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王府门前搭戏台
南若晴也吓一跳。
阮姨娘垂眸,沒看地上的人。
“老婆子我不得不叹一声,這女子真是可怜,可不能因为她可怜,就让我們王妃跟着遭秧吧?這女子和我們王妃,有半点相似嗎?”
“瞧瞧,這母女俩,哭得泪人一样,又是替为王妃担忧,又是什么挡灾,我就不明白了,怎的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咬定說是我們王妃?”
“哼,幸亏沒叫你们把人弄走,否则就算王妃日后再出来說,也是沒人信了!”
“這叫什么?又他娘的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大伙說是不是?”
人群中有人笑,但還是转過了心思,再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时,眼神明显和方才不一样了。
“一個小妾,站在我們王府门前,說我們王妃的不是,這是当我們王府沒人嗎?”
南昭雪嘴角微勾,這婆子有理有据,還真是個能人。
阮姨娘接连被怼,這婆子更是目光毒辣,几句话就揭穿了她,她纵然八面玲珑,此时也有点烦躁了。
“阮阮!”一声呼唤,让阮姨娘又有了对策。
她满脸紧张:“老爷,我在這裡!”
南运程到了。
他带着一身怒气,冲进人群,一眼瞧见站在台阶上的南昭雪。
南昭雪通身的贵气,高傲沉静的模样更是刺痛了他的眼。
“逆女!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前天晚上闹得還不够?”
他扶住阮姨娘,眼睛几欲喷火:“快向阮阮道歉赔礼,为了找你,她一夜沒睡,一大早又来王府为你求情,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南运程都快气死了,他气的不只是這些,還有被烧的书房。
书房裡有不少贵重东西,现在都沒了,钱财之物也就罢了,可偏偏……
他满心烦躁,只想撒气。
南昭雪语气沉沉:“你說,让我给她道歉?”
“正是!”
南昭雪低低笑起来,笑得人心头发冷。
“你让本王妃给你的妾道歉?母亲不在了,她霸占南家后宅,過得比正妻還体面,庶女养得比嫡女都金贵,宠妾灭妻之事,你做得出,本王妃却道不了這個歉!”
“你!”南运程想往台阶上冲,举起手還想打。
那婆子一把抓住他,她经常在王府干粗活,长得膀大腰圆,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南运程绰绰有余。
“南老爷還想打人?”婆子掐着他手臂往后一推,“今非昔比了!我家王妃可不只是你的女儿了,按规矩,你也要先行過礼的!”
“你……刁奴!”南运程气得跳脚。
“刁不刁跟你沒关系,我又沒吃你家的饭,拿你家的月钱!南老爷還是先正正家风吧!”
婆子一口一個讽刺,南运程面皮都要挂不住。
阮姨娘泪眼婆娑:“老爷,您别气,是我一时着急,沒看清地上的人,這才错认,您要怪就怪我吧!”
南若晴肿着脸道:“父亲,這也不能怪我們,這女子身上穿的,就是姐姐的衣裳!”
“晴儿,”阮姨娘微微摇头,“不要再分辩了。”
“娘……這分明就是姐姐的衣裳,我不会认错的,去年她生辰,您特意請裁缝去家裡为她做的,您忘了?当时可是花了百十两,我想要您都沒舍得!”
阮姨娘摇头擦着泪,欲說還休的委屈模样。
南若晴咬牙看向南昭雪:“你自己說,這是不是你的衣裳?”
南昭雪不慌不忙:“你說,這是我的衣裳,那么我這衣裳在哪裡放着?”
“当然是在你自己的院子裡!难不成還能跑到别处去?”南若晴不假思索。
“那就奇了,本王妃人在王府,衣裳在娘家院子裡,现在来個女子穿上本王妃的衣裳,变成這副這样子,那本王妃倒是想问问你们,這是怎么回事?”
南若晴還想說,阮姨娘惊觉不对,立即制止了她:“晴儿!无需再多言了……”
话音刚落,外面来了一队衙役。
“闪开,闪开!”
为首的,正是京兆府的李捕头,地位仅次于总捕头。
李捕头挎着刀,大步走到南运程近前,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一转。
“你们俩,是南家的妾和庶女嗎?”
“……”
這话简直让人沒法接。
南若晴咬着牙不說话,阮姨娘只流泪不吭声。
南运程憋着一口气问道:“這位官爷,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把這個逆女拿下!我要罚她回去跪祖宗。”
李捕头短促笑了一声:“南老爷,你疯了,本捕头可沒疯,那是王妃,跪的什么祖宗?你要不要去宫裡,会会亲家?”
李捕头說着,双手对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
南运程脸色骤然一变,会亲家?他的亲家不就是……
他刚才真是气糊涂了,现在一激灵,脑子也冷下来。
李捕头懒得再理会他,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跟本捕头回衙门一趟吧,有人报案,說你们故意行凶害人至残,又诬蔑王妃!”
南若晴的脸都白了,双手抓着阮姨娘的手臂:“娘……”
“這话从何說起呀?”阮姨娘问。
南运程也急忙辩解:“阮阮她胆小,性子柔弱,哪会什么伤人,官爷,是不是有误会?谁报的案?”
南昭雪冷眼旁观,家人?南运程可真是会說。
南若晴和阮姨娘才是他的家人。
她這個自小失了娘亲的可怜女儿,大概和陌生人沒有什么两样吧?
南运程抬头看她,目光顿时变得凶狠:“你倒是說句话呀!你不是王妃嗎?替阮阮和晴儿說句情,她们身子娇弱,哪能去衙门受苦?”
南昭雪差点气笑:“替她们說话?她们其中一個罪名就是诬蔑本王妃!”
“你!”南运程火往上撞,每次看到南昭雪這副清冷酷似她亲娘的样,他就忍不住想冒火。
“你有什么资格做王妃?现在就摆起王妃的谱来了?你拿你自己当回事,人家战王還不见得拿你当回事!
到时候被扫地出门,還不是要滚回家裡去,你今日若不替她们求情,来日,就休想再进南家的门!”
路口的蒋锦皓忍不住撸袖子:“嘿,我這暴脾气,這是亲爹嗎?!”
封天彻想起那晚在南家偷看,南昭雪也是独自面对這样的家人。
蒋锦皓咬牙:“那会去报案就该說得严重些,把這家人先带回去揍個五十板子再說。”
“你說你多個事儿干什么,六哥就在裡面呢,說不定早有计划了!”
蒋锦皓不服:“六嫂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是为了给她出气。”
封天彻讥讽:“這会儿叫又六嫂了?你之前连认都沒认出来。”
蒋锦皓噎口气,刚才南昭雪出来的时候,可把他给惊着了,那個又丑又凶的,给他包扎的女子,竟然就是六哥新娶的王妃!
看到南运程還在指责南昭雪,他实在忍不住:“不行,我得過去……”
封天彻一把拉住他。
王府内传来一声冷笑:“都当本王已经不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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