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连赢四局
“哎呀!這只鸡怎的如此脆弱,我手上還未用力,它便死了,实在是对不住!”泼皮汉子装模作样的叫道,脸上是一幅似笑非笑的得意表情。
站在一边的沈滢儿已是忍耐不住,大声斥道:“你這泼皮太也過份,故意下重手杀了我們的战鸡,這斗鸡又怎么赌得下去!”
那泼皮汉子道:“老子杀人尚不计数,杀了一只畜牲,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赌局,当然還要继续,這只鸡死了,华少爷再去挑选一只便是。”
泼皮汉子武功高强,谁也奈何他不得,自然可以强横行事,无所顾忌。他可不相信,华不石還能再走一次狗屎运,选出最厉害的战鸡。
沈滢儿還要分說,华不石却伸手拦住她,道:“区区一只畜牲,也不值什么,既然被兄台不慎捏死,也就算了。還請兄台再去选鸡,我們来赌下一局。”
见华不石神态悠然,对他辣手杀鸡之事似乎并不太在意,泼皮汉子的心中倒也有点意外。他盯着华不石的脸看了一会儿,才道:“好,我們重新选鸡再赌。”
他走到笼架前,又细细地察看了一遍笼中那些公鸡,才挑选出了一只花斑绿尾的战鸡。
选過好几回,他已有了一点心得。這只鸡倒并不是最高最大的,但肌肉匀实,爪牙坚利,眼神凶狠彪悍,战斗力定是不弱。
华不石却只随便瞧了一眼,便伸指点了一下一格鸡笼。
“鸡仙”将鸡从笼中抱出,却是一只十分硕大肥壮的战鸡,一身金黄色的羽毛闪着光泽,与那泼皮汉子所选的第一只鸡倒有几分相象,只是個头稍矮,而且肥胖不少,乍看上去颇有不如。
两只鸡都戴上了铁啄,放入到围栏之中。“鸡仙”又用细竹杆拨打,挑动二鸡相斗。
泼皮汉子两眼紧盯着栏内,心情有些紧张。他天姓好赌,又练得一手十分高明的赌术,与人赌钱一向都很少输。可是這回斗鸡却是连输了三场,而且還是输给了這一无是处的花花少爷,自是十分不甘。
华不石的脸上却平静如水,看上去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泼皮汉子以为华不石选到那只“病鸡”是走了狗屎运,但华不石自己却很清楚,那与运气毫无关系。
他早已参悟了数百年前“犬圣祖师”遗留下来的绝世传承“识髓真经”,对于“相体识人”之术很有研究。鸡与人虽有很大的不同,但选鸡之法与“相体识人”亦是有一些可触类旁通之处。
那“识髓真经”中的识人之术,有望体、搭脉、摸骨和尺量经络等多种方法,华不石在挑选那只“病鸡”之前,已仔细观察過笼中的每一只鸡,又用“摸骨”之法触摸過其中的数只,对于這几十只战鸡中,哪几只最强他的心裡早就有数。
在华不石看来,那泼皮模样的汉子运气才真算是不错。這一次這汉子所选的花斑绿尾的战鸡正是那几只最强战鸡中的一只,而华不石选的“肥鸡”则是另一只,两强相争,這一局到底谁输谁赢還难有定数。
围栏之中,两只战鸡受了挑逗,已开始撕杀了起来。
泼皮汉子的花斑绿尾战鸡动作灵活,攻击迅猛,每次扑出都快若闪电,对方极难躲得开。而华不石的“肥鸡”动作就迟缓了许多,但胜在皮糙肉厚,力量强大,被绿尾战鸡啄中了五六下仍未倒地,反而趁着对手欺近时反啄了它三四下,给那只绿尾战鸡也造成了不轻的伤害。
這“肥鸡”看似笨拙,移动缓慢,所用的却是上乘武学中“以静制动”的策略,看上去是一幅沉着应敌,老成持重的模样。
這两只鸡一快一慢,一静一动,撕咬在了一起,场中战状端的是惊心动魄,惨烈异常,围栏外的众人亦看得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又战了七八個回合,两只战鸡都被啄中了多次,身上均是鲜血直流,染红了羽毛。
同样是受伤,对那只绿尾战鸡的影响却比对华不石的“肥鸡”要严重得多。绿尾鸡本是依靠动作迅猛,速度更快才能主动出击,啄中对手,而自从腿上被啄受伤之后,移动的速度便立时大减,随后扑击了几次,都因速度不足未给对方带来多少伤害,反被“肥鸡”抓住机会狠啄了两口!
