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深夜的霓虹
“你打給誰啊？”徐甘願看着羅小娟麻利的報了個地址，就掛了電話後問。
羅小娟對於徐甘願的問話，只是說：“等會兒來了不就知道，着什麼急。”
打電話叫的幾個人來的時候，徐甘願和羅小娟正都靠在牆上。
只不過徐甘願是在抽菸，而羅小娟卻是拿着小鏡子，給自己在這燈火不通明的地方補妝。
徐甘願瞅了一眼羅小娟，心想，也不怕把自己化成鬼。
來的是三個女人，徐甘願一看這身材個頭就知道是小野模。
而來的幾個小野模看着靠在牆上抽菸的徐甘願，那身高，身材還有好看的臉，就一時無法移開目光。
羅小娟看着那幾個人看着徐甘願的眼神，一副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的樣子，於是說：“別看了，他對女人沒性趣。”
三個人聽見說他不喜歡女人，心裏同時的os是：帥哥果然都是gay！
幾個人在ktv裏唱了幾個小時的歌，在嗓子冒煙之前終於出來了，然後又去麻將室搓了幾圈。
本來是想讓他們四個女人打的，結果其他三個人都說有個小模特太會打，不跟她玩，於是就讓徐甘願上了。
但徐甘願今天運氣太好，打了一個多小時贏了差不多五六千。而先前站在一邊的那個很會打的小模特，就被她們三個，像是搬救兵一樣的給熱情的迎上麻將桌，想着多少能搬回一點本，結果反而還再搭進去了一千多塊。
氣的那三個小野模要不是看在他有張帥臉的份上，估計早把他給撕了。
於是本來想在最熱鬧的十二點進去酒吧的，結果還不到十一點就進去了。
酒吧這個時段人也還蠻多的，裏面人聲鼎沸，各色各樣的人都擠在一起，歪歪扭扭的跳着扭着擺着。
一進酒吧，高分貝的電子音樂差點讓徐甘願心臟停止跳動，壓着胸口差點大叫，太嚇人了。
一旁的羅小娟白了他一眼，在他耳邊大聲吼叫說：“看你現在慫的！”
罵的徐甘願也沒還口，因爲的確是慫了。
羅小娟帶着她的朋友們擁入舞池，在人羣裏俯首弄姿，扭着水蛇腰嗨到不行。
而徐甘願就只是坐在卡座裏看着，喝着冰桶裏的啤酒，一下一下的喫着擺的跟藝術品一樣的水果拼盤。
舞池裏的羅小娟幾次向徐甘願招手，示意他過來，他都是微笑着搖頭。
酒吧裏燈紅酒綠人來人往，除了舞池的幾個人，沒一個是他認識的，他想這裏也沒一個人是認識他的。他還想大半夜的人都不睡覺跑這裏來，是因爲寂寞，還是因爲難過？其實人人都有一個面具，白天和夜裏是一個人的真的很少。
他不經意的轉頭，視線突然對上臺上正在打歌的dj。
臺上的dj戴着棒球帽，一隻手夾着耳機，另一隻手擺動着各種按鈕，好帶給全場更嗨的音樂。
因爲背對着燈光，所以不太看得清五官。但是那手臂上結實的二頭肌，和隱藏在t恤下有型的胸肌……
光是這身材，就足夠讓他對長相這東西不用多在意了。
可是那個dj頭轉向的方向，和黑暗中是不是擡頭看向某處的感覺，讓徐甘願覺得，他是不是在看向自己這邊？
徐甘願眼神在四周看了看，結果發現有幾個視線也看向dj臺，他輕笑，原來又是在自作多情啊！
笑罷便不再看向那裏，繼續自己喝着酒，在座位上搖晃着身體，用腳跟着音樂的節奏打拍子。
或許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水果喫的太多了，徐甘願肚子漲的想上廁所，便起身往外走。
廁所就在酒吧進口的左邊處，一眼就能看見。
徐甘願站在小便池，剛準備落下褲子拉鍊準備掏東西的時候，卻被一個人從背後反手擰着他的胳膊，然後粗魯的推進了離他最近的格子間，差點把他的臉撞廁所牆上。
他轉頭，剛要罵是哪個不長眼睛的，但看見的卻是沈傲軒一張冰冷神情的臉。
“還真是你！”沈傲軒的話裏帶着驚訝，也帶着質疑。
徐甘願聽見沈傲軒的話就覺得好笑，他要是不確定這個人是自己，他能這樣隨便把一個人推進廁所隔間？
笑話，簡直是笑話！“要是不是我，你準備怎麼辦？”徐甘願問沈傲軒。
沈傲軒聽見徐甘願的話，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聳肩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最後徐甘願被尿意催的實在是被憋的受不了，他說：“現在看清是我了，我可以去上廁所了？”等他說完這句話，看着沈傲軒好像根本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看什麼？我上廁所你也要看？”
沈傲軒從上往下在徐甘願身上掃了眼，挑着眉說：“你全身上下，哪裏是我沒看過的？”他竟然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要用什麼話語來回復沈傲軒的話。
