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想通了
毕竟這药丸若真如這小宫女所言一般有效用,或许自己可以拿来用在陈靖淮身上。
毕竟与其各种套路对方,倒不如直接用药来的省事。
不過姜念娇虽然意动,却并沒有将這侍女說的话完全当真。
她取下了青瓷瓶上的小木塞子,随后只将那瓶中的药丸全数倒出。
那药丸只有两粒,不過珍珠大小,通体乌黑。
其药虽然稀少,但也够用。
姜念娇掂了掂手中的药丸,看向那跪在地上答话的小宫女道“這药真有這么神奇?”
小宫女连忙点了点头。
“我不信,不然你证明给我看如何?”姜念娇狡黠道。
翠翘不愧是跟了她多年的丫鬟。
几乎只在姜念娇的眼神扫過来时,她便已明白了姜念娇的用意,她从姜念娇手中取過一颗药丸,只在小宫女還沒回答之前,便一把捏住了宫人的下颌,并且将药丸抵入了宫女的唇中。
小宫女显然下意识想将药丸吐出来。
翠翘出言威胁道“敢吐出来就杀了你。”
小宫女刚刚已经见识過翠翘的手段了,此时自然不敢多做抵抗,她只默默咽下那颗药丸,待药丸在唇喉化去,侍女的眼神明显开始涣散。
姜念娇等了片刻,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却只是木愣愣的看着姜念娇,好半刻后她才以一种迟缓痴呆的声音答道“池安。”
“哪宫的宫人。”
小宫人继续用迟缓的声音答道“目前還沒有分配,正在掖庭做些杂活。”
姜念娇又举着那盒胭脂问道“這個是什么?”
“九殿下赠予的胭脂。”
“你要這胭脂有什么用处?”姜念娇继续问道。
反应迟缓的小宫女面无表情的說着羞耻的话“护卫内城的芮护卫可帅了,俺想打扮给他看。”
听到這個回答,姜念娇与翠翘都是一愣。
看来這真话丸很有可能是真的。
毕竟情窦初开的少女,喜歡一個人时多半是藏着掖着心事怕人知。
纵然胆子再大些的宫人說起自己心悦之人,也多少会害羞。
可此刻她能面无表情說這种话,多半不是失心疯,就是她說的都是真话。
之后姜念娇又问了一些其他問題,這小宫女回答的虽然缓慢,看起来也像是個傻子一般。
但基本上這小宫女還是有一說一。
姜念娇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之后为防這药還有其他什么副作用。她们只等了足足一個时辰。
而在等候期间,姜念娇自然也沒让翠翘闲着,只让翠翘去掖庭证实這名唤池安的小宫女說的话是真是假。
在得到她說的的确都是真话。
而且也确定了那小宫女在药效過后并沒有其他什么不良反应。
姜念娇這才将刚才沒收的胭脂盒子還给小侍女。
但在還胭脂之前,姜念娇還是命令身边的翠翘用一根翠玉刀簪取用了大半盒中的胭脂。
小宫女看着突然被挖空了大半的胭脂盒子,内心一阵肉痛。
這小主也不知是哪宫的主子,简直是雁過拔毛啊!這心也忒黑了。
不過有得用总归比沒有强。
故而小宫女心疼归心疼,但当姜念娇将胭脂盒子再還给她时,她還是迅速接過了胭脂盒子,仿佛是怕自己接晚了,姜念娇就会后悔似的。
姜念娇取用了那半块胭脂后,也并沒有再为难她,她只让翠翘扛着那小宫女离开了太医院。
而她自己则将包着半块胭脂的手帕塞入袖中。
虽然這胭脂于自己来說不過一桩闲事,但因为姨母也在宫中,为免這东西到时候流入毓秀宫,她還是打算找人看看這胭脂的成分
而太医院裡虽多是一些诊病的太医,但苏止柔与其父却是個例外,這二人对毒理颇有研究。
故而姜念娇出了书房,也沒有直接回去,反而只在大殿内等着苏止柔或者其父苏太医回太医院报道。
值守的大殿裡,除了来来往往的药童,倒是空荡荡的。
今日原本停了片刻的小雨,此时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赵琅自被那小宫女在老揪树下表白后,此时也不知去哪裡鬼混了。
她原本以为苏太医或者苏止柔会很快回来,不想這一等便是一個上午。
直到午时,一手拎着滴水的油纸伞,一手扛着医药箱子的苏止柔方才与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太医一道踏入殿内。
二人边走,還在边說着话,那中年太医道“苏医官,我看下午应当也沒什么事了,大殿下既然让你留在云浮殿裡照看,你等午膳過后,取用了伤药,便继续去云浮宫裡照顾吧。”
苏止柔自然沒有推脱,二人面上神色都有些凝重,倒沒有发现坐在角落的姜念娇。
直到姜念娇主动开口叫了苏止柔,苏止柔方才发现姜念娇。
看到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姜念娇,她显然有些意外,她惊讶道“姜姑娘你怎么在這裡?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虽然上午刚起床那会,姜念娇的确头疼的像是要炸裂,但可能正如赵琅所說,她就是安神香吸入太多,才会有這样的反应。如今用過清明汤后她早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故而姜念娇摇了摇头道“我沒什么事,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苏止柔的眼中显然更显惑色。
姜念娇点了点头,随后拉着苏止柔回到室内。
她也懒得跟苏止柔废话,只将刚才得到的胭脂块递给苏止柔。
“苏医官能替我看看這胭脂的成分嗎?”
