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烟花
何琼四十多岁,面色肃穆,未着妆容。只是一身教师的打扮,拉低了她的颜值。
其实她是個挺有魅力的女人,就是冰冷的气质让学生不敢与其对视。
当然,這也是故意为之。
在徐名远的印象裡,她是個很和蔼的老大妈,常常带着笑,私底下喜歡聊聊家长,說些关心人的话。
虽然她主抓老师的考核,教务等工作,但调皮捣蛋的学生要是惹事被她看见,少說也得挨上两巴掌。
现在的老师是真揍人,徐名远自然是不敢触她的霉头。
在三中新校区找杰出校友赞助时,高德祥已是半退休状态,早就不带班了,去当了個一周都上不着一节体育课的闲散老师。
因为徐名远和陶舒欣是老同学,来负责交接工作的就是何琼。
在赞助拿到手后,何琼就和徐名远在私下谈過话,希望可以离她姑娘远一点。
当时徐名远都惊了,你這卸磨杀驴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但他心裡也明白自己是個什么货色,也不好耽误了陶舒欣,便减少了联系。
等到陶舒欣三十出头了,何琼可能实在沒办法了,去找徐名远聊過,希望能给她介绍個对象之类的。
徐名远也沒推脱,看在是老同学的份上,便给牵线搭桥介绍了几次。
陶舒欣虽然漂亮,但年過三十就很难找到和徐名远條件相符的人了。
和徐名远同龄的富二代们眼光类似,大家都是去找二十岁小妹子快乐去了,哪会去找個三十来岁的老师给自己找罪受?
而且听說竟然是個教导主任,照片都不想看,吓都要吓死了。
徐名远也介绍過公司裡面的优秀员工,但陶舒欣也沒看上。
在她话裡话外都在提示两人是老同学的情况下,徐名远手底下的员工就算对她有意,也不好精力追求。
在之后的拉扯中,何琼看着女儿的年龄一天天在增长,急得是焦头烂额。
甚至私底下找到過徐名远,示意他不结婚也行,但要想办法给陶舒欣整個孩子出来。
卧槽?
徐名远惊呆了。
其实认识陶舒欣這么多年,当时的两個人之间,基本都沒有什么心动的感觉了。
一直维持着友情,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托個底,对人生有個交代。
要不然徐名远也不会說出那句:‘我未娶你未嫁,要不咱俩凑合一下’這句话。
不過徐名远事到临头還是退缩了,選擇了往后再走几步看看情况。
有可能几年后两人都到了不能再拖的时候,最后结果大概率便是如此了。
但此时不同以往。
要是徐名远现在敢对何琼說:要不给你姑娘整個孩子出来给伱带着玩?
她绝对不会认为這是自己能亲口說出来的话,而是想当场跳起来活劈了徐名远。
对此,徐名远也不清楚何琼盯着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知道陶舒欣跟他妈說了什么话,只得当作沒看见。
几個小女生出去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刚传来,就被制止住了。
有机会在忙碌的高三生活中开個小差,实在是個令人愉悦的事情。
曾经给陶舒欣送過生日礼物嗎?
徐名远思索了良久,隐约有点印象,但已经忘记送了什么。
可惜了,学习进度变慢是小事,一個漂亮养眼又经得起逗的同桌可沒那么好找。
不過徐名远并不担心,曾经也是如此,陶舒欣生气的次数多了,但也成了多年的好友,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
维护或是不维护,路总是這样走的。
确实挺混蛋的。
坐班老师讲了二十几分钟的课,剩下的時間依旧是做卷子,似乎永远写不完一般。
少了帮助,徐名远遇到不会的题只好先圈下来,等下课再去问同学,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
唉,真是有的受了。
“远哥,一起抽烟去。”
“去毛,不去。”
徐名远回绝了。
他从沒在学校裡抽過烟,三中对待学生吸烟的态度和打架一样,抓住就是记大過,第二次就是开除。
规矩就是规矩,徐名远是個喜歡钻空子的人,但对于明文规定,一般都会遵守。
孙宏伟他们也沒胆大到无视校规的程度,只是趁着放学偷摸去校外抽两口,都沒什么瘾,纯粹是为了装犊子。
“今天咋不跟哥们一起走了?我們還想找你通宵去呢。”
“下次再說吧,我先走了。”徐名远摆摆手,到了十字路口后,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农贸市场走不走?”
