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探病用意
想出去走走,吴妈、莲儿、荷儿也是劝了又劝。罢了,我让莲儿拿了本话本子,意兴阑珊地打发時間,心裡估摸着以后的打算。
還沒用早饭,莲儿便来报,說是宫裡来人了。按理宫裡元宵的节赏也早已发了,那么今日来只能是因为我的病。
我便让莲儿留心打听一二,来得都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昨日才好,宫裡就得了信,消息够灵通的。
……
另一边,韩高戍、余氏和韩高征正在接待绥王和几位皇子,一番行礼问寒暄后各自坐下。
聊了半刻,绥王便顺着话头,說起了来意:“上次归云阁与习沉相见离开后,听說世子的千金出了意外。
前两天进宫,皇兄還提及此事,太医院吴医正也到了府上。特来问问,若是当日小王派人相送一二,也能少些烦忧,心中甚是歉悔。”
韩高戍、韩高征和余氏互相对视了一眼,余氏答道:“小女不過小小惊吓竟劳动王爷和诸位皇子,臣妇惶恐。现下已经大安,多谢王爷的拳拳爱护,臣妇在此谢過了。”
韩高戍也按照和韩高征商量好的:“时辰也不早了,王爷和诸位皇子不如留下,用顿便饭。
不是在下自夸,鄙府的美酒珍藏,在长安城也是排得上号的,今日相见即是有缘,一醉方休如何?哈哈哈!”
“戍兄都說了,我等就却之不恭了。”绥王摇了摇扇子瞥了眼坐在下手的几個侄子笑道,“不過今日来,我确实带着正事的。
习沉(韩二叔的字),那日在归云阁中做得诗篇赋章的可是正在静养的韩二姑娘?”
韩高征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口中语气正常:“正是,不知王爷此问,是何用意?”
一旁的韩高戍和余氏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面上一派镇定自若。
“习沉,還有戍兄可能不知。韩二姑娘当日在归云阁所做诗文已经传遍长安,人人皆认为是位诗赋大家的先生。
哈哈哈!沒想到竟是個還未及髻年的小姑娘。国子监和翰林院的那帮子,自称世家才学的酸儒们,還不得羞死。哈哈哈……”绥王一边說一边笑,笑得面红耳赤,眼泪都出来了。
“九皇叔,還請慎言,這话若是传出去,又有御史言官该弹劾您了。”只在左手第三的七皇子袁铭澈起身对绥王温言道。
绥王一脸满不在乎:“哟呵!你倒是帮你九叔我数数,我哪年沒被御史言官弹劾過。
說不說都得被弹劾,由头不一样罢了。嘿!你九叔呢,沒别的好,就是心宽啊!
为啥呀!那是我知道御史言官每個月也得弹劾几個人意思意思一下不是,不然朝廷花那么多的银子白养着他们吃喝。
你们看看你九叔,有因为他们弹劾你九叔就找過他们麻烦沒有。是你们九叔找不起麻烦嗎?不是!那是我根本沒和他们一般见识。
不然,等他们下朝回去的路上,找個巷子,找人套個麻袋揍他们一顿,他们知道個屁呀!
你们就說九叔是不是心善不计较的人?啊?”
绥王行事混账是出了名的,宫宴去迟,喝過头撒酒疯,因为有官员在朝堂上对圣上出言不逊,与那官员对骂,直骂到那官员撅過去送进偏殿請太医为止。
为這事,皇帝直接赏了他可不必时时上朝,美其名曰可多多在家静养身子。但处罚却是不了了之,若有朝臣看不過去,提及要惩处绥王。
那皇上就是一套老說辞:绥王是先皇年终嘱托于朕,与朕一起失孤,皇后与朕一同扶养成人,尔等难道要朕百年之后无颜见先皇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句话,当年我老爹临终前把他托福给我的,你们不能让我对我老爹不孝吧?
群臣谁都不会去接下边的话,谁不知道,皇上下一句就是百行孝为先,一句话能憋死你!
這绥王一番话說出来,這几位只能尴尬不是礼貌的附和了。只怕内心不知道怎么說他狗呢!
见众人也這般认同,绥王很是感慨了一番自己洁身自好的“高贵”品格,把话头一转,又說了回来:“唉~世子,问句真心话,這小丫头可有定下?
实在沒办法,我家沒有王妃,我只能唐突了,這么好的闺女,還不得一家女百家求啊!
