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他不是自从毕业后就再沒去過南方了嗎?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趁他睡觉把他打包从北方空运了過去。
睁开眼,确实不在自己卧室,但好像也不在别人的卧室。
這是一间木屋,看上去许久无人居祝若干簇青苔从地板缝隙钻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潮气聚集成的水珠。
四处环境十分陌生,季远溪差点要以为身体领悟了什么瞬间移动的技能。在恍惚中他想起昨晚熬夜看小說,看到后来心脏十分疼痛,害怕猝死才赶紧睡觉,那时候天都快亮了。
季远溪下床推门出去,觉着身体快要跟着发霉了。
屋外是茂密森林,一眼望不到边,连山都看不到一座,被当下处境搞懵了的季远溪:“……什么情况?”
听到自己声音后季远溪更懵了,這不是他的声音!?
“什么情况,季远溪你不是很清楚嗎?”
沒听到任何脚步声,一道冷冽男声兀自响起,朝季远溪心脏上重重来了一锤子惊吓。季远溪回头,望向出现在木屋门口的高大男人,“你是……”
男人身形修长,霞姿月貌俊美非凡,一双深瞳犹如墨铸,明明脸上沒有表情,却无端端给人一股不自在的压迫,看上去是個十分不好惹的人。
季远溪的目光在男人长发和黑红相间的华贵衣袍上短暂掠過,对方的扮相让他意识到事情似乎更加不对了。
“瞧這陌生的眼神,怎么,想装失忆?”男人走到季远溪面前,由于身高差距略微垂眼看他,眉梢挂着冷意,语气嘲讽,“你昨晚的眼神可是火热的很。”
男人的声音不由耳入,在脑中径直炸开,险些把季远溪脑袋震烂。
昨晚?
火热?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偏僻无人居住的木屋,孤男寡男,大半夜的,還能发生什么事情?
季远溪脑袋大概是在刚才被脑中凭空出现的声音炸坏了,他竟然想到了……然后觉得后面有点疼。
不对。
不是觉得,是真的疼!
季远溪更慌了,视线四处乱飘,蓦然看见男人左肩被衣服掩盖住若隐若现的褐色胎记,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顾厌?”季远溪听见陌生声音从自己嘴裡飘了出来。
男人眼神一沉,“本尊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得到证实,季远溪浑身如置冰窖。
他穿书了,穿到了昨晚看的那本纯爱小說裡。
那是一本纯爱修仙万人迷买股文,主角苏云洛拥有着开挂般的人生,不用经历什么磨砺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和苏云洛有過接触的男人,要么不顾一切爱上了他,为他付出一切,要么就是嫉妒他的各种想要害他。书裡和季远溪同名同姓的那個人,就是苏云洛的备选攻之一。
做攻沒什么不好,但当苏云洛的攻沒有一点好。若干個备选攻,无一例外全是舔狗,一個比一個殷勤,为了上位连自己的人设都可以随便扔掉,什么地位性命金钱那更是扔到十万裡之外的东西。可就算付出再多,截止季远溪看到的部分,苏云洛连手指的清白都還在,更别提什么吻啊床啊的了。
看的时候季远溪就吐槽,竞争压力那么大,为什么就沒有一個攻愿意退出,付出一切苏云洛也不一定是他的,但是学习就不一样了,如果我学习一百遍知识,那么知识肯定是属于我的!!!
吐槽完季远溪被自己的理论說服了,他决定第二天去做一百套卷子。
之所以還熬夜看下去,是因为季远溪想知道最后究竟是哪個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谁知结局沒看到,他竟然因为熬夜猝死穿书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選擇暴肝去做卷子。
季远溪强行镇定下来,微微垂头,认怂道:“错、错了,我为刚才的不敬给你道歉。”
开玩笑,這可是顾厌!是魔尊!那可是书裡唯一一個接触過受既不嫉妒又沒有开舔的人!唯一一個!
原主在修仙界中小有名声,但在苏云洛其他备选攻中比,他的实力和境界只能算是中游,苏云洛遇到危险他连出手的资格都沒有。
而眼前的人,是书裡境界数一数二的反派魔尊,和苏云洛修为最高的备选攻交手的结果是三比三平,性格喜怒无常,手段狠戾,行事全凭心情。和這样的人交手,怕是一百個自己都不够他杀。
季远溪等了一会才听到顾厌的声音,“那昨晚的不敬呢?”
“……”
季远溪是個纯0,属于沒有实操经验理论知识却奇怪丰富的那种,后面的疼痛简直是個送分题。
什么情况,苏云洛的舔狗竟然被别的男人上了!?
顾厌见季远溪思绪飘荡不知在想什么,怒于有人竟敢在他面前走神,一丝魔力强行抬起季远溪下巴,“看着本尊。”
被迫对视,季远溪有机会仔细看到顾厌的脸,然后他的脸就不受控制的红了,“……”
顾厌:“?”
