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避开 作者:八匹 庄启源紧抿着唇,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任由两個下人在那裡撕扯,抬眼目光却望向正房那边,可正房裡却一点动静也沒有,庄启源的眉头越皱越深。 动静這么大,把屋裡的陈震轩也惊了出来,前院的李木开過来了。 一脸的惊魂不定,“這是怎么了?” 陈震轩到是了解几分,看向庄启源,“怎么回事?” 世家出来的,庄启源也沒有遇到過這样的事情。 那边庄启圣几個大步到了身前,“沒规矩的东西,還不带走,在這裡脏了主子的身子。” 一边叫侍卫過来拉人。 尤蕊听了又加了几分的劲,“庄公子,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吧。” “尤蕊,你失了规矩,姑娘念在你在身边多年服侍多年,主仆情谊一场,对你枉开一面,你如此在人前闹,岂不是告诉众人主子冤枉了你?在外人面前编排主子是什么样的下场你该也是知道的,赵家书香世家,最注重规矩,你還不快快松手。”房妈妈也在一旁警告。 尤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這样一闹下面的下场是什么样,但是已沒有别的办法了,眼下除非庄公子收了自己,不然自己就真的完了。 侍卫沒有听庄启圣的,只等着自家主子的吩咐。 陈震轩沒有开口,纵然是個丫头,却也是個女子,若强行拉开,也坏了规矩。 正当想着怎么办时,庄启源开口了,“启圣,你去正房回禀一声,让赵二姑娘過来处理吧。” “庄公子,就是眼下主子不怪奴婢,等公子一走,奴婢定会被发落卖了,求公子和姑娘要了奴婢到身边服侍吧,奴婢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尤蕊松开手,头一下接一下的磕在地上,地上马上就有一层血色,“奴婢知道這样做失了规矩,为了活下去,奴婢也沒有别的办法了,姑娘怪奴婢在公子那裡服侍不周,失了规矩而失了姑娘的脸,才要赶奴婢走,公子救救奴婢吧。” 陈震轩挑挑眉,先前对這個丫头還有一丝的同情,一句话却出卖了她的目地,這种别有目地的丫头,府裡尽是。 听了兄长吩咐要去正房的庄启圣听了又折回来,“大哥,原来是那边因为這丫头沒有在你面前表现好,不就是一個丫头,那你就收到身边吧,咱们庄府又不差多养一個丫头。咱们就在這正房的门口,动静這么大,屋裡什么听不到,人不出来,指不定正在屋裡看大哥的笑话呢。她现在打卖身边的下人,是做给大哥看呢,怪大哥那天在众人面前拒绝她的情诗,借机对大哥发火呢。” 语罢,庄启圣還往正房裡扫了一眼。 不用他說,现在在场的人哪個不這样认为,不過都是君子,纵然知道了也不好挑明白,闺中的姑娘名节最重要,庄启圣向来沒有规矩,哪裡在乎這個。 房妈妈听了脸乍青乍红,对着院裡過的几位公子福了福身子,“奴婢跃居說句不中听的,我家姑娘性子直,心裡沒有那么多弯弯,心地也是最醇善的,从来不约束身边的下人规矩,到了這京城裡因为礼数怕身边的人吃亏,见有妥的地方才指点几句也沒有责怪。今日這丫头沒有得姑娘的吩咐就到前院的公子身边服侍,姑娘为了名声才赶她不在身边服侍,却是万万沒有要将人发卖的意思。” 房妈妈的话說的也让人值得细品。 先前庄启圣明骂是赵元喜在借着法子发泄那天在庄启源那裡受的气,房妈妈沒有明着指出来庄启圣恶语伤人,却也拖离不了這個意思。 “嘁,既是注重规矩,怎么做出送情诗的事情来?掩耳盗铃罢了。”庄启圣嗤笑。 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是這样想的。 這一切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正房裡绿竹走了出来,侧身对着庄启源做了万福,“我家姑娘让奴婢過来說,就把尤蕊送给庄公子,主仆一场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思,今日這丫头搂着庄公子的腿,到底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到了庄公子身边,如何安排全凭公子处置。” 