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以前他也听隔壁村的王二丫說她在电视上看過?,大城市裡的房子比他们山上的树還要?不知道高多少倍,后来他高中毕业,来了B市上大学,才真正见识到那個电视裡的世界。
与农村慢悠悠的的状态不一样,這裡的人走路步伐甚至都要快很多,戴着耳机匆匆忙忙往目的地走。
刚下了火车,王宇揣在兜裡的老人机就响了。
他赶紧把手上大包小包找了处空地放着,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您好,我是宋先?生派来接您的司机,請问您现在是在机场的哪個出口?”
对方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让王宇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踟蹰半天小声道:“俺……不是,我沒有坐飞机,坐的是火车。”
以前两次都是坐的飞机,宋屿买的票,可是他今年才大一,往后的几年還要?往返很多次,机票实在是太贵了。
這次宋屿依旧给他买了机票,可是他心疼钱就给退了,买了一张绿皮火车票,坐了十几個小时的硬座来的,现在人都快散架了。
“……”大概是太過?于无语,对方半天沒有說话。
B市非常非常大,机场和火车站隔着十万八千裡,就算是不是高峰期间沒有堵车,也至少需要?两個小时以上,更何况還必定要?经過一條正在翻修的路,等司机开车到,估计都要深夜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地址,你不用過来接我了,我会跟我哥說的。”
司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說先?去问下宋先?生。
挂了电话,王宇搓了搓冻僵的耳朵,把从家裡带的土特产都背上跟着人潮往出站口走。
出站口很大,虽然他是第二次来,看着乌泱泱的人群還是有些茫然。
片刻后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去裡面的人他再熟悉不過?了。
“哥!你怎么来了?”他讶异地看着宋屿,一张黑黝黝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宋屿弯了弯唇把车门锁打开:“听司机說你坐的火车,我正好在附近办事就顺道?過?来接你。”
王宇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把塑料袋打开给他看了看:“這是妈让我给你带的。”
他踩下油门往前开,用余光看了一眼裡面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山裡的特产,板栗菌子之类的。
“妈身体怎么样了?”
半個月前,李春喜打电话来让他们回去一趟,說自己身体不舒服,当天宋屿就买了机票去学校接他去了机场,只不過?他公司還有事,去了两天就回了B市。
王宇把塑料袋重新系上,笑?着摇摇头:“好着呢,我感觉她就是沒安全感,家裡只剩下二哥,她总觉得不安心。”
跟宋屿预想的差不多,李春喜是土生土长的清溪村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山裡,早些年的时候听說她有個叔叔去城裡讨生活,再也沒有和家裡联系過,這么多年過去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会担心王宇重蹈覆辙也是正常的。
大概是宋屿的副驾驶鲜少有人能坐,椅子是最原始的状态還沒有被调整過,王宇個子不算小,一双腿曲着有些难受。等红灯的间隙,他把手伸到座椅下面想调一调,摸索了半天却摸出一個纸袋。
纸袋敞着口,裡面大抵是一件女士大衣,因为半截带着褶皱的袖子露了出来,不难分辨是女装。
王宇愣了愣,随即笑道?:“哥,你交女朋友啦?”
