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個大逼斗
可大多数时候,表现出来的却是如老黄牛一样的性子,沉默寡言,任劳任怨。
就如同眼前這個青年版的爷爷。
然而他的本性到底是开朗的,在看到许明月递過来的血盆大口的假人的时候,他难得地笑了一下,手裡前后晃动假人,說:“可荒山大晚上漆黑的,小偷也看不见啊。”
许凤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吃過晚饭回来,天色已经很暗了。
许明月笑着說:“大哥,你去屋裡看一下。”
许凤台不解的拎着假人进了屋裡,裡面顿时发出一声‘喝!’,還有老太太发出的惊恐的疑问:“這什么东西?快拿走!拿出去!”
许凤发笑嘻嘻的走进来:“妈,是大姐刚画的假人!”
“這假人眼睛咋会发光?看着這么吓人?還有那嘴角,跟吃了個人一样!”老太太還是害怕這玩意儿,完全想不到,這居然是她大女儿做出来的东西。
许明月笑着进来說:“這其实是一种颜料,就是荧光粉,萤火虫晚上会发光你知道吧?”
老太太闻言這才不那么害怕了,“你讲萤火虫我就知道了,不過這时候了,哪来的萤火虫?”
许明月瞎编道:“是夏天的时候阿锦抓的玩的。”
老太太說了句:“你别让阿锦吓抓那玩意儿,钻到耳朵裡可不得了。”
“是是是!”
许凤台和许凤发看到這個假人晚上真能发光,吓人的很,都有种要恶作剧的感觉。
许凤发兴奋地說:“哥,我去挂,我爬树快!”
现在正是山上野柿子成熟的季节,這些天在山上砍柴,中间歇息的时候,他可沒少爬树摘野柿子。
摘野柿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柿子树本身就不粗,越是顶端的分支越细,很容易折断掉下来,但他年纪刚好半大不小,体重不是特别重,最近山上的柿子沒少被他霍霍,青柿子摘回来,直接埋在草木灰裡。
三個月兴高采烈的来到荒山,找到进荒山宅基地口子旁边一棵树:“就吊在這裡吧?”许凤发還出主意呢:“要我說,应该再在嘴巴上贴個红布,装吊死鬼!”
想到假人吓跑小偷的场面,同样在后来性子沉默寡言的许凤发,终于露出些少年的活泼来,许凤台也笑了。
“這棵不行,太近了,容易吓到路人。”
许凤发又找了入口再裡面,放置水泥砖瓦旁边的一颗。
许明月和许凤台查看了一下位置,都点头確認:“行!”
不過在挂假人的时候,许凤台提醒许凤发:“你挂的时候小心一点,别把衣服挂破了!”
虽然天色昏暗,可他那粗糙的手都不敢碰那衣裳,生怕自己的手把衣服挂出丝了。
许凤发听到闻言也小心翼翼起来,他将草绳在树上绕了一圈,将假人一点一点的放下去:“這么高行嗎?”
“再低一点!”
“现在呢?”
“再下来一点。”
太高了,小偷又不会往上面看,太低了当然也不行,得刚刚好高出常人半個身体的高度。
還别說,這样挂在树上,哪怕许凤台知道這是妹妹画的假人,也依然吓人的很,许凤台根本不敢久看那双猩红的,在黑夜裡发着光亮的眼睛。
许凤发灵活的跟個猴子似的,很快从树上下来,抬头往上一看,也吓了一跳:“這看着真的很吓人啊!”尤其這荒山本就荒凉,杳无人烟,又是深秋,夜寒露重,那冷风一吹,假人幽幽摇晃,生生给荒山又营造了一种阴冷幽森鬼影幢幢的恐怖感。
许凤发有些害怕低說:“哥,我有些怕,我去把三哥也叫来吧?”
许凤起是他们大伯的三儿子,還沒结婚,性格也很活泼,這种恶作剧的事,他肯定感兴趣。
许明月自然希望在荒山的人越多越好,许凤发只是個半大小子,假如小偷和昨天晚上的一样来两三個人,许凤台一個人根本打不過,多了哥青壮年安全性也高一些。
许凤发立即兴奋地拔腿就跑:“我去喊三哥!”
