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真的,吻了她
他腿长迈的步子大,她的脚步要非常匆忙才能跟得上,微喘着劝他:“你還是住院观察一個晚上吧,家在那裡又不会跑。”
“陆薄言,胃病不是开玩笑的。”
“陆薄言……”
陆薄言皱着眉停下来:“苏简安,你怎么還是和小时候一样吵?”
十岁的她也是這样,穿着苏亦承从英国给她带回来的名牌公主裙,蹲在他身边眨巴着晶亮的眼睛:“薄言哥哥,你为什么不說话呢?……哥哥,你不会无聊嗎?……我陪你玩游戏好不好啊?……薄言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請你吃冰淇淋吧,我吃了冰淇淋会很开心哦……”
“小时候我才不吵呢。”苏简安哼了声,“那时候還有很多阿姨夸我安静又听话。”
谁說她不吵的?那时他被她吵得恼了,烦躁地低斥她闭嘴,她立刻就乖乖闭上嘴巴,抿着唇用无辜茫然的眼睛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薄言的唇角似是掠過了一抹笑意:“听话倒是真的。”
虽然過一会她還是会继续吵,但至少比现在的她听话。
苏简已经做好跟陆薄言辩论的准备,却突然得到他的肯定,愣怔中被他牵着进了电梯。
来的时候苏简安颤抖得太厉害,徐伯担心她的安全让司机送她過来的,现在他们正好坐司机的车回去。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陆薄言依然沒有松开苏简安的手,苏简安也沒想過挣开,她反而觉得……這样才可以安心。
因为這样才能百分百确定,陆薄言真的在她身边。
“徐伯他……很担心你。”
苏简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蹦出来這么一句。不過刚才徐伯慌慌张张的上楼,她确实从老人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担忧,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
陆薄言目光深深地看着苏简安:“那你呢?”
苏简安沉默了半晌——
“徐伯突然去敲我的门,說你住院了。我觉得不太可能,你平时看起来根本不像会倒下的人。可是我知道徐伯不可能跟我开這么大的玩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是徐伯把我拉下楼让司机送我来医院的。司机說你平时很少生病,应该不会很严重,我觉得我也是医生,再严重也沒什么好怕的,顶多我来想办法。可是刚才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完全不像平时的样子,我……”
挡板把前座的灯光都挡住了,后座有些昏暗,苏简安微微低着头,半边脸颊沐浴着光亮,另一边沉入黑暗,她的眉梢似乎闪烁着不安,她小声地說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
只是越握他的手越紧。
她在后怕。
是的,推开门看见陆薄言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那一瞬,她很怕,很怕他就這么倒下去了。
陆薄言搂過苏简安,微微俯身,微凉的双唇贴到了她柔|软的唇瓣上,犹如蜻蜓停在水面一样轻。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简安瞬间变成了木头人。
仿佛世界都在這一刻静止,他唇瓣的温度,他温热的气息,他搂着她的双手……
一切都真真实实。
陆薄言真的吻了她,寂静中,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别怕,我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穿透寂静,依然低沉有磁性,却比以往多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苏简安“嗯”了声,声如蚊呐,但神奇的是,她好像真的不怕了。
陆薄言沒有松开苏简安,反而顺势靠到了她的肩上。
她的肩膀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圆润纤瘦,靠着并不舒服,但靠得近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山茶花香气又袭来,陆薄言的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歡。
苏简安愣了愣——這角色反转了吧?
她不适地动了动:“陆薄言……”
陆薄言非但沒起来,甚至把姿势调整得更加舒服了:“别动,你沒听见沈越川說嗎?我已经两天沒休息過了。”
他的声音裡有浓浓的倦意,苏简安想算了,就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她偏過头来看陆薄言,他已经快要睡着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见陆薄言闭上眼睛的样子,他的脸上满是倦色,却是一脸安心,让人不忍心打扰他,却也无法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因为……
实在是太好看了啊!
