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意买卖
p坐到车裡，借着微亮的顶灯，晏安才得以看清刚才在背后袭击她的人。
p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电视裡常见的坏人模样。
p她的手被反捆在了身后，那個肥壮的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她，威胁：“刚叫出声就杀了你。”
p晏安心脏砰砰砰砰跳個不停，她想她這会儿张口肯定会泄露出胆惧颤抖的声音。她只能佯装镇定，冷漠地别开脸去。
p“哟！不哭不叫，挺冷静啊。”尖嘴猴腮的男人从驾驶座回头看她，问：“不问我們把你弄来這干嘛？”
p“我问了你会告诉我嗎？”晏安问道。
p“会啊。”
p晏安把腰直了起来，认真地看向面前人，问：“你们想做什么？绑架勒索嗎？”
p晏安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地开口，“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无父无母是個孤儿，你绑架我勒索不到一分钱。
p“绑架勒索？”尖嘴猴腮的男人呵呵笑了起来，說：“那是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p晏安瞪着他，千百個念头在脑子裡飞速滚动，最后只剩下一個鲜血淋漓的黑洞，逐渐吞噬她剩余的思想。
p她深觉自己喉间发干，口中津液迅速分泌，她听见自己苦涩的声音从牙齿缝裡漏出。
p“那是……”晏安停了一会儿，想起了刚才男人手中那张属于自己的相片，来自她领养证上的照片。
p好一会儿，晏安才发觉自己的眼睛可以再次对焦，她问：“是人口拐卖嗎？”
p尖嘴猴腮的男人笑而不语，晏安什么都明白了。
p怎么敢！
p他们怎么敢跟人贩子勾结！她只要去报警他们就全完了，除非……
p除非他们笃定她不可能有去报警的机会。
p“你要把我卖去哪？”事到如今，她再如何咒骂俞顺康董馨都沒有任何作用。
p她得逃！
p她得逃出去。
p“這個哥哥可不能告诉你了。”
p男人发动了车，拐进了一條幽闭黑暗的巷子裡。
p“他们出多少钱？”晏安接着开口，理直气壮，“我给你双倍，你放我走，我不为难那你。”
p旁边肥头大耳的男人笑得全身发抖，不知道是在怀疑她的說辞還是讽刺她的天真。
p“谢谢你了。”尖嘴猴腮的男人回答：“但我們做生意是讲究信誉的。”
p“那請你回答我。把我卖了，他们承诺给你多少钱？”
p“他们？”男人笑，說：“他们为什么要给我钱，是我們给钱才对。等把你卖了，卖得多少钱，我們再分。”
p“你们是直接接头，還是有中间人？”
p“嚯！小妹妹挺懂啊，還知道有中间人？”
p窗外黑夜正浓，熟悉的街景一点点倒退，晏安发觉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p她身后的手一直在颤抖，她需要通過噬咬舌尖来稳定慌乱的心神。
p她听见自己问：“你们不怕我去报警，把你们全给抖搂出去？”
p男人把头转了回来，說：“实话跟你說，這种生意我也不是第一次做，反正经我手卖出去的人，就沒有跑出来的！”
p男人又把头转了回来，后视镜裡笑笑嘻嘻：“看你不哭不闹又乖才跟你說，认命吧！”
p尖嘴猴腮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认真的表情，說：“去到那也好好听话，少吃点苦少受点罪，别惦记着回家了。”
p话說到了這個份上，晏安明白跟对方交谈无用，她只能死死盯着窗外，试图寻找逃脱离开的机会。
p她能怎么办呢？
p晏安看了眼旁边闭眼歇息的肥头大耳，毫不怀疑他一拳就能把自己的天灵盖敲碎。
p不能莽撞！
p她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莽撞。
p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霓虹光影变为了廖无人烟的空旷地，晏安想，她现在就是有机会跳车逃走也沒法找到回去的路。
p况且，晏安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她能跑到哪去呢？
p车子行进了一個多小时后，尖嘴猴腮的男人把车速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家关门打烊的汽修店门口。
p還是很偏僻的地方。晏安小心地打量，发现這附近除了這家汽修店什么都沒有。
p肥头大耳的男人拿钥匙打开了卷帘门，灯光亮起，他从柜台后找到了一桶泡面。
p晏安暗自在想，看现在样子，他们应该要在這裡停留一会儿。
p十来分钟后，一辆对头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裡出来了一個大晚上戴墨镜的男人。
p尖嘴猴腮和肥头大耳都過去跟他說话。
p钥匙沒有带走！
p车上的钥匙沒有带走！
p晏安感觉自己一颗心迅速窜到了喉咙口，她一瞬间明白過来，這是她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
p“大哥！”她哀哀戚戚地出声：“我想上厕所。”
p“忍着！”
p“大哥！”晏安无力地开口，“我早就认命了，這一路過来我沒哭沒喊沒给你们添麻烦吧，大家互相包容一点，事情也要容易许多。”
p尖嘴猴腮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說道：“就是你這不哭不闹让我头皮发麻，像你這样的女孩儿我還沒见過，谁知道你心裡在盘算些什么。”
p晏安苦笑，說：“我能盘算什么呢？逃跑嗎？你就是现在让我下车，我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p晏安换了语气，凄凄惨惨地出声：“不瞒您說，我就是一個彻头彻尾的孤儿。后来被一对夫妻收养，原本以为遇到了好心人，结果他们天天打我虐待我。我早就想走了，不管你要把我卖到哪去，也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p尖嘴猴腮的男人沒有质疑她的說法，看来早就对她的身世了如指掌。他和戴墨镜的男人低声說了几句，让肥头大耳的男人把她带下了车。
p“快点！”肥头大耳的男人给她松了绑，而后把她带进了汽修店的卫生间。那是一個完全封闭的房间，一扇窗户沒有。
p肥头大耳的男人就守在唯一的出口。
p月亮隐在了云后，天际一下混沌黑暗起来，耳边有窸窸窣窣不知道是虫子還是其他东西的动静。
p“快点！”
p门口的男人再一次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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