许凤起家距离许家不远,此时也還沒睡,听到许凤发来喊,年轻的他雀跃的跳了出来,等知道是去荒山扮演吊死鬼吓唬小偷后,快乐的就像個山猴子,喊许凤翔:“大哥,二哥,你们去不去啊?”
许凤翔已经成家,家裡抱着媳妇睡觉呢,怎么会出去跟他们鬼混?倒是许凤才,出来问了情况后,也屁颠屁颠的跟過去了。
临时搭建的小茅草屋挤不下四個人,一会儿许凤才還得回来。
去了后,這個刚挂树上的假人還沒吓到小偷,就先把许凤才、许凤起两兄弟给吓一跳,等知道是假人后,都兴奋的躲到茅草屋裡,也不怕冷,都趴在垫着厚厚的稻草垫上,盖着许凤台的破棉被,期待的等着小偷的到来。
左等右等沒人来,许凤起都急了:“今晚不会沒人来了吧?”
后来实在受不住,眼睛一闭就秒睡着,呼噜声震天响。
许凤台也困得不行,很快四個人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王根生找的那两人都是石涧大队的混子,一個是他同村的,一個是他隔壁村的,从小就游手好闲,干活也不好好干,现在吃大食堂,两個人就更不干活了,整天這裡晃荡那裡晃荡,偷鸡摸狗,喝酒赌钱。
不過今天晚上他们是干正事的,为家裡偷来水泥、砖瓦,给自己家修房屋,那不得是大事?他们不光自己上,還叫上了另外两個狐朋狗友,沿着正在修建的堤坝,往许家村這边来。
這几個人因为整日裡偷鸡摸狗,方圆几十裡的村子,都被他们摸的熟的透透的,一路走,還一路闲聊着:“這房子听說是根生她媳妇建的,要是她一個人住的话,以后我們……嘿嘿……”
“王根生那小子是真tm贼,自己家裡放一個伺候爹妈的,城裡再找一個有钱有工作的。”
想到王根生叫他们做的事,他们又心头一寒,齐齐打了個激灵,望着夜晚的竹子河河面:“這河裡不会有淹死鬼吧?之前他媳妇好像就是在這跳河寻死的。”
“你们說,他媳妇有沒有可能是淹死鬼上了岸?”
闲聊嘛,就闲扯屁,扯着扯着,把他们自己都扯的有些寒毛直竖,要知道這一块是竹子河的深水区,可沒少淹死人的。
其中粗声粗气地喝道:“别tm给我扯淡!”
不過他们還是加快了脚步,挑着簸箕快速的往许家村去。
通往许家村的路不止一條,過去他们走的都是穿過石涧大队和临河大队的一個個村子,修建堤坝之后,就有了直通许家村和江家村的路。
很快就被他们摸到了许家村与江家村之间的荒山。
荒山晚上是真的黑,只有山峰吹动树枝时发出的呼呼风声。
几個人去许家村偷過鸡,也去江家村偷過东西,知道荒山這路怎么走。
到了许家村之后,他们其实就不怕了,毕竟有人烟,而且他们也习惯了晚上出来偷东西,一想到等下偷的砖瓦和水泥,他们都踩着兴奋的步伐,沿着羊肠小道,快速的摸到了荒山。
不過他们沒有马上上去,而是都蹲在荒山下面的田埂上,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上面四個大男人打呼噜,呼噜声比雷還响。
下面的四個人嘿嘿一笑:“都睡的跟死猪一样,走。”
四個人都悄悄摸摸的爬上荒山,他们都是惯偷,也不像昨晚许家村大房的两人大摇大摆的上来偷,而是弯腰勾着身子,脚步放轻的往上缓缓的走,走到入口的时候,脚下踢到块石头,還老练的笑了一下,轻轻把石头往旁边踢過去一些,不屑地笑一下說:“還在這摆了块石头。”
几個人都堆在入口处,沒马上进去,而是停了一下,继续听动静,往裡面看情况。
然后就看到了他们不远处,一個身穿白衣的吊死鬼,被风吹的摇曳了一下,然后突然转過了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