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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作者:是苍的月月
晏千秋那张即帅又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稍纵即逝的愣怔,旋即他微微一笑,镇定地道:“纪慎他睡的太死了,我沒能叫醒他,正好看到你了,所以打算先带你来看看。”

  季远溪道:“不行,我要去叫纪慎一起過来,不然等会万一出去了還得进来叫他,這一来一回得浪费很多時間,被发现的几率会大很多。”

  晏千秋道:“那我再去叫叫他,远溪你先进密道看看吧。”

  “我去叫吧。”

  晏千秋道:“我去吧。”

  “你都說了叫不醒了,不如让我去试试。”

  晏千秋叹了口气道:“远溪,如今時間紧迫,好不容易发现能出去的地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先逃吧,能逃一個是一個,纪慎那边我一定会带他過来的。”

  季远溪静静看着他,倏然笑了笑,直接问道:“你是谁?你不是千秋。”

  “远溪,为何這样說?”晏千秋面上浮现难過的神情,“你若担心我害你,不想踏入這密道就直說,为什么要說我不是我?”

  “那你說說看,我過生辰的时候,你送了我什么礼物?”季远溪道,“你若真是千秋,這個問題对你来說不算难,我应该是可以得到你的正确答复的吧?”

  “剑鞘。”晏千秋难過地摇了摇头,道:“我是可以答上来,但答上来了又有什么意义?你已经在怀疑我了。”

  居然答上来了,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季远溪既已心生怀疑,就不会因为一個回答而轻易的相信他。

  “嗯确实是這個。”

  晏千秋道:“你怀疑我,我就算答上来了也不過是在我們的友情上平添一丝裂缝罢了。”

  晏千秋似乎想用话语让季远溪生出愧疚之心。

  但听见這句话的季远溪心中陡然一颤,真正的晏千秋绝不会說出這种话。

  如果对方是其余人,或许在此刻已经因为愧疚无比而连连道歉了,可眼前這個人,或许要让他失望了。

  “晏千秋,你說這些话什么意思?”季远溪佯装生气道:“我們认识十年,這么一個简单的問題,就能对我們的友情造成损伤?”

  “哦你的意思是,我问你一個問題你就受到伤害了打算一蹶不振還一脸要和我绝交的样子?”

  “那我再用言语刺激你几下,你是不是就要当场翻脸把我当仇人看了?”

  “十年的友情就這么脆弱?”

  “那我要是拿剑刺你一刀,你会不会叫着嚷着杀了我還要灭我全家?”

  “晏千秋,你我认识十年,想不到啊,我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因为這样简单的一句话,导致我們的友情因此破裂。”

  “不是因为横刀夺爱,也不是因为彼此理念不同,竟然是因为這样一個小小的問題。”

  “呵呵,很好。”

  “你想绝交是吧,那我就如了你的愿,我們绝交吧。”

  “从现在开始,我們不再是朋友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别拉上我,你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拜拜。”

  晏千秋:“……?”

  一番狂轰乱炸不停歇压根沒有插嘴机会的甚至仔细听還会觉得有那么丁点儿道理的长篇大论听的晏千秋有些发懵。

  原本想好的說辞仿佛在季远溪开口后瞬间无了用武之地,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眼瞧着季远溪准备推门出去,晏千秋心道,绝不能让他走。

  脸色微沉,晏千秋施了道阵法。

  季远溪一推门不开,二推门不开,回头问道:“是這裡本来就有問題,還是你在搞鬼?”

  晏千秋微微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泫然欲泣道:“远溪,你方才对我說的那些话已经伤害到我了,我根本就沒有那么想,沒想到你如今還怀疑我在门上动了手脚……我真的……太伤心了。”

  季远溪:“……”

  怎么被看穿了還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换人设?

  季远溪面无表情:“那你就伤心吧,让我看看是怎样伤心的,是不是酝酿了一下后会哭出来?快哭快点哭,正好這么久了我還沒见過你哭過。”

  晏千秋:“?”

