腿骨,這還不够,他還在凉儿身上种下火毒。一年一年的,若凉儿敢违背他的心思,解药必会延迟几天赐下。” “糟了!”九月拍案而起,“凉王殿下被請去了御书房是不是?他......” “你猜得不错,他若不肯低头娶了柳青稚,景龙帝是不会饶過他的。” “火毒是什么毒?”九月拧了下眉,想起临别时面瘫王眸底那丝异样的情绪,顿时急得抓肝挠心起来。 “火毒是种不能解的毒。”凤妃拍拍九月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的不安,“一年一发,若是沒有碧兰果,发作時間可持续月余,若是坚持不住,会死;若是坚持住了,也会沒了半條命。” “碧兰果又是什么?” “碧兰树一年只结一果,可将火毒压制一年。四大王朝中,唯有景龙帝手中有一棵碧兰树。” 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坑’爹啊,专坑自己儿子的爹。 “凤姨,难道你就不担心嗎?” “放心,凉儿对景龙帝来說,還有大用处,他是舍不得让凉儿死的,顶多就是磨磨他那不愿低头的犟脾气。” “......”做母亲的不急,她這個陪着演戏的倒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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