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村民大会
“哎呦這是干啥呢啊?老三,那可是你家的娃,這咋着還不当個人看了?”
程家二嫂看了也赶忙過来拦人。
又看了一眼自家男人:“你還愣着干啥?再不過来拦着点儿,真等着把人给打了?”
程家老二一听也赶忙上前,把程老三手裡的铁锹给抢了下来:“老三!你這是干啥?秀儿咋着惹你了你就要她的命?”
程老三也不說话。程秀儿吓得是浑身颤抖,躲在程蓉蓉的身边,扒着她的手臂就不松开了。
程蓉蓉不太喜歡别人和自己太近了,想要把手抽回来,就觉得肩膀有点儿湿,发现程秀儿這会儿吓得都哭了。
也就沒把手收回来。
“這是咋回事儿?老三咋回事儿?”老屋裡,老太太也被福妞儿给搀着出来了。
瞧着一院子闹腾的,顿时脸就拉下来了。
“妈,沒啥事儿。”程老三尴尬的嘟囔了一声。
“呸!你当俺是傻子?沒啥事儿你要杀自己的亲闺女?秀儿?你過来說!”程老太太這会儿心裡也在犯嘀咕。
這几天她可是盯着老三一家子呢。
那名额的事儿,還沒落实,要是回头她们一家子再得了個好?哼!
“奶,真沒啥事儿,就是爹說让我也和蓉妞儿一样去上学,秀儿她也想去。爹觉得秀儿学的不好,家裡活還那么多呢。就气着了。秀儿又顶了两句嘴,這才出了乱子。真的。”
程凤儿這会儿跟着程老三的媳妇儿也出来了。
抢着程秀儿之前說道。
“真是這么回事儿?”老太太眯缝着眼。
“死丫头,你奶问你话呢!”程老三大声呵了一句。
程秀儿吓得一個哆嗦。
程蓉蓉在她耳边小声:“今天這事儿,你要是不說,回头這家裡所有的苦活都是你的了。秀儿,你沒有退路。”
“嘀嘀咕咕的說啥呢!”老太太最看不惯程蓉蓉。
看程蓉蓉在程秀儿身边說啥,心裡就是一阵气。
“沒啥。”程蓉蓉离程秀儿远了一点儿。
程秀儿心裡是惊疑不定的。
可程蓉蓉這话也对!
要是今天這事儿她憋着了,爹妈一定都听程凤儿的,到时候,自己啥也捞不着,還得干活儿。为人家拼搏一辈子!
想着,程秀儿哇的一下,大哭了起来,直接扑到了老太太面前跪了下去:“奶,我姐她撒谎!”
“秀儿!你胡說什么?谁撒谎了!”
程凤儿吓得脸色一变。
“就是你!”程秀儿咬牙。
“你個死丫头,你姐为你好,你還敢說她?今天不打死你,俺就不是你爹!”程老三气的又要动手。
“闹什么!”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再加上程老二一直都拉着呢。這事儿也就熄火了。
“秀儿,你說,咋回事儿?”
“奶,我姐她說要把家裡那個正式工的名额给我,說是……說是偷偷去了城裡,回头一家子都得好处。然后让我把每個月的工资,给她一部分,让她去上学。剩下的,留着家裡攒着在县城裡买院子。再让一家子都過去。我,我不愿意。這正式工的名额,是家裡的,是奶你說了算。她们就生气,我爹就要打死我。”
程秀儿說完,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哭。
顿时的,程家老二的脸色,连带着一旁看热闹的程老四,都不是太好。
老太太更是气的眼皮一翻,指着程老三破口大骂:“好你個沒良心的兔崽子!俺生你养你,就是让你和老大学,对付俺的?正式工的名额,给老四,给老二,咋着就能落在你的头上!当年你分俩屋子的时候,就說了,啥好事儿,都得先紧着老二老四!你還让秀儿去城裡?想着你们一家子?你咋不想想俺?”
老太太說着,抓起一旁屋檐下的棍子,就朝着程老三打了過去。
“奶,這事儿不是和秀儿說的一样。她撒谎。我爹沒想要名额啊。”程凤儿一看程老三要挨打,心裡咯噔一声。
這要是真的挨打了,回头這些账,都是算在她头上的。
自己在家裡现在不用干活儿,那完全是因为原主的爹妈都希望自己能让這家過好了。
现在啥好处都沒,爹先挨打?
回头自己得比程秀儿還惨!
“呸!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少在這儿說好话骗俺!你和你妈一样!沒一個好!”程老太太說着,上来就给了程凤儿一巴掌。
程蓉蓉看着,简直忍不住想给老太太鼓掌。
干得漂亮!
虽然這老太太也不讲理,但是不讲理的,对上恶心人的,不是正好?
