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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搅浑水

作者:全金属弹壳
从出生到现在,云松从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條鱼给耍了。 但他不生气。 胖头鲶给他上了特别好的一堂课。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要過于得意! 在這個危险的世界,不管做什么都要竭尽全力,不能满足于十拿九稳,一定要十拿十稳! 就像他偷袭曹玉妆。 当时他是水猴子,曹玉妆除了心思歹毒之外,其他方面沒有展现出什么凌厉之处。 但他将曹玉妆拖入水裡后沒有装逼也沒有叽叽歪歪瞎扯,更沒有因为她胸挺腚大就去占便宜,而是果断扭断她脖子扔掉尸体跑路。 现在来看這是個非常正确的選擇。 当时哪怕他装個逼吓唬曹玉妆一句,恐怕都会被福晟给抢回人去! 长了教训后他今晚索性沒有回王宅,而是待在山裡头晒月光—— 毕竟他满身湿漉漉的,万一不小心让人看见踪影传到曹家耳朵裡,他怕是会有麻烦。 藏身于山、夜不归宿才是正确選擇。 就是夜裡的山野挺冷的。 于是他又点燃了一堆篝火,坐在篝火旁边打坐。 山裡头的夜晚很危险。 鬼祟众多。 特别是山裡的狐狸精,她们会变幻成特别妩媚特别开放的辣妹喊着‘giegie’来吸人阳气! 云松严阵以待。 但一個也沒有等到。 他安安稳稳的看到了日出,然后又叩击牙齿开始修炼《纯阳炼气诀》。 一個白天迅速结束。 沉迷修炼,不能自拔。 他一直饿到饥肠辘辘才返回镇子,结果到了镇子口一個壮丁见了他如见鬼魅,猛的大叫:“快去禀报曹掌柜,年轻道士来了,我這就去抓住他!” 這话把云松唬了個一蹦哒。 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曹家有人发现自己干的好事了? 他伸手去摸身后的匣子炮,要是這事真发生了他可得准备跑路离开镇子。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 這镇子水很深,他還年轻,把握不住! 结果他這裡正在犹疑,那边保安团的岗哨裡钻出来一個黑影,嗖嗖嗖冲他窜来。 云松以为是保安团放狗了。 但再一看那甩来甩去的白毛大尾巴他明白了。 令狐猹! 令狐猹连跑带跳飞奔而来,冲到他跟前来了個三级跳远求抱抱。 云松下意识后退一步,令狐猹自由落体,落地后翻了個跟头正好坐到了他脚上,伸开四爪就抱住了他小腿。 這让云松下意识想甩腿—— 他以前亲眼看到一個朋友在类似情况下遭過殃,当时他朋友在小区溜达,一只泰迪忽然冲上来抱住了他的腿…… 后来他朋友把那條裤子扔掉了,因为每次出去都有母狗围着他转,弄的小区裡风言风语,還有人给他起了個绰号叫‘母狗之友’。 還好令狐猹是個正经猹,它抱住云松小腿后就是仰头皱巴着小脸给他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又不要我了! 不多会的時間,曹家有和王有德联袂而来。 曹家有直接跪下了。 他抱拳作揖,流着眼泪說道:“真人,我有一子一女昨夜为水猴子所害!真人,水猴子上岸了!” 云松脸色一沉說道:“福生无上天尊!曹掌柜的先起来,您這是何出此言?” 王有德說道:“是這样的真人,曹掌柜家二儿子和三闺女都让水猴子拖河裡给弄死了。哎呀死的老惨了……不能說了,再說我心疼。” 云松问道:“你们說水猴子上岸了,小道问的是這件事,何出此言?” 王有德說道:“好几個人看见了,昨晚上夜猫子去挑水,结果看见它从水井钻了上来,夜猫子赶紧装死,這才沒被它给祸祸。” 云松断然摇头:“他看错了,水猴子不可能再回到咱镇上了,這点小道有谱。” 曹家有吼道:“就是水猴子!就是那该死的王八蛋水猴子!我日它八辈祖宗!就是它!” 云松一甩手喝道:“你怎么确定的?” 王有德伸手安抚曹家有,解释道:“是福晟管家和曹家大少爷說的,他们两個看见水猴子出现在曹家然后将曹老二和玉妆丫头给迷惑带走了。” 云松问道:“两人当时为什么不叫喊让大家伙去救人?” 王有德愣住了。 曹家有說道:“他们叫不出声来,其实当时他俩也被迷惑了,但水猴子前些天不是被真人您给打伤了嗎?到了河边后水猴子的迷人术失效了,福晟和我家那逆子便逃了回来,而我家二小子和三丫头沒跑成,被它给祸害啦!” “苍天呀!”他說着又开始嚎啕大哭。 云松并不同情他,只是感到心烦。 又在funnymudpee! 又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他喝道:“绝不可能!