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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全身烧伤,死了活该

作者:微糖不甜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癞子送了医院,折腾到天亮,這才完事。

  一晚上沒睡,言真却一点都不觉得困,精神抖擞的回了王家。

  一进门,刘大花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說:“哼,去了趟娘家花了多少钱啊。

  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天天啥也不干,躺着享福還不知道领情,一個劲的贴娘家!我儿子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两個小的也一脸义愤填膺的看着言真。

  說的她好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一眼,言真嗤笑一声,“放心吧,等进城就不会了。”

  “当然不会了,进了城,你要是敢這样,我哥肯定打你!”王文斌拎着书包,张牙舞爪的对着言真挥了挥。

  进了城,他们可就沒好日子過了。现在他们有多期待,到时候就会有多失望。

  言真迫切的想料理好這裡的一切进城去,于是赶紧将王家裡裡外外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

  吃過晌午饭,村长媳妇就来了王家,說有家儿子着急结婚,本来是想批宅基地盖新房,但是手上的钱不充裕,就想买套旧房先对付对付。

  王家的房子虽然住了几年,但是是青砖瓦房,门庭也阔气。村长一說,那户人家就相中了,說是价格要是合适,能立马给钱签文书。

  時間不等人,言真着急进城,也沒在价格上耽误,直接道:“五百就成。”

  “行!妹子你痛快,我现在就去给买家回话。”村长媳妇笑呵呵的說:“你這個价,和他们预期的差不多,你放心,肯定成了。”

  言真将提前收拾出来的一些农具拿了出来,递给村长媳妇,“嫂子,你拿着。”

  “对了,嫂子,癞子咋样了?咋家裡就着火了?”言真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嘴的样子,好奇的看着她。

  村长媳妇也沒推辞,接過后,凑到言真耳边神神秘秘的說:“我和你說,癞子可惨了。”

  “我男人不是送他去的医院么,听医生說是全身八成的烧伤,人是暂时死不了,但是绝对不好受!”

  “癞子疼的一個劲的叫唤!听着可渗人了。”

  村长媳妇又哼了一声,“活该!天天不是撬寡妇家的门,就是偷看妇女上厕所,让他有今天,老天有眼!”

  言真叹息一声:“哎,据說烧伤是最疼的,就是不知道癞子受不受的了。”

  癞子沒钱,又烧成了這個程度,估计会备受折磨后,伤口感染,慢慢死去。

  這对他才是最好的惩罚。

  俩人說着话,言真将村长媳妇送了出去,沒多会,村长就带着买家上了门。

  他们裡裡外外的将房子看了一遍,表示很满意,身上也带着钱,生怕言真后悔似的,当即就签了文书。

  這房子的批符文书和地契上写的都是刘大花的名字。

  言真喊刘大花来按手印,刘大花当时想都沒想就按了手印,呲着大牙乐地嘿嘿的。

  她美滋滋的想,反正她进了城,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卖了也好,還能拿着钱在城裡花。

  随后对方把钱给了刘大花,等人一走,钱就被言真收走了。

  刘大花气的一個劲的骂,但是她一個瘫子能把言真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五亩地的使用权也卖了五百块,依旧是刘大花签字画押,言真收钱。

  随后言真又将家裡的牲畜,還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床单被褥,都拉到了大集上一起给卖了。

  她亲手养大的牲口和侍弄的庄稼地,全部从她手裡卖出去的时候,言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以前家裡的活计都是她操持,太不亮就要出门割草喂牲口,随后做一大家子的饭菜,伺候婆婆起床,把屎把尿。再后来,她背上背着孩子,一边哄着,一边干活。

  這些其实不算什么,地裡的活才是最磨人的。

  五伏天要顶着日头除草,打药。春天乍暖還寒,她不舍得糟蹋一双鞋子,就光着脚踩在地裡套着犁耙咬牙犁地。到了秋收,她要沒日沒夜的抢收,自己一袋子一袋子的将粮食再背回来。

  因为男人不在家,她甚至都不敢和同村的男人說一句帮忙的话,而有些农活对一個女人来說,根本沒力气去做,可是她居然都咬着牙熬了下来。

  真的很苦,這样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摆脱了。

  卖完了东西,言真去了娘家拿钱。

  她妈和她嫂子一個劲的叮嘱,“真真啊,這可是我們家砸锅卖铁的钱,你可得收好了,赶紧把你哥的事情办妥,知道不?”

