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又来一個求情的
训练场不远处的校医院顶楼,慕言炔拿着望眼镜看了看那边的情况,又把望眼镜交到一旁的卓飞手中。
卓飞也看了一下,视线中的两個人,正是夜黎和方浩,他们两個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看了下部长大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不一会,阮绵绵推开顶楼的门走過来,“慕教官……”
慕言炔一手背在身后,点点头,“這裡沒人会看到,你有什么事,可以說了嗎?”
回校区之前,阮绵绵在军用帐篷裡递给他一张纸條,說想找他私下谈谈。
阮绵绵不太敢去看他,微微垂着头,“就是這次集训,阿黎被淘汰的事情……”
慕言炔打断她,“你這次来军校,你爷爷可允许?”
“我……”
突然被那么一问,阮绵绵面露难色,“這次来,我是瞒着他的,都是我奶奶给我做主,骗他說我出国了。”
慕言炔看着她,淡淡地点了下头,觉得阮家的孩子,性情都像阮绵绵這样,也未尝不好。一旦将来沾染了明争暗斗的事情,身不由己,等回過头来,定会羡慕现在的时光,就如他一样。
“這段時間,你和夜黎,相处得還愉快嗎?”
提到夜黎,阮绵绵笑了笑,点头,目光像被点亮一样,又隐隐有一丝忧愁,“嗯,如果說来军校收获最大的,那就是夜黎這個朋友了。认识她,是我18年以来,最高兴的事。”
慕言炔挑了下眉,唇角不动声色扬了下,“你找我,想說什么?”
阮绵绵抿了抿唇,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我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夜黎,我退出,让她继续留在集训队,請慕教官批准。”
片刻前還有些唯唯诺诺,這一刻說到要让夜黎留在集训队,阮绵绵语气坚定,眼神明亮。
那种表情,在方浩脸上也看到過。
又来一個求情的。慕言炔目光凝住一般,不动声色地冷冷勾了下唇角,语气虽然缓和,但隐隐有种严厉气势,“你知道,成为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虽然你们现在還算不算军人,但军规严格,一旦定下来规矩,产生结果,就得接受。军令不可违,你出身在军人家庭,是清楚的。”
“我,知道,但阿黎她是为了救……”
慕言炔打断她,“你既然知道,就不用再来跟我谈這种原则性的問題。不管她是不是救了你,被淘汰,就是结果。”
阮绵绵暗暗捏了下拳头,眼睛红了,盯着男人,“你为什么对阿黎這么坏?你想她退出军校,你针对她。”
卓飞看气氛不对,在一旁插话,“阮小姐,部长从来不针对任何人,夜黎淘汰是事实,如果你的退出就能把在集训队的位置還给她,那对别人来說,很不公平,這样做也挑战了军规,造成不好的影响。”
阮绵绵眼睛红红地看了眼卓飞,再看向慕言炔,“你就是针对她,我爷爷說得沒错,你就是個冷酷无情的人。”意识到自己說重了,又急忙收了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慕言炔眉头一动,深眸一冷,嘴角微微僵硬,“你爷爷說,我是個冷酷无情的人?”
到底是谁冷酷,谁无情。
竟然跟自己的孙女說,他无情?
不知是天色渐暗,還是男人脸色暗沉,给人一种阴风阵阵的错觉。
卓飞也大气不敢出,脊背挺得直直的站在一边。
慕言炔淡淡地挥了下手,“你走吧,结果已定,你和方浩再怎么要求,也不会改变。”
阮绵绵拧着眉头,說道,“我会让她留下来的。”
說完,转身跑掉。
卓飞看着阮绵绵离去的娇小背影,轻叹一声道,“部长,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当初要安排阮小姐和阿黎小姐一個宿舍。我們不是应当远离阮家的人嗎?现在看来,她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很深了。阮绵绵不惜自己退出,也要让阿黎留下,她到底做了什么,让阮绵绵這样待她……”
慕言炔回身過去,看着整校区的风景,渐渐入秋,寒风過境。
他淡淡說道,“新党虽然和保守党明争暗斗多年,水火不容,但对于她们来說,现在就给她们定下党派身份,划分界限,還为时過早。以后,她们肯定還会有交集。”
卓飞点了下头,大概能明白慕言炔话裡的意思。
如今Z国党派之争形势严峻,尤其以总统傅瑾为首的新党,和以阮家为首的保守党,建国百年来不断争权,总统人选大多也是在這两党之间交替诞生。如今保守党势力不可小觑,掌握着军部大权。
“你不觉得阿黎很擅于获取人心嗎?”慕言炔再开口。
“什么?”卓飞一时還沒能明白過来。
“短短一個月,她已能得到阮绵绵的信任。我总觉得,她落海之后,有些不寻常。”
卓飞认可,夜黎自从落海之后确实变化很大,“或许是大难不死,想要争取点什么吧。”
“你觉得,她想要争取什么?”慕言炔回头扫過来一眼。
她确实是想要争取什么,就算头破血流,也要走這條路达成。
卓飞垂了垂眼帘,“部长……這個,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起淘汰名单,他眉头皱了一下,“部长,你真的要把阿黎小姐送到A市嗎?”
慕言炔重又看着远方青山的方向,沒有回答。
卓飞看慕言炔脸色不变,似有决定,不由轻叹口气,知道夜黎被送去A市的可能性很大。
——
夜黎回到寝室,阮绵绵不在,不知去了哪裡。
进浴室洗漱,三天沒洗澡,浑身难受得慌,但也知道,如果继续留在集训队,以后沒有澡洗的日子多着。
洗漱好出来,那丫头還沒回来。
她一边用毛巾揉着沒干的头发,一边走到床铺旁边,看着自己的物品。大部分是进来时军校发放的,自己的私人物品好像就来军校时穿的那身衣服還有一個背包,裡面东西也不多,收拾起来也容易。
不知道慕言炔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接她,沒什么可收拾的,她躺在床上,把头发散下来让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干头发。想着片刻前方浩說的那些话,她虽沒放在心上,但也在心裡起了些波澜。
他說,我可以当你的靠山。
她摇了摇头,想起方老先生和傅瑾总统,自嘲地笑了声,闭上眼睛。或许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睡着。
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寝室裡只开了一盏书桌上的台灯,半明半暗中看到阮绵绵正蹲在自己床铺边捣弄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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