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天灾再度来袭
翌日，魏尚就兴冲冲地去拜访冯家。
而李平安的手下们，也开始筹备起来。
這一次，不光是准备拿着大康铸造的假币嚯嚯南越，還准备了大量的印刷品。
既然长安那边儿如此抵触，那么可以试一试南越。
他们文化知识匮乏，沐猴而冠，過着如同野人一样自卑的日子，对于大康的书籍是非常仰慕的，只要价格便宜，肯定愿意大规模收购。
李平安准备在南越大规模售卖佛经，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吃斋念佛，别总是想那么多有的沒的。
同时如果條件允许，就让這些大侠，在他们的地盘用自己铸造的假钱，开始买地置业，并且招兵买马，将来大康反攻进入南越，他们就是内应，即便是大康不能反抗過去，他们也能打探情报。
而且他们沒有真正的收入来源，只能做大康的细作，不用担心他们轻易叛变。
铜矿的开采进度很大，主要是李平安手底下，不需要花钱的奴隶太多了，他们就是李平安的财富机器。
這些南越的蛮子，最后会累死在矿洞裡，成为一堆堆尸骨。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好好的做個人，接受大康的思想教育的感化，李平安未必不能给他们机会。
但是這個机会，实在是太珍贵了，可不是一般的走狗能获得的。
這天，李平安正在视察铸币作坊，忽然见到李云急匆匆地走来，在不远处還站着一名官员。
李平安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因为对方他认识，此人乃是距离玉林县比较远的仙游县的县令。
之前打仗的时候，這位县令還来支援過好几次。
李平安立刻迎了過去，肯定不能让人进入作坊。
李平安一边儿带着县令去不远处的一处李家的会客用的院落，一边儿问道，“袁县令，你怎么大老远的自己跑過来了？有啥事，让下面人跑一趟不就成了。”
不管怎么說，人家都是县令，而李平安一個羁縻州的刺史，還沒有必要在人家面前装大尾巴狼。
這位袁县令在地方上的风评非常好，一把年纪了，已经沒有希望调回中原了，但是人家一直兢兢业业，替天子牧民，从未有半点懈怠。
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不然他不会自己找到七裡堡這边儿。
“李刺史，我知道你本事通天，這一次一定要救一救天下百姓啊！”
袁县令說完之后，一躬倒地，就差给李平安跪下了。
“不是，袁大人，您說的這是什么话？我拿什么救天下百姓？”
不說眼前這位大人的身份，就单說他的年纪，李平安也不敢让他行如此大礼。
赶紧避开，然后搀扶起来。
第一次见识到袁县令的时候，穿着一袭官袍，神采奕奕，颇有那种儒家君子的风范。
但是此次李平安搀扶起袁县令的时候，却发现此人，十分狼狈。
不仅人瘦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脸的疲惫之相。
“袁县令，您這是经历了什么？”李平安诧异地问道，“莫非咱们定南州，又有匪冦作乱了？”
“沒有，我是跟着我們县的运输车队過来的，他们对道路很熟悉，也遇不到什么匪冦。”
袁县令說着，又忍不住叹气，卑微地看着李平安，“求李刺史，帮帮忙，救一救仙游县，救一救定南州，救一救大康啊！”
說完，又要给李平安行礼，却被李平安拦住了。
李平安神色凝重，“袁县令，您光给把事情說得如此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還上升到大康地步？”
“鼠疫，是鼠疫，我們县爆发了鼠疫，死了很多人了，根据古籍记载，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瘟疫，别說是定南州了，便是整個岭南道，南国都未必能顶得住。”
李平安听完之后，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把這事儿给忘了呢。
旱灾如此严重之下，逃荒的可不仅仅是难民。
农田之中的老鼠，也会到处乱窜，寻找食物。
野外找不到食物的情况下，這些老鼠就会朝着人类聚集地逃。
可关键是，在饥荒年，人类吃不饱饭，即便是聚集地也沒啥吃的。
老鼠即便是到了人类的聚集地也是挨饿，身体越来越虚弱，免疫力自然而然的下降，到时候就会生出很多病菌，然后就会爆发瘟疫。
還有一点，那就是因为干旱缺水，生病的老鼠，往往会跟人类共用差不多的水源，這样鼠疫会以爆发的姿态流传。
這种瘟疫，袁县令說的一点毛病都沒有，别看现在還在仙游县，如果得不到遏制，转眼之间，就能传遍整個南国。
在后世，鼠疫也就是黑死病，已经看不见了。
但不妨碍李平安知道它有多恐怖，他在后世某本杂志上了解到，1350年，英伦国曾经爆发過鼠疫，持续了整整三百年沒有解决。
全国因为鼠疫，死掉了三分之一的人。
到了十六世纪，更是肆虐了整個西方世界。
袁县令說道，“我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了，只能来找刺史您寻求帮助了。”
“袁县令，您辖区爆发了鼠疫，来求我們家刺史？万一传给他怎么办？”王豆子吓坏了，拽着李平安就往后走，同时看向袁县令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鼠疫是一种极其恐怖的瘟疫，王豆子担心這老东西传给李平安。
“這位小兄弟不必担心，本官身体健康得很，沒有感染鼠疫，不会传染给你们的！”袁县令赶紧解释說道。
“不用担心！”李平安嘴上這么說，但是心裡也很慌。
因为鼠疫這东西，传遍途径太广了。
跳蚤可以传播。
唾沫星子也可以传播。
李平安也顾不得礼仪了，先是用袖子，遮住了脸颊，然后說道，“大人回去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隔离。”
“李刺史，您能否详细說一說？”袁县令认真地看向李平安。
现在辖区裡闹了瘟疫，他一点办法都沒有，可是听李平安這么說，似乎有些思路。
李平安问道，“您既然知道這瘟疫是鼠疫，想来应该知道，他的传播途径吧。”
“這本官還真的不知道，”袁县令說道，“有不少大夫說，瘟疫是有妖兽诞生，也有說是天地之间，产生了瘟疫之气，人吸一口气，就能中毒。”
“不過诸多說法，都比较离奇，莫非李刺史知道真相？”
大康的迷信思想還是挺离谱的，连妖兽都整出来了。
“鼠疫自然是来源于老鼠，传播最早应该是有人吃了生病的老鼠，亦或是老鼠身上的跳蚤跳到了人身上，叮咬之后，传染。”
“当然，人感染之后，唾液也能传染。”
袁县令如遭雷击，喃喃自语道，“先前县令粮食不够吃，不少镇长、官吏，還鼓励百姓去抓老鼠吃......”
