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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云某何惧

作者:全金属弹壳
好书、、、、、、、、、 其实有了解决辘轳首的经历,云松也不是很害怕鬼了。 虽然辘轳首是在他便宜师傅留下的符箓帮助下才得以解决,但终究說明他能捶杀鬼,他有对付鬼的能力,這便足够了。 可他与辘轳首是正面交锋,辘轳首有实体,与其說是鬼不如說是個人形野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可以硬刚。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中殿忽然变成了灵堂。 一群纸人忽然出现。 那么鬼在哪裡?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诸多纸人忍不住的想,难道每個纸人都是一個鬼嗎? 但俗话說‘精灵鬼、鬼灵精’,鬼是很机灵狡猾的东西才对。 這些纸人动作笨拙,只会围着棺材团团转,完全沒有鬼的机灵劲,倒是更像一群傀儡。 于是云松心头便浮现出一個念头: 這些纸人恐怕不是鬼,真正的鬼在棺材裡头! 云松想鼓起勇气冲进灵堂去看看棺材裡是什么鬼,可是這勇气一鼓两鼓三鼓的最后鼓成了一股屁。 他不是怂。 而是谨慎! 這裡本来是有道君坐镇的道观大殿。 结果如今被鬼祟占据成了灵堂。 那這鬼祟的修为得多高? 静止的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吹了起来。 桃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响。 灵堂裡头的纸人摇晃飘荡起来。 有的纸人被风吹翻在地,便顺势爬向棺材,一边爬一边哭。 棺材上還有几個纸人正披麻戴孝的哭。 它们的哭声很不正常,是那种强忍着却又压抑不住的哭声,抽抽噎噎,倍添怨苦。 夜风越来越烈,吹的桃叶桃枝一個劲乱摇乱晃,吹的他浑身发冷。 冷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心裡暗叫一声不好! 有一双惨白的手托着一件大红色衣裳缓缓的递了過来: “道长,你很冷嗎?那穿上這件衣服吧,我這衣服是绢棉的,暖和,然后你赶紧去修缮一下大门……” 大红衣裤是绢布缝制,上衣沒有纽扣,两侧衣襟有小條布带,上面绣有吉祥如意纹和寿字…… 是一件寿衣! 說时迟那时快,云松反应過来回身就是一剑。 這一剑劈了個空。 冷森森的声音再度从他背后响起:“快去修门!门快开了,外面鬼太多,它们想进来抢食儿!” 云松吃惊的又转回身去。 他沒有看到躲在背后的那個鬼,倒是看见灵堂裡头的纸人不哭了,全站起来朝着他看。 诸多纸人戴小帽、穿马褂,有鼻子有眼有嘴巴,雪白的腮上抹了一坨鲜艳的腮红。 一個個呆板又邪气。 此时山风比先前猛烈许多,纸人却不会被吹动,它们站起来面朝着云松,就跟钉在了地上一般。 倒是道观木门被山风吹的卡拉卡拉响,摇摇欲坠。 云松有点乱了阵脚,他下意识向大门奔跑几步想去顶住门,却在抬脚之后发现大门突然变小了! 他随即反应過来:不是大门变小了,是他与门口距离拉远了。 他再环顾左右,发现這座院子在他眼裡变大了—— 坏了,鬼遮眼! 意识到這点后云松便快速转身寻找贴在自己后背上的鬼,但沒有任何发现,倒是发现灵堂裡头的纸人位置又变了。 纸人门出现在了灵堂门口,挤在门口往外探身…… 尽管它们面无表情。 但云松却感觉到了它们要扑翻自己的欲望。 云松回头去看道观大门接着又转回头来看。 纸人们位置再度有所变动,冲在最前面的两個已经迈出灵堂门口了。 见此云松明白了。 這些纸人只要被他视线盯着就不能移动,如果他挪开视线,它们会向他位置移动!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冷森森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道长,你转来转去是找我嗎?那你为什么不抬头找找看呢?” 与此同时先前响起過的苍老声音也传了进来: “伢子,過来开开门,你捡到我钱来着,你把命给我,你把命给我!” “进去,我要进去,放我进去,我好恨、好恨!” “凭什么它们跑得快进去了,凭什么我被堵在外面?我沒有腿,我沒法跑!” 阴嗖嗖的声音在道观裡外纷纷响起,随着山风满院子乱转。 一时之间,道观内外鬼气冲天! 情况危矣! 危急关头云松猛然爆发了:“闭上臭嘴!” 他沒有抬头而是看向灵堂发出大喝:“福生无上天尊!妖魔,你们别以为小道打不過你们!只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道不想将你们斩尽杀绝!” “如今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休怪小道辣手无情!” 厉喝声中,他用余光瞥着灵堂又伸手指向大门:“不就是一群山妖水鬼嗎?