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敲打婆子
“你還敢狡辩！”丁姝玉一怒，就又想动手。
可手扬到一半，又忌惮旁侧站着的沈长延，只得硬生生放了下来，愤恨瞪向池秧，“跪下，向我道歉！”
“有病。”池秧甩下一句，不理這茬，努力抬起千斤重的脚，想跑完這最后一圈。
丁姝玉又是一气，伸手就朝她推了過去！
池秧早防着了。
她推過来时，正好往旁边跑出一小步。
“啊！”丁姝玉一推推了個空，身子一個踉跄，直接往前扑倒下去，摔了個狗啃屎。
池秧脚下沒停，继续往前跑去。
丫鬟匆忙過去搀扶，“小姐！”
“滚开！姓池的，我跟你沒完，你等着，你别得意，等你种的那花都死了，我就让姑祖父将你赶出师门，呜……”大概是摔得狠了，丁姝玉骂骂咧咧哭了起来。
池秧心头轻嗤，跑到一半，原本就有些僵的步子又蓦地一停，“她刚刚說我种的花死了？”
沈长延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
青府，后园花圃。
池秧气喘吁吁跑過去时，花圃边上只有一個粗使婆子守着。
那婆子见到她，马上堆满笑容迎過来，“池姑娘来了，昨日姑娘处理過后，這水仙叶果真沒再发黄，想来過几日……”
“丁姝玉今天来過？”池秧喘着粗气打断她。
那婆子神色有刹那的不自然，很快又笑道：“来是来過，但很快又走了。姑娘也是来看水仙的吧？這水仙好得很……”
池秧站着稍歇了会儿，眼睛往花圃中瞥去。
花圃上，几排水仙种在地裡，横纵距离都把握得相当准，一眼過去，那葱绿长叶如同标兵般栽得整整齐齐，只是泥土湿得過分，像被倾盆大雨淋過，有些地方還留有浅水洼。
這么大变化，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出問題来。
“水浇多了，那丁姝玉是让人直接泼了几桶水吧。”池秧過到花圃边上。
婆子跟在后头陪笑，“瞧您說的，這是我刚浇過水，表小姐……”
“還請沈侯爷帮個忙。”池秧沒听那婆子讲，扭头转向沈长延。
沈长延眸中趣味浮动，“你說。”
“将我等在门房处的丫鬟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她做。”池秧道。
沈长延打了個手势。
隐藏在暗处的暗密卫立即去喊人了。
池秧再看向那婆子，“你說這是你浇的水？”
“是、是啊……”婆子心头惴惴，但想到丁姝玉给的银子，又定下心来。
“行。”池秧点了下头，“我记得你姓刘？”
“是……”刘婆子答着。
池秧嘴角弯了下，“虽然老师疼爱丁姝玉不会惩罚她，但你浇水弄死了水仙花，想来我让他老人家将你赶出府去，也是沒什么問題的，到时……”
“姑娘怎么平白污人！”刘婆子立即表现出，一副被冤枉的悲愤模样。
“這水仙明明好好的！再說了，水仙水仙本就需要多多浇水，我就是浇多了水又如何？就算你是我家老爷的弟子，也不能這般平白污蔑……”
“水過多会使水分填满泥土空隙，从而影响根部呼吸，导致烂根坏死。”池秧话语平淡，“就算水仙可以水培，也不是水越多越好，它也是要呼吸的。”
“什、什么呼吸？”刘婆子愣住。
花又不是人，還需要呼吸？
池秧不可能跟一個古人解释這些，“如果水仙死了，我会让老师把你驱逐出府，到时候……”
她嘴角又弯了下，幽幽看向那刘婆子，“买個凶杀個人，对我来說不算难事，谁要你养死水仙，让我被老师除名呢？”
刘婆子面色一变。
“唉，這也不太够啊，俗话說‘破家县令，灭门刺史’以我家的权势……”池秧看着刘婆子，眼裡好似還有怜悯，“灭個族好像也不算什么吧？”
刘婆子身体抖了下，脸色迅速白了下去。
“呵。”沈长延笑了声，“池姑娘還是收敛着点，我暗密卫不是摆设。”
“哦，放心，我不会留下把柄的。”池秧毫不在意。
沈长延笑容更甚。
這威胁人的小模样，還真和他意。
“噗通！”刘婆子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我、小人就是一时糊涂，表小姐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弄死這水仙，我、我就浇了几桶水，银子……”她颤抖着手，慌乱将一块碎银掏出来，双手奉给池秧。
池秧看也不看，“你收多少银子我不在意，但只要花死了，你也别想活。”
刘婆子手一抖，银子掉到地上。
她顺势磕头求饶：“姑娘饶命，饶命啊，我我……”
“可倘若花开得好，我重重有赏。”池秧避开她，不紧不慢地丢出后半段。
刘婆子磕头的动作一顿。
可一想這花已经被浇了這么多水，怕是活不了了，又不禁悲从中来。
“被浇多了水，不代表救不活。”池秧轻瞥過去，“我不喜歡人磕头求饶，看着心烦。”
刘婆子立即停住动作，眼巴巴看向她。
“這水仙我会想法子救活，你去找几個可信的人来，我需要有人时刻盯着這水仙，做好了都有赏。”池秧随手从袖袋裡，掏了几颗金豆子丢给她。
“去吧！”
“是是。”刘婆子捡起金豆子，赶忙爬起去找人手。
沈长延等人走后，再笑了声，“這一敲一打再一赏，池姑娘倒是好手段。”
“一般般，比不得沈侯爷。”池秧皮笑肉不笑地回敬。
暗密卫很快将夏末叫来，刘婆子也找了人来。
池秧随意瞟過，有了前面的敲打，谅這婆子也不敢再乱来。
“夏末，你点几個人，去外头买上两百個宽口浅盆。”
“是。”夏末沒问原因，点了婆子去办事。
刘婆子目送人离开，惴惴询问：“池姑娘，這水仙……”
“你们跟我来，学着我将水仙都挖出来，注意不要伤到水仙根部……”池秧带头挖水仙。
一個时辰后，夏末领着人将宽口浅盆买来。
池秧又教人将水仙移植到盆裡，换成水培，再叮嘱她们多久换一次水，怎么换水等等细节。
等做完這一切，沈长延也沒放過她，让她继续跑完最后一圈，至于马步……池秧說什么也蹲不来半個时辰。
最后還是分成好几個半刻钟，才勉勉强强做完這一天的基本功。
“小姐，不好了，夫人她……”池秧拖着酸疼的身体才出青府，秋夕便急匆匆過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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