然后紧张的想要上前，但一想到唾液也能传播，他知道李平安的态度肯定是在怀疑自己，所以這一次他沒有上前，反而后退了好几步。
“不知道，李刺史，可有办法解决鼠疫？”
“首先要做到的一点，那就是掩埋尸体，所有得鼠疫死掉的人，一定要尽快掩埋。”李平安无奈的說道。
现在温度很高，一旦尸体得不到及时掩埋，会滋生更多的病菌，随时有可能将瘟疫扩大化。
至于如何施药，其实李平安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不是专业的大夫。
当然，鼠疫這玩意，即便是有专业的大夫，效果也不是很大。
“其次，便是隔离了，要将贵县的人口隔离，防止他们出县，生病的人也要隔离，不要跟外界接触。”李平安继续說道。
“那已经感染鼠疫的病人呢？衙门总不能不闻不问吧？”袁县令心疼的說道。
“呃.......”李平安思索再三之后，将自己听說過的一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說了出来，“我听說有一些道门弟子，亦或是医道大家，擅长针灸之术。”
“您可以寻找他们，探寻研究一下放血之术。”
“放血？”袁县令一脸震惊。
李平安說道，“其实我自己也是半吊子，但您可以将原理跟他们大致說一說，就是刺激人身体的穴位，使得人体本能的求生的欲望激增，从而彻底摧毁潜藏的病毒释放源。”
“說白了，其实就是以毒攻毒的路子。”
“您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放血？”袁县令還是想找现成的。
“我也沒接触過鼠疫，只能提供一個大致的思路，具体怎么弄，還得您自己想办法。”李平安直接拒绝。
“是我太着急了。”袁县令叹息一声說道，“李刺史，我觉得您肯定還有其他的办法，别管正邪，您都說一說，看着百姓们受苦受难，我心裡实在是难受至极。”
“這.......”
李平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对于瘟疫，草药什么的，效果不是很强。
最终的结果只能靠隔离，大范围的隔离，甚至将来袁大人所在的县有沒有都得另說。
此外便是群体免疫，最后大家都免疫了，問題自然解决了。
当然，這個過程可能会非常的漫长。
“现在這种情况是，闹了瘟疫，人心惶惶，百姓很有可能闹事，到时候抢劫作乱也好，攻击府衙、富户也罢，都会给治瘟，带来阻力。”
“甚至百姓被有心之人引导，四处乱窜，還有可能将瘟疫传播的到处都是。”
“所以我觉得您可以寻找道家，亦或是佛家的高人，为百姓祈福，挽救民心。”
袁县令点了点头，“這也是個法子，万一仙人真的管用呢？還有其他办法嗎？”
“对对对。”李平安苦笑道。
“您莫要取笑我了。”袁县令表情尴尬，对着李平安行了一礼，“多谢李刺史指点，不然本官一点办法都沒有。”
“眼下本官急着去救灾，就不在這耽搁了，待瘟疫過后，再来谢過。”
他這次来，其实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跟李平安求援，看看能不能筹点钱买些草药回去。
但是李平安却给他介绍了很多办法，让他觉得都非常可行，以至于最后反而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了。
“袁县令，莫要着急，来都来了，不妨吃些东西再走。”李平安說完，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最主要的是，你回去之后，依然要面对瘟疫，所以要注意卫生，我让手下抓紧時間，给您做一套防瘟疫的衣服。”
李平安不說吃饭的事情，袁县令還不觉得饿。
他這一路风尘仆仆，根本沒有机会吃饭，累了，也只是跟着队伍，在那些官道旁边儿的堡垒休息一二，喝点水，早就饿得不行了。
但袁县令最后還是摇了摇头說道，“李刺史已经帮了本官很多了，我不能奢求其他的帮助了。”
“百姓们還在等着我。”
李平安看着袁县令举止失措的样子，有些心酸，也有些感动。
大康虽然不堪，但依旧是有英雄的。
李平安自知他做不到袁县令這样无私，所以更加敬佩。
“袁县令，我留您下来，不光是吃饭，赠衣那么简单，還有其他事。”
“哦？”袁县令眼前一亮。
李平安說道，“鼠疫很难根除，但终究是活生生的人，您既然有勇气去救他们，李某也愿意多献上几個办法。”
“哦？”袁县令叉手问道，“還請李刺史继续赐教。”
“咱们边吃边說吧。”李平安說道：“云儿，让子奕娘准备些吃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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