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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白骨观(5/10)

作者:全金属弹壳
修真小說 看见令狐猹跳下去,云松大惊,急忙跟上去。 他沒有变成鬼身,原因很简单,胆小如令狐猹都敢直接往這下面跳,那下面肯定不深且沒有危险。 令狐猹别的本事不行,装死和趋利避害那是杠杠的厉害。 结果他失算了。 這通道還挺高的,虽然火把在他一往下跳的时候就熄灭了让他无法看清高度,但他心裡计算過了,从他跳到落地得有两秒钟,這肯定得有十米以上。 落地后他为了防脚腕挫伤便习惯性的往前一扑—— 這次沒扑着令狐猹,但是右手却按到了一团东西。 黏糊糊,软绵绵,臭烘烘的东西! 要不是他不清楚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诡异,這一刻他是真想破口大骂:谁他娘這么沒有公德心,随地大小便嗎? 這想法一浮现,他猛的打了個激灵。 棺椁封闭年限看起来可不短,怎么会有人从棺椁下来在這地方大便? 或者是令狐猹吓拉了? 那也不对,因为手上這东西冰凉! 相比墓道和墓室,這地方不是很黑,远处有一团绿油油的光芒在微弱闪耀。 云松蹲在地上等待了一下让眼睛适应黑暗,然后他借着远处散发来的光芒举起手看了看又闻了闻,最终确定自己摁到的不是大便是一只死耗子腐烂的尸首。 心裡好受了一些。 接着他再次觉得不大对。 耗子肉可以腐烂成泥状,可骨头腐烂不了。 那它骨头呢? 他瞪大眼睛找到地上被按成一团的死耗子用熄灭的火把捅了捅。 确实沒有骨头。 云松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爬上自己的腿。 他知道這是令狐猹,低头一看果然是令狐猹。 這时候头顶忽然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 是棺椁盖被阖上的声音! ‘咔嚓咔嚓’的声响此起彼伏,一共响了八次,八個棺盖全给盖上了! 云松顿时紧张起来。 這什么意思? 椁盖怎么会突然盖上? 他开椁的时候看過了,那东西沒有机关,只能是人开人合。 可上面哪来的合起椁盖的人! 他又想起令狐猹着急跳下来的事。 他以为是令狐猹发现這條通道安全所以急着逃生。 难道他猜错了? 令狐猹是发现上面有什么诡异东西出现了,为了避开這些东西它才跳下来? 云松正在犹疑,同时他小心的看向四周。 借着远处传来的油绿微光,他隐隐看到前面有個铁盒子。 于是他走過去捡起了铁盒。 正是他在井底下曾经捡到過的一個巧克力盒! 神机先生恐怕也来過這裡! 還在這裡吃巧克力! 想到這点云松气的不行,自己手摸死耗子人家吃巧克力,老天无眼啊! 不過死耗子给他留下了线索。 他注意到地面上隔三差五就有死耗子腐尸,這些腐尸上留有痕迹。 這时候他也顾不上還要躲避踪迹,便打开手电照向一具耗子腐尸。 腐尸被人踩過,留下了脚印。 他定睛看去。 脚印面上有乱七八糟的划痕,這是草鞋鞋底的独有痕迹! 云松一下子想到了前头井底被扔掉的一双烂草鞋。 沒問題了。 神机先生确实来過這裡。 他都已经追到這裡了,沒法停下脚步,于是提起胆子跟着脚印走去。 脚印是走向微弱绿光的。 随着他距离绿光越近,他脚步越是迟缓。 這不是什么绿光。 是磷火! 這下面飘荡着许多磷火! 而在油绿光芒最亮也是磷火最多的地方,一座低矮的宝塔矗立在一座湖中岛上。 湖面上四個方向均衡的架起了四座桥。 桥和宝塔都泛着绿光。 附近都飘荡着诸多磷火。 而它们本身是黑白相间的。 黑色的看不清是什么,白色的更显眼一些,云松能看清那是骨头! 一根根的骨头,一個個的骷髅。 不只是人的,从骷髅来看固然有人头却也有牛头羊头猪头狗头鸡鸭头,最多的還是人头和老鼠头。 骨头中最多的也是细小的骨头,看個头也应该属于老鼠。 云松一下子就想到了身后地上随处可见的老鼠腐尸,那些腐尸沒有骨头全是烂肉…… 一個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难道這些老鼠的骨头都用来组建桥和塔了? 可谁能有耐心拆出這么多的骨头来搭建一座塔和四條桥? 就在此时,白骨塔裡忽然亮起了一道红光,接着有谈笑声透過黑暗隐隐传了過来。 塔裡有人! 云松能大概听清几句话,他听清的话也很常见:“喝”、“真香啊”、“咱有福”…… 有人事情就好办了! 他举起驳壳枪上了白骨桥。 近距离之下他看清了桥上的黑色,這是一棵棵树木形状的煤炭! 也就是說白骨桥是用动物与植物尸骸铺就的! 白骨塔自然同样! 他从白骨桥上经過,看到下面是黑色的湖水。 這座湖就像是冬季的野湖,有冰冷的水汽冒上来。 湖水黑黝黝,云松打眼往下仔细看,陡然精神恍惚,接着小腿一疼。 被令狐猹咬了! 