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送上门来 作者:全金属弹壳 一听這话,云松的心提了提。 這货什么意思? 要卖我? 面带骷髅刺青的男子更是紧张,立马防备的看向云松。 结果不吃又悠悠然的說道:“二叔你想想,咱们寨子裡对我、对我家是什么态度?我要是不带個够狠的朋友,那我敢回来嗎?” 這话是找事了。 可男子听后却松了口气,他点点头說道:“是,你的忧虑是对的,可是你既然知道寨子裡对你什么态度,那你为什么還要回来?” 不吃走向屋门伸手抚摸门板,說道:“這是我的家,我不回家我能去哪裡?” 男子叹了口气,說道:“好吧,阿甲,這件事咱们以后再說,现在天色很晚了,你先带你朋友去厢房睡一觉。” 他打开厢房去抱了两床被子回来。 沒有褥子。 厢房裡铺着木板当作床了。 收拾好了厢房他准备离开,然后忽然问了一句话:“你這個朋友怎么总是不說话?” 不吃反问道:“他为什么要說话?” 男子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你這個朋友,是個人嗎?” 這次不吃不說话了。 男子自讨沒趣,转身离去。 不吃领着云松进屋,很大方的說道:“你先选一张床。” 云松冷笑道:“你可真大方,我谢谢你了,谢谢你八辈祖宗!” 不吃說道:“你别对我這样凶好不好?我来這山寨還不是为了你?” 云松想想确实是這么回事。 他尴尬的嘿嘿一笑,问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還有你先在是变成了個什么人?” 不吃說道:“我现在变成的人叫阿甲,這房子就是他家的,但他家不是骨族人,他爹是山外城裡人,是個读书人,好像曾经干過刺杀前朝皇族的事,然后被通缉,便逃到了這片山裡。” “他爹是读书人,懂的多,于是便被這個山寨给留下了并娶妻生子。” “你看到了,骨族男人脸上都有骷髅纹身,他们身上也有,皮肤上把骨头纹了出来。” “可是阿甲的爹是你们汉人,讲究的是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反正他不肯纹身,他說纹身是囚犯和山匪的行径,所以他不肯纹身也不让儿子纹身。” “這样虽然阿甲他爹是山寨裡的教书先生、骨族读书最多的人,但他们父子并不受欢迎,更别說受尊重。” “前两年阿甲他爹突然死了,他爹一個学生来通知了阿甲,让他赶紧逃跑,說他爹被他的二叔、也就是他爹的结拜兄弟给杀害了——应该就是刚才那個人。” “应该?”云松问道,“你不了解這山寨的情况啊?” 不吃說道:“沒关系,咱们可以慢慢了解。” “你看,如果是阿甲的二叔杀害结拜兄弟抢占阿甲家产,那他肯定不希望阿甲将這件事在寨子裡闹开,他会主动掩藏咱们行踪,甚至会来暗杀咱们。” “咱们可以趁机抓住他,拷问他,你不是想打听那個拥有妙笔的人的信息嗎?他或许会知道!” 云松觉得這個计划不靠谱。 但确实是当前最靠谱的计划了。 两人躺下。 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骨族汉子推门进来,手裡端了一個小铁锅,锅子裡是热气腾腾的炖肉。 他笑道:“二叔也不吃道你今天会带着朋友回来,所以沒给你们准备晚饭,你们赶夜路回来一定饿了吧?那吃点炖山鸡肉,這是我昨天刚猎的雄山鸡,最肥了。” 小铁锅晃悠,肉汤带起滚滚蒸汽。 确实是香。 可是,這能吃嗎? 云松对此持怀疑态度。 不吃翻身坐起,他表现出饥饿的样子,說道:“是炖山鸡肉?我最爱吃這個了。” 骨族汉子放下小铁锅递给他一個石碗笑道:“对,二叔還记得你爱吃這一口,所以看到你回来赶紧去把鸡肉炖上了,来,尝尝二叔的手艺有沒有精进。” 他又递给云松一個石碗:“让你朋友也来尝尝咱骨山的美味。” 不吃舀了一碗鸡汤說道:“他不会吃的,他也不能吃东西。” 骨族汉子吃惊:“不能吃东西?這不得饿死嗎?或者——他不是個人?他不需要吃东西?” 不吃神秘而阴沉的一笑,說道:“二叔你這就不用管了,嘿嘿,這是我在山外头得到的宝贝……” “嘶,它莫非是一具僵尸?”