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互试探,相互交易
紫霞蹦蹦跳跳地走了,梁薪无力地看着自己還竖着的三根手指头。在紫霞的威逼之下,梁薪终究沒能扛得住,举起三根手指对苍天发誓一定要救紫霞,绝不让她出嫁西夏。
怀着沮丧的心情,梁薪走出皇宫。一直在宫外等候的印江林看见梁薪后立刻驾着马车迎上去。梁薪刚准备上马车,突然另外一架马车跑過来,马车窗口处的窗帘拨开,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露出来笑着对梁薪道:“梁侯爷,枢密院院事蔡绦,不知侯爷是否有闲,在下想請侯爷到一品楼小酌两杯。”
梁薪看着蔡绦眨了眨眼睛,他一脸认真地說道:“蔡大人,一品楼的酒菜可是很贵的,你确定你身上带够钱了?不会你吃到一半的时候就借尿遁开溜了吧?”
蔡绦张张嘴,顿时语结。他很想說我蔡绦是這样的人嗎?但這样又太生硬了,梁薪要是回一句我开玩笑的,你這么在意干嘛?反倒显得蔡绦小气了。如果什么也不說,那不是表明自己身上真可能沒带够钱嗎?
蔡绦被梁薪两句话弄得尴尬不已,梁薪微微一笑道:“蔡大人别见怪,小侯就喜歡开点玩笑。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呵呵……”蔡绦干笑了两声,然后一扫脸色的尴尬之色,郑重其事地說道:“侯爷,我們請吧?”
“好。那今日就让蔡大人破费了。”
梁薪坐上马车和蔡绦一起到一品楼的第七楼包厢裡坐下。席面上梁薪让印江林一起入席,蔡绦虽然感觉有些意外但并沒有多說什么。蔡绦让梁薪点菜,梁薪托词自己对一品楼不熟,所以让蔡绦安排菜品。
蔡绦不是不知道這一品楼老板的背景,对于梁薪說自己对一品楼不熟的事他根本不相信。不過他還是唤来店小二安排了一下酒菜。
菜是最好的山珍海味,酒是上等的绍兴女儿红。酒菜上桌,蔡绦倒了杯酒准备敬梁薪。梁薪却看着满桌珍馐美味摇了摇头,他叹了气說道:“蔡大人。小侯正在彻查山东赈灾粮款贪墨一案,山东人民生活在饥肠辘辘之中,咱们却在這裡大鱼大肉。這让小侯如何自处啊?以咱们每月的俸禄又怎么可能享受得了如此美味佳肴?蔡大人你說這样会不会有人怀疑你与小侯是贪墨者之一,所以才有银子在這裡大吃大喝啊?”
“這……”蔡绦搞不清楚梁薪葫芦裡卖得是什么药,他讪讪說道:“在下虽然官职不高俸禄不多,但好歹从官多年家中還是存有积蓄的。這一桌酒菜再贵,在下也应该是能支付的起的。”
“哎呀。蔡大人說到哪裡去了,小侯方才只是开個玩笑,开個玩笑而已啊。蔡大人不要太认真了嘛。”梁薪呵呵笑道,他這一松一弛搞得蔡绦非常被动。
蔡绦脸色露出释然的笑容,他摇摇头道:“侯爷言重了,侯爷能跟在下开玩笑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又怎么会当真呢。”
梁薪淡淡地看了蔡绦一言,心中暗道這蔡京的儿子果然不简单。就凭着這一份隐忍就可以判断,這蔡绦是個做大事的人。
“蔡大人。在這裡房裡的都不是外人,相信你今天找本侯来也不是为了就請本侯吃顿饭,如果有什么事大可直言。”梁薪不愿意再和蔡绦相互试探,所以直接入了主题。
蔡绦看了看梁薪后点点头道:“好。既然侯爷如此爽快,那在下也不扭捏。說实话,在下此次就是为了山东赈灾款贪墨案一事前来。這一次侯爷大发威风四处抓人,這其中有不少是在下一些朋友的朋友。
在下那些朋友的朋友特别托付在下,說是他们将赈灾款凑齐交出来,侯爷這次的查探要不就是暂时告一段落吧。毕竟山东灾情紧急,哪裡還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在等着大人你去解决呢。”
梁薪目光盯着桌上的菜肴看了一会儿,像是在深思。考虑過后,梁薪說道:“告一段落可以,但是本侯這次抓的全都是些小虾米,既然都到了河边,蔡大人不会不给本侯两條鱼带走吧?”
