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领头人自是侯爷
“二公子請自重,要是让世子知道了,你也不好交代。”池秧扭過头,沒有看他。
“呵,這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严昭白笑着,低头凑近過来,呼吸几乎倾吐在她耳鬓,“要是实在不好交代,我俩快乐過后,不告诉他不就行了?”
他還要在靠近。
池秧抬起手,似推挡,又悄然瞄准了他心口。
沈九留给她的袖箭就绑在手腕上,這么近的距离,只要她一按开关,就能要了這人命!
池秧忍耐着,沒冲动出手。
“二公子最好能明白自己在說什么!”
“呵……”严昭白面上戏谑依旧,随手挽過她发丝,凑近鼻尖闻了闻,似陶醉般道:“我当然明白我在說什么。”
“父亲和大哥都不在,還将沈九也带了出去,现在……”
他抬起眼,眸光深幽,内裡似有嘲弄,须臾又转为浓浓暧昧,一字一句道:“沒人会来打扰我們。”
“二公子。”外头传来声音。
严昭白勾着的嘴角一滞,脸色当场冷下来。
“何事?”他声音凉凉。
外头的人听出他的不悦,顿了下,继续道:“有位孙公子指名要见您,据說有急事相商。”
孙?
严昭白抬了下眉,眼底划過一丝诧异。
池秧侧首垂头,掩住眸中情绪。
“呵……”他再笑了声,低头看着這仿似不屈的少女,嘴角笑意又复玩味,“乖乖在這儿等着,今日……你哪儿也跑不掉。”
他說着,甩开池秧发丝,转身朝外走去。
“吱嘎!”
房门打开来。
“人在哪儿?”严昭白踏出房间,凉声发问。
“就在一楼大堂。”那守卫答着。
严昭白点了下头,回头朝裡瞄了眼,“守好她,要是丢了提头来见!”
“是!”守卫挺直腰板。
严昭白沒在說什么,大步朝外走去。
池秧听着那脚步声远去,心裡悄悄松了口气,眸子朝门外看去。
守在外头的两护卫笔直站在门口,也沒有要将房门关上的打算。
她收回视线,拍了拍被严昭白碰過的发丝,若无其事地错开满地狼藉,靠近窗口,道:“来個人,将這裡收拾下。”
外头两护卫笔直站着,宛如沒听到。
池秧等了会儿,那两人仍旧站着沒动。
她一时无奈,低头看向自己手腕。
沈九說,他们今日或许会对她动手,按照方才的发展,如果严昭白想要来硬的话……
“唔!”门外陡然传来声音,极轻。
池秧霍然看去,面色浮出诧异。
房间门口,原本分别站在两边的守卫,其中一人不知何时凑近了另一人,一手捂住对方口鼻,另一手则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对方腰腹间,一击毙命!
池秧诧异,手指按在袖箭上,往后退到窗边。
那守卫解决了同伴,扭头朝池秧看了眼,沒出声招呼,而是迅速将同伴的尸体拖入房间,反手关上门。
“池姑娘见谅。”那守卫关好门,這才朝池秧拱手见礼,露出手腕上暗藏的袖箭。
——跟之前沈九交给她的袖箭一模一样。
池秧面露不解,暗自防备,好似第一次见這袖箭,“你想做什么?”
“這裡到处都是守卫,你乱来的话,我只要喊上一声,就……”
“是侯爷让我找机会,暗中带姑娘离开。”那人出声解释。
池秧怔了下,“侯爷?沈长延?”
“是。”那人点头,“他說您看到袖箭就明白。”
池秧心头狐疑更甚。
這袖箭是沈九给她的,沈长延怎么知道?是沈长延先得到消息,于暗中吩咐他们,還是……
“姑娘,来不及多說了,严昭白马上就会回来。”那人走近過来,“从窗户走,屋顶有暗哨盯着,您跳下去往东去找那家布庄,我来拦截追兵!”
“等等,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池秧沒立即照吩咐跳,“你们领头人是谁?”
那人愣怔了下,似有些讶异,“自是侯爷。”
池秧嘴唇动了动,想问沈九是谁,又怕暴露对方真实身份。
“姑娘,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那人急声催促。
池秧划過地上的尸体,沒在迟疑,手按在窗户边缘处,借力一跃而下。
就在她跃出窗户的刹那,对面屋顶倏然射来利箭!
池秧手扣在袖箭上,還沒发动暗器,另有一块碎瓷片从窗口射出,“啪”的一声,将那射来的利箭弹开去。
她安稳落地,回头看去。
“啊!”客栈临近街边,路上行人见有人从二楼跳下来,当即发出惊呼。
那人跟着安稳落地,对面屋顶再射来箭矢,箭箭直指后来之人。
“姑娘先走!”那人身姿矫健,几下躲开暗箭,抬手甩出袖箭回敬对方。
对面屋顶“啊”的一声痛呼,紧接着是“嘭”的闷响,好像有谁从屋顶跌落下去。
池秧迅速环顾一圈。
周围百姓见到箭矢,早吓得往两边躲避,却又压不住好奇,稍带惊恐地回头瞟来。
這般动静,自然也瞒不過客栈其他人。
其他守卫或跳窗追来,或从另一边包抄過来。
池秧也顾不得其他,“多谢,你多保重!”
她道了声,拔腿朝东方奔去。
后方传来兵刃交接的激烈碰撞,那人沒让其他守卫突破防线,拦住了所有试图追赶的人。
池秧奔了几條街远后,拐进小巷子裡,细听周围声音。
外头风平浪静,沒半点响动,只有远处传来货郎叫卖和儿童的嬉戏声。
她耐着性子等了半刻钟,确定沒人尾随后,才从另一边拐出来,路上随手顺了套别人凉在院子裡的衣裳披上。
严州城热闹繁华,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池秧垂着头,借住来往行人的掩盖身形,仔细又小心地打量周遭,终于在半個时辰后,看到一家挂有魏字招牌的布庄。
她扫過周围,确定沒人注意自己后,才如寻常客人,进到那布庄裡头。
布庄内客人不多,掌柜正跟其中一人展示着新布,见她进来,抽空招呼了声,又继续跟那客人拉扯。
池秧低头假装看布,暗自打量。
稍许,那掌柜送走客人,胖脸堆满笑容迎靠過来,“客人可看好?我這儿的布……”
他话到一半,目光凝住。
池秧随意地扯了下衣袖,露出腕上绑着的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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