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落娘
段青云刚要一剑将這女鬼灭掉,就听得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戚薄挑眉看去,是官鹤,他来得有些着急,一头白发飘逸地飞起看起来凌乱极了,可這不影响他俊美的脸庞。
段青云反手扼住女鬼的肩膀,不再让女鬼再上前一步,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审视地看向官鹤。
“官鹤?”
“难道真的是你在祸害京城百姓?”
官鹤沒有立马回答段青云,他几步来到了段青云面前,将女鬼拉了過来。
也是有点奇怪,女鬼在官鹤手裡却是一闹不闹了,她還低垂着头,似乎是不敢看向官鹤。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烟袅看着忽然出现的白发男子,又看向女鬼和段青云。
难不成是三角恋爱?
裴灵正好也转头看向李烟袅,两人眼裡都是同样的迷惑眼神,“怎么回事?官鹤,你们三?”
裴灵灵活的眼神在段青云和官鹤及女鬼身上来回扫射,官鹤一看立马明了裴灵那颗脑袋裡在想些啥。
“别乱想,裴姑娘,绝对不是。”官鹤一口否定,裴灵得到回答之后满脸狐疑。
“那你說,你和女鬼是什么关系?”
“還有京城官员的死,是不是你做的,他们死的时候都拿着一本话本,是你写的对吧?”
裴灵摸着下巴,看着官鹤一句一句地问道。
官鹤看了一眼戚薄,那眼神裡充满了控诉,仿佛在說,看你干的好事。
“其实我想說,這女鬼是从我话本裡爬出来的,你们信嗎?”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均是目瞪口呆,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段青云也是沒缓過神来,他愣了愣又看向官鹤,“官鹤,你說什么?”
李烟袅则是心神一动,毕竟连她自己都是穿越過来的,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女鬼伸出白森森的小指勾住了官鹤的手指,声音小小的,“你不要我,你不来找我。”
裴灵意味深长地看着官鹤,不愧是写话本的,够风流。
官鹤沒有挣脱开,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女鬼的白骨手,以示安慰,“我当然要的。”
接着官鹤抬眼看向了段青云,继续回答段青云刚才的問題,“你们也知道我平时喜歡些话本,游山玩水。”
众人点头,李烟袅一瞬间像是醒悟了過来,“原来你就是那個老头?”
官鹤向李烟袅看去,抽出扇面挡脸,那灵活的眼珠和李烟袅那天看见的一模一样。
随即他撤下扇子,“烟袅姑娘好生机智,正是在下,只是上次答应你的话本,這一次不方便给你了,等下次吧,我在這裡给你赔個不是了。”
李烟袅急忙摆手,嘴裡說道,“不急,不急,当然是以官鹤你的事情为先。”
废话,要是让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在看那些题材的话本,不就沒眼看了嗎?
“我之前写了一本话本,裡面就是在写一個鬼故事,一凡间女子被薄情郎辜负杀害的故事。”
官鹤說着,他一旁的女鬼仿佛被惊吓到一样,松开了官鹤的手就捂住了头,像是陷入了癫狂,“薄情郎、薄情郎,负我,他负我!”
“落娘,你别怕,這裡沒有他。”官鹤拍了拍女鬼的后背安抚着。
過了好半天,女鬼才安静下来,只是紧紧地抓住官鹤的衣角不愿意放开。
“落娘就是那個凡间女子,我写的时候也沒有想到落娘竟然会变成一個有意识形态的人,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段青云看向女鬼,对官鹤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被這個名叫落娘的女鬼给杀害的嗎?”
官鹤摇头,“非也。”
“我其实不太会写鬼故事。”官鹤說着脸上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他是鬼自然不觉得鬼有什么可怕之处,写鬼故事自然是有一些为难,偏生他又想要写一個让大家看了都害怕的鬼故事。
“我灵感一来,我就想要写一個女子被薄情郎给害惨掉的故事,之后女子化作厉鬼回去复仇。”
话說到了這裡,众人看向女鬼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探究变成了惋惜。
官鹤也是有些惭愧地看向了落娘,“我落笔的最后一刻,浅眠了一会儿,忽而听到一丝声响,就是那种书本被爪子撕碎的身音。”
“我還以为是哪裡来的老鼠在撕咬我的书籍,沒想到一睁开眼,穿着红衣的落娘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落娘的脸庞上都是被烫伤的印记,看不出来原本的面貌,一双手也是森森白骨,外面包裹着红色的嫁衣,其实看起来是很渗人的。
但驭鬼师见多识广,李烟袅早就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而戚薄和段青云、裴灵就更不用說了。
“其实我当时一睁眼,看见落娘半個身子从书裡钻出来的时候,我是被吓到了。”官鹤面色有些难为情,毕竟刚才還說着写不来鬼故事,自己就是鬼還被鬼吓到。
李烟袅他们很给面子的沒有笑官鹤,都是一脸期待着官鹤接下来要讲的情节。
官鹤這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說道,“我愣了一瞬,看她挣扎得厉害就把她拉了出来。”
“只是沒想到,一把将她拉出来之后,书裡又钻出来了一人,看起来身形硕长,面如冠玉。”
“他看了我一眼,就跑了,我也沒有去追他。”說到這官鹤一脸懊恼,很是苦恼的样子。
戚薄勾起唇角,将地上掉落的花瓣轻轻踢开,“那個人就是凶手,对嗎?”