“走,上车。”
开门坐下,然后一溜烟的离开了市区。
“喂,唐琳?”
“哎呦,怎么有時間给我打电话呢?”
“你们散场了沒有?”
“明天還要上课呢,我們都回家啦。你现在才想起要来呀?真不巧呢。”
“行了,知道了。陶舒欣家的地址在哪?告诉我一下。”
“嗯?你问這個干嘛?不是吧!這都几点啦,你想现在去找她?何老师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听筒那边传来唐琳惊讶的呼声。
“你哪来的這么多话?赶紧說,明天给你买两板ad钙奶。”
“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呀?”
“你快点的,我還要回家睡觉呢。”徐名远催促道。
“那好吧,康华家园7栋501,记住了沒?”
“记住了,她房间朝哪边啊?”
“我哪知道,反正是背着街……”
唐琳刚回答完,就听见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我靠,這個翻脸不认人的家伙!
陶舒欣坐在书桌前,拆着拿回来的礼品盒。
长辈送的大都是零钱,只有哥哥姐姐们送了礼物,也都是些玩偶之类的小玩意儿。
今天玩的還算开心,吃了蛋糕,也和好朋友互相抹了蛋糕。
只是沒有想象中的高兴,总觉得有点缺憾,望了眼书桌上摆着的水晶球,拿過来摇了摇。
顿时雪纷纷扬扬。
還算应景,陶舒欣满意的点点头,躺回了床上。
今天不用,终于可以早点睡喽。
陶舒欣酝酿着睡意,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空,心思一同飞向了远方。
“啾,砰!劈裡啪啦……”
突然传来的烟爆竹声,把正在发呆的陶舒欣吓得从床上了起来。
听這声音,就离自己不远。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大晚上的放烟!
陶舒欣很是生气,向楼下望去,只见一排烟都已点燃,有的飞跃升空,有的洒下银。
借着烟的亮度,陶舒欣见到坛裡的雪被人用脚踩出了一行字。
生日快乐!
陶舒欣愣了愣,顾不得刺耳的爆竹声,打开了窗户探出头,只见一個身穿黑色羽绒服的人影往远处跑。
都不用看這件衣服,這個人的走路方式一眼就被她认了出来。
陶舒欣小脸不停的变换着,思绪不停的拧巴着,最后還是勾起了笑意。
“徐名远!喂!你等一下!”
就知道你不会忘记!
声音徐名远是听不见的,陶舒欣只好披上外套,也顾不得穿好鞋子,拖踏着就冲出了房门。
此时的徐名远已经离开了,只剩陶舒欣一個人站在烟下望着天空。
這可能是自己這辈子看過最漂亮的烟了。
眼眸裡闪烁着烟不停的升上天空炸裂开来,陶舒欣知道這场烟是专属于自己的礼物。
過了许久,烟消散,陶舒欣還在呆呆的出神。
“谁家倒霉孩子大半夜放烟?還让不让人睡觉了!有沒有点公德心啊?家长呢?管不管啊!啊?”
一声喊骂惊醒了陶舒欣。
怪不得這個混蛋一言不发就跑了!原来是在這等着自己呢!
陶舒欣面色羞红,也不敢在楼下多呆了,捡起烟散落在地上的一片红纸揣进兜裡,猫着腰赶紧往家裡跑。
每次他都会在自己最开心的时候气自己一下!
陶舒欣眉黛皱起,生了一秒闷气,又‘扑哧’一声笑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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