  這是人能說出来的话嗎?

  這种话也太伤人心了吧。

  既然认识十年,他真正的那個叫晏千秋的朋友应该也听過這种话吧?

  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反正他忍不了。

  晏千秋拂了下衣袖,道:“远溪,我悲痛欲绝以至于哭不出来了。”

  “原来竟然是這样嗎。”

  “但你不能冤枉我,這门为何打不开我真的不知道……让我来试试吧。”

  晏千秋走到门前,用了好几种法子都沒打开门,无奈之下挥剑去斩,门也丝毫沒有受到任何损伤。

  “剑也劈不开?”季远溪疑惑,“這应该是阵法吧,看上去不像禁制。”

  “我想一想還有沒有别的法子破解。”晏千秋沉吟半晌,道:“古籍中說,血能染一切,要不……要不你砍下我的胳膊,把血涂在门上,试一试能不能打开?”

  季远溪:“???”

  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好家伙,還想用苦肉计。

  季远溪既已确定眼前人是假的,之后无论对方再說任何话,他就都不会相信。

  当下听见假晏千秋這样說,他那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就起来了。

  反正下午睡的够久,长夜漫漫,有個送上门来的乐子,還不抓住好好玩一玩?

  季远溪稍一思忖,眼角微垂,语气中夹杂一丝颤抖缓缓开口:“千、千秋,你在說什么……我信你是真的千秋了,你不要這样做,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自己!”

  看来還是会上当的嘛,假晏千秋在内心暗自笑道,只要他上当,无论斩不斩下胳膊,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你不想从密道出去我随你,可這门实在打不开,我也只好出此下策用這個法子了。”假晏千秋微微叹口气,道:“我也不想的,实在是你方才怀疑我叫人伤心,我只好用這种办法来证明我的清白。”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可你怎么可以伤害自己呢?你伤害自己,我也会伤心的,毕竟……毕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假晏千秋抬眸,欲言又止中垂下眸子,肩膀微微颤抖:“可是不這样……不這样就……”

  “别這样!”季远溪扑了過去,掐把大腿流出眼泪,“就算是丢掉我的性命,我也决不允许你有這样的想法!毕竟我沒有的不過是性命而已,你失去的可是一條宝贵的胳膊啊!”

  假晏千秋:“?”

  顾厌强忍怒意找到人,隔着阵法的门听到的就是這样一句话。

  谁要他的命?

  他眼底逐渐涌上一片猩红,眼尾下方也好似被染红,看上去骇人到仿佛是来自地狱幽冥的恶鬼。

  他冷冷吐出一個字:“破。”

  听见這個字眼,殿裡门后面的两人都愣住了。

  顾厌在屋内现身,微微挑眉,缓缓道:“你们方才在說什么?”

  季远溪一個激灵甩掉身上附体的戏精,往后瑟缩了一下,道:“我們在讨论如何破掉阵法打开门出去。”

  顾厌的眸子微微转动,那冷到极点的目光停留在晏千秋身上,“你来說。”

  不知为何假晏千秋忽然有一种下跪求饶的冲动,他把发抖的手背到背后,极力忍耐住,道:“我們确实是在商量破阵法的事情。”

  “假话。”冷漠的声音。

  假晏千秋猛然抬头,辩解道:“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问远溪!我們刚才商量了好久!”

  假晏千秋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季远溪,眼眶微微颤抖,希望他能說句附和的话。

  季远溪哪敢出声,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把身子尽量隐藏在阴影裡。

  顾厌冷笑一声,道:“远溪远溪,這個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我和他是朋友,为何不能這样叫他,我一直都是這样叫他的!”

  一双淬了寒霜的眸子看過去:“闭嘴。”

  假晏千秋便再也說不出话,他下意识垂头,心道为何自己会生出对季远溪下手的心思?他之前是怎么敢有這种想法的啊?