“奶,我真的沒想啊。”程凤儿哭的伤心。
老太太是不为所动。
“妈,俺咋能干這种事儿啊,都是秀儿想去城裡,乱說的。不信,不信你问俺婆娘。”
“是啊妈,這都是秀儿這孩子乱說的。”程三婶儿這会儿也哭了起来。
那副可怜模样,看的程老三心裡一阵心疼。
老太太见她们一家子都這样,心裡也有点儿犯嘀咕。
“既然不是真的想去城裡,那不如就把這去城裡的名额现在就定下来。也免得其他人猜。”程蓉蓉在一旁凉凉的說了一句。
今儿個,她要是不让程凤儿鸡飞蛋打,她就不是程蓉蓉!
“蓉妞儿!”程妈沒想到自家规矩会掺和进来,赶忙說道。
“大嫂,你咋也不管管你家蓉妞儿,啥事儿她都要掺和一句?”程三婶儿不满的白了程蓉蓉一眼。
“三婶儿,我就是說句话也不成?還是你们其实就是想把名额占着?要我說,這名额该给二叔二婶儿,锁娃是家裡的男娃。回头這名额传给他不是正好?四叔他年轻,啥事儿都還有以后呢。”
程蓉蓉继续說道。
“就是,蓉妞儿說的对。”
程家二嫂這会儿心裡是一阵开心。
這平时看着蓉妞儿冷着脸不声不响的,還是拎得清的。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也沒說话。
虽然這小蹄子的话不中听,可也对。想着,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儿子。
“妈……二哥二嫂不机灵,撑死了就是一辈子的正式工,换俺,回头要是做的好了,還指不定能带着全家呢。”
程老四生怕老太太就這么答应了。
程蓉蓉心裡冷笑。
上辈子的程老四,可不是做的更好嗎?他在城裡過的好了之后,跟着程凤儿一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儿。
“奶,我听我爹說,這城裡想要往上爬,那是要有门路的。而且,這十年八年的,都指不定爬不上去,锁娃要是能去城裡,十年八年的,指不定都快考大学了。那可是以前的状元啊。”
“咋哪儿都有你!”
程老四也气的够呛。
瞪了一眼程蓉蓉。
程蓉蓉也不怕他:“四叔,我這可是为了程家好。锁娃是家裡的大孙子。”程蓉蓉笑着說道。
上辈子,她家的院子,后来不是被他用這個理由占了嗎?
這一家子,从上到下,沒有一個想過她,也沒有一個沒落井下石的。
只不過,从轻到重,程老四,還有程老三一家子,最让她心裡厌烦。
至于程家二叔?
他本来沒什么能耐,回头去了城裡,等自己有本事了,一样让他们過不得好。
老太太越发沉默了。
虽然說不喜歡老大家這娃,可說的也沒错。
程家二婶儿一看老太太动心了,赶忙就把自己儿子推到了老太太面前:“锁娃,快,快给你奶說。”
锁娃這会儿可是啥都懂的。
扒拉着老太太的袖子:“奶,俺要是去城裡,等俺考大学,俺孝顺奶。把奶也接去。俺是家裡的大孙子,以后奶跟着俺住。”
這些话,可是他妈每天都要教他說一遍的!
老太太本来天平就偏向了大孙子。
听了之后,心裡也有了想法。
這小儿子,留在自己身边,以后有好处,她都能给着。老二一家子去城裡,对锁娃那是有帮助的。
想着,老太太定了心思:“凤儿,這事儿就定了。明天俺就跟着你一起去城裡,俺看着你說!让他们把你二叔给送去城裡做正式工!”
“奶,那我爹?”程凤儿慌了。
她本来是想,让程秀儿去城裡帮忙,回头钱不都是她的嗎?家裡爹在种地,粮食也够多。回头不会挨饿。
啥都想的挺好,怎么着這就出了岔子了!
要是這样,還不如让她爹去城裡,她還指不定能跟着呢。
“咋?你二叔去不行?要是不行,那现在你们家裡就赶紧的,给我把房子让出来!和老大家一样!”老太太虎着脸。
程老三一听,顿时也慌了。
他们家裡孩子多,這要是让出来,回头不得住露天地?
再說了,他们的房子,其中一個屋子,那是老太太他们的名字呢。
想着,程老三咬咬牙:“凤儿,就听你奶的。”
“奶……二叔他们去城裡,那回头我能不能去上学?”程凤儿问道。
“呸!你個丫头片子上啥学?過了年,就让你爹给你找個婆家!”老太太這会儿可是记恨上了。
程凤儿脸色一变:“我要是不能去上学,那這事儿,就算了!大不了咱们谁也别占着好处。我也不去城裡!”
