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挑拔离间
虽然当时她疼得在褥子裡躺了两三日,便是送饭這事都是晚冬略带嫌弃的送了過来。
但得了于瑟命人送過来的上好金疮药后,那皮肉伤倒也好的很快。
春华自觉自己這顿打必然不能白挨,故而在能下地行走之后,她便立刻借口去看望怜莺来打探口风了。
她還沒走进内室裡,便听着屋裡响起女子受痛不住的抽气声与骂人声。
“嘶!阮南,你就不会轻点嗎!腌臜泼才!我這小命都快要去掉半條了。”
听她這般又是呼痛,又是骂骂咧咧,春华便也猜到了怜莺此刻多半是在上药。
而给她上药的姑娘显然也不是個脾气好的,虽然知道她骂骂咧咧的這些话,不過是在宣泄自己的皮肉之痛,但那阮南還是起了小性子“你便少說两句吧!你這般骂骂咧咧的,听得我都觉得烦!又不是我打的你,谁打的你,你找谁算账去啊。冲我撒什么气!”
“嘶!我這不是痛嗎?况且我倒是想找人算账,可我一個做丫鬟的,還能跟主子顶嘴不成,而且我都疼成這样了,阮南姐姐也不知心疼我一下。”
“心疼你,你可闭嘴吧!你再多嘴,我可也不管你了,你找别人给你上药去吧!”
听了阮南這话,怜莺也知道阮南是真生气了,故而她只能强忍着怒火,陪着不是道“我也沒怪你!我怪的是打我的人!阮南姐姐,你說我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摊上了這么個主子,這姜念娇平日裡瞧着也人模人样的,结果为了這么点小事說打就打,說罚就罚,一下出手還打這么重!真是痛死我了。”
這次那阮南对于怜莺的抱怨沒有反驳,很显然当日她虽沒有出声,但对于怜莺的抱怨却也是认同的。
听着屋裡的动静,春华的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看来一切果然都在计划之中。
不過很快,春华便收敛了情绪,她在屋外低声唤道“怜莺姑娘在裡面嗎?”
這怜莺似乎如今已对春华十分熟悉,乍然听到她的声音,她便连忙催着身边的女子道“阮南,你快去替我开门!”
随后,春华只等了片刻,便等到了房门被打开。
站在她面前的便是那阮南了,她生的清秀,然而眉眼却十分冷淡,此时她正端着一盆清理過伤口的血水,见了春华,她也只十分生疏的同春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之后她更是直接端着盆子离开了。
虽然对方的态度十分冷漠,但对于春华来說,這样也好,毕竟她也不知這阮南是個什么性子,为人又是否警觉。
而她還打算挑唆怜莺呢,此时自然是听到她与怜莺对话的人越少越好。
怜莺似乎并不知道春华的心思,她此时整個人正趴在褥子上,一见到春华,她便立刻热情的朝春华招了招手。
待春华座近了,她便一脸关心的问道“春华,你如今伤好的怎么样了?”
春华只道“自然是大好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来看你。”
随后她又假模假样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那日還是沒能帮到你跟祁莲,我也沒想到小姐居然气性這么大。”
听春华提起姜念娇,怜莺顿时整個人都不高兴了“别跟我提她,我听着就烦。”
春华只收了收快扬起的唇角,随后反其道而行之“不過大小姐也真是,你们好歹也是贤妃娘娘赐下来的人,尤其姑娘你也沒什么大错,大小姐居然還对你使出這样的手段。”
听了春华的话,怜莺显然只更被挑唆的怒火中烧。
“哼!要不是被贤妃娘娘派過来,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她身边了!”
随后二人只又借着這個话题,足足数落了姜念娇一個小时,当然這些情绪大多数都是怜莺贡献的,春华似乎只是做個听话的出气
筒罢了,到怜莺实在编不出新词了,她随后方才开口道“怜莺姑娘有收到主母送過来的金疮药嗎?”
