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寇相的承諾
“我知道，吐蕃人的胃口永遠無法滿足，不解決他們，永遠無法攻略南詔，所以我想趁着他們沒有準備好，主動出擊。”
“一個南詔是打，加上一個吐蕃，也是揍！”
“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他們還沒有在我身上蹦躂的權利！”寇相冷聲說道，“不然，一直在他們的算計之下，大康的日子，只會每況愈下！”
“主動出擊，打擊他們的有生力量和囂張氣焰，最好直接讓他們崩潰，這樣他們的佈局就會被徹底打亂，寇爺爺的謀劃是對的。”李平安就事論事，平靜地點頭，問道，“那您有把握嗎？”
“你小子也說了，我連大康的國運都堵上了，沒有把我也要打！”
“吐蕃、南詔這兩個地方，如果不能拿下，後世的兒孫的日子會很不好過。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徹徹底底的賭一把。而且既然賭國運，就沒有退路，沒有把握也得打！”
“當然，如果你小子願意幫我，勝利的可能性會更多一些。”
“寇爺爺，您這也太擡舉我了！”李平安趕緊擺手。
說實話，他現在是一個穩步發展的狀態，嶺南南道的大片土地還沒有消化。
甚至於他還覬覦南越的土地。
如果沒有必要，他實在是不想湊這個熱鬧。
就算打贏了，事後也極有可能被朝廷追責。
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老頭子我說的是真心的！”
寇相說道，“我看過了你給我的火銃了，這東西威力極大，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多提供一些。另外不知道有沒有更加先進的火銃。”
“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
李平安恍然。
李平安從後腰，掏出了一支短銃，放在了桌子上。
“這就是你改進的火銃嗎？比之前的更先進嗎？”寇相擡頭看向李平安。
“是的。”李平安點點頭，“最近新研究出來的作品。”
“這東西威力如何？”
“比之前的威力大了一些，還可以裝填鐵沙，近距離作戰，一旦被擊中，大羅神仙都救不了。”李平安自信的說道。
“那能演示一番，給老夫瞅瞅嗎？”
“寇爺爺，您糊塗了？您已經觀摩過火銃的使用了，這東西一旦開火，聲音巨大，恐怕整個七裏堡都要過來問問發生了什麼。”
李平安搖頭道，“而且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原始版的火銃，我都難以批量生產，這新式的火銃，更不要想了，製作極其費力，傾盡嶺南南道的生產力，也生產不了多少。”
寇相聞言，不由的露出了失望之色。
威力再大，做不出來又有什麼用？
“平安，你需要什麼纔可以做到量產？只管提！”
寇相不甘心說道：“本官就算去搶，也保證給你搶來！”
“需要的東西太多了！”
李平安無奈說道：“最重要的是需要時間！”
雖然他一直在努力改良冶煉技術，可是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羅馬不是一天建起來的，任何工作都需要時間。
桌子上的這把短管火槍，其實是一支燧發槍。
其工作原理就是在槍支底部安裝一種名叫燧石的打火石，然後把火藥和鐵砂、鋼珠之類的子彈依次填充進去。
扣動扳機的時候，燧石點燃火藥，產生爆炸把鐵砂鋼珠推出槍管。
這種火槍製作簡單，成本低廉，殺傷範圍大，前世一直到李平安記事，村裏的獵人還在使用燧發槍作爲獵槍。
但是目前七裏堡的冶煉技術太落後，光是解決槍管炸膛的問題，就讓李平安費了不少功夫。
想要達到量產的程度，必須等冶煉和機械再上一個階梯。
這些都需要時間。
哪怕什麼事不做，長年累月地待在實驗室，李平安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量產。
“你小子需要時間，那老頭子就爲你爭取時間！”
寇相起身說道，“老頭子這一次就算是死在戰場上，也要先打贏吐蕃，讓他們不敢覬覦華夏，大不了將南詔之事，交給後來人。”
“寇爺爺要親自上陣？”李平安一驚。
“如今大康士卒士氣低迷，若是老頭子我在龜縮於陣後，這一戰更無勝算！”
寇相說道，“老頭子我沒有退路了，朝廷也沒有退路了。現在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狀態！”
不得不說，李平安被寇相的氣勢感染了。
起身說道，“我會立刻通知下面，把各種最新式的武器，都打包交給您使用。”
