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最後的特攻 (2)
"發現幽靈,發現幽靈,方位142度,距離127海里.飛行員們請登機!"
兩名電話員坐在交換臺前以同樣的動作變換着通話插頭,這道命令傳到了第5特遣艦隊所有的航空母艦上,打字員們也開始在無聲打字機上作記錄.黃林與戰鬥機飛行員們一起跑出了待命室,外面夜sè漆黑,無數支探照燈光柱象一把把雪亮的利劍劈開了黑暗.在更遠處,亮着點點燈光的上百艘驅逐艦盤成一個巨大的園環,這個園環將所有的航空母艦,護航航空母艦,戰列艦,甚至部份巡洋艦都圍了起來.如果再加上水下jing戒的潛艇,ri本潛艇要打航空母艦或別的甚麼艦船的主意,還真的得作好被撕成碎片的準備.飛行員們只勉強能看見遠遠的沖繩島上不時騰起的紅光和距‘企業號‘不太遠的艦船的輪廓.在這漆黑的夜sè中雷達首先探測到了從九州島方向飛來的約200架左右的ri軍飛機,並確定距離爲150海里.在5分鐘後,馬上又探測到從橫濱方向飛來的另一羣‘幽靈‘,雷達上的敵我識別器確定這批飛機也是ri機,特遣艦隊的所有官兵們立即緊張起來了.
‘企業號‘按照‘夜航航空母艦‘條例立即作出了反應.在戰爭初期,很少有人能想到一隊戰鬥機敢於在漆黑的夜sè中起飛,但現在己成了家常便飯了.沒有任何東西能象戰爭那樣激發人們的創造xing,這可能算是一個較爲悲哀的事實吧!夜間在起伏不定的甲板上起飛,在夜空中編隊,毫無顧忌的飛向看不見的目標,對這一切飛行員們似乎早己習以爲常了.一場激烈的空戰後,他們又摸着黑飛回來,有的飛機還拖看傷痕累累的身軀,然後冒險在甲板上降落,這己是司空見慣,順理成章的事了,沒什麼可埋怨或大驚小怪的必要.
從各條航空母艦上共起飛了600架左右的戰鬥機.天空中沒有星光,大海波濤翻滾,美軍飛機都打開了夜航燈.在特遣艦隊的上空,這些夜鳥們共編成3個飛行聯隊.按黃林的命令,150架f6f‘潑婦式‘戰鬥機在他親自率領下飛向西北方向,去迎擊第一批被發現的‘幽靈‘.第2個飛行聯隊則向北偏東方向飛去,他們的任務是攔截第二批由橫濱方向飛來的ri本機羣.剩下的200餘架戰鬥機則一層層排列在特遣艦隊的上空,它們的任務是保護艦隊,‘掃蕩‘所有漏過攔截而又不知死活敢於飛向特遣艦隊上空的ri軍飛機.
夜晚的天氣不是很冷但卻很cháo溼,這是典型的ri本氣侯.各條軍艦上的jing戒雷達的值班人員都伏在小熒光屏前監視着一切可能出現的‘幽靈‘.甲板上己經清空,沒有升空的俯衝轟炸機和魚雷攻擊機已全數降下機庫.高炮手們仰望着黑漆漆雲遮霧鎖的天空,他們緊張但並不焦急,他們在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出現.一開始艦隊的上空顯得有些混亂,幾百架飛機轟鳴着在高空編隊,紅sè的,蘭sè的,白sè的夜航燈一閃一閃的滿天空亂竄,但不大一會兒這些快速移動着的星星變得有條不亂起來.一批飛機飛走了,又一批飛機飛遠了,剩下的飛機組成的編隊在空中盤旋着,這個園圈直徑約30海里左右,整個第5特遣艦隊的艦支都處在這個園圈的保護之內,看起來使人感到有那麼一絲絲安全的感覺.
黃林帶領機羣爬上6000米左右的高空,這個機羣徑直向西北方向飛去,飛機與飛機之間保持着10米左右的間距,這己是安全所允許的最小距離了,再近就很容易發生撞機事故了.150架‘潑婦式‘都亮着夜航燈,象是一條移動着的流星彩帶疾迅的在夜空中前行.綵帶拖得很長,似乎是一望無際.飛行員們都知道必須要十二萬分的打起jing神,本人是不會亮着夜航燈飛行的,這些ri機會象真正的幽靈一樣突然出現在夜空中.要一架不漏的全部攔截住它們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sè中要想及時發現它們都是一仵不容易的事情.這種空中戰鬥百分之八十要靠運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纔是真正靠飛行員自身的本事的.黃林應該是所有的飛行員中最輕鬆的,他不靠運氣靠自身的感覺,這是所有的美國飛行員和ri本飛行員都沒有的本事,但對於能否有效而及時地攔截住大部份ri機,黃林心中卻沒底,打仗不能只靠一個人,特別是來襲的ri機數量太多,而且又是在這黑暗的夜晚,自己本事再大也最多隻能擊落10架,8架敵機的,再多就照顧不過來了.估計特遣艦隊受別攻擊是必然的了,但願損失不要太大.特別是‘企業號‘千萬別被小ri本撞沉,否則仗打完後自己真的就無家可歸了.就算可以在其它的母艦上降落,但連自己的航母也保護不好,自己這個空中總指揮會很沒面子的.
