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打算追
今天能這么說，就是真委屈到了。
辛子睿甚至能透過他的精准数字看到他不停看表的样子。
還能想象他明明很不耐烦，却還要耐着性子讲题的抱怨样儿。
小时候就這样，他在班裡玩得忘了時間，季时序就在角落写作业等他。
长大会改变很多，但有些东西成了刻进骨子裡的本能习惯。
放原来，辛子睿真能随口安慰几句，“我喜歡你我最喜歡你。”
但现在這话卡在喉咙裡，說不出来。
现在的喜歡和小时候那种明目张胆的偏爱不同。现在的喜歡，說出来就是青春悸动……两個大男生互相表白，也太他妈羞耻了吧。
辛子睿揪了揪耳朵，最后只能诚恳做反思，“怪我怪我，我不应该不带手机，不应该跟别人聊天，最不应该忘记你說的话，我真错了。”
“你会弥补么？”季时序抬起眼，眼裡委屈淡了一点点，“比如以后中午陪我吃饭。”
“……”能說不嗎？
辛子睿說不上哪裡奇怪，但他总隐隐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具体原因未知，但他潜心隐藏多时的两人关系還是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刻意保持距离的时候，季时序随着他，和他形同陌路。
但接受一起吃饭以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几乎指数性增加。
除了每天特意踩点儿找的人烟稀少的时候，季时序還会经常发消息說自己难受，吓得辛子睿去找他。
［校霸和学神二三事］成了一中表白墙热帖的时候，辛子睿正补觉呢。
昨晚季小序非說自己脖子难受，他哄着揉着就是大半宿。
易感期的季时序黏人得不正常，辛子睿也乐意给他黏，不然不可能几天就有两人几十张的合影偷拍。
“辛爷，”顾尔小声叫了辛子睿一声，“你火啦！”
辛子睿闷闷应了声，示意在听，但是不感兴趣。
“他们說你要揍学神，不对，”顾尔整理了下措辞，“他们說你俩要约架，腥风血雨那种！”
“……”辛子睿终于清醒了点儿，“约啥？和谁？我为什么要揍他？？”
灵魂三连问后顾尔总结道，“因为你老去找他，很多校友說看到你在他们班门口堵他了！還說你们单独进自习室待了很久，出来感觉季神信息素浓度都增加了！”
“……”堵你妈啊，還有，谁他妈那么神能看出信息素浓度增沒增加？？
那是季时序說难受，辛子睿沒办法，只能带他到自习室帮他揉揉。
小公主难受总不能不管是吧。
辛子睿呼了顾尔一把，“我們挺和平的，少八卦。”
下午最后一节是全校自习课，老师都去开集体会议了。
封霆過来约球，难得辛子睿有不用去安抚小公主的课间，活动活动筋骨也好，他拿起外套问顾尔去不去，顾尔蔫得要命地摇了摇头，“金主爸爸让我留下来陪他写作业。”
“……”辛子睿就懒得管他，只会向金钱和恶势力低头。
封霆人高，性格也洒脱，走路就爱勾肩搭背的，辛子睿也不是什么有洁癖的，愿搭就搭。
几個人吵吵闹闹下了楼，本来声音不算大，但听着就听突兀。
辛子睿刚想叫聊乔丹的封霆声音小点儿，别吵人一班好学生学习，结果一下与出来接水的季时序打了個照面。
辛子睿滞在原地会儿，這招呼打吧，俩人关系就暴露了，影响季大学霸今后声誉，不打吧，季时序那等着看他表演的眼神……怪吓人的。
“咋？脚粘学霸班门口了？”封霆当然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拉扯，修长胳膊勾紧了些，带着人走，“我俩這镇底之宝還是别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麻溜点，不然待会儿沒场地了。”
辛子睿就顾着看季时序反应，沒留神被封霆勾着走了两步。
季时序的脸色肉眼可见就变沉了，不知是不是辛子睿错觉，甚至看他腮帮咬紧了一下。
“……”算了，影响孩子就影响吧，不影响孩子自個儿都能给气出病来。
“季神，”辛子睿冲季时序偏了下头，“打球去么？”
辛子睿是真沒想到季时序几乎一秒沒犹豫，只說，“等我。”
然后转身回教室拿了個护腕就出来了。
当然，比辛子睿更惊讶的是他们班的一众兄弟，心裡都在卧槽。
不是說他俩不合嗎？？
封霆虽然也惊讶，但沒說什么，反而自然把搭辛子睿肩膀上的收了回来，插兜裡了。
李宁白是個八卦的，“辛爷你俩认识？”
“昂。”辛子睿无奈，“不熟，也沒跟我混過，人家真好学生，一起打打球就行了，别带他闹。”