如果可以，他也願意寇相此戰獲勝。
“老頭子不光需要新式的武器，老頭子還想請你出山。”
寇相說完，朝着李平安行了一禮，“老頭子想邀請你暫領劍南道行軍副總管一職，還希望你能幫襯一二。”
“行軍副總管？”李平安心中一動。
按照目前艱難的形勢來看，寇相擔任的職務是劍南道行軍大總管。
整個劍南道乃至周邊兒的兵馬，都要服從調動。
理論上來講，自己的嶺南南道的兵馬，在戰時狀態，也是可以調動的。
自己一旦成了副總管，也就意味着，自己輻射的範圍進一步擴大。
可一旦答應了寇相，就意味着自己主動走入了泥潭，想要中途下車都沒有機會。
李平安沒有急着答應，而是緩緩坐下，陷入沉思。
“你小子不必擔憂戰後朝廷問責，你有嶺南南道，而且戰後劍南道，也勢必安插大量你的人，朝廷想動你，也要考慮考慮你的影響。”
“老夫不信，打敗了吐蕃，你在那裏扎不下根，拿下南詔，你在南詔留不下人。”
“而且，老夫這一仗結束之後，差不多也該休息了。皇帝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會爲難你。”
寇相見李平安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便猜出李平安心思。
想了一下，說道：“其實皇帝並不昏聵，也想做一箇中興之主，只是意志力不夠堅定，總是左右搖擺罷了。
之前增加賦稅，皇帝也後悔了好長時間。他也急的在政事堂跟老夫抹眼淚。
可他沒有辦法。
現在的時局，最爲艱難的就是他了。
如果咱們打了勝仗，我再寫信去陳述利害，皇帝一定會支持我的！”
“寇爺爺，您也知道，陛下的意志不咋滴，你又不在京師，萬一他老人家被人家鼓動，下令把咱也來一起砍了，那怎麼辦？”李平安沒好氣道，“真的割地自據？”
寇相說的這話，李平安是一點不信。
朝廷什麼狀態，他太清楚了。
謠言一起來，寇相自己都難以自爆，不得不出奇招，對吐蕃人動手，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割地自據又如何？老夫從安排你做嶺南南道大都督開始，就存了這方面的心思了。”寇相說道，“老頭子我已經看開了，這朝廷能保就保，保不了，說什麼也要給漢人多留一點元氣！”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寇爺爺您能支持我？”
李平安說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陛下要是真的要殺我，寇爺爺您能跟我一起造反嗎？”
“平安兄長，你別胡說八道！”尉遲雲英嚇了一跳，趕忙起身阻撓李平安。
“雲英丫頭，你別摻和！”寇相擺擺手，“平安，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七裏堡嗎？”
“您肯定有您的道理。”李平安苦笑道。
“你小子，太狡猾了。”寇相無奈道，“因爲我能真實的感覺到，你跟那些世家豪族不一樣，你出身於寒門，還沒有忘記貧苦百姓。”
“你願意幫助他們。”
“而且，你們的真誠，你的熱血，也無時無刻不在影響我，讓我感覺回到了年輕時候的日子。”
“所以，只要你願意幫助老夫，若是日後聖人真的昏聵，要懲治與你我，老夫願意跟你一起去起兵謀反。”
寇相此時一臉的真誠。
“寇爺爺，您乾淨了一輩子，可別什麼都亂說。”李平安咳嗽兩聲，掩飾尷尬。
“老頭子可沒有亂說，”寇相盯着李平安，緩緩的說道，“你小子若是不信，老頭子現在可以跟你立字據。”
“寇爺爺，越說越離譜了。”李平安乾脆轉移話題，“寇爺爺，您不會在南下之前，就已經準備對吐蕃動手了吧？”
這麼問本來只是想岔開話題。
可是問完之後，李平安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李小子，你認爲呢？”寇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依舊一副嚴肅的表情，盯着李平安反問。
“小子不知！”李平安誠懇的說道。
他覺得，如果寇相在出發之前，就已經謀劃好了這一切。
那真的是太恐怖了，那真的是一點對皇帝的忠誠都沒有。
皇帝渴望錢，他卻要將吐蕃、南詔全都幹掉，一勞永逸地解決所有麻煩，並且趁勢尋找新的代理人。
“如果老頭子，真的有幸跟你一起謀反，那到時候再告訴你吧！”
寇相又是一副認真的表情，說着聽起來像是玩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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