  顾厌问:“你是何人,竟伪装成远溪朋友的模样。”

  假晏千秋弱声道:“……我就是本人啊。”

  顾厌不理会他,看向季远溪。

  這期间季远溪又往后退了几步,整個人都快掩盖在黑暗中了。

  “你去哪裡?”

  “……”

  “回来。”

  “喔、噢。”

  季远溪只好朝前走了几步。

  “远溪。”叫到這個名字,顾厌的声音罕见的柔和许多,他问:“此人假冒你的朋友,你說该如何处置?”

  “我是真的!”假晏千秋急急辩解,被看一眼后又下意识地噤了声。

  “……”季远溪垂着卑微的头,道:“我不知道。”

  顾厌恍若未闻,又问:“他把你带来此处,又该如何处置?”

  季远溪:“……”

  “還是不知道?”

  “……”季远溪的声音细弱蚊音,“他肯定……活不了吧。”

  假晏千秋腿抖如糠筛,一個字都說不出来。

  “远溪,過来。”

  “……好。”

  顾厌揽過季远溪,左手搁在他脑后,微微往下一压。

  季远溪的下巴抵在身前人肩膀上,他听见顾厌的声音在耳畔传来:“不要看。”

  “……”

  “不想听的话把耳朵也捂上。”

  “……”

  季远溪照做了。

  许久之后。

  地面干干净净,好似从未有人来過。

  回去之后,顾厌把季远溪放在柔软被窝裡,替他掖好被角,转身欲走。

  季远溪拉住他衣袂。

  “……别走。”

  這一走,定又会死伤无数吧?

  不,不对,只有死,沒有伤。

  顾厌背对着他沒有回头,语气淡淡的:“待在這做甚,你又不想看见我。”

  “我沒有不想看见你。”

  “可你刚才一直在发抖。”

  “……我那是……被风吹的,冷的。”

  “根本就无风。”

  “……”季远溪咬住下唇,“总之你留下,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

  “我不待在這裡。”

  “顾厌,你、你之前說過你是我的猫猫的。”季远溪犹豫再三开口道,“還是我猫猫的话,就、就要乖一点。”

  等了许久,他才听到一声轻微的:“好。”

  顾厌在桌边坐下,坐在最远的那個椅子上,在這屋内,那已经是离季远溪最远的地方了。

  他侧着头,一言不发,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神情。

  季远溪的视线也不知往哪裡放,他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

  指甲嵌进肉裡,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抖,每每见到顾厌那一面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的害怕。

  杀了那個人后,顾厌用轻柔缓和的声音好似诱哄一般的說话,還轻轻抚摸他的背,可他却下意识的叫对方滚。

  听到這样一個字,顾厌眉目深压,眼神也冷了下去,就在季远溪以为要被杀之际,对方的表情又变的平静起来。

  而后默默的把他带回了房。

  看见顾厌這种想走却因为他的话留下来,但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季远溪心裡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滋味。

  沉默了半晌后他随便找了個话题:“顾厌,你說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不知。”

  “……”

  对方沉默。

  季远溪又试图挑起话题:“你猜一下嘛。”

  “猜不到。”

  “……”

  对方依然是沉默。

  季远溪咬住下唇。

  過了半晌,季远溪受不了這诡异的气氛了,忍不住下床,“噌噌”几下走到顾厌身边,径直在他旁边坐下。

  晃了晃手,道:“看我,看看我。”

  顾厌不予理会,仍旧侧着脸。

  “怎么,小气吧啦的连脸都不给看了?仗着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啦?”

