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生活,初闻
已经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的時間,他沒有在修炼。因为他发现,当他到了第七重天后,内力已经无需他自己控制,本身就在按着《破域》功法的行进路线流动着。虽說不如苦修增长的快,但确确实实的在增长着。
对于自动运转的内力,独孤胜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因为在他所看過的修炼书籍中,从来沒有說過,突破到高级修行者之后内力会自行运转。显然,自己不一样。
十年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很清楚,有的时候,一张底牌就代表着一條命。
這一段時間,是独孤胜自出生以来,最悠闲的一段日子。每天就是看书,看累了,便沉下心神,仔细感受着体内内力的运行。
偶尔,他也会去想,到底是什么,使得内力可以自行运转,若是能够找到這其中的原因,并加以利用,一定会得到更好的效果。但是一直都沒能找出原因,索性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手裡的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合上书本,缓缓放下。独孤胜起身,推开了房门。
這间店铺的后面是一個后院,似四合院一般的屋型,独孤胜抬头便可以看到那湛蓝湛蓝的天空。
看着天空,他只感觉很温暖,很安逸,他很享受這样的感觉,迎着阳光,少年翘起嘴角,露出一個未曾被任何人看到過的微笑。
然而,但是跨步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脸上的和煦笑容刹那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杀伐、生人勿近的死人脸。
冷冷的看了一眼高高挂起的烈日,带着不屑一顾的目光。少年向着外屋走去,看到了那位石和安正睡在一张躺椅上,微微眯着眼晒太阳。
独孤胜看了一眼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石和安,正准备出去转转,突然见到一個腰杆笔直的男子向着店裡走来。
男子一眼看上去也有三十多岁,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眉眼间总是透露這一丝的笑意,使得他看起来让人感觉格外的亲切。
男子虽然身材還算强壮,但在独孤胜眼裡,直接被列为了毫无威胁的弱者。因为在此人身上,他感觉不出任何一丝内力的波动,所以直接選擇了无视。相反,与這名男子相比,独孤胜的注意力,却是更多的集中在了男子停在路边的小轿车上。
“石老板,這么好的天气,還晒什么太阳啊,来来来,快再给我拿几根鱼竿。”男子一下车便眉开眼笑对着躺在一旁的石和安說道。
石和安撇了撇嘴,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略带刻薄的讽刺到:“看你又来我這买鱼竿,不会是你鱼竿又被你家闺女扔了吧?”
男子却不以为意,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嘲讽,对石和安依旧是眉开眼笑的說道:“石老板你這說的什么话,我来你這买鱼竿,不是照顾你生意么,有客上门,你难道還不做生意?”
“有生意我当然做,但是也要看怎么做啊,你慕容天過来,哪一次不是死皮赖脸的砍价。”石和安却对男子的话丝毫不感冒,反唇相讥道。
“你以为我想啊,你的鱼竿我从来沒有一根用超過一個月的,我总要降低成本吧。”慕容天话說到一半,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独孤胜,便仔细的打量起這個孩子。
在他眼中,這個孩子虽然一眼看上去显得很是俊秀,但却显得非常的不健康,皮肤很白,白的好像都不像正常人一样。而且這個孩子的眼中的寒意和冰冷,以及浑身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颤。
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烈日当空,现在是5月,又正直正午,应该不应该有這种感觉的才是啊,怎么看着這名少年就会有這样的感觉呢?
