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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姜芝的身世

作者:取個笔名咋這么难
正值清晨,室外凉爽,思心园外姜芝提着自己亲手熬的燕窝便准备過去看于瑟了。

  毕竟从于瑟出事后,因为姜放說她需要静养的命令,她這几日一直沒能见到自己母亲。

  如今她想着于瑟摔倒的事已经過去了几天,就算再怎么休养,于瑟应该也能见人了。

  不想她提着食盒過去时,思心园却仍旧是大门紧闭,而且除此之外,那门外竟還守着两名家丁。

  看着這样的架势,姜芝一时也只觉得這情形似乎有些古怪。

  毕竟思心园外何时守過這么多人。

  可因为思母心切,她還是直接赶了過去。

  然而到达思心园的那扇红木大门时,那两位手持木棍的家丁便将大门一拦。

  “二小姐,老爷有令,這段时日任何人都不许来探访夫人。”

  姜芝乍然听了這话,也不免有些气馁,可想想姜念娇前日跟自己說過的话,她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诉求“两位大哥我只是想见我母亲?为何不能让我见她?就算养伤,這都已经三四天了,难道我连看她一眼都不行嗎?”

  那两名家丁倒沒想到二小姐也有如此多话的一日,不過想到二小姐跟夫人的感情,他们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今日的事是老爷下的命令,他们显然也颇为为难。

  其中一名家丁只道“二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吧,我們不過都是些奴才,主家吩咐我們办事我們哪敢违抗。”

  另一名家丁也出了個馊主意道“二小姐若真想见夫人,不如去同老爷求情吧,只要老爷同意让您见夫人,我們绝无二话。”

  姜芝自然不知那人打的什么主意,似乎是觉得对方的提议颇为有理,故而她只思忖一番,竟真打算打道回府。

  只是父亲去上早朝了,回来也是几個时辰后的事了,故而求情之前,她還是将自己手裡的食盒递到其中一人手裡道“這個你们能替我送過去给我母亲嗎?”

  那家丁想着老爷只是說夫人不许见人,可沒說外人不许送东西给夫人。

  而且夫人這被关押的日子,他也听送饭的嬷嬷說夫人這段日子都不肯用饭。

  如果是二小姐送過来的东西,沒准夫人就吃了呢,故而考虑到這一层面,那家丁還是痛快的应了下来。

  见自己的燕窝被顺利送进去,姜芝便也放心的准备回去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在途径花园小径一個拐角处时,她却听到前方似乎正有人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也是由此,她只下意识躲在了园林入口处的一丛凤尾竹后。

  “孔嬷嬷,您說老爷這是打算将夫人关多久啊?他们二人感情一向甚笃,怎么会突然便闹成了這样?”充满八卦探听意味的微壮仆妇是洗衣房的仆妇管事周玉兴。

  這人可是個惯能嚼舌根子的。

  她此时手裡拿着换洗的干净被褥垫子,显然是准备去思心园裡换掉屋内的被褥。

  被唤作孔嬷嬷的却是個老仆妇,這妇人身形清瘦,加之颧骨高,故而皮相瞧来总似有几分严苛意味。

  而她的性格也如她的容貌一般严苛,她不是個喜歡议论主家是非的,听到周玉兴這话,她只冷冷道“周管事,有些事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既然老爷說了夫人是摔了腿,那便是摔了腿,這宅子裡若传出别的什么流言,到时候可别由此给自己招来什么祸事。”

  說完這话,那孔嬷嬷只快走了几步,倒似是有意与那周玉兴拉开距离。

  被孔嬷嬷這么一番教训,周玉兴只轻哼一声“牛什么牛,真当人不知道似的,什么摔断腿,摔断腿能对人动杀手?我看着老爷怕是等人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将人直接杀了吧,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周玉兴吐糟了几句,随后便也匆匆追上了孔嬷嬷。

  一时倒

  沒人注意到园林角落裡的凤尾竹中還藏着一名少女和她的丫鬟。

  姜芝听到這话便觉身形有些不稳,她虽然不知道于瑟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与姜放发生争执,但她知道姜放這次很可能是动了真怒,毕竟這几年,父亲与母亲還从来沒有发生過如今這种事。

  一旁的丫鬟本就是于瑟安排在姜芝身边的,此时听了于瑟的事也是心内惶惶。

  她只轻声道“小姐现在可怎么办?夫人若是真有個三长两短,您之后可就只有孤身一人了啊。”

  姜芝轻声道“我去求父亲,他们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說开了也就好了,况且父亲为人一向宽宏,定然不会与母亲计较的。”

  那丫鬟却是直接否认了姜芝的想法“小姐還是太天真了。”

  随后那丫鬟便接着煽风点火道“小姐,你說老爷跟夫人感情一向和睦,好好的怎么会吵架呢,您說這其中沒有大小姐在从中作梗我可不信?”

