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访 作者:未知 第六章家访 周硕闻言点了点头,并沒有回应高文迪的建议,高文迪也沒有再說什么。(請搜索,更新最快的站!)反正周硕如果提问,出丑是肯定的。如果不提问,公开课记录上同样可以给他记上一笔。 等到九條命令都讲完了,周硕在黑板上写下了一道题,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關於dos系统的磁盘操作类命令咱们就已经讲完了,下面我来看看大家对命令的掌握程度。” 高文迪闻言心裡一阵兴奋:“来了!嘿嘿,不知道等他现自己特意嘱咐過的学生,面对他的問題一问三不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最好面部表情能丰富点,来個惊慌失措什么的還能当电视剧看看,调剂一下這每天无聊的工作。” 周硕沒有让高文迪多等,在几個举手的同学裡指着一個方向說道:“白晓同学,請你来答一下這道题吧……” 白晓沉寂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容的向讲台上走来。边走边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周硕,這個可怜的人,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吧。你可千万不要怨我,我只是一個学生而已,怎么能够拒绝教务主任的要求呢。不過,呵呵,一会儿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能让一個老师這么丢脸,想想還有点小激动呢! 沒等白晓走上讲台,周硕的手臂转动,又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還有刘绅仪同学,你也上来一起做這道题。”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高文迪和白晓同时愣住了,计划裡可沒有這個选项啊!高文迪在学校裡眼线有很多,今天上课前周硕接触過谁,早就有人向他汇报過了。這個刘绅仪绝对不在周硕接触的名单裡! 他竟然敢在公开课上叫一個沒有沟通過的学生来回答問題?這Tm不合常理啊!高文迪真想抓住他那所剩不多的头,狠狠的揪一把下来。 对于一個惯于弄虚作假的人来說,偶然冒出一個诚实的人,這就是他的思维死角,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对方了! 白晓此时也是进退两难,究竟還要不要继续一问三不知?他是班长啊,难道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前,让别人在学习方面過自己去?他的自尊不能允许這种事情生。 可是,白晓又想到教务主任高文迪的吩咐,不由得偷眼向后面望去。 让他失望的是,高主任這时也完全陷入到了抓狂的状态,眼睛裡连焦距都沒有,根本沒有注意到白晓的請示。 白晓咬咬牙,高主任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出卖一点尊严算什么,总能从别的地方补回来。得罪了高主任,自己這個班长才是真的当到头了。 那边刘绅仪已经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哗哗的写出了答案,白晓扔掉粉笔,满脸通红的站在讲台上,诺诺的說道:“周老师,這题我不会。” 周硕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安慰的对他笑了笑,說道:“沒关系,你先下去吧,等中午吃完饭再来找我,我好好给你讲讲這题。” 白晓低着头,低声說了個“是”,乖乖的走下了讲台。 刘绅仪本身就是计算机兴趣小组的一员,這道题对于他来說一点难度都沒有。只见他在台上运笔如飞,刷刷的写下三行答案,自信的将粉笔放回黑板槽裡,笑着說道:“周老师,我答完了。” 周硕看了看他写的答案,点了点头說道:“不错,写的很好,要再接再厉,千万不可以骄傲。” 刘绅仪腼腆的答道:“都是周老师教得好,我可不敢骄傲。” 周硕满意的笑了笑:“呵呵,回座去吧。” “是。” 嘀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后排的三個人站起身来先行一步。周硕宣布下课之后,学生们顿时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四散而去。 高文迪跟在王主任身后,欲言又止的出了教学楼,将王主任两人送上了车。眼看着王主任要走了,只好咬咬牙厚着脸皮說道:“王主任,今天這個事情,你看還能不能按照咱们原来說定的內容写报告?” 王主任坐在车裡,沉稳的抬头看了高文迪一眼,慢吞吞的說道:“糊涂!那不是送把柄给别人嗎?” 