水猴子哪怕只有一口气,普通人也沒法从它爪下逃脱!” “走,带小道去看尸体,曹掌柜,你家两個孩子怕是死得冤枉!” 曹家有事。 福晟身上更有事。 云松還不太清楚是什么事,所以他绝不会让福晟和曹金栋把昨晚的事掩饰過去。 他要搅乱這個水塘,這样他才有机会成为塘主! 大药房关门歇业,正厅成了灵堂。 曹家家大业大,不管红白喜事当然都得大操大办。 在老镇,操办白事的人裡头最主要是两個,一個叫账房,這可不是记账的,而是总管白事全局的。 另一個叫执事,這人說简单点是跑腿的,就是去给逝者的亲朋好友送信。 云松到的时候执事已经通知了曹家相近的亲朋,不少人进进出出,哭声震天。 保安团长王林也在這裡,就他哭的声最大,他在灵堂门口倚着一口棺材哭的厉害。 云松观察曹家亲朋发现沒有人是空着手来的,于是问道:“王施主,小道是不是该带上点东西才对?” 王有德說道:“真人,我們這裡的规矩是白事上门带白蜡烛一对、锡箔一块、清香两股、长锭两串……” “真人客气了,您是来给我們曹家平事的,我們哪敢找您要礼?”曹家有赶忙示意他进院。 院子裡头黑烟滚滚。 這是正在烧锡箔。 大户人家办白事要烧六斤四两锡箔,合计是一百两,這代表白银百两的意思。 锡箔折成纸锭摆放在竹筐裡,一筐一筐的烧。 进入灵堂后,曹家有忍着悲痛要让下人开棺材。 云松摆手示意不必麻烦。 他微闭眼睛伸手掐指算了算,指向左边棺材說道:“福生无上天尊,這裡面的二少爷尸身虽全但已经腐朽。” “這裡面的三小姐则尸身不全!”他又往右指。 两口棺材造型一样,不過右边棺材上倚着個王林正在嗷嗷的哭。 所以两口棺材各葬了谁,不言而知。 王有德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說道:“真人你可真神了!” 曹家有也疯狂点头。 云松面沉如水。 他继续猛掐手指,然后猛的抽出桃木剑变幻架势开始‘急急如律令’。 上次玩伸手入沸油把戏的时候他用的是彪哥鹰爪挠,這次他用了步罡踏斗。 都是寻真子遗留秘籍裡记载的东西。 這样就更专业了。 云松一番施法停身收剑,他对王林喝道:“别哭了,来活了!” 他又对曹家有說道:“将你们护院全招呼過来,這件事就是有問題,二少爷三小姐不是简简单单被水猴子害死的!” “事情与你们护院有关,他们知道内情,审讯护院——记住,分开审讯,让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必须吐出来!” 曹家有要跟着去查,云松拦住他說道:“你立马去控制住二少爷和三小姐的东西,他们告诉小道,自己平日裡的东西中有被害的线索!” 事情进展的比云松预料的更顺利。 保安团拷问手段极为凶残。 因为曹玉妆是王林的心上人,她的死让王林开了嗜血。 這样昨晚值守的护院很快松口。 他承认自己是曹银栋的人。 昨晚曹银栋跟他說会派镇上两個泼皮从后门进大院绑一個人,至于绑的是谁他不用管,总之曹银栋吩咐他昨晚见到了镇上泼皮进门后不得出声。 云松想亲自发问。 但曹金栋急匆匆赶来。 他惊愕问道:“這是怎么回事?阿猛,你這是怎么了?” 护院看见他如同看见救星,强行要起身:“大少爷,救命!” 见此云松便心裡一动。 “這是在做什么?”曹金栋生气的问道,“爹、王镇长,你们在做什么?” 王有德严肃的說道:“沒看见真人在做法嗎?对了,曹大少你昨天被水猴子给迷惑過,上午那会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头晕中邪了嗎?喏,我家真人来了,让他给做法驱驱邪。” 曹金栋急忙說道:“王镇长你记错了,我只是头晕,是福晟管家中邪了!” 云松立马說道:“准备童子尿,童子尿能驱邪!再去找黄花大闺女的骑马布,骑马布擦全身更能驱邪!” 曹金栋惊了,赶忙道:“其实他那也不是中邪,而是逃命时候为了保护我,被水猴子给伤到了!” 這话让云松一怔,问道:“管家受伤了?” 王有德抢着說道:“伤的很厉害,浑身上下就跟被什么给咬了似的,好多伤口!” “也很像被铁砂枪打了。”王林补充道。 曹金栋斩钉截铁的說道:“那就是让水猴子给撕扯的,三妹被撕扯的更厉害——我可怜的妹子哟!” 他突然之间悲从中来,扑到右边棺材上哭了起来。 云松拉了他一把指向旁边說道:“你哭错了,你妹妹的棺材是那個。” 曹金栋哭着說道:“我這是昏头了,我昏头了,今天我一直头晕,竟然连我弟弟妹妹的棺材也分不清了!” 他又扑向左边棺材。 众人古怪的看向云松,王林下意识說道:“曹老大你沒哭错,這個是银子的棺材,玉妆就是你刚才哭的那個。” 曹金栋身躯一震,猛的回头看向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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