機隊飛行了約50分鐘左右,黃林感覺到了,在他的飛機左前方下面一點,有一大羣移動着迎面而來的飛行器,沒別的,本飛機沒開夜航燈,龐大而數量衆多的飛機竟然不怕撞機,也不知道是靠什麼來保持彼此間的聯繫的,或許它們根本不需要相互聯繫.這些ri機飛得很低,距海面還不足3000米,無聲無息地向沖繩島方向飛去.如果不是黃林憑感覺知道了這些‘幽靈‘的存在,美,ri機羣很可能就這樣錯過了,畢竟高度差了一倍有餘,這可不是小數,一艘會飛的航空母艦也會漏過去的.黃林在通話器中呼叫道:
"這裏是海狗9號,這裏是海狗9號,發現幽靈,發現幽靈!10點方向,高度3000,數量大.跟着我,進攻!重複"
黃林的9號‘潑婦式‘戰鬥機的夜航燈連續的閃爍着發出信號,他擺動着機翼向前推動着cāo縱杆.f6f戰鬥機從6200米的空中向他用感覺捕捉到的,模模糊糊在空中移動着的龐大的黑影團直衝而去.在他的飛機機後,150架美機聲勢浩大地緊隨着他開始俯衝.黃林的感覺是錯不了的,雖然這種感覺不如雷達探測得遠,但黃林自覺比雷達可靠得多.本人倒也不是全都打算‘盲人騎瞎馬‘式的飛行,打頭的一架在尾部亮着微弱的暗紅sè的小航行燈,這是一架領航機,從身型上看是一架大型的‘i‘式陸攻轟炸機.這架飛機沒有外掛炸彈,它的炸彈肯定是在機腹的炸彈倉內.這架領航機很可能發現了亮着航行燈從高空猛撲而下的美軍戰鬥機羣,它的尾燈一閃一閃地發出了信號,黃林纔不管它在告訴ri本飛行員什麼,在600米的空距上黃林開火了.6挺毫米的速shè航空機槍拉出的明亮的彈道在夜空中十分耀眼,這些火線直直的伸向了這架領航的‘i‘式陸攻轟炸機.在一瞬間,這架ri本飛機機身上迸出了無數跳動着的火花,‘轟‘的一聲巨響,一團鮮豔的火團出現在漆黑的夜空中.這架倒黴的領航機的油箱被黃林的‘潑婦式‘shè出的子彈輕易地撕開了它那單薄的硬鋁皮鑽了進去,飛機立即爆炸了,火花是如此的眩目.不僅照亮了方圓近100米夜空中的ri本飛機,而且使所有看見它的飛行員們都暫短地失明瞭.黃林繼續駕機下衝,他可能是唯一不被爆炸火團迷住了眼的飛行員.這次他的目標是一架改裝了的‘零式‘教練機,這架ri機仍平穩地向前飛,根本未意識到自己巳經成爲了獵物.黃林沉着的按下了shè擊紐,‘潑婦式‘的機身微微地抖動着,在他的機頭前的‘零式‘機突然冒出了一股濃煙,一團火苗從ri本飛機的機頭上噴了出來.黃林彷彿聽見了這架‘零式‘機均勻的發動機聲變成了哀鳴,ri本飛機機頭的火焰越來越大,這架‘零式‘機一側機身打着滾從空中跌落下去.它那桔紅sè的火焰一直伸向海面,直到一根水柱高高地濺起,火焰才消失在暗黑sè的海面上.此時的空中已亂成了一鍋粥,失去領航機的ri機羣不知該向什麼方向飛,有的開始轉向,有的仍在前飛,有的向下急降一團團黑影在不斷爆出火球的夜空中忽隱忽顯.美軍戰鬥機也亂了個一踏糊塗,有的追着一團黑影猛打,有的在努力捕捉目標,有的則不辨東西南北的亂竄飛行員們的耳機中傳來的是一片亂七八糟的喊聲,甚至連密語都顧不得了.