官鹤瞥了戚薄一样,点了点头,“是的。”
他握住了拳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說道,“早知我当时就应该将他一剑杀了,竟然在我眼前给他跑了。”
說着他锤了锤自己的大腿,足以看出他的懊恼之意。
裴灵拿出了她捉妖鬼的法器,乾坤袋,“现下你也不知道,這凶手藏匿在何处嗎?”
官鹤摇了摇头,“若是我可以找到他藏在哪裡,也不至于闹出這么大动静来,我来人间其实最大的目的就是把他给击杀。”
“只是我寻觅了好久都不见這人的踪影。”
段青云看向官鹤,沉吟道,“既然是在京城的那個官员家所发现的案件,那我們可以去官员家仔细勘察一番。”
李烟袅出声,“那我們府上阴气重,肯定不止落娘一個鬼,剩余的鬼应该如何处置?”
“這事情我认为不可再拖下去了,否则我娘的病怕是难以医治。”
李烟袅想起那张漂亮的脸庞,心头涌起暖意,又有些难過,這么鲜活美好的人就被這些恶鬼残害着实不忍。
戚薄来到了李烟袅身边,“烟袅姑娘,我可以陪你在這裡除妖鬼,就让他们去找那個凶手吧。”
段青云思索了片刻,“现下的确也只能這样了。”
裴灵拿出了捉妖锁和栓鬼绳,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出发吧,夜裡好办事。”
符纸燃烧,官鹤连同段青云一行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着李烟袅和戚薄。
原本還比较热闹的地方此刻顿时变得寂静了起来,那股阴冷之气又开始弥漫在空气之中。
李烟袅的皮肤有一些冷,她忍不住拉了拉衣服以此试图来抵御寒气,但连牙齿也开始发颤的状态表明她這种行为的确是沒有什么用的。
肩膀上忽而多了衣服的重量,李烟袅抬头看去是戚薄将他的披风拿出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披风很是适合你,我披着也是有些小還不如赠与你。”說着,他上前给她系起了带子。
虽是黑夜,但這么近的距离還是可以看见戚薄那翘起来根根分明的睫毛,李烟袅想起上一次在万妖骷也是這般,戚薄给她披衣。
其实李烟袅一直感觉戚薄对她的好有些不真实,好到她有些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
就像她想要接近他的时候,他身上又会散发出一种介于危险和神秘之间的气息,让人不敢上前。
但是当你在观望的时候,就像现在,戚薄又会展现出亲和的气质,像棉花糖一般将你包裹起来,让你忍不住沉溺下去。
每一次戚薄对她這么好的时候,李烟袅都忍不住问戚薄,为什么他要对她這么好。
這一次,李烟袅沒有问他。
“别怕,烟袅姑娘,有我在。”戚薄如同冷泉一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李烟袅盯着戚薄的脸庞,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可惜這是夜晚,虽有淡淡的月光,总归是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的。
“戚公子,你不必对我這么好的。”
不要对我這么好,好到有些不真实。
戚薄笑出了声,寂静的夜晚這般如同瓷玉相击的声音很是动听,“烟袅姑娘,你平时可不像现在這般畏畏缩缩的。”
李烟袅无言相对,這话看着像是在夸她,其实打趣了她,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到底该說些什么来回答戚薄這话了。
“上次给烟袅姑娘的玉佩,姑娘還带着嗎?”戚薄沒有再继续打趣下去,岔开了话题。
李烟袅在前面走着,听见戚薄這话下意识地朝袖口之间捞去,将那暖玉放在了掌心裡,她扬了扬,“一直戴在身上呢。”
她的声音欢快,暖玉在月光下发出荧光,看上去质地良好。
戚薄笑得意味深长,眼底也有着一抹深意,“那烟袅姑娘一定要带好,不然可能会有一些麻烦惹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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