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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作者:非天夜翔
后记:

  2013年8月31日:

  搜救队的成员终于发现了在海上的我和蒙烽。带我們回到公海基地,天知道這几天海上生涯是怎么熬過来的!

  這简直比什么還难忘,伟大的母星修补了我們的身躯,赋予我們第二次生命之后,居然沒有给我們留下任何食物和饮水!

  日出沒看成,蒙烽睡到快中午才被太阳晒醒的,接着,我們差点在船上被渴死饿死。我渴得实在受不了了,蒙烽提议互相喝尿,并信誓旦旦說地震求生的时候也只能這样做。這真是史上最倒霉的逃生了。

  幸亏船上還有点破烂,我們用帆布接了点雨水,并用渔網兜到一條鱼,用吃剩的鱼钓起了稍微大点的鱼……算了,简直不堪回首。

  我們回到公海基地,大家都活着回来了。

  2013年9月7日:

  丧尸群被集中歼灭,但后续還沒有完,第七区改良了腐烂细菌,并提交给三军。這次是几乎全军出动,前往陆地,开始地毯式搜索,并清除所有残余的丧尸。

  這個计划估计要进行好几個月,直到確認大地安全,避难所裡的人才能再次迁居。

  同時間,世界各国开始调拨盟军,彻底清剿他们国土上的丧尸。

  這一次安全得多了,不再需要以命换命,也不再需要使用炸弹,核弹,只要在每個城市的中央放置细菌槽,确保所有的地方都被覆盖。

  人类身上有新的抗体,也不用再担心被咬伤感染。

  植物们的生命力是顽强的,运输机在所有国土上播撒新型抗体,大兴安岭一带已经恢复生机。

  K3不用再出任务,但仍保持着编制,以防不时之需。

  决明想起从前的那些事了,他非常混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张决明還是戴星。

  幸好他還爱着张岷,只是有时候喜歡装傻,然而一個更严重的問題出现!

  决明想要回他的胖达,郑琦坚决不给,两人在第六区大吵一架,最后都哭了。

  胖达站在中间很为难很痛苦。

  张岷费尽九牛二虎又去申請了只,决明和郑琦都不要,只好给小均养了。

  简直是一本烂帐。

  2013年12月1日。

  蒙烽转文职,事实上他几乎沒什么可做的。

  他老爸则在退伍后被多次挽留,暂时协助处理善后工作。

  蒙烽现在每天就在办公室裡坐着翻画册,当然他老爸知道他的脾气,沒有给他派副官,他只好把我当副官使唤。

  每天在十八层干完活,打两份饭,上他的办公室一起吃。

  蒙烽经常吃完還想做点午间休闲活动,来過一次以后不停地想再来,被過了次电,就表示恶趣味不宜提倡了,還是等老婆有兴趣再玩吧。

  我问過他,回到大地上以后要做点什么?

  蒙烽对未来十分迷茫,于是一停战,又成了狗熊。

  2013年12月17日。

  郑飞虎少将带回来一個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地已经全面清洗,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重建家园了。

  所有参加過搜救行动的成员,都将得到一枚勋章。

  2013年12月31日。

  除夕夜。

  我和蒙烽,张岷,决明上了地面,在环礁岛看海。

  第七区从上到下,亮起缤纷的彩灯,环礁岛上五彩缤纷,在海风中,星空下举办了一场宴会。

  白晓东找到女朋友了,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卓余杭则仍在物色靠谱的妹婿,他和他的妹妹勉强和好了。

  决明說,赖杰和中央工房的一個男生走的很近,那小子十八岁了,管赖杰叫哥,每天苦恼自己沒有女朋友。

  赖杰的胸口仍挂着两個铭牌,一個是他的,一個是老小的。

  我們在繁华的焰火与璀璨的星空下迎来了2014年。

  2014年1月1日。

  大部队朝着沿海再次迁徙,蒙建国是最后走的,他完成了自己的所有职责,正式退伍。

  临走时告别了蒙建国,蒙烽问他以后想做什么,蒙建国不告诉我們,說有事会主动联系。

  我們回到了大地上。

  一切都不同了,政府给幸存者们发放了新的登记卡,并建立了物流中心,公海基地会把物资,人力资源等等逐渐运回来。

  面对這個干干净净,沒有工业污染,沒有高楼城市的大地,我們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蒙烽除了战斗,唯一的专业技能就是他卖了一個月的保险,胡珏說给他找一份工作,被蒙烽谢绝了。

  看张岷那模样,也不知何去何从。

  我和决明都是技工,按道理需要参与灾后重建工作。但决明把包一背,交了离职书走人,不太想留在沿海城市了,打算回家走走。

  蒙烽想了很久,退伍了,他說想休息几年。

  当天我也交了辞职书,或者以后還会回来帮魏博士的忙,不過现在实在不想再干活了。

  2014年1月7日:

  我們想了一個星期到底要去做什么,期间浪费了国家不少粮食,最后蒙烽提议,带着各自的老婆,去走遍全中国。

  张岷十分赞成,我們偷了一辆大车,把吃的东西全装箱,在单子上签了郑飞虎的名字,开始环游中国,决明還带了個翻译机,游腻以后說不定会去环游世界。

  我和决明一起动手,改装了這辆车,改出四個小房间,虽然不宽敞,加了纱窗。這样晚上可以两两分开睡。

  隔音效果不太好,不過……勉强吧。

  2014年1月30日:

  沿海的人群开始散向内陆地区,寻找喜歡的落脚点,建立新的家园。

  触目所及的大地上一片绿色,植物覆盖了两年前的废墟,生机勃发,欣欣向荣。

  春雨飘洒,漫山遍野的花开的十分绚烂,夜晚沒有工业废气排放后天空阻挡视线的乌云,横亘天空的银河清晰可见。

  我們躺在山坡上,遥望星空,背后则是充满泥土芬芳的大地,我們的星球母亲。

  2014年2月20日:

  辽阔的大地上很难碰到人,往往走几天才偶尔碰上几個同胞,彼此都很热情。

  现在的人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主人们十分好客,山野间的农庄主人一看到客人,打個招呼就請进家裡吃饭招待。

  体力劳动者很稀少,人手反而成为现在最稀缺的资源。

  每当碰上农场的时候,蒙烽和张岷就帮他们干体力活,我和决明则帮着做点水车,改良下拖拉机,或者做個全自动的鸡窝猪窝什么的。

  临走时主人都会给我們捎上不少吃的。

  這年头,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2014年3月25日。

  我們在一家公路边的花田停了下来。

  民居裡面住的人,居然是白晓东!

  白晓东被晒得黝黑,一脸无奈地照顾花花草草,并种点蔬菜去和附近的人换吃的。他招待我們吃饭,告诉我們,他又被甩了。

  我們把白晓东的家产洗劫一空,把他绑上了车,扔着他象征爱和天长地久的花田不管,继续旅行。

  2014年4月。

  我們碰上退伍的赖杰,他正在帮于妈找她失踪的远方亲戚,并欣然加入了我們。

  他的恋爱怎么样了,我們沒有问,他也沒有提。

  2014年4月——10月

  我的日记越来越短了,总结這半年裡的行程。

  抵达济南机场,丧尸沒了,到处都是茂盛的野草和植物。

  抵达青山监狱,当然,只是远远地看着,空气一如既往的好。

  决明還想去漠河看极光,蒙烽对那地方有阴影,死活不去,生怕废墟裡再跑出個安德烈抓他一下。

  六月盛夏,我們抵达永望镇。

  永望镇的小木牌還在,许多小玩意也還在,成群的小鸡在母鸡的带领下扒虫子吃菜。猪们已经跑了。

  花田裡一片绚烂,决明說一年前,闻弟在這埋了块告白的小木片,可惜枫桦還沒来得及挖出来,大家就得走了。

  我們在這裡住了几天,大厅裡還保留着大家离开之前的样子。

  决明的饭盒還在吧台上,裡面住了一窝小鸟。

  七月份,抵达希望小学。

  這间小学连名字都沒挂上,外面都是乱糟糟的铁丝網,回来那天下起了大雨,冲得满地黄泥。

  那天忘记放走的丧尸自己跑了,门塌着,旁边有军方竖着的绿旗:附近安全。

  我們在外面转了一圈,开车去山上兜了一下午,防空洞已经被炸开了,决明的资料片支线任务房子也沒了。

  九月份回到化工厂。

  滂沱大雨,化工厂仍然保持着垮了一半的外形,但爬满了绿色藤蔓植物。中庭长满了野草,四周几乎被爬山虎完全覆盖。

  像個天然的绿色大屋。

  当初我們和张岷决明就是在這裡认识的,命运真是個奇妙的玩意。

  一個排的陆军士兵在翻修军区兵营,并朝我們打招呼,主动问我們是否需要吃的,现在国家有個新倡议,碰上還沒有定居的幸存者时,应该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我們得了点面粉与大米,汽油,继续上路,沿途向晓东和赖杰解释我們的逃亡生涯,他们不住感叹,這真是個惊心动魄的故事。