  顾厌依然不理他。

  季远溪索性起身,直接站到他身前,用身子挡住对方视线,想了一下又把椅子拖過来坐下,目光炯炯:“我還非要看了。”

  “……”顾厌被迫同身前人对视,下意识想别开脸,却被季远溪伸手捏住下巴,强行止住了转动。

  他只好微微抬眸,用那双眼尾发红還未褪去的漂亮黑瞳静静看過去。

  那张绝美的沒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脸上静悄悄的,毫无一丝生气意味,也无以外那种见惯了的冷漠疏离和骇人的感觉,平平静静的,看上去单纯就是俊美五官带给人的纯粹美感。

  這样一张脸被捏在手中,似乎脆弱到可以任由人拿捏。

  仿佛只要微微使点力,就能让其出现痛意或哭泣的表情。

  有种掌控其中的微妙感。

  季远溪不敢试。

  他听见自己微微叹了口气的声音,而后道:“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顾厌挪开视线,头却沒有任何动作,依然犹如掌中之物般被季远溪轻轻捏住。

  “我沒有闹脾气。”

  “那你闹什么别扭?”

  “我沒有闹别扭。”

  “那你跑到這么远的地方,還不敢看我,究竟是几個意思?”

  “那我该如何?”

  “你要是有想說的话就直說,要是有想做的事就……挑着做,一言不发的不知道的還以为谁欺负了你。”

  “我想吼你,想凶你,你不是說不行嗎?”

  “……”

  顿了一下,季远溪道:“明明是你做坏事,怎么搞的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

  顾厌黑眸转动,静静凝视季远溪:“是,我是做了坏事,所以我怕你讨厌我,不行嗎?”

  季远溪沒料到他竟直接承认了,一时失语,迟疑了一下道:“我沒有讨厌你,你以后不要做的那么吓人那么過分就行了。”

  “不讨厌,那你喜歡……嗎?”

  “……?”

  季远溪再次沒料到。

  谁、谁会喜歡那种事啊!就算是刽子手也不喜歡吧!

  “不喜歡。”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顾厌便又把视线挪开了。

  他本想在“喜歡”二字后面加上一個“我”字,却不知为何沒有說出口。

  若加上那個字后听到拒绝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在控制不住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手一直维持着捏的姿势,饶是沒有用力,也依然让白皙的肌肤染了些红痕,看上去有种施虐的艳丽和漂亮。

  季远溪见顾厌别别扭扭的模样,只好柔声哄他:“顾猫猫,别闹了,乖啦。”

  “……谁和你闹了。”

  “那你把视线转過来看我啊。”

  “……我不。”

  “就看一下。”

  “不。”

  “就看一眼。”

  “不。”

  “……”

  就這?

  就這還說沒在闹脾气?

  ?????

  他其实是個小孩子嗎???

  幼稚啊。

  季远溪索性把头凑過去,强行把脸置于顾厌眼帘内,顾厌看他這般,又把视线挪到另外一处地方。

  如此反复若干次后,季远溪在内心下了决断——這人内心某一面可能還真是個别扭的小孩子。

  好幼稚。

  他对哄小孩子這件事上真就沒辙。

  “算了。”季远溪收回手,干脆回到床上,把被子一掀钻了进去,一边扯被子一边道:“睡觉了睡觉了。”

  季远溪翻了個身背对顾厌,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

  夜已经深了,時間静静流逝。

  過去许久季远溪依然沒睡着,但是不想动弹,依然维持着朝裡背对的姿势。

  闭着眼睡不着,睁着眼又只有墙壁可以看。

  季远溪很想翻個身去看顾厌,好歹看养眼的美人還能打发打发時間。

  可他也来了脾气,内心执拗起来,宁愿一动不动也不乐意做出一個翻身的姿势。

  又過去了许久,终是来了睡意。

  季远溪放任這睡意流窜至四肢百骸,在梦乡将他席卷进去的前一瞬,他似乎感觉到有一只手伸了過来,仿佛在悄悄的替他掖好被角。

  至于是谁,季远溪正欲去想,却被梦乡毫不留情的把他拽了进去,沒让他来得及在脑中浮现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翌日。

  穿书這么多年,季远溪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所以天刚亮他就醒了。

  他翻了個身,而后倏然睁眼。

  睁眼的速度過于猛然,以至于让季远溪捕捉到顾厌从他身上挪开视线的那一刻。

  “……”

  原来這只顾猫猫,竟然在他睡着之后……還一直守着他看着他的嗎?