干什么,为什么原主的身体看到魔尊会脸红啊!
這合理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1季远溪连忙道歉。
顾厌像看见什么奇怪东西一样望着他。
這种剧情书裡根本沒有,季远溪大脑快速转动,他想起书裡原主,整天沾花惹草朝三暮四,万千花丛過万花沾满身,却在遇见苏云洛后就不要人设了,纯情宛若初恋,甚至经常脸红害羞,整一個浪子回头。
什么,难不成原主和顾厌那啥了后,他舔的对象变了?
季远溪为了確認這個猜测,大着胆子看向顾厌,果不其然,脸上火热的像烫着一样。
“……”季远溪心凉了半截,卑微的继续道歉,“……這次也不是故意的。”
顾厌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内心实际有些许复杂。
月余前,顾厌心法突破满层失败,遭到反噬修为只剩两成,不得不闭关修养,不料有潜伏许久的卧底趁他虚弱之际出手暗算。
将对方斩杀的代价是手臂中了一剑,剑上沾染罕见毒药,顾厌为了不让消息泄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独自一人外出寻找解药。
顾厌四处寻觅,于几日前来到這片森林,昨日偶遇季远溪,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险些两败俱伤。未曾料想,季远溪身上中了一种延时□□,這□□在发作后皮肤接触能传染他人,害的他堂堂魔尊居然中招,神志不清了一夜。
清醒后顾厌心生杀意,发现季远溪已经沒了呼吸,径直走人后神识又意外探到对方一丝生息,遂前来,但眼前人和昨日那人明显判若两人,不知是哪来的孤魂野鬼借尸還魂了。
孤魂野鬼就是孤魂野鬼,沒有丝毫胆魄和气常
真是可笑。名声在外的修士霁月尊者季远溪,年岁仅两百便已达元婴后期,境界虽远不及他顾厌,但能在他功力折损时斗個百十回合不落下风,不得不承认是那讨厌的修仙界中难得的天才,谁能想到死后竟然沦落這种下常
顾厌:“昨晚的事本尊无所谓,倒是你和我魔界有了关系……本尊還以为你会因折辱而自荆”說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季远溪一眼,“毕竟你们修仙界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這些东西。”
這句话季远溪听着就十分意有所指了。
季远溪想起书裡写過,魔尊抓了某個大宗门弟子,动用禁术给人换魂,将其魂魄换成了魔界中人然后送回去当卧底的剧情。书裡說顾厌修为高深已是一脚跨過飞升门槛的境界,仅用神识就能分辨对方三魂五魄是否安好,想必原主壳裡换了個芯子的事顾厌早就知晓了。
不得了,他怕是只能躺平等埋。
顾厌不咸不淡继续說:“本尊对你有所耳闻,你心上有中意之人,還未曾追到手。是了,還有所挂念,自是不为名声所累,何况昨日之事除你我外外人也无从得知。”
這是在暗示他缄口莫言?
季远溪下意识道:“昨晚的事我绝不会让第三個人知道。”
顾厌睨他一眼,“你不正是第三個人?”
“
季远溪心下一惊,他当真知道!
沒理由,别人穿书演技再拙劣都只会被认为是失忆后性情大变,只有他刚穿书就马上被发现不是原主,果然只能躺平等埋了……嗎?
“尊上目光如炬,天底下沒有能瞒得過您的事。我不是季远溪,但我其实也是。”季远溪還想苟一苟,“……是一样的名字。我保证以后一辈子再不会在您眼前出现,所以能不能就放過我這一小次。”
“同名同姓?什么来历?”
“一個不起眼的小城镇,日常是吃喝玩乐睡,沒有什么大志向。”
“小城镇裡出来的人怎会知道本尊的名字。”
“以前偶然在话本上听過您的事迹。”
“怎么死的。”
“淹死。”
“哦。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有了。”
“好。”顾厌目光阴冷,“见過本尊真面目的修仙者沒几個活着的,你也可以去死了。”
“
這魔尊果真喜怒无常,脾气真坏,怪不得作者沒考虑让他当备选攻。
“……那我现在就去死,不過尊上,杀我怕是会脏了您的手,我可以自己選擇死亡的方式嗎?附近有河,我保证悄悄的、毫无声息的、默默的淹死,绝对不会因为叫声太大吵到您。”季远溪悄悄观察顾厌脸色,补上一句,“我淹死很有经验的。”
“倘若這是你遗愿的话,本尊成全你。”顾厌看了眼天色,“死快一点還能赶上给本尊的狗当顿午饭。”
“……”
季远溪迈着不情愿的步伐寻声来到河边,盯着潺潺流水,“那我就下去了?”
“莫要问本尊。”
季远溪:“我是在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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