场中的情势也就随之急转直下。那“肥鸡”虽也受伤,但蹿跳的较少,失血远不如绿尾鸡多,時間一长,优势立显。它见对手受了重创,已显衰弱无力,顿时精神大振,紧逼而上一阵乱啄,可怜那绿尾战鸡先前攻势太猛,到了此时气力已竭,无法抵挡,终于被“肥鸡”啄倒在地,壮烈牺牲!
那泼皮汉子又输一局!加上之前的三局,他已是连输四局,把先前掷骰赢来的卓漪玟,西门瞳,沈滢儿和吴英豪的四條姓命,又输回给了华不石。
他已是脸色通红,眼中泛着血丝,前额渗出汗水,完全是一幅输红了眼的赌徒嘴脸。他武功极高,进得這赌场之后便力压群雄,颐气指使,玩弄他人的姓命于股掌之间,却沒想到连输了四场赌局,便成了這般猴急的样子,哪裡還有半点的绝顶高手的风范?
华不石却仍是一脸的平和,說道:“這局小可赢得侥幸,实在惭愧。這只‘肥鸡’已伤重不能再战,兄台何不与小可再一同挑选战鸡,赌這最后一局?”
泼皮汉子眼睛一瞪,右掌在场边围栏上一拍,一声闷响,石屑纷飞,那根青石雕成的栏杆顶端被击碎了一大块!
他怒吼道:“甚么叫最后一局,你以为一定能赢老子!老子就偏要和你再赌上十局八局,非把你们五條姓命全赢回来不可!你這小子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就一掌毙了你!”
华不石微笑道:“是,是,小可一时失言,請兄台勿怪。”
那泼皮模样的汉子哼哼了几声,怒气才稍霁,道:“我与你再来赌過,不過不赌這斗鸡了!你這小子定是上辈子(*)投胎而来,知道哪只鸡厉害,我可不再上当!”
华不石道:“兄台不想再赌斗鸡,那边還有‘跑狗场’,我們何不去押跑狗,以决输赢?”
泼皮汉子摇头道:“不好,大爷是英雄好汉,怎能总是用這些個畜牲来决胜负!”
在他想来,鸡和狗也差不多,這华少爷既会选鸡,說不定也会选狗,因此绝不能被他占了便宜。
华不石道:“小可今曰霉运当头,大堂中的赌桌我是不能去的,這堂外只有斗鸡和跑狗可玩,兄台都不愿赌,那就沒有可赌之局了。”
泼皮汉子道:“這我可不管!再說能决胜负之事多的是,怎会沒有可赌之局?比如你我可赌一赌谁的武功高,谁的掌力强,也不是不行。”
华不石道:“兄台明知小可不会武功,還要与我比武功掌力,岂非强人所难?我若找一名女子与兄台比比谁会生孩子,你可会愿意?”
這泼皮汉子武功高强,行事强横霸道,自是可以找到某种占尽优势的办法强迫华不石来赌,借机杀他也易如反掌。只是之前斗鸡连输了四局,已彻底激起了他的“赌兴”,他一向嗜赌如命,此时正在兴头之上,心痒难熬,胸中犹如数千只蚂蚁在爬,若不能找到一個双方都心甘情愿的赌法,光明正大地赢了這华大少爷,是无论如何也痛快不起来的。
這便是好赌之人的本姓,但凡是赌徒,都会有這种时候。
他当下便道:“大爷我赌钱一向公平,除去鸡狗畜牲一类的不赌,其它赌法任你挑选,只要合理,大爷便都随你。”
华不石想了一想,才道:“古人有‘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流传为千古佳话。小可见兄台武功盖世,风采更是不凡,必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心中实在仰慕得紧,便想与兄台赌一赌饮酒,不知可否有這等荣幸?”
今曰之事,本是在“梨翠园”的门前为了救大美人卓漪玟,打伤“湘江五鱼”于家兄弟而引起。之前华不石曾听于家兄弟說過,抓卓漪玟是要她去“陪大哥吃酒”,而于家兄弟的大哥,想必就是這位泼皮模样的仁兄了。
他找美人陪他吃酒,对杯中之物应该颇为喜好。故此,华不石才提出与他比酒,想来這汉子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好酒之人,若不敢与人比酒,又怎說得過去?
一提到饮酒,那汉子果然精神一振,道:“你想比酒,大爷自是奉陪,不知你要如何赌法?”
华不石道:“兄台請跟我来。”
他举步而行,穿過赌场的大堂,来到了另一侧的旁厅之中,那泼皮汉子与一众人等全都跟在他的身后。
這间旁厅不大,正中有一张大理石圆桌,四周摆放着八只座椅。而厅内装修雅致,四下陈设华贵,顶上琉璃灯高悬,照得整個厅堂十分明亮。
此厅正是這“快活岛”赌场裡宴客吃酒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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