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军权
“寺内阁下,我认为金陵政府不可能会答应這样的條件,”
陈阳叹了口气道:“浙苏两省师金陵政府税赋最大的来源。”
‘這两個地区的经济远比其他省份发达,您要他们把這两個省份贡献出来,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您還打算让我去当浙苏绥靖公署的署长,他们更不会答应。”
陈阳說的很肯定,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浙苏两省绥靖公署署长,乍一听就是個署长,又不是总督之类的官职,似乎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实际上這個官职非常敏感。
因为,它有军队。
金陵政府跟山城政府所设立的机构差不多。
各省之间有绥靖公署,行营,行辕,剿总等机构。
而之所以陈阳认为金陵政府不可能让他担任浙苏绥靖公署署长一职,那是因为,這個署长可以指挥调动浙苏两省四十几万的和平建国军部队。
简单来說,一個省的绥靖公署就相当于一個集团军的司令,
而且,還不止這么简单,绥靖公署除了负责军事還负责经济,政治還承担着征集军粮物资等社会工作。
苏浙绥靖公署署长相当于是浙省以及苏省两個地区的集团军总司令,已经算是一個军区的建制,与山城那边第四战区张司令官的位置差不多。
毕竟张司令之前的职务就是皖赣闽四省边区绥靖主任。
但要是真把這個位置弄到手,陈阳的实力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压制的住的。
别說陈院长,就连先生跟他說话都得客客气气。
因为,除了绥靖公署署长之外,他還有一個身份,国防部次长,理论上可以辖制两百六十万伪军。
但是,這只是理论,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沒有军权。
当初让陈阳坐這個位置不過是希望他能搞好跟苏联的情报交接以及共享工作。
可要是掌握了苏浙两省四十几万部队,他的权力就能跟各方司令员平起平坐。
到时候谁還敢說他的命令别人可听可不听?
而且,陈阳本身就擅长后勤部物资协调以及运输的工作。
有权,有部队,還有钱。
万一先生走了,他還真怕半夜起来,身上会不会多了一件奇奇怪怪的黄色衣服。
“陈桑,你要知道,你现在的态度就代表帝国的态度。”
寺内司令官缓缓說道:“我已经跟影左将军沟通過了。”
“他会以金陵政府军事顾问的名义向金陵军事委员会提出建议。”
“陈桑也是军事委员会的成员之一,我相信還是能商量的。”
陈阳摇了摇头道:“寺内阁下,你似乎太小看金陵政府的這些人了。”
“我可保证,无论您如何暗示甚至是明示,他们都不会同意。”
“這些人对于自身的利益极为看重,如果你展示出一丝一毫想占有他们利益的想法,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甚至,他们会绕過您直接向本土方面反应,而本土也不希望看到帝国跟金陵政府出现摩擦。”
“毕竟他们還有用。”
“說句不好听的,万一闹起来,我怕您不但沒落得好处,還会被本土冠上一個办事不力,影响战局稳定的罪责。”
寺内司令官愣了一愣,右手不由自主的轻轻叩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陈阳所說的事情会不会发生。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個愣头青了,
当年因为部下松井驾车闯红灯被警察户田队长拦下来,他便带着大阪师团砸了大阪警察局。
结果這场闹剧最后变成了军部的军务大臣跟警察部之间的较量。
后来還是天皇出面,才把事情平息了下来,
现在的他已经是個成熟的军人,也是成熟的政治家,自然不会選擇用暴力的方式来解决問題。
“陈桑,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动了江南两省的税赋,金陵政府会跟我們翻脸?”
“你觉得他们会有這么大胆子?”
陈阳笑道:“司令官阁下,您還是不够了解金陵政府的那些人。“
“他们口头上說的救国可不是真的救国。”
’但如果您想要动他们的蛋糕,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沒有那么高的觉悟,为了民族而斗争,但要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肯定会反抗。“
“何况您动的還不是一個人的利益,而是一群人的利益。”
寺内司令官沉思片刻道:“所以,沒有别的办法了嗎?”
陈阳叹道:“司令官阁下,坦白說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谁要是敢明着把利益输送给帝国,肯定会得罪金陵那边的人,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前程...”
寺内司令官沉默了很久,点头道:“陈桑,這件事是我想简单了,”
“你回复陈院长,關於收回租界的事情,先让金陵政府跟英美方面谈,我們会在后方予以支持。”
“当然,如有必要,帝国也会动用武力支持金陵政府的一切决定。”
陈阳起身道:“明白了,我会转告陈院长的,司令官阁下,我先回去了。”
說完,陈阳微微鞠躬,走出办公室。
坐上回梅花楼的汽车,陈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浙苏绥靖公署署长,他真不想要嗎?那怎么可能。
這是控制四十几万军队的实权职位,陈阳现在有钱,有权,唯独沒有军队。
這么一块蛋糕放在他面前,他能忍得住不吃,不是因为他不想吃,而是因为不能。
李贤淑有一句话說的很对,陈阳不是不喜歡权力,而是不喜歡被制衡的权力,
他即便当上了這個绥靖公署的署长,但所有利益還是归日本人所有。
自己不但沒有半点好处,還要得罪金陵方面的人,那不就是赔本赚吆喝。
沪市,领事馆,三楼会议室。
松岛久雄站在办公室门口,思忖半晌,還是轻轻敲了敲办公室大门。
裡面传来李贤淑的声音:“进来。”
松岛久雄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进去。
“夫人,您找我?”
李贤淑摘下老花镜看了看松岛久雄道:“我听說你刚从南支抗战调查会回来。”
松岛久雄脸色一僵,连忙道:“夫人,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