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這些你真都不知道嗎
若是現在同陸婉華鬧開,不說會被圍觀看了笑話,兒子高中的日子裏,他生母在酒樓哭哭啼啼也太過晦氣。
顧瑤深吸了口氣,知道馬氏還想顧忌最後的顏面,便回頭看了眼守在身邊的秋霞。
秋霞領命,出了包間又關了房門,將陸婉華不管不顧的拖到了三層的一處無人房間。
她上來時,收到消息剛在後院中坐定的陸景之也上到三層。
“你回去守着夫人,這裏我來處理就好。”
“是,大爺。”
秋霞出門時,不忘將房門關起,又讓四喜守在了房間外
“景之,今天是瑞之的大日子,我就是想來看看他打馬遊街的得意樣子,看完我就回去,不會打擾到你們的。”
“就想看看他?”
陸景之嗤笑,踏步上前。
“既然只想看他,這街道兩側那麼多酒樓,你用安寧侯夫人的名頭去訂,不會有掌櫃敢不識相的不將房間定給你,知道我們不想看到你,又爲何來打擾?”
“我,我就是……”
沒想到會被侄子如此搶白,陸婉華眼淚已是又在眼眶中打轉。
“如果瑞之在你心中還有幾分位置,你就當知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你這個生母在這大喜的日子裏哭哭啼啼就是在觸他黴頭。”
陸景之的話讓陸婉華眼中的淚又洶涌了幾分,只顧及着兒子她不敢讓眼淚掉下來,忙用帕子將眼淚沾走。
“景之,姑姑知道錯了,你們原諒姑姑好不好?”
沒了孃家做依靠,她這段時間在侯府只覺寸步難行。
明明府中只她和趙盛山兩個主子,可她還是感覺到了艱難。
陸景之盯着她,眸光冷冽的哼笑搖頭。
“知道?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今天就不會找來,更不會繼續試圖用眼淚來達到目的。
“這些年,不論是我還是二叔,自認都待你極好。
“可我們得到了什麼回報?得到了你成了親就端起了侯府人的架子,轉頭看不起陸家的商賈出身。
“陸婉華!沒有二叔做生意賺來的銀子,你哪裏來的豐厚嫁妝!
“沒有祖上傳下來的基業,你以爲你當年能順利和離?你知道二叔割了多少產業才讓魏家放人嗎?
“這些你都知道嗎?你知道!你只是假裝看不到,理所應當的享受着我們爲你付出的一切。
“怎麼,現在我們不願意付出了,你覺得不習慣了是嗎?你以後還有更加不習慣的地方,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靠着幾年時間就做上正三品的位置的?
“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
陸婉華一步步向後退着,在陸景之冷硬的聲音中癱軟在牆上,又慢慢向下滑着。
陸景之懶得去看她這副柔弱受盡委屈的模樣,轉身走向了窗子邊。
“覺得實話傷人讓你接受不了是嗎?以後你的耳中只有這樣的實話!陸婉華,你自怨自憐之前可有想過,你爲了陸家做過什麼?”
顧瑤幾次勸她,勸她人生還長,要學會向前看。
她將自己的鋪子交出來,讓她分神來打理,免得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結果鋪子交出去半個月,就被她用了法子塞到了陸聽雪她們手中!
他們那時都以爲她是不願出門,不想拋頭露面,引來更多的關注和非議,回頭去想就會發現他們錯得離譜又可笑。
她那又哪裏是不願出門,她是覺得商人輕賤。
回憶起這些往事,他胸膛劇烈起伏。
“不要再來找我們,既然看不起陸家出身商賈,你就當你沒有孃家。
“不要去打擾瑞之,除非你想毀了他!
“我能扶着他名掛金榜,高中進士,也能讓你親眼看到我如何毀了他,讓他回安陽府,同他魏家的族人生活在一起。
“你做你高貴的安寧侯夫人,我們繼續做我們的生意,兩不相干,明白嗎?”
陸婉華眼淚一串串往下掉,拼命的搖頭。
陸景之側轉回身,冷淡的掃了她一眼就出門離開。
陸婉華身子癱軟着,一路滑倒在地上。
陸景之剛剛的那番話如同掀開了最後的遮羞布,將她的自私、冷情和怯懦直接曝露在眼光下。
她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這麼不堪嗎?
沒了孃家的幫襯,她以後要如何在侯府立足?
她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着想去尋馬氏和顧瑤,只拉開房門就看到立在走廊中的四喜。
“侯夫人,大爺交代您出來後,就由小的送您回府。”
“不行,我不能回去。”
她要去尋馬氏和顧瑤,她們心腸軟,一定會原諒她的。
她這次真的知道錯了,她改,她一定改。
可惜四喜根本不給她機會,候在一旁的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臂,就從側面樓梯將人帶到了樓下,又從後門將她塞上馬車一路送回了侯府。
她離開後,街道上終於響起了喧囂的鑼鼓聲,和人羣的沸騰聲。
陸瑞之坐在高頭大馬上,走在一種進士中間,心中是新生般的激動和悵然。
踏上仕途,他終於可以同過去種種說再見。
他仰頭,看到看到熟悉的家人,心中酸澀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馬氏迎上他的目光拼命揮手,她的兒子好能幹,十八歲就中了進士呢。
顧瑤看着下方的熱鬧,視線一轉就落在挺着孕肚的陸星萱身上。
“還記得三年前,你在這裏紅着臉看你夫君嗎?”
那時錢嘉玉金榜高中,清軍卓然的探花郎不知折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陸星萱聽她說起,臉紅間面上卻是不見半點扭捏。
“那時就是覺得他長得好,跟大哥一樣好看。”
從沒想過可以嫁給他,他那樣的家世,就算兄長和母親可以爲她謀劃,她也不想勉強自己。
沒想到他會來府裏求親,還對她這麼這麼癡情。
劉氏剛巧聽到她們二人的對話,笑着接了一句。
“嘉玉要是知道你是看上他的相貌,一定要開始臭美了,沒準會趁你睡着偷偷將你的膏脂擦在臉上。”
衆人想到那樣的場景,全都嬉笑起來。
滿室輕快間,似是剛剛門前的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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