不過片刻,又想到马上回家就可以看到自己女儿了,慕容天一扫变得有些冰寒的心绪,情绪再次活络了起来。
慕容天哪裡知道,在過去的十年裡,独孤胜一直待在地底,只有极少的机会可以出来一次,甚至连太阳都不曾见過几次。再加上修行者的洗精伐髓,体内杂质几乎被去除了個干净,這才使得独孤胜的皮肤显得白了一点。
但這种白,绝不是那种病态的白!慕容天不知道,在他眼中看似病态的躯体裡,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
今天是慕容云清十一岁的生日,慕容天匆匆過从外地赶回来,這才刚到临津市。而石和安的店铺刚好路過,在這买了几次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久而久之,两人也就熟悉起来了。
而且慕容天也发现,這名看似有点苍老的,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店铺老板,在性情上,和他還挺相近的,因此每次在此经過,不忙的话,或多或少都要来和石和安唠叨两句。
“你還好意思說,你用不到1個月,难道是我的鱼竿质量不行?明明是你自己的原因,還赖在我身上了,你能不能有点风度?”石和安立马反驳道。似乎对方說的话,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
听着两人的闲聊,独孤胜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望着太阳。又听了一会,实在觉得有些无聊,突然不想出去了,随即准备转身回屋。不過,当他穿過内堂,距离两人已经有十多米的时候,却是发现這两位,似乎突然将聊天的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
慕容天看到了独孤胜的离去,见他走远,以为对方听不见了,這才和石和安低声說:“老伙计,這孩子是谁啊?我們相识這么长時間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看他表情那么冷漠,不会是你的私生子,最近才接回来吧?說吧,你到底在外面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连孩子都找上门了。”
說完,慕容天還对着石和安眨了两下眼睛,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石和安无语,只是又不能实话实說,干脆直接撒谎道:“這孩子是我远房的一個亲戚,最近孩子的父母死了,所以来我這暂时住下了。”
其实石和安对慕容天還是颇有好感的,地下世界数十年的风雨飘摇,使得他不可能对别人掏心置腹,别人对你笑,還不知道背后会搞什么鬼。
而這個看似有点神经质的慕容天则不一样,虽然看起来有点不正常,但却是那种堂堂正正的人。這种人,就算有什么不爽也会立刻說出来,心直口快,不会在背后神神叨叨。
說起来也是一個可交之人。
慕容天听到了石和安的话,知道独孤胜最近死了父母后,整個人也是微微一僵。他又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個眼神,和独孤胜脸上淡漠的表情。
一开始他還以为,這孩子是因为染上了什么怪病,导致的精神有些压抑。现在看来是因为双亲過世的哀伤吧。也是一個至情之人啊!
“我說,老伙计,這孩子這么不幸,而且還這么小,你就沒想過给他找一個家庭嗎?我看如果就像你现在這样一直放着他,也不是個办法啊!”慕容天略带哀伤的对石和安說道。
石和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其实這些年看着独孤胜的成长,也有一种這样的感觉。虽然独孤胜在修行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他终究也還是不幸的。
自幼失去了父母的呵护,现在的独孤胜,明显变的有些孤傲。从他为自己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
独孤胜……听着就有点让人莫名哀愁的名字。
独有自己一人的胜利,孤独的胜利,這是一個孤独的王者。
地下训练场的经历,不该成为一個孩子的童年。然而,他的想法,改变不了這個世界。不仅仅暗狱這样,死神也這样,甚至整個源星,各大势力,也肯定都有着类似的做法。
改变不了环境,只能适应环境。对于那些孩子所经历的那些,他无能为力。他只是负责情报,而且也仅仅只是临津市的情报。对整個暗狱来讲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是整個世界。
放开心中纷飞的思绪,石和安摇了摇头,随即开口:“你刚刚问我,有沒有想過给他一個家庭?”
慕容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不過,很快他便反应過来了,因为他发现对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缕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你,你想干什么?”慕容天不由得有点紧张的问道。
石和安笑而不语,只是依旧似笑非笑望着他。
慕容天有点莫名其妙。陡然间,慕容天像是想到了什么,差点急叫出声的說道:“你不会想让我养他吧!”。
“我呸!”石和安差点沒被噎死。盯着慕容天,有些恶作剧开口道:“你不是有個女儿么,听你上次說,是叫慕容云清吧?下次拉来和他做做朋友,說不定還能凑合,成就一段姻缘。”
慕容天愣住了。随即破口大骂:“我女儿才10岁,今天刚满11岁,你這为老不尊的家伙。我宁愿做他爹,也不想当他老丈人。就是当老丈人也要再等10年吧,清儿才這么小,怎么可能嘛?”
随机也不给石和安反驳的机会,立马拿起桌上的鱼竿,付了钱,转头就跑。
慕容天跑进车内,发动车子后便疾驰而去。
而就在慕容天离开时,后院中的独孤胜关上房门。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有些疑惑的低声呢喃道:“慕容云清?”
终于,這名少年,說出了自他来到地面之后的第二句话。
今天,也是他的11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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