听春华问起此事,怜莺只立刻便从枕头底下掏摸出一個青花小瓷瓶“你說的是這個,我当然收到了,不得不說這药還挺好用的。如今我瞧着主母倒也是個和善人,只可惜好好的人却摊上這么個事儿精。”
听了怜莺对于瑟的评价,春华自然更加满意。
這意味着怜莺眼下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已经十分高了。
她這次過来本就是奉了于瑟的命令来拉拢這怜莺的,只是她与于瑟明显存在分歧。
她只是想利用怜莺来赶走另外四人,然而主母却是想将怜莺拉到自己的阵营裡。
想到怜莺来日也要同自己一样为主母效力,她倒有些担心這怜莺来日会抢了自己在主母那裡的地位了。
毕竟這四人一日不走,她们当初贪墨姜念娇银钱之事,便随时有可能被查出来。
而且那祁莲可不如怜莺好骗。
听說她上次受刑回到姜念娇身边之后,這段日子便又开始继续着手调查姜念娇库房裡的账目来了。
甚至她上次去探祁莲的口风,那祁莲对她并不友好便罢了,在躺在病床上,這祁莲還不忘逼问她交出账本。
考虑到這些层面,故而她虽然觉得如今只要自己一开口拉拢,怜莺估计也不会多想,便主动加入自己的阵营。她却還是迟迟沒有开口。
最后還是怜莺主动问道“春华,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春华却只道“也沒什么,就是過来看看你罢了。”
听到春华话锋一转,居然沒有如自己期待的一般上钩,原本兴奋的怜莺此时也不免对春华有几分失望。
“說起来前阵子,我還去看望了祁莲姑娘,不過她好像对我很有敌意。還让我以后不要跟你過多往来。我在想祁莲姑娘是不是因为上次我沒能帮上什么忙而对我有意见?”春华再次开口时,却又换了挑拔的对象。
怜莺這次却沒有顺着春华的话說下去“莲姐姐就是那种死板性子,她看起来好像对谁都不满意,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是其实你若沒做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且跟她关系不错,她人還挺好的。”
“你不用担心莲姐姐,等改日我跟莲姐姐伤好了,我再重新拉着你们认识一下,你到时候就知道我說的沒错了。”
她這话說的看似是在說祁莲死脑筋,然而从她那种熟稔认同的语气裡她也能听出来這祁莲对怜莺的意义不一般。
想挑拔他们二人怕還不如直接挑唆她跟姜念娇的关系来的靠谱。
想了一圈,春华也只能虚应了一声。
随后她又假意道“莲姑娘的处境也是艰难,我上次去看她,她那背部都溃烂了,伺候她的小丫鬟也不尽心,她那伤怕是沒個十天半月也好不了吧。”
听了春华這话,怜莺果然分外担心“怎么会這样!我要去找祁莲姐姐。”
說完這话,怜莺似乎便打算爬起来去看祁莲,只是她似乎伤的也不轻,在刚拱起身子时,她又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整個人重新摔回床上且還龇牙咧嘴着。
春华见她果然紧张祁莲,便道“怜莺姑娘不必担心,這段时日我会帮着照顾祁莲姑娘的。”
怜莺似乎不疑有他,只颇为不好意思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我們是什么关系啊,還用得着這么客气?”春华取笑道。
怜莺只自然应下道“說的也是。”
春华随后继续道“不過我瞧着你们的处境实在不太好,大小姐這人太過喜恶分明,你们如今惹恼了她,你们若继续待在大小姐身边,以后的日子怕是只会更加难過。”
春华的话显然也是怜莺所担忧的,她分外沮丧道“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我們是被贤妃
娘娘送给她的,除非她不要我們,我們也沒有别的路可选。”
“怎么会沒有别的路?你觉得主母为人如何?”春华忽然问道。
怜莺自然夸赞道“主母为人十分宽仁。”
随后她眼前一亮道“你的意思是你有门路让我們去主母跟前工作?”
春华闻言,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若是有這样的门路,哪裡還轮得着他们,在如今的烂摊子无法收拾之前,她有這样的机会,怕是自己先去了思心园。
不過为了忽悠這怜莺,她還是点了点头“主母自从上次见過你一面后,便十分喜歡你,還跟底下人夸你重感情,主母向来也是個重感情的人,我听着她似乎对你十分满意。你若是也有意,沒准夫人真能将你带到思心园。”
怜莺听了這话自然十分心动,如今一定要留在姜府,能跟在于瑟身边那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毕竟她也听其他侍女說了,這于瑟对待下人向来宽和,虽然能拿到的银钱比起姜念娇這边要少上许多,但這位主母身边活少事少。
在這一众勾心斗角的后院裡,算是個难得不事儿精的主母。
不過怜莺显然对上次請這位主母帮忙不成,反而還让自己多加了十板子的事心有余悸。
故而她又忍不住吐糟道“上次你也說夫人一定能帮我們,结果她一帮忙,我們反而加了十板子,這次不会又跟上次一样吧。”
怜莺的吐糟不可谓不精准,春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去见過主母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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