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我還是個孩子
顧瑤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安兒和寧寧從最初的不解到覺得孃親是個懶貓前後只用了幾天時間。
顧瑤慵懶的癱在軟榻上，思緒放空間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
那個假公濟私的傢伙，停藥了嗎？！
她這段時日如此辛苦，不是……試用階段吧！
莫名有些想咬牙，她打了個哈欠算了算日子，如果二月還沒懷上，她一定要將人趕到書房去。
這個新年陸家過得不如往年熱鬧，府中突然只剩他們幾人，馬氏和陸瀚宇都有些不習慣。
年夜飯時，桌邊只有陸景之顧瑤帶着一雙兒女，以及陸瀚宇馬氏帶着兩個兒子。
陸聽雪她們早已出嫁，陸恆之將黃筠筠帶去了玉城，而陸婉華也嫁人了。
有些冷清的新年讓陸瀚宇很不習慣，日後就算陸恆之和黃筠筠能回到京城，可陸婉華已經出嫁再也不會回來同他們過新年了。
他視線微偏看向身旁的陸瑞之，府裏下一次的熱鬧應該就是陸瑞之高中娶親了。
也不知這京中有沒有性子溫婉大氣通透的姑娘，能看上他家瑞之。
等他成親有了子嗣，府裏應該能再熱鬧幾分吧？
這樣想着，他的視線就不由落到了陸臨之和安兒身上，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被充滿期盼的注視着，全都莫名有些害怕。
陸臨之嗖的一下鑽到了馬氏身後，而對情緒感知一向很敏銳的安兒則是認真的說着。
“二爺爺，我還小，還是個孩子，還不能娶妻生子，你讓三叔多努力吧。”
一旁無辜躺槍的陸瑞之：“……”
小傢伙爲什麼什麼都敢說！
他不想臉紅啊，可是根本忍不住。
顧瑤看着窘迫得不知該將視線落在何處的陸瑞之，好笑的拍了下兒子的手背。
“不要亂說話，來，祝三叔新的一年可以一舉奪魁，金榜高中。”
安兒端起倒滿果汁的小巧玻璃杯，看向陸瑞之繃緊的小臉很是認真。
“三叔，你今年一定能高中的，雖然沒有我爹厲害，可以中狀元，但你一定能中進士的。”
顧瑤：“……”
兒子啊，祝福的話說的很好，你下次不要說了。
陸瑞之原本還有些侷促，被安兒這樣一說，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同表哥相比遠遠不如，表哥的才情滿大楚也找不出第二個，而他，只求可以幸運的考中進士，可以入朝爲官努力去做他的幫手。
他迎着安兒認真的目光笑着點頭：“三叔確實不如你爹爹厲害，安兒說的沒錯，不過三叔會努力中榜，讓安兒的祝福可以實現。”
“嗯，安兒不要別的獎勵，三叔高中後把你書房的書送給安兒好不好？”
顧瑤已經想要扶額，兒子這不論見到誰都討要書冊的習慣是怎麼回事。
陸景之前院的書房還有她正院中的小書房從不限制他進去，他從不缺書看，怎麼還會跟人討要書冊？
“爹爹和孃親房裏的書太無趣了，都是之乎者也，安兒看不懂，安兒想看看三叔房裏的書安兒能不能看懂。”
似是察覺到所有人的不解，安兒扁着小嘴，說出自己心中的苦悶。
他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可是爹爹房裏的書他一本也看不懂，好挫敗的。
要不是孃親每天都誇他是個聰明的小孩子，他都要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了。
顧瑤看着兒子因爲發愁而揪起的小臉，她笑着在他頭頂揉了揉。
“安兒想看能看懂的書，這個好辦呢，等過了上元節，孃親送你一套好不好？”
“好！謝謝娘，就知道娘對我最好了。”
安兒歡喜的起身，湊在顧瑤身旁就用力親了一口。
陸景之側頭看着他們母子二人，流動的眼波中似是已經猜到她說的那一套書會從何而來。
有安兒和陸臨之的童言童語，大年夜裏雖然人少了很多，但廳堂中依舊熱鬧。
府中幾處下人們的院子裏同樣熱鬧，陸家人從不苛待下人，但對偷奸耍滑的下人也會嚴懲。
一旦發現就立馬依照問題的嚴重程度處置，不論是否會打板子，最終都會被髮賣出府。
在府裏過慣了好日子的一衆下人沒人願意離開陸家，明白人自然更加謹慎，不聰明的也會靠着一股蠻力。
顧瑤和馬氏收拾了幾次後，府中下人越發得力趁手，也鮮少會有紕漏。
大年夜裏，馬氏一早就給各個下人的院子賞了酒水席面，沒有家人的也能在府裏過個歡樂的新年。
大年初一還要去參加大年會，顧瑤這一晚難得沒有再享受體驗卡，兩人只睡了兩個時辰就起身更衣，踏着月色進宮。
長春宮裏，皇后端坐再上首，眼中已經沒了往日的傲慢和俯視。
顧瑤同龐氏和姜氏等人一同進殿請安，皇后淡淡的擡手又看了眼身旁宮人，兒子已經沒了做太子的可能，她也懶得再應承這些臣婦。
只顧瑤面上的春意以及眉梢的幸福，每次看到她都覺得無比刺眼。
她有時也會想如果她當年沒有嫁給皇帝，而是嫁去其他人家，她現在是否也會跟顧氏一般，有着平淡但幸福的日子？
她知道皇帝的心思，可她就是要死死守着她皇后的位置。
她的兒子做不成皇帝，她也一定要做太后！
看不得顧氏如此幸福，她可以忍，也可以無視。
她不會再不明智的同她起衝突，林家已經元氣大傷，她的皇兒被髮落去了封地，她現在只剩皇后的頭銜。
她不能再失去。
只要她不出錯，皇帝就沒辦法廢了她。
顧瑤從殿中出來，再回身殿中的皇后如同蠟人，沒有生氣卻也不容忽視。
她心中疑惑，但她對宮中朝堂局勢不如陸景之敏銳，分析不出便不去想，反正回去後自然會有人爲她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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