  “行,知道了。”言真麻溜的接過,笑着說:“放心吧,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们信,咱们可是血缘至亲,我能不上心么?”

  当初她的高考成绩被他们卖了五百,她也不多要,也要他们五百,公平的很。

  言真算了算,卖的這些东西,总共一千二百多。再加上从娘家那裡坑過来的五百,這些钱在八零年代能過活很久。言真仔细装好,出了娘家的门,直奔国营饭店。

  烧鸡,猪蹄,红烧鱼使劲造,言真吃上了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饱饭。

  之前在王家她哪裡敢吃肉,有营养的要留给老人和长身体的孩子,最后却沒换来人家一句好话,想想之前的她真是傻逼。

  晚上等王家弟妹回家一看,看着“家徒四壁”的样子开心的不得了。

  “妈!卖了不少钱吧!真好,等进了城咱们就有钱买好东西了!”文娟畅想着买花裙子,买发卡,自己是小公主的样子。

  刘大花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我哪裡知道有多少,都在你嫂子那裡呢。”

  文斌不在意的說:“沒事,进了城让她都吐出来,要不就让哥和她离婚!”

  他们不高兴,她就高兴,言真哼着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毕竟是出远门,车上什么人都有,装着這么多钱和金镯子不安全。

  言真找了块布头,拿了针线,在内裤上缝了個兜。

  她将路上需要的钱拿了出来,把剩余的钱全部塞进了兜裡,再用线缝死。

  只有钱贴身放着才能让人安心。

  八月天气热的很,几個人在光秃秃的土炕上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言真就起来操持了。

  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几個包裹,老太婆用轮椅推着,毕竟王文智在医院工作,轮椅這种东西倒是不缺。

  村口大槐树下,村长媳妇早早就等在了這裡,一瞅见言真的影子,就赶紧拎着包裹跑了過去。

  村长媳妇准备的周到,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個罐头瓶子,裡面灌上了白开水。布兜裡還装了十来個鸡蛋,自己蒸的花卷,和腌的咸鸭蛋,打算在火车上分着吃。

  言真花了钱,让村裡有拖拉机的人家送他们到了车站,又辗转去了市裡,這才买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刘大花看了一眼火车票钱,立马不乐意了,嘟囔着說:“咱们几個人就行了,干嘛還让人送,白白浪费车票钱。”

  村长媳妇剜了老太婆一眼,“你是什么都不用管,让人推着走,只要坐着就行,言真還得照顾两孩子,拎着那么多东西,一個人怎么可能忙的過来?”

  言真当着外人的面,知道怎么演個受气的媳妇,故意低眉顺眼的說:“妈,我就是觉得人多了能彼此照应,才让村长嫂子一起来的。”

  和前两天相比言真的态度可以說一百八十個大转弯,就像之前任人拿捏的时候。言真自从知道了要进城,可着劲的猖狂了两天,现在随着离省城越来越近居然老实了。

  刘大花猜测,言真是怕等他们和文智团聚了和文智告状,這么一想刘大花立马得意了起来。

  “既然你說人多好相互照应,那你就好好的照顾我,知道不?”刘大花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道:“媳妇啊,我渴了。”

  言真立马拿出装着白开水的罐头瓶子,拧开后往刘大花的嘴裡灌去。

  猝不及防,刘大花直接呛地将水从鼻子眼喷了出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呛死我!”

  “我儿子怎么娶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大花一挥手,将言真手裡的罐头瓶子直接挥了出去。

  “哐当”一声,罐子砸在了地上,言真也被泼了一身的水。

  罐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此时不远处有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正是顾维琛。他探着身子看了看,作为军人他生怕发生了什么骚乱,赶紧大步走了過去。

  顾维琛走到言真身边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嗎?”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是她熟悉的音色。

  言真错愕的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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