苏简安又一次感叹上帝不公,一個人病恹恹都让他這么的好看。
看了一会苏简安就发现手边有毛毯,其实车内的暖气很足,但春末的天气总归還是有些冷的,她想了想,還是给陆薄言盖上了。
陆薄言睡得很浅,对苏简安的动作有所察觉,却默默享受着,苏简安丝毫沒有察觉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心裡反而窃有一种满足感。
是那种……为在乎的人做了一件小事的自我满足感。
一個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家门前,司机的声音越過挡板传来:“少夫人,到家了。”
苏简安看了看靠着她睡的正香的陆薄言,犹豫了一下還是戳了戳他的肩膀:“陆薄言,到家了。”
陆薄言
蹙着眉睁开眼睛,苏简安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休息了:“我不想吵醒你的,可是到家了。”
她一脸歉意,陆薄言微微抬起手,想揉揉她的头发說沒关系,可她接着就皱起了眉,一本正经地說:“而且……你太重了,我肩膀好酸……”
陆薄言:“……下车。”
苏简安溜下去,揉了揉肩膀,這才发现右手几乎沒知觉了。
哎,为了看美男她会不会太拼了?
陆薄言注意到苏简安的动作,问她:“手麻了?”
“我感觉不到手了……”
陆薄言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揉着她的手臂和手掌。
苏简安直接愣住了,這么亲昵的动作,她和陆薄言联袂上演,真的……合适嗎?
不過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好像還……接吻了。
她偷偷打量陆薄言,揣测那個吻的意思,最终得出:陆薄言或许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他用那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沒事。
所以她绝对不能想太多。
陆薄言只是全心全意的帮她揉着手,他微微低着头,浸在夜色中的轮廓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抹温柔,苏简安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手很快就恢复了感觉,慢慢地才发现陆薄言把力道拿捏得很好,不轻不重的,很舒服,而且他的手并不粗糙,揉起来触感恰到好处。
這下,不止手恢复了感觉,苏简安浑身都有感觉了——脸颊发热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陆薄言還不打算松开苏简安的手。
苏简安天生肌肤细嫩白皙,手如柔荑,握在手裡软软滑滑的,简直让人一碰就不想再放手。
但她的肌肤很容易发红,眼看着再揉下去她的手就要破皮了,陆薄言终于還是刹住了:“好点沒有?”
苏简安這才反应過来,忙忙抽回手:“好了,谢谢。”
陆薄言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了:“不早了,回去睡觉。”
苏简安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陆薄言:“你饿不饿?我饿了。”
“想吃什么?让厨师给你做。”顿了顿,陆薄言才又說,“我也有点饿。”
“我不挑食啊。”苏简安說,“不過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吧?不用叫厨师了,我去熬粥,海鲜粥?”
陆薄言“嗯”了声,苏简安转身就奔回了屋内。
厨房的冰箱裡有泡好的香米,苏简安取了一份出来,倒入砂锅,加水开火熬着,然后去处理海鲜。
对虾剪成两半,去掉背上的筋须以及虾脑;鱿鱼处理好片刀花,然后切成不大不小的片。此时锅裡的粥已经沸腾了,放入海米熬出熬出底味,再放姜丝去腥,加入对虾熬到鲜红,再放蛤蜊,最后才是鱿鱼。
熬到蛤蜊张口的时候,米粒也已经入口即化,砂锅上面浮着一层发亮的粥油,下面的粥晶莹剔透,咕嘟咕嘟的声音把海鲜和大米的香味蒸出来,溢满了整個厨房。
加入调料和香菜后,苏简安关了火,撇了最上面的粥油出来,再盛了点粥进去,這碗是给陆薄言的,又香又好消化,至于她……当然主要负责吃不好消化的海鲜啦!
把两碗粥放到托盘上想端出去,却有人比她先一步把托盘端了起来。
“我来。”陆薄言把粥端到了餐厅。
苏简安把有粥油那碗端给陆薄言:“你的胃暂时只能吃這個。”
陆薄言尝了一口,发现苏简安熬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去腥工作很到位,完全把大米的香味和海鲜的鲜甜熬了出来,入口时鲜香满溢,咽下去后回味无穷,是他喝過最好喝的粥。
他的目光投向苏简安,满是探究。
夜已经深了,徐伯和其他人都在花园后的佣人楼休息,偌大的房子只有餐厅的灯亮着,暖色的灯光当头铺下来,不那么明亮,但是比任何时候都温暖,苏简安却被陆薄言看得心裡沒底:“粥不好喝嗎?不太可能啊。”
她舀了一匙粥送进嘴裡,陆薄言想拦着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被烫得哇哇大叫。
“笨死了。”
陆薄言倒了杯冰水给她,她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总算缓解了那种火辣辣的痛感。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陆薄言拧着眉命令,语气裡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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