徐甘願看着沈傲軒一動不動的，雙手插兜看着她。他想，算了，他不走我走！
徐甘願擦着沈傲軒的身體準備出門，剛打開門鎖，他就被沈傲軒從背後緊摟着腰，一把用力的扣上廁所門。
“徐甘願，你到底在矯情什麼？”沈傲軒對着徐甘願的耳邊，輕吐氣息的問。
是啊，徐甘願，你到底在矯情什麼？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他也有，那你還矯情個什麼東西呢？
於是爲了能儘快的拜託沈傲軒，徐甘願也就不矯情了。
當他再次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沈傲軒還是不讓他走，依舊是把他困在自己的懷裏，任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
“沈傲軒，你到底要幹嘛？”他突然大叫，聲音震的整個衛生間裏都是迴音，衛生間裏的人都面面相覷，看着沈傲軒跟徐甘願在一個格子裏的那間。
沈傲軒壓着徐甘願靠在牆上，手在他的腦後抓住他的頭髮，迫使他仰頭看着自己。
沈傲軒說：“我真應該把你綁在家裏，讓你哪都不能去。”
徐甘願身上傳來的香水味，並不是屬於他特有的。而今天在酒吧這種地方看見他，說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不過到底是跟男人還是跟女人，他就不知道了，也更加不想知道。
講這句話的沈傲軒，目光不再冰冷，而是溫和了許多，但是徐甘願已經不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似毒藥的甜言蜜語。
徐甘願踮起腳尖，伸出胳膊摟着沈傲軒的脖子，嘴脣湊到他的耳邊。輕啓薄脣，微弱的呼吸噴散在他的耳朵和脖子周圍，讓他覺得這比做=愛還要舒服。
徐甘願在他耳邊說：“你休想！”
然後瞬間推開隔間的門，就大步頭也不回的走出衛生間。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徐甘願看見剛纔在臺上打歌的dj，dj帶着棒球帽歪歪斜斜的，高大纖瘦的個子靠在洗手間門外的牆上，一手還拿着煙。
看見徐甘願從洗手間裏出來，慌忙的把煙滅在旁邊的垃圾桶裏，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後吞吞吐吐的說，“我……那個……我……”明顯是偷聽到剛纔沈傲軒跟他在洗手間的對話，所以尷尬的吞吞吐吐。
他笑，很久沒看過如此青澀的少年了。那種感覺像是上學的時候對人表白，他心裏也很激動。
“請我喝杯酒吧。”他先替那個dj說。
“恩，好的好的……”dj很高興的答應了。
倆人進了裏面，徐甘願原先坐的位子已經被人佔了，桌子上沒喫完的東西也被人吃了喝了，他只好跟着dj去吧檯。
倆人喝酒聊天中徐甘願知道這個dj今年才十九歲，是附近大學裏的學生，平時沒事過來這裏兼職賺外快。倆人一起說說笑笑，快到下半夜兩點的時候酒吧也臨近歇業，羅小娟不知道跟她朋友去哪兒了，徐甘願想着反正不會丟。
走出酒吧的時候，大學生要送他回家，徐甘願拒絕了，電話名字都沒留。只是在剛出酒吧門口的時候把年輕男孩推倒在牆上，舌吻了一分鐘，周圍站着的年輕男女尖叫聲口哨聲四起。
長長的法式舌吻結束，徐甘願帥氣的擦擦嘴上了出租車，從車窗裏拋出一個飛吻。自動把年輕男孩後面的那句“你叫什麼名字？”的話，隨着車子開動而飄散在風中。
不可能再見面的人，爲什麼要知道名字？
可是他們都想不到的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是在兩天後，並且也不美好。
凌晨的夜裏很安靜，大家基本都回家睡覺了，就連路邊的乞丐流浪者都有地方的打鋪蓋睡覺了。但是還是依舊有人在活動，那就是我們乾的最多，乾的最苦，工資待遇卻不高的清潔工。
有的人一天結束了，有的人一天才剛開始。城市永遠喧囂，寂寞總被埋在霓虹下，無人知曉。
她看着那些穿着橙色衣帽，拿着掃把在掃大街的人，基本都是四五十歲往上的人居多，有得甚至跟她外婆差不多大了。
人活着是爲了什麼，他們這麼拼命又是爲了什麼？
爲孩子？爲愛人？爲父母？
家，有家纔有支撐活下去的動力吧！
他是爲什麼，他什麼都沒有，他只有他自己。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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