“你個小蹄子!”老太太大怒。
程二嫂却是眼珠一转:“妈,這事儿俺们答应了,這两年各家都苦,要是能去城裡,那俺们帮着养凤儿一年。一年之后,她们自己拿钱去。”
“怎么也要三年!”程凤儿有点儿慌。
一年她能做什么?
“就只有一年,要是不成,那俺们也不用去城裡。毕竟锁娃還得上学呢。回头這钱都给你,俺们去城裡干啥?”
程二嫂這人也精着呢。這会儿啥都清楚。
现在程凤儿可沒得选。
要是不答应,坏了家裡的好事儿,她這辈子都别想有個好日子。
程凤儿心裡不断的骂着程秀儿還有程蓉蓉。咬咬牙:“谢谢二娘。”仟仟尛哾
“這事儿就這么定了,明儿個就去城裡!”老太太拍了板。
程秀儿咬咬牙:“奶,我能跟你们一起住嗎?我爹他一定得打死我。”
“老三,秀儿要是再挨打,你就给俺滚出去!”老太太這会儿对程秀儿還算是回护。毕竟這家裡,得让人知道,就算是分家了,她還是老大!
程老三黑着脸,可也不敢說啥。
程凤儿心裡這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自己沒能去城裡,還是有点儿失落的。
“行了,都赶紧散了。”老太太吩咐了一声,就回了屋。
程凤儿狠狠的瞪了一眼程蓉蓉。
程蓉蓉却是笑的灿烂。
等着回了屋子,程秀儿也跟着程蓉蓉她们回来了。
“秀儿,你咋不回家看看?”程妈心裡有点儿不满。秀儿今儿這事情做的,怕是让她们蓉妞儿都被恨着了。
“大娘,我,我不敢回去。我在這儿待一会儿行嗎?等我爹消气了再回去。”
程秀儿可怜巴巴的。
程妈虽然說是不太愿意,可也知道這要是把人放回去,那一定是跑不了一顿打的。
就答应了:“行。蓉妞儿,你和秀儿好好說說话。”
程妈這会儿正忙着做衣服呢。
回头等分粮食了,好带着自家闺女回娘家去。到时候,得穿着新的,免得被看不起。
程蓉蓉带着程秀儿到了自己的小屋。
“坐会儿吧,刚才吓坏了吧?”程蓉蓉笑呵呵的說道,又拿了一块果味糖出来给她。
程秀儿心裡還是怕的要死。
看着程蓉蓉,咬牙:“蓉妞儿……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程蓉蓉一脸疑惑。
“你是不是知道我爹一定不会答应?故意让這事儿闹大?你是不是讨厌我爹,讨厌凤儿?”程秀儿盯着程蓉蓉质问道。
程蓉蓉笑了:“秀儿,可不是我让你来找我帮忙的。再說了,我怎么会知道三叔是個啥脾气?而且,对你来說,這不是好事儿嗎?你不用去城裡给他们拼死拼活的,养活你姐上大学了。”
程秀儿:……
“你要是想去城裡,還不想帮她们?那基本是做梦。”程蓉蓉继续說道。
這事儿,她的确是猜到了结果。
甚至也有利用程秀儿的成分。但是,也的确是在帮她。
程秀儿去城裡,有程凤儿在,她什么都得不到。指不定最后都得被人家给卖了。
程秀儿沉默了。
程蓉蓉的话,她都知道。可就是有点儿不甘心。
“我,我就是不想干那么多的活儿。凭啥她就能在家裡啥也不干?要是晕倒一次就能這样,那我也去晕倒。”
程秀儿委屈极了。
“放心吧,這次之后,她也一样要干活儿。秀儿,人总是要为了自己考虑。”
程蓉蓉笑呵呵的說道。
对程秀儿,她不讨厌。甚至可以說是很想帮她一把。
如果以后有机会了,她一定会帮她一把。
但是前提是,程秀儿不会站在那一边。
“蓉妞儿,我姐她到底咋得罪你了?”
“沒啊。”程蓉蓉随意的說道,這会儿已经开始拿着书看了。
“那你咋……”
“为什么都沒做,是你来问我的。”程蓉蓉死不承认。病现在程秀儿還是让她不太放心。
程秀儿沒再问下去。
因为害怕,程秀儿一整天,都是待在程蓉蓉家裡的。
中午不去地裡,程妈是不做午饭的。
等着到了快黑,程妈要准备做饭的时候,程秀儿就赶紧的走了。
等人一走,程妈就忍不住叹气:“老三一家子也不知道在想啥,這好好的闺女,咋就不稀罕。那凤儿心眼儿多的,就跟那马蜂窝似的。”
“她会說呗。”程蓉蓉笑呵呵的說道。
程妈想着,也是這道理。
不過還是不理解,這咋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都变了一样。
程妈饭都快做好的时候,程爸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的喜气。還扛着個袋子。
程妈瞧着一愣:“這是扛的什么?”