李宁白:這护短程度……确定刚认识？
李宁白不但八卦，话也多，一路上故意走季时序旁边问东问西的，“季神，我前几天才看表白墙上那個热帖說你跟辛爷百年不合，沒想到今日我們能欢聚一堂，一起打球！”
季时序出于礼貌冷淡回了句，“沒有不合，关系很好。”
“卧槽！之前都沒看出来。”李宁白得到季时序的回应后更停不下来了，“季神，你们班沒老师管？逃课不记处分？你们班政治老师是王校长吧？下周半月是真的？卧槽我還沒复习呢。”
季时序平时话不多的，也不爱搭理人，尤其是话多的，叽叽喳喳让他觉得像蝈蝈。
李宁白也不在意人学神搭不搭理自己，自說自话就乐在套近乎，“季神，他们說你中考就语文沒满贯，真的嗎？還說学校买你花了挺多钱。”
“真的。”开口的不是季时序，是旁边实在听不下去的辛子睿。
他走封霆和季时序中间的，李宁白走季时序另一边儿，他把抱着的球扔了過去，“李宁白，你听到什么在叫了嗎？你不觉得你他妈比夏天的蛐蛐儿還吵嗎？”
“哈哈哈哈……”
高中时候的大男生是聊两句就熟，混一块儿就能一起玩的。
季时序打球厉害，三分球投的又帅又准，說实话开始還有几個觉得他高冷装逼的，一场球打下来发现神就是神，德智体美劳发展全面。
辛子睿打球也挺厉害的，传球灵活到超神，初中他和季时序俩一配合，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過现在老了，才一局下来就累得不行，瘫一旁休息去了。
季时序中场下来，辛子睿摸了摸旁边的水，挑了瓶凉快点儿的留给他。
沒想到半路那小姑娘又蹿出来了，约着几個姐妹，把季时序截在那儿送水送零食。
辛子睿懒散瘫在林荫处，眯着眼看戏。
啧，现在想下来他不划算呐，季时序恨不得吃了封霆和顾尔，他却沒把這“暗恋对象”怎么着。
那边不知說了什么，看上去像季时序在拒绝，但小姑娘挺热情的，說了半天，直到季时序脸色变了，才都像受惊吓的兔子一窝散开了。
“挺凶啊你。”辛子睿把水递過去。
场上封霆他们還在打，休息区就坐着他俩儿和一些看球的。
季时序仰头喝了口水，喝着温度不对，朝辛子睿递出手去，“你水呢？”
“卧槽你不会要喝我的吧？”辛子睿一脸诧异，“你他妈那么大瓶都不够喝么？”
“想什么呢？”季时序无语笑道，“试试温度。”
辛子睿发现，季时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表情从来沒像对其他人那么凶過。
他不知道季时序要看什么温度，但還是把水瓶递了過去。
季时序摸摸瓶身，把瓶子搁林荫外去了，還教育辛子睿，“最近别喝那么凉的水。”
“为什么啊？”
“你体热，喝太凉容易生病。”
“你不前两天抱——”辛子睿顿了会儿，凑近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语调凶巴巴的，“你他妈這几天热得像块儿炭，搂着我說凉快的时候我怎么不体热了？”
“真不能喝。”季时序趁着他凑過来，抬手就揉了揉他的头发，“辛团团，听话。”
“听你大爷的！”公众场合好不好！摸什么头？他辛子睿不要面子的嗎？
辛子睿一把打开季时序的手，又挪回刚刚自己的位置，嘴裡還骂骂咧咧的，“辛团团你大爷，你全家都是辛团团。”
封霆他们下场的时候，水沒等辛子睿递，季时序先递過去了。
要不是這么多年对季时序的人品有個了解了，辛子睿差点以为他是想打入他们班来割裂他与其他兄弟的友好关系的。
“季神给的水就是不一样，喝着就甜。”李宁白這家伙，搁几十年前，准是汉奸。
左边大半空位不坐，非挤到季时序旁边去，“季神，刚有個挺漂亮的妹妹让我问你要個微信。”
“是你想要吧。”辛子睿在旁边冷哼一声。
“我也想要，妹妹也想要啊，”李宁白倒挺坦然的，“季神加個微信呗，不然我們打场球下来得被围堵死。”
季时序喉结动动，又喝了口水，“加不了。”
“卧槽为啥？”
“還能为啥，”封霆难得开句口，实在是怕李宁白再问下去会被季时序以为是智障，他探出胳膊把李宁白勾過来，“名草有主了呗。”
“卧槽！”李宁白惊呼未過，就听季时序“嗯”应了一声。
“正打算追呢，”季时序目光投向某处，语调懒懒散散，却又一本正经，“有方法推薦么？”
辛子睿刚喝进去的自然光加热的水還沒咽下去，硬生生给吓了喷出来了。
季时序你他妈的追人就追人，他娘的看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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