小道這就把我道观大门打开,放你们进来!” “届时你们有种一起上吧,云某何惧!” “对付你们這些鳞介虫豸,小道甚至不需要祖师爷传下的法宝,单凭一双铁拳就能将你们捶杀殆尽!” 陷入绝境后他猛然一改先前畏畏缩缩的气势,整個人如猛虎出闸、利剑出鞘! 他這一番话說的咬牙切齿,咬破了嘴唇和舌头,以至于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是血红色! 院子裡冰冷的山风为之一滞。 灵堂的棺材突兀竖起,纸人纷纷倒退。 树荫中、井口处還有房屋阴影裡头都有身影在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难道看走眼了,這小道士真有大神通? 难道刚才一切是他在示弱? 是在钓鬼? 有鬼疑虑,想要出手试探。 但云松昂首挺胸走向道观大门,步履生风、龙行虎步,竟然真的将桃木剑别到了腰带上、将拂尘塞进了怀裡。 见此,院内蠢蠢欲动的鬼影安静下来。 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沒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這是鬼也懂的道理。 云松不管這些,他一脸冷漠肃然的走到门口,伸手抓住门栓。 同时他回头傲然扫视院子和灵堂。 张开嘴似乎又要說什么。 蛰伏在道观中的群鬼警惕的等待他的惊鬼之语。 沒有声音响起。 只有云松另一只手将先前往怀裡掖拂尘时候顺便掏出来的辘轳首银钱给放到跟前并将一口血唾沫吐了上去: 得宝银钱爹爹保佑,你這玩意儿一定要有用,一定要能让我变成一個辘轳首啊! 這是他先前身处绝境后所能想到的唯一一條求生之路。 先前他处境太绝了。 面前的灵堂裡有一堆时刻要盯紧的纸人,身边有一個不见踪影的鬼祟,背后门外不知道多少鬼還在撞门…… 這仗怎么打? 沒法打! 打不過,就加入。 云松从门外老鬼和缠在他身边那女鬼的话裡判断出道观大门将许多鬼挡在了外头,這些鬼彼此之间未必熟悉,他如果也能变成鬼說不准可以混迹其中。 即使混不进去,辘轳首的能力之一是疾速,那他化为辘轳首后应该更方便跑路。 先前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云松做出了這個决定。 他承认這個决定有赌的成分。 但他赌赢了。 破旧的道观大门能阻拦鬼祟却挡不住人的一拽之力。 云松一把抓开了门同时他的血喷到了辘轳首银钱上,随即他感觉眼前视野一暗。 一切变得有些混沌,又有许多色彩鲜亮的地方。 道观的破旧院墙和包浆大门变成了白中散发金光的样子,让他不敢正视。 大门拉开一扇成了缺口,一团团鬼影从這個缺口窜了进来,就像是洪水碰到了塌垮的堤坝。 他回头看,院子恢复正常大小,有一個吊死鬼飘在空中,另在井口、树荫下等地方還趴着一個個鬼影。 诡异的是中殿。 這时候灵堂已经消失了,他又看到了中殿,而且中殿有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下意识想要进入中殿,去靠近這样东西。 具体来說他不知道吸引自己的是什么,只能感觉到它的位置在供桌上。 供桌后面供奉的道君像不见了,现在中殿满地泥陶碎片。 道祖,跑路了? 他想仔细研究却沒有時間,接着一群鬼叫声在他耳畔响起: “小道士呢?” “活人哪裡去了?活人呢!我好怨,我好恨!” “滚开,我的钱、我的钱,好多钱啊!” “钱眼儿在這裡,我看见了,我要钻进去,我要钻进去!” 嘈杂鬼叫声中突然一声吼:“那個小道士被送葬的棺材给私自吞了,我看见的!” 大门一开,清幽的道观顿时阴气冲天、乱作一团。 群鬼蜂拥挤进道观,云松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被向后推去。 他喊了一嗓子后蹿到了墙根,忍住了中殿传来的古怪诱惑,想蹭着墙飞出去。 结果他跳起来墙壁上的白金光芒跟着升高,总比他位置高,让他不能翻墙。 這时候群鬼已经挤进了院子,他又改成贴着墙根从门口钻了出去。 溜了溜了。 夜晚在他眼裡变得混沌一片,他不必踏着路行走,可以随意飘荡。 灌木丛树林子在他眼裡也成了坦途,他飞快的飘进林子裡,忽然看到一团火光。 這团火光给他一种全新的感受: 渴望又恐惧! 他渴望想要得到這团火光,却在恐惧着這团火光的存在。 這团火光是什么? 一阵疑惑无法抑制的出现在他心头。 按理說现在逃命要紧,他不应该在這是非之地继续停留。 但他身后并沒有追出来的鬼,所有的鬼都进入了道观中,于是他琢磨一下,钻进树林裡从后面悄悄绕過去接近了這团火光。 他躲在了一棵树后仔细打量這团火光。 第一眼看去這就是一根人形火把。 火势熊熊。 人形火把如三叉戟似的有三朵烈焰在焚烧。 再定睛看去,他看出這是一個人,三把火正是在他头顶和两肩燃烧着。 看的再仔细点,這人肥头大耳、缸腰猪臀—— 不是王有德還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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