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朝昔
几乎就在下一瞬,那谷口激烈地扭曲了起来,嘭地一声,谷口炸裂开来。
戚薄已经进入到了地狱森谷内,裡面就是一座宫殿。
外人看地狱森谷是一個像深渊般的谷口,其实裡面只是住着一個上古恶鬼罢了。
“你来這做什么?”
“不是早和我說了,要断绝母子关系嗎?”美艳的女子慵懒地卧坐在宫殿内的宝座上,看上去過得很好。
她就是戚薄的母亲,上古恶鬼朝昔,自从将戚薄和戚然两人深深伤害又弃之不顾之后,戚薄就在她面前說過,断绝他们二人的母子关系。
并且和朝昔大战了一场,朝昔下手丝毫不手软,戚薄为還生养之恩堪堪受了她三剑。說是生养之恩,只有生却沒有养。
“不是說,下次见面就是陌生人,更甚者仇人了嗎?怎么鬼王大驾光临我這是有什么事情嗎?”朝昔从宝座上走了下来。
单单从外貌来看,她根本不像活了上万年已久,也不像为人母的模样,一双凤眼张扬跋扈艳丽多姿,红唇热烈,是一個十足的妖女模样。
戚薄淡淡地看着她,眼神淡漠,“你一直都是這個样子,从来沒有改变,连术法也是一点改进也沒有。”
朝昔闻言沒有再上前,她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朵紫红色的花,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花瓣,“若是我的术法沒有错,我猜你是为了一個姑娘而来的。”
她骄傲勾唇,姿态高傲,转身走回宝座处坐下,“那就是有求于我。”
戚薄一点都不意外她会猜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恶鬼一族不仅擅长伪装、战斗力强,還有一個很逆天的能力就是预知未来回溯過去。
只不過最后一個能力千年少见,千万只恶鬼也不见一只拥有這般能力。
而朝昔是拥有這种能力的恶鬼之一。
“做個交易吧,怎么样,我的儿。”她微眯起双眸,像一個打着坏主意的狐狸,目光落在了戚薄身上。
戚薄抽出剑,光影晃动之间他来到了朝昔跟前,长剑对准了朝昔的眉心。
“你若是再打什么阴谋诡计,我可以随时杀了你。”他不带一丝情感地对朝昔說道。
朝昔像是发现了什么乐趣一般,认真地看着戚薄,“我儿,就算你說断绝了我們之间的关系,我還是承认你是我的儿子的,毕竟世上有哪個娘亲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
她话语是那么的真诚,姿态也变得多了几分温和,戚薄记得上一次哄骗他试药时,她也是這番姿态。
戚薄冷笑了一声,长剑下移,直接插入了朝昔的左肩上,黑色的血液像是小泉一般流了下来。
朝昔抬眸,大笑着对戚薄說道:“我的好儿子,你看你多狠啊,就算你不想承认,你骨子裡流着我的血。”
“你也会如同我這般,自私、狡诈、伪装、狠毒。”
戚薄眉头都沒有皱起,将剑抽出,黑色的血液顺着剑朝下滑落,他一身白衣在這黑色的宫殿内格格不入,手上的玉剑沾惹了黑色血液更是显目而诡异地和谐。
“我要地狱红莲。”戚薄盯着她,话语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朝昔举了举手上的紫红色花朵,歪了歪头看向戚薄,“我凭什么要把我辛辛苦苦种出来花给你呢?”
“若是要地狱红莲,那你得去将你父亲带来我面前,我要见他,如今他根本不肯再见我一面。”說道最后朝昔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
她是上古恶鬼,而戚薄的父亲戚道是朝圣派掌门的师兄,在去人间剿灭妖鬼之时遇到了朝昔。
彼时戚道還是一個年轻的驭鬼师,察觉不出恶鬼伪装的气息,况且朝昔本就擅长伪装。
她营造出被恶霸欺负的貌美少女,一身白衣楚楚可怜地向他求救,他自然是救下了朝昔。
俊男美女,戚道抓鬼的时候朝昔也一路跟着他。
戚道当时也沒有仔细想過一個弱女子是如何跟着他一路走過来的,他当时只把這個归结于是他照顾的周到,术法高强,那些妖鬼自然是伤害不了朝昔。
后来发现朝昔的身份之后,戚道直接拔剑相对,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们有了戚薄和戚然。
朝昔不喜歡小孩子,生孩子也只是因为戚道喜歡而已。
后面被戚道发现她是恶鬼之后,她直接将戚薄扔去了鬼界,留着戚然在她身边取血。
因为被戚道发现了她是恶鬼,身体也被戚道做了术法标记,只要出现在戚道周围,她都会被发现。
为了伪装自己的气息,他抽取戚然的血用来炼制药剂,以此来掩盖身上的气息,只为改变容貌再次出现在戚道面前。
“我答应你,把地狱红莲交出来,我会将那個人带到你面前。”戚博看着她,答应了她所說的交易。
朝昔满意地点了点,顿了顿戚薄问道,“你弟弟怎么样?他還好嗎?”