姜念娇虽然言简意赅,但苏止柔倒也不好奇追问這胭脂的来历,她十分痛快的一口应下了姜念娇的要求。
姜念娇想到上午便听小药童說苏止柔去照顾受伤的大殿下了,又想到自己能重活一世的意义在于撮合他们两人。
现下她自然不打算消极罢工。
故而姜念娇开口问道“我听說大殿下受伤了?”
苏止柔倒是坦率“是啊,昨夜有刺客在半夜行刺大殿下,還好殿下夜裡睡得不熟,躲的快。這才只是在手臂上留下了一個大口子。”
沒想到赵念泽居然会被人行刺,這倒是原本剧情裡所沒有的。
毕竟赵念泽作为长子来說,一直十分温厚,几乎不与人交恶,纵然是前期這些皇子们为争储君之位而搞得你死我活之时。
他们也沒有人对赵念泽动過手。
所以对于眼下居然有人将屠刀落在赵念泽身上,她還是有些讶异的。
“那刺客可抓住了?”姜念娇好奇道。
苏止柔摇了摇头“昨夜太過匆促,那刺客沒能得手也不恋战很快便跑了,不過听殿下說他也伤了刺客的右手。如今宫裡正下旨捉拿那刺客,我想此案应该花不了多长時間便能真相大白吧。”
听苏止柔說了個大概,姜念娇对此便也兴趣缺缺了。
毕竟她既然决心放弃赵念泽這颗窝边草了,自然也不打算再管赵念泽個人的任何事情。
只是考虑到苏止柔今日挺忙的,她只再次交代苏止柔替自己查明這胭脂的成分后便打算离开了。然而身后的苏止柔却突然带些局促的开了口。
“姜姑娘,前几日谢谢你的开导,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觉得你說的很对,而我也的确放不下大殿下。”
姜念娇听到這话,倒是略微有些意外。
但苏止柔能想通,于自己来說自然是好事。
按理来說,她此刻也应该在苏止柔想通之后为她与自己姨母的关系做些改善。
毕竟這样才能更好的推进剧情进度。
只是眼下她正为舅舅高毅忠失踪一事着急,故而這件事倒只能往后搁置了。
……
阴雨连绵了整個四月末五月初,陈府内,一场大雨催折的庭中残红尽。偏屋檐下雨滴仍是落得如同断线的珠串一般。
一身素白衣裳的白蕊珠提着刚刚从药房裡熬出来的药盒正准备往陈靖淮所在的东厢而去。
不想才只是行到廊下,一名温婉雅丽的年轻妇人便出言叫住了她“蕊珠。”
白蕊珠闻言回身,随后只对那年轻妇人盈盈行礼“姑姑。”
妇人正是陈府的二夫人,白蕊珠的姑姑白素宜。
白素宜的目光只不动声色落在白蕊珠手中提着的药盒之上“蕊珠,你先回屋去收拾一番吧,我們今日要去漪涟阁与柳媒婆介绍的袁公子会面。”
白蕊珠闻言居然也沒反驳,她只低低应了一声是,随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姑姑,我能先给小叔送過药后再過来嗎?”
妇人闻言只道“时辰也不早了,咱们還是莫让那边等的太久为好。”
白蕊珠闻言却是不肯动弹,妇人便也知道白蕊珠眼下若是沒有见到陈靖淮多半便不肯随自己离开。
白素宜到底也不是心狠之人,甚至在皇后娘娘亲自给陈靖淮保媒之前,她其实是想让白蕊珠嫁给陈靖淮的。
只是陈靖淮明显对白蕊珠无意,自己再怎么费力撮合,似乎也只是徒劳。
而且最近也听說陈靖淮似乎对那姜家姑娘有意。
姜念娇的名声不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眼裡容不得沙子,来日這姜念娇若真做了老三的新妇。
蕊珠就算不嫁给老三做侧室,来日若继续待在陈府怕是免不了也要吃些苦头。
而女子的青春最是耽误不得,她见风向不对,自然也只能另做他计。
不過她知這白蕊珠性子看着乖顺,可若是倔起来自己也不能奈何她。
故而白素宜只得妥协了一步“行吧,你且快去快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