  十月份,我們回了张岷和决明的家。

  大部分东西還在,只是吃的坏了。

  我們动手简单收拾,把垃圾全扔掉,决明在沙发上躺了一下午,忽然說不想再去旅游了,想找個地方住下来。

  张岷当然是听他的。

  三天后,我們和张岷,决明分开,蒙烽给他们留了不少吃的,张岷打算先在家住几天,再收拾东西,去附近找個适合耕种的地方。

  决明自己就是個技师,他俩凑一起,决明搞点小机械小玩意,张岷赚吃的,绰绰有余。

  决明分给我們每人一個新的通讯器,這种通讯器是利用讯号塔中转,发送无线电来定位的,并约好了暗号,等各自定居下来,就用无线电发送通讯,解码标注地址。

  我們开车经過一條路时,发现军方成立了一個新的华南地区行政部门,赖杰带着白晓东去那裡看看。

  又剩下我和蒙烽两個了,這种小日子過得十分幸福而腻味。

  蒙烽想回去给他奶奶上坟,我們先回学校一趟,在校园裡转了一圈,发现联合校区居然重开了,但学生很少,相信慢慢会发展起来的。

  秦海在教育局裡坐班,只上半天班,其余時間则开着拖拉机回去耕地,种东西,拿出来交换。

  据說现在所有的人都只上半天班,很清闲,办公的时候坐在机构裡聊天发呆,早上十一点下班,回去随便种种地,养活自己。国家有统一的粮食耕作地,收成后按人配额去领。平时在家裡种点菜,去和养殖场的,野外钓鱼的,江上划船打渔的,海边捕捞的人换点吃的。

  這种生活也不失为一种乐趣,经济,农业会慢慢发展起来的。所有国家看到那段地球弦的录像后,封存了核武器,拆掉了核电厂,并订立了新的国际环境公约。

  务农的人更多,兜了一圈中国,所有的江水,湖水,河流,小溪都清澈无比。

  我們把车停在山下,蒙烽背着我上山,去给他奶奶烧香。

  過去的半年中,军方重新修了這裡的墓园,他们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個纪念碑。

  纪念碑上刻着许多人的名字,沒有高耸入云的碑身,也沒有刺穿天空的雕塑。

  它安静地平躺在大地上,方方正正,与整個地球融为一体,我找到了妈妈的名字,告诉她,我活下来了,過的很好。

  以后我将和蒙烽相依为命,永远在一起。

  我們牵着手,去老墓园,那裡站着一個人——蒙建国。

  他跪在蒙烽奶奶的墓碑前,和她聊天,一直沒有发现我們。

  原来四十来岁的老男人,也会想妈。

  蒙烽上前和他打招呼,问他以后怎么打算,蒙建国說沒打算。

  蒙烽:“和我們一起住吧。”

  蒙建国:“可以,反正也沒什么事,暂时先住着,刘砚在写什么?”

  刘砚合上日记本道:“沒什么,随便抹黑一下你们父子俩。”

  蒙烽伸手去搭老爸的肩膀。

  蒙建国随手挡开,斥道:“你這沒出息的,对前途有什么计划?”

  蒙烽嘿嘿一笑,一手牵着刘砚的手,另一手不依不饶地继续去搭蒙建国肩膀,搭了好几次终于如愿以偿,說:

  “前几天商量好了,上半天班,搞個小海产公司,运点海鲜吃。下午回家种田,陪刘砚。刘砚去联合大学教书,当讲师。”

  蒙建国不以为然道:“现在海鲜供大于求,大家都吃腻了,你不如种点蔬菜,养鸡。沒点生意头脑。”

  蒙烽:“行啊,你去拉点鸡蛋,咱们养鸡叭……养鸡。”

  蒙建国:“住的地方选好了么?”

  蒙烽:“這么大的地方,市区,郊区,随便找個落脚就行了,喏,那边,那边……天大地大,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你說的。”

  蒙建国淡淡道:“嗯。”

  刘砚转头朝山下望去,揶揄道:“爸,你可不许再到处留情了,我不想有太多妈。”

  蒙建国說:“老头子了,哪還有這心思?别被你们赶出门去就不错了。”

  蒙烽:“我也不想有太多妈,你自己看着办吧,想找伴儿沒关系,起码比我和刘砚大就成。”

  刘砚笑了起来,一跃而起,扒在蒙烽背上,让他背着自己下山去。

  层峦翠障,群山起伏,锦绿色大地,农田一望无际。

  2014年11月。

  生命是宇宙温柔释放的绚烂星辰,瑰丽的极光与太阳风;是漫山遍野的青松,花田裡怒放的花朵;是永不磨灭,代代传承的灵魂,信念,与血管中流淌的热血。

  即使它曾经从沉沦与血腥的土壤中发芽,却依旧挡不住那新生的坚定信念。

  万千生命,造就一個欣欣向荣的新世界。

  ——二零一三•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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