他腿上让令狐猹咬好几次了,其中這次最狠,已经见血了。 见此云松就暗暗祈祷:令狐猹可千万别得了狂犬病,要不然自己得给它陪葬了。 他后面不敢再往湖裡看,毫无疑问這黑湖有問題,令狐猹刚才又将他从一個幻境中给救了出来! 云松以最快速度靠近白骨塔,然后他发现白骨塔有一面挂了個牌匾。 黑色的牌匾,然后用白骨给拼凑起来三個字: 白骨观! 云松了解白骨观,《天目诡奇谈》上有简单介绍,說這是佛家修持法,为佛教五大禅法之一。 這一禅法修行目的有二,其一为白骨观我,将自身看为一具白骨,修习目的是息灭对色身的贪恋。 其二为白骨观天下,观想满世界都是白骨,用来破除我执。 但這裡的白骨观肯定不是禅法了,应该指的是一座白骨道观,塔形的道观。 那么,我到亲戚家了? 云松看看自身的道袍,心裡還真在考虑自己能不能跟這道观扯上关系。 這时候裡面的說笑声更加清晰,白骨观有窗四扇,他便随便找了一扇冒出俩眼睛偷偷往裡窥。 裡面人還不少,光是汉子就十来個,除了一個是瘦削中年人,其他全是身材魁梧、肩宽腰粗的壮汉。 壮汉们正在一起推杯换盏,他们面前支起了一张桌子,上面有手腕粗细的白蜡烛,有一坛子黄酒,還有一盘盘菜肴,鸡鱼肉、水果齐全,一個個有吃有喝有說笑,好不自在。 瘦削中年人被排挤在外,相比穿着崭新短褂长裤和软底布鞋的壮汉,他的衣衫就要破旧许多: 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破袄,裤子好像是拼起来的,两條裤腿一條长一條短,头上還不伦不类的戴着一顶毡帽,一看就是穷苦人。 中年人几次想跟壮汉们搭话,壮汉们压根不跟他互动,甚至懒得看他,直接把他当做空气。 见此中年人几次搭话不成也明白了自己不受欢迎,便讪笑着弯腰坐在旁边看汉子们吃喝。 這种地方看到這么一批人,毫无疑问的有問題。 云松正要探听他们谈话內容,结果注意力刚集中起来,面前窗户内裡‘唰’一下子冒出来两個头! 這是两個孩童,一男一女,男孩穿白色小西服女孩穿红袄绿裤,生的粉雕玉琢、娇憨可爱。 但云松被吓了一跳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可爱! 两個孩童欢乐大笑,男孩還指着他叫道:“看,他被咱吓到了、吓到了,他脸都吓绿了!” “不光脸绿了,他头顶更绿,不对,他全身都绿了。”女孩跟着說。 屋子裡的汉子听到這话纷纷扭头看来,有人喝道:“外头是哪個?是大人嗎?” 旁边一個有法令纹的壮汉肃然道:“肯定不是大人,大人怎么会趴窗?如果是大人,阿白和小红怎么敢开他玩笑?” “也对,”先前說话的汉子点头,他又說道,“但看看时辰,大人也该来了。” 既然被发现了,云松索性大大方方进门:“福生无上天尊,小道云松见過诸位施主。” 看清他形象,壮汉们赶紧起身客气回礼:“见過天师。” 這称呼让云松挺不好意思,难道自己真长了一副大师相? 法令纹恭敬的說道:“真人若是不嫌弃,還請与我們共饮一杯浊酒?” 云松一看這還是文化人,他便笑道:“小道不善饮酒,但施主有邀,小道恭敬不如从命。” “天师快快請坐。”汉子们赶紧让开很宽阔的一個地方给他。 瘦削汉子也想上来见礼,一個汉子上去将他推开了:“一边去。” 云松摆手道:“福生无上天尊,這位施主为何脾气暴躁?你们坐下继续喝,小道就是過来凑一個热闹。” 他特意坐在了瘦削汉子身边扭头冲他一笑,汉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弟子周饭桶见過天师。” 云松慈祥的笑道:“小道道行微末,哪裡称得上天师……” “還算有自知之明。”一個僵硬冷漠的声音截断了他的话。 云松大惊看向门口。 他沒有听到脚步声! 门口出现了一個巨人! 這人身高得比云松高半截。 他打扮古怪,头戴斗笠、一手撑伞,身上穿的不是衣服而是有一條條长短不一、五颜六色的布條,這些布條拼凑在一起遮住了他身躯。 他的身材也很古怪,明明很高,但上半身却跟普通人相仿,好像是脚下踩着高跷一样。 看到他出现众人欢呼一声,纷纷伏在地上行礼:“见過大人。” 這人点点头,冲周饭桶招招手,周饭桶便失魂落魄的飘向他—— 两脚离地飘向他! 云松看呆了。 周饭桶跟在了大人身后,随即他对壮汉和孩童们和颜悦色的說道:“诸位辛苦。” “不敢辛苦。”众人异口同声的說话,话音落下浑身陡然通红。 火焰出现,将他们陆续烧成灰烬。 云松嗅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灰烬,眼神顿时直了:“不是吧,纸人?” 他又回想這些人,忍不住叫道:“童男童女!力士送棺!” 新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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