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添新愁
這世上岂有如此道理？岂能受如此羞辱！
朝臣一個個憋得面红耳赤，纷纷抬起头朝着礼部的方向看去，却见那边已经空了不少位置，礼部的尚书和几位侍郎都已伏法，只有几個上不了台面的郎中。
礼部司的郎中李成欲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厉害，知道朝臣们现在都指望自己阻拦皇帝。
李成欲哭无泪的望着几位仅存的大佬对自己递眼色，虽然他很想当作沒有看到，可形势逼人他不得不站出来說话。
沒法子，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列道：“陛下万万不可！”
赵让眉头一挑，冷冷的看向李成。
李成身子颤抖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說道：“陛，陛下！封太监爵位，這，這与礼制不符，与祖制不符！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有李成打头阵，朝臣们像是有了主心骨，纷纷出班附和。
赵让沒有說话，依旧冷冷的看着。
底下的官员头皮发麻，躬着的身子更弯了。
许久之后，赵让才缓缓开口道：“倘若朕执意如此呢？”
“這...”
出列的大臣面面相觑，可太监封爵关乎着他们的利益，只好咬着牙硬挺。
“臣，臣等只好长跪不起！”
出列的大臣们立刻跪拜而下，以此来对抗皇帝。
“好一個长跪不起！”
“你们這是在要挟朕？”
“既然如此，那便跪在這裡，沒有朕的旨意，胆敢有一人起身，便悬于城门示众。”
赵让的這番话一出口，算是和所有朝臣彻底撕破脸了。
不過，他并不在乎，這些人都是首鼠两端之辈，若不是担心国朝瘫痪，赵让连這些人都不想留。
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他這么做虽然彰显了皇帝的威严，却将魏无舌架在了火上。
无论赵让如何处理這些人，他们都不敢对皇帝有所怨言，只会怨恨魏无舌這個阉人。
在他们看来，被魏无舌這种阉人骑在头上，那才是奇耻大辱。
魏无舌自然晓得其中利害，于是立马匍匐在地，恳求道：“陛下，臣何得何能，敢以残躯之身为伯爵之尊贵？纵有些许功劳，亦不過仆从本职，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赵让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魏无舌，又看了看偷偷看向魏无舌的诸位朝臣，哪裡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瞬间觉着自己這是在捧杀魏无舌，倘若自己今天执意如此，恐怕魏无舌也沒几天活头了。
不過，自己今日正是立威的好时候，断不能因为這件事就葬送了先前的努力，稍一思索，赵让便起了一個念头，开口道：“朕說過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不過，念在你如此恳切，朕就许你三個入仕的名额，你自己去安排吧。”
“至于爵位，朕心意已决，不可再议。朕也想以此告知诸位臣工，有功者，朕不计较其出身，皆不吝啬厚赏！”
說完，赵让也不再理会底下那群人，站起身便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回到乾清宫中，赵让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了下来，倒在床榻上就不想再动弹。
這一觉一睡便是数個时辰。
深夜，赵让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紧的脑袋。
“什么时辰了？”
“陛下，已经是酉时了，陛下可要传膳？”
魏无舌的声音在床榻边响起。
赵让扭头一看，却见魏无舌竟是跪在龙塌一旁，腰间還带着兵器，只是那张脸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难看。
赵让觉着有些好笑，问道：“朕赏了你爵位，你似乎不大高兴？”
见皇帝似乎有心情开玩笑了，魏无舌也沒有绕弯子，直接倒起了苦水。
“陛下這是难为奴婢了，奴婢哪裡当得起伯爵的赏赐。”
赵让点了点头，“嗯，的确有些难为你了，不過朕就是要杀杀那群人的傲气。”
眼见皇帝沒有打算說如何处置自己的爵位，魏无舌也不敢再多嘴，改口說起了太极殿的事情。
“诸位大人跪了许久了，一些年迈的大人们已经晕過去好几次了。”
赵让冷哼了一声，“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尸位素餐之辈。”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是沒了這群人，国朝可就瘫痪了。只要他们不犯大错，朕也只能呢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既然都跪了這么久了，朕也不能把事情做绝，让太医们過去瞧瞧，然后回家去吧。”
魏无舌连忙躬身，替朝臣谢過之后便起身去了太极殿。
等他回来的时候，皇帝正在用膳。
听魏无舌禀报了朝臣们感激涕零的回了家，赵让這才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浓汤漱口，而后话题一转，问道：“密谍司的情况如何了？還剩下多少人手？”
魏无舌沉声回道：“密谍司剩余人手不足五百之数，可用之人仅余不到三百。”
赵让心中一惊，這在册两千人的密谍司，在這次动乱之中损失竟如此之大！
這可不行，密谍司可是自己手中的重要武装力量。
“密谍司的重要性不用朕多言你也应该清楚，朕允许你将其扩充至五千人规模，一应所需皆可向朕汇报，务必在最短的時間裡，将原本空缺的人手补齐，明白嗎？”
“谨遵命！”
密谍司的重要性魏无舌自然知晓，此番魏王赵泰的谋逆，若不是密谍司数百宦官拖延了時間，怕是等不到十二卫到来，陛下便人头落地了。
“补充速度要快，多找些你信得過的人。”
赵让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生怕魏无舌为了补充人手随意招人。
“請陛下放心，奴婢会把好关的。”
赵让点了点头，用手巾擦了擦嘴，然后轻啜了一口茶水，然后脑子裡就开始跑马。
自从他到了大周，這還是头一次静下心来思考。
昨日的腥风血雨還历历在目，赵泰就那样大鸣大放杀进了皇宫。赵让觉得除了要扩充密谍司之外，還得加强一下禁军的守卫。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扩充军备。
只是他细细盘算之后才发现，自己這個皇帝竟然是個穷鬼，內帑中竟然连一百万都沒有。
国库倒是有钱，不過那裡的钱只能用于朝廷调度，万一发生個大规模天灾，国库的钱也不一定够用。
此时，他无比希望自己治下有沈万三、和珅這种人物，只要杀了抄家，就能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
赵让回想起朝堂上那一张张虚假的面孔，不由得有些好奇。
他们，真就清白廉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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