蔡绦脸色一变,梁薪口中的两條鱼就是两個四品以上大佬的命啊。
其实交出两個人并沒有什么。梁薪不拿這两條人命也不是不可以把這件事结束。之所以梁薪要這么做,原因很简单。如果蔡绦来找梁薪谈,梁薪轻声将他们十三人放過,那么未来那十二人就会唯蔡绦马首是瞻。
但是如果梁薪让蔡绦交出两個人来,那么其他人也会对蔡绦心寒,从此对他离心离德。
蔡绦为难了。他如果交人,那么必定以后得不到那十二個人的支持。如果不交人,那么梁薪又不会将此事结束。事到最后一定会查到他头上去。像梁薪這种不顾一切的愣子,說不定最后查到自己头上了自己的父亲都保不住自己,随时又可能被梁薪把脑袋弄掉。
考虑一会儿后,蔡绦深吸口气点点头道:“其实說到钓鱼,度支司钱帛案判官的赵午和户部司衣粮案的孔目官孙驰都非常喜歡此道。”
梁薪笑了笑,微微摇头道:“赵大人和那孙大人据說只喜歡钓鱼而不喜歡吃鱼,我倒觉得度支司掌结案的判官钱夏钱大人以及户部司衣粮案的判官李浏李大人跟本侯比较合,因为這两位大人都比较喜歡吃鱼。”
蔡绦脸色一变,皱了皱眉头问:“侯爷真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
梁薪明显是有备而来,他开口要的那钱夏和李浏两人都是蔡京的直系人马,二人由蔡京一手提拔起来,如果被蔡绦交出去,那无疑对蔡绦和蔡京的威信伤害都非常大。
梁薪笑了笑道:“其实蔡大人有所不知。钓鱼最重要的就是耐心,如果本侯今天预备要钓一條青鱼,那么就算本侯等上個三天三夜,我也会把那條青鱼钓上来。”
“明白了。那一切就依着侯爷的意思办吧。”蔡绦几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话,他深深地明白,這一次自己与梁薪的交锋,最后以自己的完败结束了。
离开一品楼时,蔡绦将五十万贯的钱引交给了梁薪。梁薪毫不客气地收下,连一句谢谢都沒对蔡绦說。
和蔡绦分别之后,梁薪立刻让印江林送他回西厂。紧接着西厂铁骑出动,度支司掌结案的判官钱夏以及户部司衣粮案的判官李浏立刻被抓回了西厂。
听闻梁薪這么快行动,蔡绦险些沒被气得吐出血来。他刚和梁薪谈完梁薪就去抓人,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蔡绦是拿那两人的命来换的自己的平安嗎?