不說别的,我家那個臭小子也快十五了,這不算虚岁也是快十六的年纪,要是不嫌弃,改天我让那小子過来,给世子掌掌眼。
看不上也沒关系,我家那小子也只会舞枪弄棒,肚子裡那点子墨水给……给……反正是提鞋都不配!
哎呀!世子爷您看如何?”
左边坐着的三個皇子,脸上的表情那是五颜六色如开了染坊一般精彩。
三皇子整個脸都青了,看向眼神绥王的眼神变幻莫测。四皇子如遭雷击一般,手裡的茶盏也不往嘴边送了;七皇子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好像想說什么但始终是沒說出口。
余氏见状,便托词下去准备午宴饭食留客,出了厅堂,一路去向寿辉堂。
那头,韩高戍和韩高征如老母鸡防黄鼠狼一般,百般推脱,一会儿孩子太小现在不着急,一会儿家裡夫人老太太疼爱舍不得這么早相看,又一会儿說家裡孩子身子弱,先调养身子要紧。
绥王终于反应過来,人家看样子是不乐意。脸拉得老长,也不想吃那午饭了,只說府裡還有事,带着几個皇子便出了卫国公府邸。
……
崔氏看了眼坐在下头的几人:“刚刚大夫人已经将方才的情形都讲了,你们不必多言。
内宅的事,终究還是执掌内宅的人最通。儿媳妇,你怎么看今天這事?”
余氏默了片刻道:“母亲,今天的事怎么看也是绥王在向我們示好,但儿媳想還是不通,绥王与我們卫国公府交情不深。
为何要這么不避嫌的示好?甚至不惜得罪一同前来的几位皇子。”
崔氏吹了吹茶盏裡的边沿,饮了一口道:“起初我也沒有想明白,但是看着今天一同跟来的三個皇子,我算是明白過来。
绥王這么做只怕是皇上的意思,为的就是告诉诸皇子别肖想咱们韩家嫡女。
否则皇上第一個不答应。咱们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家,怎么可能会答应让家中嫡女嫁与皇室旁支。
這是等着自己和那旁支一同遭皇帝忌讳呢?還是老寿星吃□□,嫌自己命太长啊?
所以绥王今日這话也就是问问,并不是问给我們听的,是故意等着我們拒绝,让那几個皇子听的。
也算是皇上旁敲侧击地警告那几個皇子,把戏别做太過,他都看得门儿清呢!
所以,這事不是绥王要帮咱们,使皇上警告皇子,顺手帮的咱们。”
韩高征說道:“现在芸儿的婚事過了皇上的眼,为求稳妥,与穆府的相看,现下只能作罢。”
一旁的韩高戍急了:“這是为何?”韩高戍和卫国公的想法一样,也认为韩家同荣国公府穆家的婚事即保险,又安稳,是在好不過了。
穆家那旁支三房的二小子,出身半高不低,又是世交之家,那小子今后走文臣路子。
以后只要芸儿在那边不出什么意外,基本是可以横着走的,也不用像她母亲這般,为了自家男人上战场担惊受怕。
再說了,就算芸儿万一在那边受了委屈,世交的关系摆在那儿,過去撑腰說和都方便。现在去說不成了,心裡自是急!
韩高征示意大哥稍安勿躁:“大哥,你别忘了,荣国公穆家虽說在大魏兵权的掌控力還排不上号,但那也是实打实有着大魏东南一定兵权的武将勋贵。
如今芸儿的婚事已经让皇上看到,结亲背后很可能会影响我們卫国公府今后的态度倾向。
若此时我們和穆家结亲,皇上会不会猜忌,我們韩家嫌自己手上的兵权太少了?
是,皇上信任父亲,但是皇上眼看着接下来就是要择立储君,我們和穆家的亲事那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强强联手,就算皇上不這么看。
我們能保证皇上择立的储君不這么看嗎?我們能保证……日后……日后的新君如信任父亲信任咱们韩家嗎?”
韩老二的一番反问,彻底问倒在坐的几個人。
崔氏叹了口气:“罢了,本就是沒定下的事儿,也沒過定礼。這事儿我到时亲自去赔礼道歉。
儿媳妇,你要把家裡上上下下的事关此事的嘴把严实咯。不论是谁,只要敢议论此时,下人就给我发卖了,若是……主子,我就赏他二十棍子。”
“是,母亲,媳妇定会安排下去。”余氏答道,心裡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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