他這话沒头沒尾,宋屿看见?他手上拿着的纸袋后皱了皱眉:“别人落在這的。”
沒有多做解释,他說的坦荡又自然。
可是只有宋屿自己知道,当初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冲动买下這件被江素退掉的衣服,可是又不愿意把它挂在家裡,于是就一直仍在车上放了一個多月,至今還不知道怎么处理。
连他都觉得自己矛盾到不可理喻。
王宇忽然想起江素,她从清溪村离开好像已经過?了四五年,宋屿从那一年开始,再也沒有提過?她的名字。
可是现在他总感觉這件衣服与她有关。
就像宋屿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来打B市打拼一样,哪怕他一個字也沒說,但是王宇知道,一定是因为她。
天空低压,厚厚的云层像是染了灰黑色,明明還是下午,外面就暗到像是傍晚的样子了。
果然沒過?一会儿,就开始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江素這两天精神不太好,图還沒画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雨点砸在办公室玻璃上‘噼啪’作响把她惊醒,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時間才下午四点多。
工作室沒了什么事儿,她早早让员工下班,随手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她的车最近都在保养,最近都是段从卿接送她,但是今天好歹是過节,她也不好再麻烦他,所以還是打了一辆车回别墅。
刚刚到院子裡,江素就看见?车库裡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她忍不住蹙起了眉。进了屋一看,果然是有客人,江德海不知道又想拉拢哪個合作商,所以把别人喊来家裡来了。
坐在客厅有說有笑?的几人听见门口的动静纷纷回头,一见?到是她,江德海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堆满了笑?。
“素素回来了?”他站起身一副好舅舅的模样打着招呼,“快過来坐,你舅妈买了你喜歡的水果。”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客厅,哪裡有什么她喜歡的水果,只有沙发坐着上次她在慈善晚宴见過?的那個‘李董事长’李凌柏。
见?她不为所动,江德海尴尬地笑了笑?:“也是,快吃晚饭了,吃太多水果不好,你上楼换衣服去吧。”
他知道江素的性格,绝对不能强硬,一定要?顺着她来才行,所以他只能暂时把刚刚想說的话压下去。
江素才懒得理他,上楼之后就沒有再下来,直到佣人喊她去楼下用晚餐,她才发现,這個李董事长被江德海留下来吃完饭了,只不過?今天是小年,早上就說好了是家宴,這会儿出现了一個外人在,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自在。
她慢吞吞的下了楼,坐在爷爷身旁,当做沒看见?那两人。
毕竟是老人家,精力已经大不如前,更何况前两年還中了风,吃過?饭佣人就推了他回房间休息。
江素也放下筷子站起身,刚准备上楼就听见身后传来那個李凌柏的声音。
“江小姐,稍等一下。”
她回头礼貌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嗎?”
“是這样的,”李凌柏挑了挑眉道?,“我听你舅舅說你有一家珠宝设计工作室,我母亲下個月生日,我正好想定做一整套翡翠首饰送给她,不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接這個单子。”
他虽然看着年纪不小,举手投足是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看起来并沒有让人那么反感。
江素大概也能猜到他的用意,只不過?沒有人会跟钱過不去,特别是翡翠首饰利润非常非常大,水头好点的帝王绿那简直就是天价,更何况是一整套首饰,如果這一单生意成了,她也能赚不少。
江素点了点头:“沒問題,既然李董事长相信我的工作室,那我們一定会做出您满意的作品。”
哪怕她的语气公事公办,李凌柏也沒有不悦,笑?着說:“好的,明天我会让我助理约時間。”
他很喜歡江素,他相信她也能看的出来,从前他根本沒有机会,江素是江致远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任何想觊觎她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江致远已经老了沒用了,江宇集团即将倾覆,江德海又有事情求着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为他创造跟江素见?面的机会。
哪怕只是看着,心情也是好的。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天接到李凌柏电话的时候,江素已经快要下班了。
为了不错過?這单大生意,她還是答应了见?面,两個人选了工作室隔壁楼下的一间咖啡厅,江素带着以前的作品例图下了楼。
只不過?她沒想到李凌柏废话连篇,說了半個小时连她的手稿都還沒有看過?,還明裡暗裡一直朝着她暗示,她烦得很,可是现在又不好走,毕竟這一单确实很赚,她现在有点舍不得。
再加上两人之前就约好的,怎么样也不该半途就走。
可她到底還是原先?的性子,一时之间脸色迅速变差,精致的小脸垮了下来,哪怕坐在原地沒有动,脸上也能看出心情不悦。
宋屿从电梯上下来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的公司就在楼上,沒想到会這么巧,时隔一個多月,又遇到了她。
看着她的表情,他大概能猜到江素现在有多不耐烦,也能猜到对面那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抱着什么龌龊的想法。
只是,宋屿并不想管她的事情,他沒有犹豫抿了抿唇朝着玻璃门的方向走了。
可前半只脚刚踏出大楼他就驻足不前了,不知道是想起了五年那個少女朝他笑?时的梨涡,還是上個月江素瞪大双眼时眼裡的水光。
宋屿本能地回头想看一眼她的脸,只见那個男人伸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不知道說了什么笑?得一脸荡漾。
他暗骂一声,转身朝她走了過?去。
就当是最后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說:最近评论区好几個人說我很短。
我在這裡解释一下。
三千字!打成A4纸也有18厘米了吧(bushi),现在還认为我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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