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是桃花?”
卿止悲憤狂躁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磐銀覺得有些混亂,“不對,他明明是磐玉血桃樹,身上的血脈也很濃郁,怎麼會變成桃花的?”
卿止面無表情,垂死掙扎,“你聽錯了。”
磐銀混亂了一瞬就慢慢冷靜下來了,他無視卿止的否認,沉吟道:“難道是那顆磐玉血桃果?”
卿止繼續垂死掙扎,“……你聽錯了。”
磐銀不理他,點頭,“應該是了,他身上也有人族血脈,磐玉血桃果純化了他的妖族血脈,濃縮化爲了一朵桃花,也不是不可能。”
卿止艱難道:“……你真的聽錯了。”
大桃花,我真的不是故意暴露你身份的!
磐銀思索清楚,淡淡道:“當務之急,先救他要緊,你的羅盤有他的蹤跡嗎?”
卿止有點喫味,“你似乎很關心他。”
明明之前是重淵搶了他一大半磐玉血桃果的力量,致使他不能恢復全盛,但現在看來,這個仙帝似乎完全沒介意的樣子。
磐銀沉默了一下,道:“他是世上僅存的唯二磐玉血桃花,師尊對我恩重如山,我曾答應過師尊,會照顧他這一族。”
卿止恍然,他一邊把羅盤拿出來,一邊忍不住問道:“磐玉仙王因何而逝?”
磐銀這次沉默的時間很久,久到羅盤指針都指出了方向,卿止都以爲他不會說了,他才喃喃道:“爲了我。”
卿止一怔,擡頭看他。
磐銀深深吸了口氣,語音微有顫抖,“我被魔帝所俘,他爲了救我,獨闖魔界萬重樓,身負重傷,沒堅持多久便去了。”
卿止張了張口,微低下頭,道:“……抱歉。”
磐銀搖了搖頭,看向羅盤所指引的方向,道:“去救人吧。”
卿止立刻轉身就走。
兩人走了一會,卿止道:“剛剛的魔帝不是你的心魔幻境,是魔帝真身。”
磐銀點點頭,“嗯,是他本尊。”
卿止能猜到是因爲推測,仙帝的實力目前恢復的明顯不如魔帝,兩人之間差了一個小境界,以魔帝的手段,要困住他應該有的是機會,但他不僅在酒城的時候沒這麼做,之後的一路追逐中更是沒有對磐銀下手,說明他不想再囚禁磐銀。
既然如此,他便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用鎖鏈對付磐銀,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乃障眼法,真正要對付的是他們。
這也是之前卿止猜到魔帝幻覺可能是真身之後臉色大變的原因。
但這也讓他更疑惑了,“他爲何要抓淵淵?”
磐銀靜默的垂下眼睫,冷笑一聲,“誰知道他在發什麼瘋,他一貫就是個瘋子。”
卿止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不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倒好像是知道,但不太想承認。
難道是因爲重淵身上的太古魔氣?
但這也不至於不想承認啊,到底是爲了什麼?
他凝着眉心,越想越是焦躁,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往羅盤所指方向快步行去。
重淵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張牀上。
他揉了揉昏沉沉的額頭,坐起身打量一圈,透過朦朧半垂的牀簾,能看出這是一間裝飾雅緻的宮殿,傢俱擺設樣樣都是上了心的,也不難看出此間主人對於他的態度——座上賓。
一個被禁錮了魔息與神魂的座上賓。
他試着運了運氣,在卿止給他加的束縛之外又多了一層禁制,神魂也被禁錮住了,無法透體而出,他現在除了肉/體十分強大之外,竟和一個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沒想到我堂堂魔尊竟然也會淪落到這一地步。
他“嘖”了一聲,多少有點驚奇,倒是沒有什麼緊張的感覺,陰陽靈根奪天地造化,如果不是他自願,壓根是無法封住他的,現在這封印,給他一點時間就可以解開,看樣子魔帝似乎有求於他,暫時不打算爲難他,他有的是時間。
他剛剛下了牀,活動了一下筋骨,門“吱呀”一聲便被從外邊推開了,一道人影邁步走了進來。
正是魔帝刑梟。
重淵伸了個懶腰,慢吞吞道:“你不抓你的老情人,抓我做什麼?”
刑梟沒說話,他慢悠悠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姿態優雅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做足了姿態,這才道:“我剛剛試圖剝離你的陰陽靈根。”
重淵眉一挑,也在他對面坐了,打量着他陰鬱的眉眼,歪頭一笑,“可你沒想到,我的靈根不同於其它靈根,一出體便會枯萎,這世上找不到第二個能承受陰陽靈根的宿體,對嗎?”
刑梟抿脣不語,眉眼間的陰鬱濃的幾乎攏成了實質。
重淵淡淡然也給自己倒了杯酒,輕輕嗅了一口濃郁的酒香,淡淡道:“你要我用陰陽靈根幫你重創魔界?”