“你不配提他。”戚薄眼裡终于出现了淡漠之外的神情,眼底都是厌恶地看着她。
朝昔转了转眼珠,又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将手上的紫红花朵扔给了戚薄,“是是是,我不配提他。”
“小子啊,我就提醒你一句,情字伤人,别太执着和死脑筋了。”
戚薄转身离去,沒有理会朝昔的话。
朝昔站起身来盯着离去的戚薄,眼底暗沉了下来,神色不明,半晌有些厌倦地启唇,“男人,有什么好爱的。”
“权利和实力才时最真实的。”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诡异的幅度,那笑容逐渐掩藏在黑暗裡,宫殿裡惊起一群乌鸦呱呱乱叫,不远处的花圃争奇斗艳的花朵摇曳着身姿。
远看都是光彩夺目,近看才会发现每一朵娇嫩鲜美的花瓣连同花叶上都有暗红色的纹路,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明明看上去那些花是多么艳丽阳光。
“兄长,刚才你是去见母亲了嗎?”戚然小小的声音从戚薄所带的玉瓶内传来,戚薄赶路的脚步一顿。
他朝外施了一個结界,拿出玉瓶,戚然从裡面出来,他有些期待地看向戚薄。
戚薄看着戚然,最近沒有喝李烟袅的血液沒有其他的药材修补,戚然的身体看上去還是那样的弱。
戚薄心疼地将戚然抱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阿然,她不是我們的母亲。”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好嗎?”
戚然原本有些沮丧的小脸变得开心了起来,“兄长,我会乖乖听话的,我想要和烟袅姐姐一起玩耍。”
“還有我的大狗夜叉,我好久都沒有和它玩了,我想它了。”說起這個,戚然原本就水汪汪的眸子变得更加水盈了。
戚薄拿出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戚然,鲜艳欲滴的红色糖葫芦看上去就很有食欲,戚然兴奋地接了過来。
“谢谢兄长!”他靠在戚薄怀裡,小脸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地红润,脸上的笑意却很治愈。
拿着糖葫芦吃了一会儿,戚然就靠在戚薄怀裡昏昏欲睡。
糖葫芦還剩两颗被他紧紧握着,戚薄看了看想要将糖葫芦拿出来,却被戚然握得太紧根本取不下来。
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戚薄眉宇之间都笼罩起了愁云,戚薄眼神沉重地看着戚然。
“阿然。”
如何取出李烟袅身上的血给戚然治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取血对于一個人的伤害是特别大的,更不要說李烟袅单薄的身体了。
脑海裡浮现出李烟袅娇柔的面庞,和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白皙的皮肤像是开在地狱深处最白的花,想让人摧毁。
若是和朝昔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由分說地去取别人的血,给她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么他和那個他深恶痛绝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戚薄将戚然小心翼翼地放入玉瓶裡,朝李烟袅所在的地方赶去。
加快了速度,又有术法加持,仅仅是瞬息之间,戚薄就来到了李烟袅他们所在房间之外。
推开房门,便是剑拔弩张的场面,李烟袅和落娘站在角落处。
段青云和裴灵有些愤怒地看着季知朗,两人手中的剑都指向着季知朗,见戚薄进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戚薄身上。
李烟袅是第一時間看见戚薄的,他似乎面色有些疲惫,眼睛裡不似平时那般有温和的柔光,目光有些生冷。
“诸位這是打算在這個小屋子裡面大打一架嗎?”他的声音不大,语气有些冰冷。
裴灵看向他,眼底有些担忧,“师弟。”
目光又触及他手裡的地狱红莲,惊喜盖過了担忧,“你竟然這么快就将地狱红莲取来了。”
“裴师姐,我只是救人心切罢了。”他来到了李烟袅面前,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似乎是有些瘦了,他眉头微微皱起,這怎么能行,原本身体就单薄。
“你后背還痛嗎,为何不坐着歇息?”他看着李烟袅关心地问道,眸子裡有些急切。
還沒等李烟袅回答他,他就转头看向裴灵和段青云,“师姐、师兄,你们就是這么照顾烟袅姑娘的嗎?”
语气裡都是质问和责备,說出這话之后戚薄才发觉自己有些急切了,“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裴灵摇了摇头,“师弟,沒事,只是烟袅姑娘后背上的毒素都沒了。”
季知朗用脚踢开段青云和裴灵的剑,几步就走到李烟袅身前,“怎么可能会自愈,真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戚薄上前拦住他,眼神淡漠,“季公子,稍安勿躁。”
李烟袅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戚薄,想起梦境裡和戚薄长得一模一样自称是他的人,又看了看戚薄束发的红色发带。
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发带,的确是戚薄头上的一模一样。
“戚公子你可总算是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官鹤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就要朝戚薄扑来。
“我眼睛都被這個可恶歹毒的人给毒瞎了,救我啊。”
戚薄揽着李烟袅的腰身朝一边退了几步,语气严肃,“师姐、师兄,小心,他身上被下了蛊毒。”
“会引出心魔。”
戚薄的话音刚落,官鹤一個脚步不稳撞到椅子,就倒在了段青云面前,他胡乱抬起的手抓住了段青云的鞋子。
“戚公子又說对了哦,大家快离段道士和官鹤先生远一些,不然引火上身。”季知朗坐在椅子上笑得云淡风轻。
裴灵沉重的声音传来,“已经来不及了。”
同一時間,屋内的景象变幻,众人都置身于朝圣山上,准确来說是段青云被引出的心魔所织造的朝圣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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