高文迪急得团团转,嘴裡沒话找话的念叨着:“可是,可是……” 王主任轻蔑的对他笑了笑,說道:“但是可以這么写啊:周老师的提问,有一半的同学都回答不上来……” 高文迪闻言,眼睛亮的好像激光一般,竖着大拇指,心悦诚服、恍然大悟道:“对,对啊!王主任不愧是王主任,水平就是高!” 王主任看着他叹了口气,喜怒不形于色的和前面司机位上的科员說道:“开车吧。” 高文迪站在原地,看着汽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裡,還在回味着王主任的那句话。 当真是字字珠玑!這句话不仅解决了高文迪的麻烦,仿佛還带给他一种全新的体悟,他感觉自己的政治斗争哲学随着這句话,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层次,真是获益匪浅。 周硕還不知道自己依然沒有躲开高文迪的暗算,午休過后沒有等来白晓,他也懒得去较這個真。看了看课程安排,下午沒有要上计算机课的班级,就和刘老师打听了何悠悠的家庭地址,准备去看望一下。 不问不知道,何悠悠家竟然住在绣城有名的高级小区河畔家园。河畔家园坐落在穿绣城而過的女儿河畔,是市政府九十年代新建的机关小区,沒点身份地位的人等闲住不进来。 周硕骑着他的大二八到了河畔家园的大门口,刚想进去,旁边突然钻出来一個保安,像盘问犯罪分子似的将他截了下来。 “哎,你!干嘛的?” 周硕从大二八上跳下来,站住脚說道:“你好,我是来找人的。” 保安上下打量了周硕一番,眉头一皱,哼道:“找什么人,去去,河畔家园也是随便进的?” 保安看着骑了一辆破旧大二八的周硕,提着警棍拦他的车前。开玩笑,這可是机关小区,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来一個人就能进去,领导们的安全還要不要了?咹?就算是找人办事儿,你起码也要开辆车来吧。 要不怎么說有的人心裡的辫子从来沒割掉呢,给权势当狗都能当出优越感来,說的就是這种人了。当然,不是說所有尽职尽责的保安都是這样,而是特指沒什么本事却偏偏居高临下高人一等的人。 周硕不在意的笑了笑,从兜裡掏出他的身份证举在自己胸前說道:“我是二高中的老师,今天有個学生沒来上课,我来看看。喏,這是我的身份证,你要担心我是坏人就先压在你這裡,等我出来再還给我好了。” “找谁?登個记。” 這保安将周硕的身份证接過来,装模作样的对照一番。周硕将何悠悠家的地址說了,等保安记下来,又把身份证往自己胸兜裡一揣,拎着警棍就回了值班房,边走也不回头的边說:“快点啊,别耽搁太久。” 周硕苦笑的摇了摇头,跳上他的大二八就继续往小区裡面骑去。 到了何悠悠的家门口,周硕敲了敲门,竟然半天沒有一点动静。他只好耐着心思又敲了一遍,這才听到门裡面一個怯生生的声音說道:“谁啊?” 周硕心裡有些安定,是何悠悠的声音,沒去医院看起来是好现象。 “是我,周老师。你今天怎么沒去上学?我来看看你。” “周老师?!”门裡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稀裡哗啦的一阵杂音之后,何悠悠家的大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 何悠悠身上穿了一套淡绿色的连体睡裙,凌乱的头被随意的绑在脑后,大眼睛裡充满了慌张的神色。 周硕向屋子裡望了望,见何悠悠家裡沒有大人,倒也不方便进屋了。于是就站在门口问道:“听說你病了?什么病,感觉怎么样?” 何悠悠眼光躲躲闪闪的,低着头說道:“啊——就是有点小感冒,吃了药感觉好多了。谢谢周老师来看我。” 周硕上下打量了何悠悠一番,见她脸色還不错,终于放下心来。 他安慰的点了点头說道:“你沒事儿就好,我還以为是周日那天你出了什么事情才生病的。” 何悠悠转着袖口,心脏砰砰的直跳。周老师……這是在关心我嗎? 周硕突然紧张的问道:“你沒事儿吧?怎么脸好红?” 何悠悠闻言顿时羞涩的用手捂住脸,果然上面烫烫的:“啊?啊!我,我沒事!” 何悠悠担心的想道:周老师不会现了自己的小心思吧?這可怎么办,简直羞死了!何悠悠啊,何悠悠,你女孩子的矜持呢? 只要想到這种可能,何悠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可能是刚才吃了药,药效上来了。周老师你进来坐吧,门口风大。” 周硕恍然大悟道:“嗨,看我。我就不进去了,身体沒事儿就好。你刚吃了药,别再受了风,我先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啊?周老师你這就走啦?”何悠悠怅然若失的问道。 周硕笑了笑,答道:“老师還有工作呢,病好了快点来上学,知道嗎?” “哦!”何悠悠垂头丧气的答应下来:“那周老师你慢走,我明天就去上学!” 目送着周硕消失在楼梯口,何悠悠咣当一声将大门关闭。后背靠在冰凉的防盗门上,却怎么也消减不了烫的身躯,胸口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