  姜芝虽然心中焦虑,却還是出言驳斥了对方的话“你别胡說!阿姐不是這样的人。”

  丫鬟只似是委屈道“小姐,我這不也是担心夫人和您的处境嗎?大小姐与夫人一向不和,而且若這事真与大小姐无关,那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是夫人管着家中事务,如今夫人一出事,老爷便将手中的权利都给了大小姐。”

  姜芝自然是不肯相信這些的,她只冷着小脸道“這家本就是阿姐的,我跟母亲不過是外来者,尤其是我……我又不是父亲真正的女儿,能得父亲收留,我已经十分感激了。父亲让阿姐管事不是很正常嗎?”

  听到姜芝這话,那丫头只道“小姐說什么傻话,這姜家当然有您的一份。”

  随后那丫鬟只小声道“我之前便是伺候夫人的,我听夫人說過,她前任夫君可是個羌漠的商人,您看看您自己有哪点像是羌漠人的样子?”

  “而且您若真不是姜家的孩子,您不会真以为老爷会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吧?”

  听到那丫鬟的话,姜芝的眼睛瞪得极大,不過她還是下意识训斥了一句“你别胡說!”

  丫鬟却像是看不懂姜芝的情绪還在嚷嚷着“我怎么可能胡說,二小姐我在這姜府伺候多少年了,這府裡主子们是個什么脾气我還能不知道?”

  “当初老爷的原配夫人新丧之时,也不是沒有女子挺着肚子找上门来說怀了老爷的孩子,结果這些人可是无一例外不被赶出了府,還落了胎。”

  “而且夫人又是老爷的初恋,您觉得他真会对一個娶走自己初恋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如此温柔以待嗎?”

  “姜府发家靠的可不是慈善。”

  這丫鬟的话,似乎也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只是姜芝对此显然還是不敢置信的态度。

  毕竟自她有意识起,她便沒有见過母亲口中的生父,她只与自己母亲被姜放养在青玉坊的一套小院子裡。

  而且姜放每隔便会来看自己与母亲,每次過来,姜放都会给她买各种小玩意,也常抱着自己举高高。

  她那时跟别的小孩玩的时候,也曾被人說是沒有父亲的野种。

  可她不信,非要与人争论,還說姜放便是自己的父亲。

  甚至为了確認這一点,她還在姜放過来看自己跟母亲时主动唤了他一声爹爹。

  然而她也清楚记得她第一次唤姜放为爹爹时,姜放的神色分明有些尴尬,自己母亲也只同自己說姜放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叔叔。

  她那时并不明白,既然母亲与姜放是夫妻,而她也是于瑟生下来的,为什么姜放却不是自己的父亲。

  后来知了些人事,她从别人口裡也慢慢知晓了许多事。

  原来她们的家庭的确很奇怪,她的母亲也并非什么明媒正娶的夫人,虽然這院子裡的人都叫她母亲为夫人,却也改变不了她只是姜放养在府外的外室罢了。

  而她若真是姜放的孩子便该跟他一起姓姜才是,可是在沒有入姜府之前,她一直都是姓叶,而叶姓正是自己母亲前夫的姓氏,所以她连外室的孩子都算不上,她只是母亲与前夫的孩子。

  也是因为如此,她后来更是一直管姜放叫叔叔。

  直到那年姜放将自己母亲迎娶入门,她随母亲一起进入姜府,她才正式改了姓,真正认了姜放做自己的爹爹,她才像是有了一点归属感。

  但這种归属感,在见到被关在屋裡,大哭大闹着痛骂她母亲的姜念娇。

  在听到从前府裡旧人偷偷议论自己母亲是如何上位,又是如何气死前一任主母时被彻底粉碎。

  虽然后来姜念娇懂得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些旧人也被母亲用各种手段打发了出去。

  可她却還是有种如受黥刑的耻辱感。

  她心裡一直谨记着自己并非是姜府的小姐。

  如此一来好像自己便能与那些事情做個分割,然而面前這丫头却說她是姜放与于瑟的亲生女儿。

  這怎么可能?

  故而在那丫鬟喋喋不休,仿佛一定要說服自己承认自己是姜放的女儿之时。

  她终于沒忍住愤怒的情绪,她低吼了一声“够了!依澜!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丫鬟,不是母亲的人,无根无据的事情不要多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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