“李叔给联系的棉花。”程爸小声說道。
程妈吓了一跳:“這,這么多的棉花?”
“咱家不是得做棉衣服?李叔那儿拿来的。你藏好了别让人知道,刚才俺回来,走的都是后山的小路。”
程妈也知道,李叔這东西不是正经道来的。
不敢给說出去。
不過有棉用,那就是好事儿。
程妈接過棉花:“回头過年了,咱们换只母鸡,送去李叔那儿吧。”
“成。”程大旺答应了。
然后又把今天去联系盖房子的事儿也都给程妈說了。
“等着再有個七八天,咱们分了粮食,就开始盖房子。”程爸笑呵呵的說道。
程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今儿個周家妹子来了。”
“咋?谁又欺负她家娃了?”程大旺对周寡妇是很了解了,這周寡妇人泼辣,又护孩子。谁动她孩子一下,那就是要了她的命。
为這,他沒少给周寡妇断事情。
“啥啊,她是来报信儿的。”程妈說着,把门关上:“周妹子說,刘支书给各家送鸡蛋去了。說是啥要开大会。”
程大旺一听,差点儿沒跳起来,這咋沒一天的消停?
“這事儿你可小心着点儿。要是回头真的折腾不過,就让那些人自己写保证书,确定這事儿和咱们沒关系。别回头了,你再摊上了這事儿。”
程妈警告道。
程爸却是急的转圈儿。
“你可别转了,俺看的都烦死了。”程妈白了他一眼。
“俺今天去县裡,县裡的意思,也是让……多报点儿。說是争光。”程大旺郁闷道。
“呸!谁爱争光谁去,你不准。”
“俺知道。”程大旺也正愁着呢。
程妈晚饭做好了,都沒见程大旺表情变一变。
正想踹他吃饭,就听着外面咣咣咣的砸门。
“谁啊?”程妈放了碗筷,朝外问。
“村长,村子裡要开会了。你赶紧過去。婶儿還有蓉妞儿也得去,就在村中心的供销社那儿。”
外头声音不大。
程大旺一听,心裡就是咯噔一声。
村子裡也是有個供销社的,不過不大,平时就卖点常见的用品。
“這咋办?”
程大旺嘟囔着。
外头的人已经开始去砸其他屋子的门了。
今儿個這是铁定要每家人都去了。
“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不去,明天還是有這事儿,拖不掉的。還不如直接就說清楚了呢。”
程蓉蓉可不在意啥时候要开村民大会。
只要這事儿不沾她爹,那就好。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和她沒关系。
程爸心裡更加愁了。
饭也沒顾得上吃,一家子就赶紧出了门。
等到了供销社的时候,看着那儿還搭了個简单的台子,用来让人讲话的。
灯笼点了好几盏。
刘支书正在上头等着讲话呢。
看见程大旺過来了,心裡冷笑一声。
這会儿,村民来的也都差不多了。程蓉蓉指了指程大旺的嗓子。
程大旺顿时无语,這时候了,自家闺女還让他装哑了?
可闺女這会儿的意思,显然也是明显了。
程妈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男人。
程大旺只能认了。
然后带着程蓉蓉一起上了台子上去。
刘支书本来乐呵呵的,一看见程蓉蓉,笑容减半:“咋?你爹嗓子還沒好?”
“還沒呢。叔,我爹把他的意思都告诉我了,回头我說啥,他只要点头,那就是他的意思。”程蓉蓉笑的灿烂。
她本来长得就好看,這笑起来,很难让人讨厌。
然而這会儿,刘支书总觉得,程蓉蓉這笑有毒!這闺女,一开口就让人想打人。
“大旺村长,刘支书,這啥事儿啊。還要开大会。”下头已经开始有人喊了起来。
“就是啊,俺们家裡還沒吃饭呢。”
“你還有的吃?再不分粮,俺家就只能喝凉水了。”
下头你一言我一语的。
刘支书咳嗽了几声,大声喊:“那啥,大家都静一下,其实今儿個,俺要說的事儿,和咱们村子裡的利益有关系,是一件大喜事。不過,村长和我的意见不一样,所以,才請大家過来的。”
程大旺点头。
刘支书继续对众人道:“咱们村今年丰收,可有的地儿那是灾害连连。這会儿要是咱们能多报粮食上去,多交公粮,回头,這咱们村子就是先进村子。上头也說了,今年县裡的先进村子,第一個通电!大旺,你說呢?”
“說啥?当然是不同意啊。通了电,打着电灯喝凉水嗎?电能当饭吃?你当你是雷公?”程蓉蓉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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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還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過,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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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說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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