"天啦!紅15,紅15,你差點就撞上我了!"
"見鬼!誰能告訴我ri本人在哪裏?"
"打中了!我打中了!該死的小ri本!"
"哈!哈!它燒起來了!上帝啊!又是一架,運氣真不錯!"
這戰鬥根本無法指揮了.當黃林將第4架ri機打着了火又向第5架自殺飛機衝去時,他只看見的是滿天亂飛的流星,有飛機的夜航燈,有機槍打出的曳光彈,還有子彈擊打在機身上跳動的火花.空中連續爆出大火球,有時甚至出現10餘架拖着火焰下墜的飛機,也不知道是美機還是ri機.黃林估計攔截並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在這實在太黑的夜空中,ri本飛機漏網的決非少數.但這種空戰恐怕沒人駕馭得了,只能盡力而爲吧!打掉一架是一架,至於艦隊遭到ri機的撞擊可能是不可避免的了,只但願損失不要太慘重就行,反正美國人損失得起,而且也不會因爲有損失而改變戰爭的結局.這是一場稀裏糊塗談不上jing彩的空中戰鬥,雙方都好象是蒙着眼在打鬥,一派胡衝亂shè.只是美國人要稍微好一點,凡是亮着燈的是自己人,這點是肯定的,因此沒有鬧出美國戰鬥機擊落擊傷己方飛機的笑話.但要在黑暗中追逐那些與夜sè融爲一體的ri本自殺飛機難度的確不小.空戰的區域越拉越大,最後你追我趕的一直延伸到沖繩島美國海軍第5特遣艦隊的上空.
在東北方向,同樣的一場混戰在距沖繩海域約90海里的太平洋上空進行,場面不用猜肯定是混亂不堪,一坍糊塗的.不少的ri軍特攻機漏網而出.再加上從瀨戶內海基地起飛未遭攔截,匆匆趕到的第3批特攻自殺機,沖繩島附近海面上空立即非凡的熱鬧起來.
客觀的講,並非美機起飛的數量不夠多,實際上ri本海軍共出動3批總數約450架特攻自殺飛機,而黃林率領的起飛攔截的美方戰鬥機是600餘架,雙方數量之比是3:4,美國人佔上風,顯然在數量上是有明顯優勢的.也不是美機xing能不如ri本人的飛機,ri本機羣是各種型號都有的大雜燴,有一多半是老掉牙的教練機,根本與美國人的f6f‘潑婦式‘機沒有配備空戰武器,機動xing特差,只能捱打毫無還手之力.也並非美國飛行員技術拙劣,這些美國海軍艦載機飛行員身經百戰,其豐富的空中格鬥經驗決非ri本人匆忙訓練出來的特攻飛行員能望其項背的,其中的王牌飛行員也不是少數,更有如黃林,小本茨,費斯汀等超級王牌飛行員,ri本飛行員就是放下前面的兩支抓子,也休想趕上這些美軍飛行員的經驗和技巧.但在今夜的兩處空戰中,共約有近半數的ri本自殺飛機漏網而出.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這些‘神風特攻‘飛機會給遊弋在沖繩島海面上的第5特遣艦隊製造出天大的麻煩,會蒙受巨大的損失.這一切都怨這該死的鬼天氣,一絲星光也沒有,太黑了,海天黑成了一片.如果飛機上沒有高度表,不少的飛行員準定會將大海當成天空,一頭撞了下去.而從瀨戶基地起飛的130架ri本特攻飛機基本上沒有碰上美機的攔截,雖然繞了一個大彎,多飛了近40分鐘,距離稍稍遠了一點,但也在午夜時分飛到了沖繩島海域,這樣3批共450架ri機在損失了一半以後終於飛到了接近目標的上空,總數約在200架左右.但這並不意味着這200餘架ri機的好運會繼續下去.這些自殺機立刻遭到了美軍艦隊上空擔任jing戒的同樣數量的美軍戰鬥機的截擊,又有約70餘架ri機被擊毀.在混亂中又有50餘架迷了航,最後下落不明.廣木保山少尉就是迷航機中的一架.真正能突破美軍的阻攔飛到美第5特遣艦隊上空的只有不到100架.但這也是一個使人感到恐怖的數字了.要完成特攻行動,ri本飛行員們還得經受考驗,那就是海面上衆多的軍艦噴吐出的又猛又密遮天蔽ri的防空火力,以及緊追在後不怕被自己人的炮火擊中的玩命的美軍戰鬥機.最後才能完成撞艦行動.不少的ri軍飛行員都在心中哀嘆:
"這找死也是不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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