调過身子对着陈震轩又做了万福,“姑娘說沒有理好身边的下人,让小侯爷见笑了,身边沒有长辈,她又一個女闺,不好出来给小侯爷见礼,庄子上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還請小侯爷多多包涵。” 陈震轩惊呀的挑挑眉,若不是那天亲眼看到赵二姑娘给庄启源送了情诗,今日這般有礼数的還真不像是赵二姑娘能做出来的,不過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他便沉声回道,“到是我們叨扰了,多谢你家姑娘,他日再到府上道谢。” “那奴婢就先给主子回话去了。”绿竹做了万福,才转身回了正房。 庄启圣冷哼一声,到底也是有些眼色,陈震轩有爵位在身,他都以礼相待,他们這些追随的人,這個时候在多嘴,那就是沒有眼色。 李木开对着庄启圣摇了摇头,庄启圣才压下心底的不甘。 尤蕊也聪明,马上磕头,“奴婢一辈子给公子做牛做马。” 她這样一谢恩,也把庄启源的嘴给堵上了。 “天色不早了,都散了吧。”陈震轩对几個人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李木开到了庄启源身边,小声道,“有小侯爷在,也不会有什么传出来,处置了早点歇了吧。” 扬扬下巴指向地上跪着的尤蕊,李木开对庄启圣点点头,去了前院。 “大哥,那我也歇去了。”庄启圣回身往对面的厢房走,還一脸的不高兴,“她自己都不要脸,凭什么還给她情面,京中现在传成什么样,也就她自己捂着耳朵過日子罢了。” 房妈妈還在场,听了紧抿着唇。 庄启源尴尬的轻咳一声,“家弟被宠坏了,還請妈妈不要往心裡去。” 房妈妈冷声道,“奴婢不過是個下人,哪裡敢有不满,天色不早,還要服侍主子,公子自便。” 福了身子,房妈妈对地上的尤蕊看都沒有多看,转身进了屋。 院裡就剩下這新主仆二人。 庄启源从小看到的多,尤蕊這点小事他一眼就看透了,不過是晚开几句口就沦落成现在這样,到底也不能折了小侯爷的面子,“你起来吧,明日随我回府见了老夫人,由老夫人安排吧。” 尤蕊先是欢喜的站起来,可听到一半脸上就笑不出来了,“公子,奴婢不在公子的院裡服侍嗎?” 庄启源脸上闪過一丝不耐,“府内的事自有老夫人做主,堂堂男子岂会過问内院之事。” 不待多說,一甩衣袖转身走了。 尤蕊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過神来,脸上闪過凄惨之色,后悔起来自己孤抛一注的選擇了。 正房裡,赵元喜靠在方枕上,這才收回目光,抬眼看向愤然的房妈妈,抿嘴一笑,“妈妈可是觉得尤蕊现在正高兴着?” “奴婢见不得這种踩低魅高的人,姑娘平日裡怎么待她的?她现在见了高枝了,坏了姑娘的名声往上爬,当初怎么就沒有看出来,這么黑的心,当年夫人就不该救她。”房妈妈說起這個就有气,“那年边关着了旱灾,满街都是挨饿的人,一斗米就能买個人,现在想想都后怕,那时夫人刚到边关,又是心善,见不得那些落难的人,只要遇到了就救回府裡,老爷看這样不行,才找知府商议放粮救人的事,才沒有让边关尸横遍野。咱们府裡的人都是当年夫人救回来的,夫人不让他们卖身都是他们自行卖身的。” 看着绿竹一脸的好奇,笑道,“你父亲母亲也是夫人救回来的,那时灾年過了几年你才出生,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 被房妈妈這么一带,先前的不快也沒了。 哪知房妈妈就又骂了回来,“所以說尤蕊坏了心思,当年在街上她被一群小要饭花打的差点死了,被夫人救回来的,现在這样对姑娘,早晚要遭报应。” “也不用等将来,等她进了庄府,且看她的日子就不会好過,庄家也是大世家,庄启源从小到大名声沒有一点污点,如今却因为一個丫头连累名声,庄夫人岂能饶了她。”赵元喜到为尤蕊惋惜,到也是個聪明的,怎么就选了這么一條路。 绿竹听了這些分析,为尤蕊惋惜,房妈妈到是觉得解恨,到底天色不早了,服侍着主子梳洗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