骨族汉子倒吸一口凉气。 不吃吃惊的看向他。 好像沒料到他能有這個眼力劲。 骨族汉子震惊的說道:“真是僵尸?你练成了《操尸宝鉴》?” 云松更震惊。 我尼玛這什么虎狼功法?操尸保健?這不是一般的大保健啊! 不吃不回答,他阴沉沉的笑了笑,端起碗慢慢的喝起了鸡汤。 鸡汤入口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又招呼骨族汉子說道:“二叔你也来喝鸡汤,這味道真美,二叔,你的手艺大有长进!” 骨族汉子呵呵笑:“你喝就行了,你小子的胃口我不吃道?這一只鸡還不够你吃的呢。” 不吃开始狼吞虎咽。 骨族汉子又问了他几句话,但不吃不回应,只是美滋滋的吃喝起来。 见此骨族汉子看看天色便說道:“那你先吃吧,吃饱了接着睡,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說。” 他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却又忽然飞快的伸手打掉了云松头上的斗笠。 汉子伸手的速度很快。 显然也是一個精通祖传手艺活的人。 可是云松变身速度更快,一個念头而已! 斗笠被打掉。 他徐徐抬起头、冷冷的看向汉子。 骨族汉子看到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干枯、皱皱巴巴、肤色铁青、毫无感情! 就是這么一张僵尸独有的脸。 骨族汉子被吓了一跳,不吃也被吓了一跳——他看清云松的样子后直接跳了起来! 這反应就很不正常了。 它比骨族汉子還要害怕。 但它反应快,立马对骨族汉子开炮:“二叔,你干什么?你怎么突然把它斗笠摘下来?” 它急忙捡起斗笠给云松戴上,又装腔作势捏手印、念念有词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子。 云松缓缓低下头。 骨族汉子吞了口口水說道:“二叔、我我,我是不小心,你赶紧吃饭吧,吃完赶紧睡、赶紧睡!” 他急匆匆的走出去,小心的关上门。 脚步远去。 不吃低声问道:“喂,上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不是,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是问你到底是、是什么神仙?” 云松冷飕飕的說道:“放心好了,只要你真心实意帮我,我不会亏待你。” 他来了個答非所问。 但這对不吃来說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不吃将筷子扔进锅子裡,說道:“我的推断毫无問題,這個狗东西真沒有耐心,第一時間就给我下药!” 云松问道:“你不是不能吃东西嗎?” 不吃說道:“我是不需要吃东西,也能吃一点,不過這盆鸡不能吃了,裡面有迷药。” 既然它已经发现了骨族汉子给它们下迷药,那接下来自然是要演戏。 而這正是不吃所擅长的。 它最会演戏。 只是這出戏要扮演被迷晕了的人,這让它很是不满。 沒法展现出它的演技。 半個多时辰之后,极其轻盈的脚步声响起。 如果不是云松一直在侧耳倾听房屋外头的声音,那他還真听不到這脚步声。 简直跟猫一样! 脚步声轻盈但杂乱,显然到来的不止一個人。 外面的人在窗口停下后屏息静气。 又是近一炷香的時間,他们终于确定屋子裡的人昏迷過去,便有人說道:“事成了?” 骨族汉子压抑着嗓音說道:“绝对成了,我把我手裡存余的麻虎粉全用上了,嘿嘿,我看着那小子吃下去的,他就算练成了《操尸宝鉴》又怎么样?還不是凡人身体?肯定扛不住那么多的麻虎粉。” “那,进去?” “进去!” 两扇窗户推开,两拨人分从两個窗口钻进来。 一共四個人。 月光从打开的窗口照在他们脸上。 他们脸上都有骷髅头纹身,跟一群鬼一样。 云松听出這一波只有四人到来,外面沒有把风接应的人,很显然骨族汉子以为吃定了两人。 四人进屋直冲不吃而去。 不吃猛然起身手臂跟疯长的树枝一样伸长去捆绑四人,只听唰唰声响起,好像两條大蟒出洞了一样! 