刑梟糾正道:“是仙界。”
“這倒是奇了。”重淵慢悠悠抿了口酒,白皙修長的指尖徐徐轉動着手中酒杯,“是你親手把仙界毀了,爲何現在又要重新創一個?”
刑梟狠狠的一皺眉,看起來並不想回答,“這不是你該管的。”
重淵笑了,他慢吞吞捻起酒杯,不輕不重往桌上一放,“咚”的一聲響,像是敲在了人的心底。
他輕描淡寫的彈了彈酒杯,微笑道:“搞清楚,現在是你在求我,你不讓我高興,我可是不會答應的。”
刑梟大概是從沒被人這麼威脅過,兩顆深淵般幽深的眼珠直直看着重淵,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一起拉入眼瞳之中最恐怖的深淵,透着一股子擇人而噬的兇殘味道。
重淵不爲所動,只淡淡道:“任何迷惑心神,操控元神肉/身的法術,對陰陽靈根都是無效的,你沒有任何辦法直接掌控我,如果再沒點誠意,我可不會奉陪了。”
刑梟扯動嘴角,“呵”的一聲冷笑,擡手往桌上放了一件東西。
一片血紅色如鮮血染就的花瓣,馥郁的花香從中傳出,是再熟悉不過的桃香。
屬於磐玉血桃花的桃香。
重鸞!
重淵瞳孔驟然一縮。
刑梟淡淡道:“我是孤家寡人一個,魔尊家大業大,身後還有整個魔道十宗,你相信你賭不起,也不想賭。”
重淵衣袖中的手指慢慢捏在一起,臉上依舊掛着一抹淡然自若的笑,“一片花瓣而已,道宮的地上到處都是,不想魔帝也是愛花之人。”
刑梟傲然一擡下巴,“的確,花瓣的主人現在不在我手裏,只是取了她一截衣角,但我若要取一人性命,沒人可以阻擋得了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所以這只是一片花瓣,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他看着重淵,一字一頓,緩聲道:“我助你成魔神,你幫我創一個仙界,只要你答應,我不會動你身邊的任何人。”
重淵低垂着眼簾,微微的笑,“你讓我很不爽。”
刑梟不以爲然,“但你沒得選擇。”
重淵一擡眼,血色的瞳眸紅的詭異,“太自信了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這世上誰都有軟肋,我有,你也有。”
刑梟眯了眯眼,“你敢傷他?”
重淵定定看着他半響,忽地道:“他對我很好。”
刑梟一怔,一時不解他說這個做什麼。
重淵緩緩道:“我吃了他大半的磐玉血桃果,他不僅沒和我計較,之後還處處幫我,我們之間疏無交情,在見面之前他甚至想一網打盡白玉京中所有人,可見也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但他對我幾乎有問必答,有忙必幫,能讓他這般對待,我自問沒這個魅力,他說他師尊是磐玉血桃樹,聯想我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點緣由,恐怕他師尊的死並不簡單,讓他愧疚到彌補到我身上。”
他攤了攤手,“我的確不想傷他,但他若爲了救我出點什麼意外,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了,而我這個人,爲了在乎之人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一不小心弄個什麼反噬天譴五雷轟頂之類的,他若非要撲進來,那可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刑梟氣得一下站起了身,“你——!”
重淵“嘖嘖”感慨道:“所以呀,我們都是半斤八兩,那些虛的東西就不要用了,坐下來踏踏實實談一談條件,成了,互惠互利,不成,一拍兩散,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刑梟又慢吞吞坐了下來,幽黑的眼珠森森然的盯着他,臉色陰鬱的可以滴出水來。
重淵權當沒看到,問道:“你說成魔神,創仙界,需要什麼代價?說說看,在承受範圍之內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刑梟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扯動嘴角,掛起一個嘲諷的冷笑,“兩個途徑,一,獻祭半個修真界的靈氣血肉,再以我對神階法則的領悟,有三成機會讓你成就魔神。”
重淵果斷否決,“另一個。”
刑梟淡淡道:“朱雀已經甦醒了,知道我爲何喚醒他?”
重淵沉吟了一下。
根據黑龍提供的情報,朱雀和魔主關係匪淺,而能和成就魔神扯上關係的,似乎只有……
他靈光一閃,“爲了喚醒魔主?”
刑梟揚眉一笑,邪氣四溢,“等朱雀在南域喫幾隻鳳凰成就仙之境,以他爲餌,可喚醒魔主,魔主算是半個魔神,屆時只要你把他吞了,加上我的感悟,魔神之位手到擒來。”
重淵默了默,道:“……喫鳳凰?”
刑梟淡然點頭,“自然。”
重淵:“……”
南域那羣知道朱雀黑歷史的鳳凰們應該不會把朱雀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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