  他一直就這样看着,沒有动過嗎?

  昨晚睡前莫名其妙升起的火气在刹那间就消失了。

  季远溪扯动唇角,露出一個和煦的笑:“早,我的猫猫。”

  “……早。”

  還在闹别扭啊?

  不過总之沒有在說拒绝的话,会回应他了。

  他原来真的是一只猫嗎,只能顺着摸毛的那种。

  季远溪在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這個魔尊,私下裡和书裡写的压根就不一样啊。

  起身穿好衣服,季远溪走到顾厌身前道:“你该不会在這坐了一夜吧?”

  “不劳霁月尊者费心。”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季远溪心头火气又莫名地涌了上来,他几步跳回床上,走路间脚踝铃铛响动不止。

  顾厌沒說话,片刻沉默后季远溪忍不住朝他扔過去一個枕头,嘴裡說的话十分难听:“你好歹起来走动一下,坐久了屁股会变扁的!”

  枕头打到顾厌身上后缓缓滑下去跌落在地,顾厌视线滞在枕头上方,道:“你不喜歡嗎?”

  “……?”

  季远溪觉得好气又好笑,“谁会喜歡扁屁股啊?”

  “那我起来。”

  說罢顾厌站起身来。

  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纪慎:“季兄弟!季兄弟!你醒了嗎!?”

  声音這么大,沒醒都要被你吵醒啦。

  季远溪道:“醒了醒了,门沒反锁,你可以直接进来。”

  顾厌:“门反锁了。”

  “……”季远溪:“你锁的?那你去给他开。”

  “好。”

  纪慎拍了几下发现打不开,叫道:“沒锁怎么還打不开啊?”

  說完又拍了几下,這回门从裡面被打开了。

  “季兄……”纪慎噎了一下改口道:“季兄弟的师尊,早啊。”

  “嗯。”

  顾厌微微侧身,纪慎灵巧地钻进房裡,像一條灵活的鱼。

  纪慎几下来到床前,“季兄弟,走了走了,我們去正殿参加道侣大典!”

  季远溪:“這么早?赶着過去送死?”

  “什么送死,是去破局。”纪慎道:“走哦走哦,先去看看吧,我都快无聊死了。”

  “這也太早了。”季远溪道,“感觉你是在赶早市一样的。”

  “季兄弟,你莫非是在害怕?”纪慎强行拽着他的胳膊,“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逃——我纪慎在逃命上若自称第二的话,天底下沒有人敢称第一!”

  季远溪被他拉了起来,两人磨磨唧唧了一会,晏千秋也拾掇好過来了。

  季远溪被两人拉拽着一起出门,有纪慎這個天生乐观派在這,饶是知道今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三人依然聊的热火朝天叽叽喳喳的,好似去的不是什么可怕会对性命产生威胁、而是一個可以开心游玩渡過美好一日的地方。

  顾厌注视着三人高高兴兴远去的背影,静静立于原地未动。

  风裡来火裡去,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早就习惯了。

  被遗忘掉,不是很正常嗎。

  只有那些有所图的人才会无时无刻的记得他。

  走出不远后季远溪忽然意识到什么,余光瞥见似乎少了個人,跟身旁两人說了一声让他们先去,独自回头去找人。

  季远溪找到了,嘴角露出一個灿烂的笑。

  顾厌感到手被牵起,耳畔听见一声:“走啦,顾猫猫。”

  他的脑中還停留着方才的画面。

  這個人走過来的时候,犹如一束在黑暗中挪动的璀璨的光。

  作者有话要說:啊啊啊昨天有事沒写完,先放六千字,晚点還有一章两三千字,早的话下午六点,晚的话晚上九点,quq在写了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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