這变故让四人大吃一惊。 可是骨族汉子都骁勇善战,他们反应很快,立马气沉丹田扎马步顺势挥臂横劈! 随着他们手臂劈出,厢房内响起‘嘶嘶’风声。 他们手臂竟然如利刃一样能劈开空气! 但他们未能劈到不吃的手臂上,因为云松动手了! 狂风忽起! 霹雳雷霆! 云松兔起鹘落从后面冲上去,双手各抓一個脖子往中间一碰。 “咚咚”两道闷响。 四個骨族汉子头破血流同时翻白眼昏迷。 绝对的脑震荡。 不吃赞叹道:“上仙好本领。” 云松变为伥鬼,道:“少拍马屁,赶紧审讯他们。” 阿甲的二叔被率先唤醒。 不吃用大耳刮子唤醒他的,所以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催肥了一大圈。 后面的审讯很简单。 不吃威胁、伥鬼魅惑,阿甲的二叔最终将一切說了出来: 阿甲的父亲确实死于他手,但动手的不止他一個,是山寨裡的一帮人下手的。 因为阿甲的父亲得到了一本厉害功法的秘籍,也就是先前阿甲二叔所提到的《操尸宝鉴》。 這功法名字虽然很丧尸,但它能力更丧尸:它這個操是操纵的意思,简单来說就算一种操纵尸体、操练僵尸的功法。 对汉人来說這可能是一种邪术,对骨族来說可不是這样,他们认为這是神术! 是长生之术! 在骨族看来,人死后肉先腐烂剩下骨头,等于是人死先死肉再死骨头,如果肉不腐烂、肉不死掉,那骨头自然也還存活,等于是這個人活着。 那何为僵尸?死而不腐即为僵尸! 于是骨族发现僵尸的肉不会腐烂就将之认为是沒有死掉,是某种意义上的长生。 這样一部神奇功法,他们怎么能不为之痴狂? 得知消息的人形成了一個约定,他们约定一起抓走阿甲父亲并拷问這部功法下落。 阿甲父亲是個正直的读书人,他死硬的說這部功法是邪法不应当存活于世,已经被他给毁掉。 阿甲二叔等骨族人坚决不信,他们折磨阿甲父亲进行刑讯逼供,期间得知阿甲突然离开了山寨,便以为《操尸宝鉴》让阿甲给带走了。 今晚不吃假扮的阿甲回来,阿甲二叔可是高兴疯了,赶紧将手头上存的迷药全给用上了,随后又去叫了当年参与杀害阿甲父亲一事的另外三人来逼问阿甲。 不吃冷笑道:“你倒是挺讲义气,看到我回来還去找了其他人共同分享成果。” 云松說道:“他讲個屁义气,他是看你修炼了《操尸宝鉴》,怕自己对付不了你,這是找了三個帮手呢。” 阿甲二叔阴沉着脸点点头。 骨族人都是实心眼、直性子,凶残有余、狡猾不足,這导致伥鬼的能力在他们身上畅通无阻,轻易就能从他们口中套出话来。 阿甲父亲這件事只是开胃菜,云松真正关心的是神笔马良。 他将神笔马良的样子形容出来,阿甲二叔說道:“有這個人,他被尊为夜叉之主,号称多闻天王。” 一听這话,云松心花怒放。 他這次沒白来! 然后他赶紧问道:“多闻天王平时待在哪裡?” 阿甲二叔說道:“他行踪不能确定,不過我听說他总是在生骨地国裡出沒,也有人在捩转寨见到過他。” “捩转寨是隔着生骨地国最近的寨子,可能他就是生活在那一片地域吧。”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靠近生骨地国了。 這個云松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他问阿甲二叔:“你们寨子最近有沒有人死掉?七天之内。” 阿甲二叔說道:“沒有,最近的死人死掉已经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云松之前想借送葬队混入生骨地国的主意破灭了。 他看向不吃问道:“還有其他办法混进生骨地国嗎?” 不吃說道:“你不是已经给過主意了嗎?” 云松說道:“這不是寨子裡头沒有死人嗎?” 不吃脸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摸了摸阿甲二叔的脑门說道:“谁說沒有?這寨子裡不光有死人,還有好几個死人!” “所以寨子裡要举行群葬,骨族的群葬规模浩大,参与人员很多,咱们到时候混入裡面,那還不是個神不吃鬼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