行刑台上大刀挥舞,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刽子手一举斩掉四十多個人头。其中還有两個是度支司掌结案的判官,以及户部司衣粮案的判官。
解决了山东赈灾款贪墨案,梁薪便马不停蹄地往山东赶。因为山东灾情紧急,所以梁薪带着两百西厂铁骑以及梁瑞、印江林两人先行往山东赶去。林冲则带着剩下的铁骑随后赶到。由于是轻装上路,所以梁薪只带了钱引上路,并沒有携带任何粮草。
从汴京出来,去往山东的路上梁薪随处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老人小孩在讨要饭吃,梁薪将随身携带的干粮一路散发下去,人還沒走出大名府身上的干粮已经全部散光了。
“兄弟们抓紧一点,到了大名府我带你们去云来客栈吃顿好的。”梁薪大声說道,一众西厂铁骑大声叫好。
突然梁瑞和印江林相互对望了一眼,二人一起点了点头。然后印江林举起右手說道:“停下,所有人戒备。”
西厂铁骑立刻散开,雪亮的长刀纷纷出鞘。
前方道路两边的草丛中突然冲出来一大群人,看样子应该也有三五百人。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大汉手中扛着一把九环大刀,不用问也能感觉出他是领头的。
看见西厂铁骑戒备森严的模样,领头大汉轻蔑地大笑:“听說是有肥羊会从這條路经過,沒想到這肥羊還长有爪子。”
“土匪?”梁薪皱了皱眉。
大汉听见梁薪叫他土匪顿时有些愤怒,他大吼道:“你他娘才是土匪呢,老子们這叫绿林好汉,专门杀的就是你们這种贪官污吏。”
“绿林好汉?”梁薪淡淡說道:“有点傻的土匪。”
“我匪你姥姥。”大汉大刀一挥:“兄弟们冲上去,干完這一票我們就收山,這辈子都不用再干了。”
印江林和梁瑞各自抽出马鞍上挂着的大刀,两人长刀一指:“杀!”
顿时西厂铁骑如同群狼一般冲杀過去,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那個领头大汉最先和梁瑞交手。梁瑞马背上凌空跃起一刀砍下,刀势凶猛力逾千钧。领头大汉横刀去挡,但却被梁瑞一刀震飞。九环刀脱手不說,虎口還被崩裂了,整個人被震飞出去摔到地上。
领头大汉心惊不已,大叫道:“点子扎手,撤!”
一直坐在马背上沒有参战的梁薪见土匪们想撤,立刻沉声下令:“比让他们跑了。”
梁瑞和印江林听到梁薪的命令后立刻犹如两條饿狼冲进羊群一般,一路上阻拦他们两人的士兵纷纷被他们二人砍翻在地。最后领头大汉回头望时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居然全都被杀了。
他吓得屁滚尿流,脚下一软整個人就跑不动了。梁瑞拖着长刀飞奔過去,印江林大叫一声:“人头是我的。”
說时迟那时快,印江林手刀长刀丢出去一下将领头大汉的胸口洞穿,同一时刻梁瑞也挥舞长刀将领头大汉的头颅斩下。
梁瑞回头,印江林与他对视而笑。
土匪的人数虽然比梁薪他们要多,但是西厂铁骑精锐无比,除了五名铁骑受了一点轻伤之外,其余人安然无损。反观土匪那边,地上全是尸体,另外還有三十几個活口被西厂铁骑围着。
那三十几人在西厂铁骑的呵斥下丢开兵刃双头抱头蹲在地上,梁薪手中提着一把长剑走過去,看着那些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土匪们,梁薪笑了笑道:“都不用害怕,本侯是很仁慈的。”
仁慈?看着满地的尸体,土匪们打心眼裡相信了梁薪的仁慈。
梁薪看了看满地的尸体,顿时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他自己也觉得自己那仁慈之名似乎有些站不住脚。既然仁慈之名无用,梁薪索性就恶狠一点,他淡淡地說道:“告诉本侯,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们来抢劫我們的?先說者可活,后說者死!”
梁薪话音一落,那三十几個土匪立刻抢着說道:“咱们這一带的绿林都已经传开,說是有朝廷大官带着两百多人,身上放着近百万贯钱引要去山东赈灾。原本這一带的绿林在商议结成同盟来抢你们的钱引,但是因为如何分账谈不拢,所以我們大当家就自己带着人先来拦你们了。”
“传开了?”梁薪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沒想到這竟然還有人敢在他的背后搞鬼。不得不說這一招借刀杀人玩儿的很妙,這一路上梁薪少不了得有些麻烦。
梁薪摸着下巴想了想,他长剑一指问道:“你们山寨叫什么名字?领头的是谁?在這周边一带势力如何?”
“我們山寨叫猛虎寨,大当家叫鲁出血,躺在那儿沒了脑袋的那個就是。在這附近我們势力算是第三大。”那三十几個土匪大声叫道。
“鲁出血?”梁薪哑然失笑,心道這得是撸了多少次才能想出来的這名字啊,撸出血?
梁薪脸色忍不住挂着笑意道:“好。你们立刻带我們去你们那猛虎寨,今天本侯就不杀你们了,本侯问你们是否愿意为本侯做事,为朝廷效力?”
替這個大官做事?替朝廷效力?這……這算是招安嗎?三十几個土匪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梁薪淡淡一句:“为本侯效力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愿意为本侯效力的,一律杀无赦。”
“愿意愿意,我們愿意跟着官老爷。”“对对对,我們是求之不得,是一百個一千個一万個愿意啊。”
看着那三十几個土匪毫无气节的模样,梁薪忍不住心裡暗自摇头。就這样的乌合之众,我梁薪可能会栽在這些人手上嗎?
梁薪带着西厂铁骑和那些土匪一起上了他们口中的猛虎寨。就在這不知名的山坡坡上,一個用木材就着山洞简易搭成的房屋,這就是所谓的山寨。嗯,霸气的猛虎寨。
梁薪暗自鄙夷,跟着土匪们一起进了山寨后梁薪說道:“江林。立刻让我們的兄弟换上土匪的衣服。另外让人去准备一口棺材,传出话去,說我們猛虎寨的大当家被人杀了。现在猛虎寨由原本的二当家木三刀当家主事。”
“呵呵。大人這是准备玩金蝉脱壳啊。”梁瑞听到后笑道。他此次出来并沒有带面具,而是简单的乔装打扮了一下,反正這裡又不是汴京,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沒错。等我們這群土匪空降山东之时,一定吓死他们。”梁薪呵呵笑道。
猛虎寨大当家逝世,二当家木三刀接手猛虎寨。這個消息给大名府外各個山头的山匪们泼了一盆冷水。他们顿时明白這所谓身怀巨款的朝廷大官其实是個硬茬子。大名府外的山匪们最终還是决定联合起来啃掉這一块肥肉,邀請商议联盟之事的邀請函也传到了梁薪手中。
梁薪对此事倒是颇有兴趣,因为這大名府绿林联盟会除了会商议联盟之事外,同时還会选举一名盟主出来。
梁薪在考虑自己要不也去弄個绿林盟主玩玩儿?
就在梁薪轻松玩出一個金蝉脱壳之时,汴京城中蔡府内也在商议梁薪此次去山东赈灾之事。他们都知道,如果梁薪赈灾成功,回来必然又是大功一件。
梁薪的发展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们還沒反应過来,梁薪就已经可以和他们這些大佬一起扳腕子的地步。
蔡京沒有参加這一次的商议,此次主要在商议的是高俅、蔡绦、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向安国,另外户部司、度支司那参与了山东赈灾款贪污的十個大臣也来了。
這次的商议自然是以高俅、蔡绦、向安国为主导。高俅就首先开口說了:“我已经派人把从汴京到山东府沿路上所有的绿林土匪都說了,有一個朝廷大官带着两百来人带着百万贯钱引正准备去山东赈灾,那些绿林土匪中有一個猛虎寨已经先对那姓梁的下了手,但是沒能伤着那姓梁的,自己反倒被杀了。现在也不知道梁薪到哪裡去了,反正是沒见到他的踪影。”
“沒事。梁薪那人奸诈狡猾,区区绿林土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我已经知会了山东所有粮商,他们近几日就会开始哄抬粮价,我倒要看看他一百万贯银子能够买多少十贯银子一斗的米。”
蔡绦淡淡地笑道,不過他的双目之中却沒有看见任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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